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焚心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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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焚心奏

痛楚不再是具体的撕裂或灼烧,它沉淀为一种背景噪音,一种永不停歇的、低频的嗡鸣,仿佛整个世界的基座都在发出濒死的震颤。明霜盘坐在冰冷的祭坛中央,身下是那口吞噬了法则碎片后便彻底沉寂、饕餮纹路尽数熄灭的赝品青铜钟。钟体冰凉,如同巨大的墓碑。她的身体是这墓碑上唯一的祭品,也是唯一的火种。

左眼窝空洞,被无间尺粗暴缝合的伤口早已崩裂,只余一个干涸、狰狞、边缘翻卷着暗红肉芽的坑洞,像一枚被强行剜去的腐烂徽记。右眼是唯一的光源,但那光并非生机,而是焚尽一切的余烬在深处闷燃,瞳孔深处跳跃着一点近乎凝固的、熔岩般的暗金。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膛——那里没有心跳的搏动,只有一片死寂的废墟。涅盘之火完成了它的逆熵壮举,焚毁了律的核心,也彻底焚毁了她作为“明霜”的物理容器。支撑这具残骸行动的,是凤凰血脉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执念,是师父撕开裂缝时注入她灵魂的、那道温暖生机的余韵,更是…国师手中那柄悬在阿月脖颈上的、淬着幽蓝寒芒的短匕所散发的冰冷杀意。

祭坛之下,是黑压压的、望不到尽头的人群。他们曾经是这座城的居民,是律动秩序下的蝼蚁。此刻,他们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更深的恐惧和绝望。律的枷锁崩断了,但熵增审判的余波仍在肆虐。天空是病态的铅灰,阳光无法穿透,空气稀薄得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玻璃渣。大地深处传来沉闷的呻吟,仿佛巨兽在垂死挣扎。饥饿和寒冷像无形的瘟疫,迅速抽干着幸存者的生命力。他们的眼睛浑浊、麻木,聚焦在祭坛上那个“带来毁灭的救世主”身上,像等待最后的审判。

国师站在人群最前方,距离祭坛仅十步之遥。他华丽的袍服沾满灰尘和暗红的血渍,象征地位的高冠歪斜,几缕花白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但他站得笔直,如同一杆插在废墟上的破败战旗。他的眼神,是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明霜身上,那里面翻涌着刻骨的恨意、被愚弄的狂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眼前这非人存在的终极恐惧。他手中那柄造型奇诡、如同缩小音叉臂的幽蓝匕首,锋刃紧贴着阿月苍白纤细的脖颈,一丝细细的血线蜿蜒而下,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

阿月被两名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教会武士反剪双臂,死死按跪在地上。她衣衫褴褛,身上布满鞭痕和淤青,嘴唇干裂,但她的头倔强地昂着,仅存的左眼(右眼在之前的混战中被流矢所伤,蒙着渗血的布带)死死盯着祭坛上的明霜,里面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悲恸和无声的呐喊:快走!不要管我!

“弹!”国师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锈铁,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液和疯狂,“用你的血!用你的骨头!用你从地狱带回来的那点余烬!给本座弹响它!唤醒这口钟!逆转这该死的熵!否则——”他手腕微微用力,幽蓝的匕首在阿月的脖颈上压得更深,一滴鲜红的血珠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微不可闻却惊心动魄的声响,“本座就让她,成为第一个被彻底‘冻结’的祭品!让她的血,成为你奏响哀歌的第一个音符!”

