第307封 胡同深处的共建计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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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波妞:

当猫爪印落在代码上,我们的“城”在生长。

凌晨三点的客厅里,还飘着芝士披萨的焦香,你指尖敲在手机屏幕上的声音,像初春檐角的冰棱在化水,一滴,又一滴,敲得我心尖发颤。

我正蜷在沙发里数你卫衣上的猫毛,突然被你一声“快看”拽得直起身,手里半块没啃完的鸡翅“啪嗒”掉在抱枕上。

屏幕亮得晃眼,一个带着绒球尾巴的文件夹图标,正对着我眨眼睛。

这场关于“未来”的夜谈,原是被外卖盒里,剩下的半块披萨点燃的。

凌晨两点时,你还对着平板上的城市规划图叹气,说CBD的玻璃幕墙像一块冰冷的积木。

我随口嘟囔:“还不如开家书店呢,藏在老胡同里,让猫趴在《诗经》上睡觉,读者扫码能用AR看古人采桑。”

你突然直起身,薯片渣掉在卫衣上都没察觉:

“AR扫古籍?这个妙啊!”

我本是随口接话,被你眼里的光烫了一下,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瞎说的啦,我连《唐诗三百首》都记不全……”

“谁说要做传播大部头?计划开一家公司的?”

你扑过来抢我手里的鸡翅,油星溅在餐巾纸上:

“上次,你说看《千里江山图》分不清山石层次,咱就做AR版的——点一下青绿,跳出王希孟的矿物颜料;点一下游船,听见画里人说话。老祖宗的智慧,得用年轻人喜欢的法子叫醒。”

我嚼着鸡翅笑你异想天开,你却摸出手机划得飞快。

突然,一个带着绒球尾巴的文件夹弹出来,点开时我的呼吸都慢了半拍——二十七个子文件整整齐齐躺着,最新修改时间戳着“今天 23:59”,红色数字在黑夜里烧得人慌。

“你看这个,”你指着“胡同猫语书店企划案”,里面贴着三张胡同照片,是我上个月发朋友圈说“适合晒太阳”的那条;

下面标着“猫爬架做成书架样式,顶层放《猫城记》”,字里行间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像修复室那只偷绿豆糕的橘猫。

“还有这个,”你点开“AR古籍实验室”,里面附了段代码,注释写着“她说想让《韩熙载夜宴图》的乐师动起来”;

甚至有个音频文件,点开是你模仿古琴的声音,配文“测试:AR触发音效是否违和”。

我突然想起去年深冬的琉璃厂,北风卷着碎雪扑在雕花木窗上。

我趴在展柜前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片朦胧的雾。

指腹贴着冰凉的柜面,划过《捣练图》里那架缠绕着丝线的木砧,忍不住叹气:

“要是能亲眼看看她们怎么穿针、怎么引线,该多好啊……”

你当时正踮着脚够头顶悬着的红灯笼,青布棉袍的后领,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只振翅的灰鸽子。

听见我的话,你抬手稳住摇晃的灯笼,木柄碰撞的轻响里,只回头含糊应了句“会有办法的”,睫毛在廊灯下闪了闪,像落了两颗碎星。

那时,我只当是一句寻常的安慰,就像你总说“猫掉的毛,能攒成毛线团”、“古籍上的霉斑能画出山水画”。

直到此刻,我看见代码注释里那句“需模拟捣练丝线的缠绕轨迹”,才惊觉原来那句轻描淡写的“会有办法”,早被你当成一桩要紧事,在心里盘了三百多个日夜。

“这……什么时候弄的?”

当我指尖落在“风险评估”那行字上时,喉咙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老胡同网络信号弱,需加装增强器”——

这行平平无奇的备注,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刺破了我之前的漫不经心。

上周,你总抱着个信号测试仪往胡同里跑,回来时裤脚沾着泥,说“借设备研究研究”,我还笑着打趣你:

“别是借着干活的名义摸鱼吧?”