空气凝固了。人群死寂。只有大地的低吟和远处建筑在熵增侵蚀下悄然粉化的簌簌声。

明霜残存的右眼,瞳孔深处那点熔岩般的暗金猛地一跳。视线掠过阿月脖颈上刺目的血线,掠过她眼中那决绝的悲恸,最终定格在国师那张因疯狂和权力欲而扭曲的脸上。胸腔的废墟深处,那早已熄灭的凤凰之心,似乎被这极致的侮辱和胁迫,硬生生榨出了最后一点滚烫的残渣——不是爱,不是怜悯,是足以焚毁九天的暴怒!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横陈在膝前的焦尾琴。那曾属于阿月的师父,琴身布满雷击的焦痕,七根琴弦早已断裂过半,仅剩三根也黯淡无光,如同垂死的蛇。

“好。”

一个音节。干涩,沙哑,仿佛两块烧焦的木炭摩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冻结灵魂的重量。

明霜缓缓抬起了手。那已不能称之为手。皮肤焦黑皲裂,如同龟裂的河床,露出下方闪烁着微弱暗金光泽的、半琉璃化的骨骼。指尖更是如同烧熔后又冷却的金属钩爪。她甚至没有看琴,仅存的右眼空洞地望着前方无尽的铅灰天空。

燃烧的指骨,带着凤凰涅盘最后的余烬,带着被国师强行点燃的滔天怒焰,带着自身存在即将彻底崩解的疯狂,落向那仅存的三根琴弦。

铮——!

第一声弦响,不是乐音,是灵魂被撕裂的尖啸!

琴弦剧烈震颤,发出濒死的哀鸣!一股肉眼可见的、凝练到极致的金红色光焰,如同被压抑万年的火山熔岩,猛地从明霜的指尖、从她焦黑皲裂的指骨中喷薄而出,顺着琴弦疯狂注入身下的赝品青铜钟!

咚——!!!

沉寂的古钟如同被亿万伏高压击中,发出开天辟地般的轰鸣!钟体表面早已熄灭的饕餮纹路,瞬间被这股狂暴的、充满毁灭意志的涅盘火点燃!暗金色的光流在古老的青铜上疯狂奔涌、扭曲,勾勒出凶兽狰狞咆哮的幻影!整个祭坛,不,整座城池的地面,随着钟鸣剧烈震颤!

但这并非逆转熵增的神迹!

随着第一声弦响与钟鸣,以祭坛为中心,一道金红色的火环如同地狱之口般猛然张开!火焰并非寻常的赤红,而是带着涅盘特有的、焚尽规则的金色边缘!火环所过之处,熵增的冰冷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暴烈、更彻底的——湮灭!

轰隆隆——!!!

靠近祭坛的、本已在熵增侵蚀下摇摇欲坠的建筑群,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沙堡,在接触火环的瞬间无声地熔解、坍塌!砖石没有碎裂,而是直接汽化、消失!来不及逃离的人群,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在金红的光焰中化作一缕青烟!火焰贪婪地蔓延,舔舐着一切,所过之处只留下焦黑的、琉璃化的地面,如同大地被泼上了滚烫的黑色糖浆,迅速冷却凝固。救世主?不!这是行走的末日!是涅盘之火失控后化身的天罚!她以自身为柴薪,点燃的却是焚城的烈焰!

国师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取代。他看着金红火环如同死亡潮汐般吞噬近在咫尺的房舍和人群,看着那毁灭一切的景象,握着匕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不是他想要的逆转!这是同归于尽的疯狂!

“不!停下!你这疯子!”他失声尖叫,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明霜充耳不闻。她的世界只剩下指骨下那三根琴弦,只剩下胸腔废墟中沸腾的、要将一切都拖入毁灭深渊的暴怒。第二根燃烧的指骨落下!

铮——!

第二声弦响,更加凄厉!身下青铜钟的轰鸣也拔高到撕裂耳膜的维度!饕餮纹的光影在钟壁上疯狂扭动,仿佛要破壁而出!

**地理异变·一:江河倒悬!**

* 城池边缘,那条滋养了无数代人的宽阔护城河,河水猛然停滞!紧接着,在无数人惊恐欲绝的注视下,巨大的水流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违背重力法则,如同一条被无形巨手攥住的银龙,硬生生拔地而起!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惊恐的鱼虾、折断的舟楫、甚至河底的淤泥巨石,形成一道连接天地的恐怖水龙卷,倒灌向铅灰色的苍穹!水流的轰鸣声中夹杂着鱼群窒息前拍打水面的噼啪声,如同绝望的鼓点。

金红的火环在第二声弦响中猛然扩大一倍!吞噬的速度更快!琉璃化的焦黑地面飞速蔓延!

“师父…师父!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您选择的传人!这就是她带来的‘生机’!”国师在毁灭的风暴中歇斯底里地狂吼,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怨恨都宣泄出来。他猛地举起左手,那面他从不离身的、边缘铭刻着繁复符文的古朴青铜镜!镜面幽暗,曾经能映照律的意志,此刻却只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和身后炼狱般的火海。

“您睁开眼睛看看啊!”他对着镜子嘶喊,如同对着虚空祈祷,“您告诉我!这值得吗?!您告诉我——!”

仿佛回应他绝望的呐喊,那幽暗的镜面深处,一点微弱的、熟悉的清光悄然亮起。光芒流转,迅速勾勒出一个模糊却无比清晰的虚影——宽袍大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而疲惫,正是阿月的师父!虚影悬浮在镜中,目光穿透镜面,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悲悯地“望”着疯狂嘶吼的国师。

国师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涕泪横流,声音带着哭腔和最后的希望:“师父!您显灵了!您告诉我!阻止她!一定有办法阻止这个疯子!逆转这一切!就像您当年用琴声安抚律动一样!您…”

镜中师父的虚影,没有回应国师的哀求。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那动作里,没有责备,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深沉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然后,他的嘴角,竟在国师绝望的注视下,极其缓慢地、极其清晰地…向上弯起。

一个微笑。

一个在毁灭的烈焰与绝望的哀嚎中,平静绽放的微笑。

这笑容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国师的心上!他所有的疯狂、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信仰,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冻结、粉碎!

“不…不…”国师瞳孔涣散,失魂落魄地喃喃,“这不可能…您怎么会…怎么会笑?复活…圣物…秩序…都是…骗我的?”他猛地意识到一个更加恐怖的真相——师父当年或许根本不是牺牲自己封印律,他很可能早已看透了一切,包括律的本质,包括这无解的悖论!他的“牺牲”,他的“遗志”,甚至他留给阿月的那句被律扭曲的遗言…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指向最终的毁灭与解脱!而自己,连同整个教会,才是那个被精心设计的、维持这场残酷轮回直到最终落幕的…棋子?祭品?

“啊——!!!”国师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信仰崩塌的剧痛远超肉体的伤害。他手中的青铜镜剧烈震颤,镜中师父那带着释然微笑的虚影,在国师崩溃的精神冲击下,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巨石,瞬间破碎、消散,只留下冰冷的、空无一物的幽暗镜面。

就在国师心神彻底失守、陷入癫狂的瞬间!

嗤——!

一声轻响,如同毒蛇吐信!

一直深埋在明霜胸膛废墟深处、那柄刺穿了她涅盘之心的无间尺!那枚冰凉的、沾染着她心头最后余烬和凤凰之血的器物,仿佛感应到了国师灵魂深处那巨大的空洞和强烈的、扭曲的意志波动(尽管是崩溃的),竟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

它如同拥有自己的意志,化作一道挣脱了物理束缚的幽蓝闪电,带着洞穿空间的尖啸,硬生生从明霜那具早已失去生命反应的残破躯壳中自行脱离!尺身在空中留下一道灼热的蓝色轨迹,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带着一种择主而噬的凶戾,直扑国师的面门!

国师还沉浸在信仰崩塌的巨大冲击中,瞳孔里倒映着那急速放大的、致命的幽蓝寒芒,脸上的疯狂被瞬间冻结,只剩下最原始的、面对死亡的空白惊骇!

第三根燃烧的指骨,在无间尺脱离躯壳的同一刹那,带着明霜残存意识里最后一点决绝的、毁灭一切的意志,狠狠落下!