你当时只是挠挠头,眼里闪着一点我没读懂的光,没辩解半句。

原来,那些被我当作“摸鱼”的午后,你是在一条条巷子测信号强度,在石板路上记下信号盲区,甚至蹲在老槐树底下画线路图。

此刻,再看这行字,每个笔画都透着你藏了许久的心思,轻得像一片云,却又沉得让人鼻头发酸。

你挠挠头,耳朵红得像樱桃:

“平时听见你念叨,顺手记的。”

说着举来一本泛黄的胡同地图,纸页卷得像喇叭花,“琉璃厂西街42号,以前是一家笔墨铺,窗台的砚台积着薄灰,墙上还贴着‘松烟墨’的旧广告。店铺老爷子说,谁能让这屋子再闻见墨香,租金只收当年的价,一分不多要。”

你指尖点的红圈上,沾着咖啡渍,像一颗没化开的朱砂痣。

这时,我才注意到你左手虎口的创可贴,想起你说过“打印机卡纸”,原来在拆信号增强器。

“傻瓜,”我伸手去揭创可贴,被你反手攥住,掌心温度烫得我指尖发麻,“找电信朋友来,不行吗?”

“不亲手试试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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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低头在我手背上画圈,“就像你之前修复古籍,不摸过纸纹,怎知该用多少糨糊?”

说着从床底拖出一个落灰的纸箱,里面全是你在图书馆做的笔记。

《AR技术原理》的封面上,红笔圈着“让历史不再是静止的标本”,旁边画个举放大镜的小人物,眉眼像极了我。

“其实……”你从书里抽出张揉皱的纸,笔记被水洇成浅褐色,“去年你说想看《千里江山图》的颜料,我去旁听了地质课。这是赭石成分表,那天加班赶方案,咖啡洒了……”

窗外的风撞在玻璃上,月亮躲进云里。

茶几上的鸡翅还冒热气,我却想起我当初拒绝设计总监职位那天,攥着离职申请笑:

“不用再应付把《兰亭序》改网红字体的甲方客户了。”

当时,你以为是气话,其实原来我早把退路铺成了前路。

“可是启动资金……”我摸着企划案,突然发现“预算表”里“毛笔基金”被红笔划掉,旁边写着“优先租店面”。

我鼻子发酸,想起你说“暂时不用买好笔,我削了竹笔”,那支笔现在还插在笔筒里,竹节被磨得光溜溜的。

你突然掏出一个蓝色信封,厚度压得心脏发紧:

“这是启动金,够付半年房租和设备定金。要是赔了……”

“赔了就摆地摊,”我抢过话头笑出声,“专门卖你做的AR书签,扫码能看见《静夜思》的月亮在动,肯定好卖。”

你愣了愣,突然把我按在沙发上,披萨盒撞得“哗啦”响。

“谁说要赔?”你鼻尖抵着我的鼻尖,呼吸带可乐的甜,“要做就做让爱琢磨老手艺的人挪不动脚的项目!你带大家摸古籍的纤维纹路,教怎么从纸色看出年头,哪张纸浸过桐油,哪张带着松烟墨的沉香;

我来写一套交互程序,扫扫书里的绣像,就能弹出当年绣娘飞针的手法,比如哪一针藏着绕线的巧劲,哪一线带着回钩的心思。

就让店里的橘猫当‘镇店神兽’——它总蜷在《猫城记》上打盹,爪子搭着书页上的榫卯图,来的人都得笑着说一句‘这猫比我懂行’,保准爱研究老手艺的人来了就不想走,回去还得拉着同好,再来细品!”

你的手机还亮着,我看见你偷偷给文件夹改名:

“她的异想世界(我的共建计划)”。

晨光像揉碎的金箔,一点一点爬上窗台,在企划案的纸页上淌出暖融融的光。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稿纸,三十页页纸已经写得满满当当,字迹被晨光浸得发暖,连修改的墨痕都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你突然凑过来,指尖点在“互动体验”那栏,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

“不如加个‘时光信箱’?让来的人写下想说的话,用AR投到古籍的空白页上。

后来人翻到那页,就能看见前人的字浮在纸面上,像跟千年前的人搭话似的。”

我正往稿纸上添“邀请李姐来讲课”——李姐辨纸张年代的本事是一绝,指尖捻过纸页,摸一摸纤维走向,就能说出是宋元的麻纸,还是明清的竹纸,连纸浆里混的草屑都能讲出典故。

听见你的话,我笔尖一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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