铮——!!!!

第三声弦响,如同宇宙崩断的琴弦!尖锐、绝望、终结一切!

身下的赝品青铜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仿佛自身都在崩解的恐怖悲鸣!钟壁上的饕餮纹光影彻底炸开,化作无数道狂舞的金红光流!

**地理异变·二:重力翻转!**

* 以祭坛为圆心,方圆数里的区域,重力法则瞬间紊乱!无数燃烧的瓦砾、断裂的梁柱、甚至巨大的建筑残骸,如同失重般猛地脱离焦黑的地面,翻滚着、旋转着,向着铅灰色的天空缓缓升腾!地面上的幸存者惊恐地发现自己双脚离地,与那些燃烧的废墟一同漂浮起来,无助地在空中翻滚、碰撞,发出绝望的尖叫。整个世界仿佛被倒置的沙盘。

**地理异变·三:地脉撕裂!**

* 大地发出垂死的呻吟,一道深不见底的、边缘流淌着暗红熔岩的巨大裂谷,如同被无形巨斧劈开,以祭坛为起点,向着远方急速蔓延!裂谷所过之处,地面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塌陷、碎裂,将残存的街道、建筑和来不及逃离的生命无情吞噬。熔岩翻滚,喷发出带着硫磺恶臭的浓烟,将天空染成更加绝望的暗红。

金红色的毁灭火环,在第三声弦响中,膨胀到了极限!如同一个贪婪的、吞噬一切的金红太阳,瞬间将整个祭坛、连同祭坛上那口悲鸣的钟、那具盘坐的残骸、以及近在咫尺的国师、阿月和那两名武士,彻底吞没!

最后的视野里:

* 无间尺幽蓝的锋芒,已触及国师眉心。

* 阿月被火焰吞噬前,仅存的左眼望向明霜的方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 国师脸上,是信仰粉碎后的空洞,和对近在咫尺死亡的极致恐惧。

* 明霜那焦黑残破的身躯,在焚尽一切的金红烈焰中,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地崩解、消散。只有那最后一点熔岩般的暗金瞳孔,在火焰彻底吞噬前,似乎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般的微光。

焚心一曲终,天地共沉沦。

## 第十一章:焚心奏1

血月沉入铅灰色的云层尸堆,皇城像个被投入沸水的蚁穴,在黎明前最粘稠的黑暗中彻底沸腾。不是人声鼎沸,是百万生灵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从脏腑深处挤出的、汇聚成绝望洪流的呜咽。明霜攀在钟鼓楼飞檐的嘲风兽首上,湿冷的晨雾裹着浓重的铁腥和硫磺味。左眼那只血色钟瞳灼灼燃烧,视野穿透雾气,俯瞰着这座正在自行肢解的城池。

“叮…呤…叮叮呤…”

声音极细微,如同亿万只青铜跳蚤同时在瓦片下摩擦甲壳。这声音不是来自某一处,而是从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石、甚至每一缕污浊的空气里渗出来,汇成一张笼罩全城的、无形的死亡琴弦网。是九霄悲鸣钟的脉搏,被放大了亿万倍,通过深埋地底的青铜“脉络”,泵入这座古老城池的每一根血管。

钟瞳的视野里,皇城的地基在“燃烧”。不是火焰,是无数暗红色的、如同熔融金属液流般的音波能量,沿着虬结盘绕的青铜管道疯狂奔涌!能量节点正是全城一百零八座钟鼓楼,此刻如同被点燃的烽燧,塔身浮现出巨大、狰狞、缓缓旋转的九霄悲鸣钟虚影!

第一缕灰白的天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刺破东方的云层。

“当——!!!”

一声无法形容的、仿佛天地本身颅骨被敲碎的巨响,猛地从皇城最中心——那座供奉着“镇国神器”九霄悲鸣钟(赝品)的玄天塔顶——爆发出来!无形的音浪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全城每一个活物的天灵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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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奏,启章。**

明霜的左眼血色钟瞳猛地收缩。

长街之上,一个正抱着婴儿奔逃的妇人,脚步陡然僵住。她怀中的婴儿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但下一秒,那哭声戛然而止。妇人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空,双手却如同被无形的提线操控,猛地抬起!十指如钩,狠狠抓向怀中襁褓里那颗小小的头颅!指甲瞬间抠破了婴儿娇嫩的头皮!

“噗嗤!”

轻微的、如同熟透浆果破裂的声响。妇人沾满婴儿脑浆和鲜血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的机械感,猛地回转!十根染着红白之物的手指,如同十把锋利的钢锥,狠狠插进了她自己的双耳!鲜血混着破碎的耳软骨和脑脊液,从指缝间狂飙而出!她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茫然与空白,身体如同被抽掉脊柱的软泥,缓缓瘫倒,手指却依旧死死地插在自己的颅腔两侧,微微抽搐。

这只是地狱图卷的第一笔。

**琴弦燃烧·第一段:江河倒悬。**

明霜枯白的手指划过怀中古琴的第一根宫弦。蚕丝在涅盘之火的舔舐下并未断裂,而是卷曲、熔融,化作一条嘶鸣的赤金小蛇!琴音不是乐律,是空间被强行扭曲的裂帛声!

百里之外,奔腾的护城河瞬间凝固!浑浊的河水违反重力,裹挟着沉船与浮尸,如同被无形的巨掌硬生生提起、倒卷!万丈水墙咆哮着冲向铅灰色的天穹!水流尚未触及云层,便在琴音法则的扭曲下,冻结成无数根巨大、扭曲、流淌着水纹的琉璃钟乳石!钟乳石尖端,滴落的不是水珠,而是燃烧着赤红火焰的沉重铅泪,砸向下方的坊市!琉璃与火焰的暴雨中,房舍如纸糊般崩塌,凝固的惨叫被铅泪砸成肉泥的闷响取代!

**反差:救世圣女化身灭世天灾。**

**琴弦燃烧·第二段:地脉翻鳞。**

明霜的指尖划过商弦。弦丝化作跳跃的暗绿磷火!琴音钻入地底,如同亿万根淬毒的根须!

城南贫民窟的大地发出垂死巨兽的哀鸣!地面如同巨兽蜕皮般,整块整块地向上翻卷!翻卷的岩层与泥土瞬间呈现出暗沉的青铜光泽,边缘锋利如刃,表面浮现出巨大、狰狞、如同鳞片般的音律符文!这些“地鳞”在琴音中扭曲、拱起,如同无数口倒扣的巨钟从地狱破土而出!“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从钟内传出,伴随着骨骼碎裂和血肉被碾压成泥的粘腻回响!那是来不及逃离的活人被青铜地鳞扣入钟内,被自身翻卷的土地碾成肉酱的最后绝唱!

玄天塔尖,国师悬立在血色旋涡之下,素白的面具倒映着下方炼狱。他玄色的深衣猎猎作响,双手向天箕张,维持着血祭的仪式。那滴琉璃火焰包裹的血凤凰已膨胀至磨盘大小,其内振翅的凤凰虚影每一根翎羽都流淌着实质的怨毒。突然,他的动作猛地一僵!

血凤凰的光芒中,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个身影的轮廓。须发皆白,面容悲悯而疲惫,正是师父!火焰勾勒出的虚影悬浮在血光之上,隔着沸腾的怨念,静静凝视着国师。他的嘴角,竟缓缓勾起一丝…**释然、疲惫、却又带着无尽悲哀的笑意**。

没有声音,但一个清晰的意念,混合着血祭仪式的哀嚎,狠狠撞入国师残破的识海:

**“痴儿…何苦…执着…虚妄…”**

意念落下的瞬间,师父的虚影在血焰中如同褪色的琉璃糖霜,开始缓缓消散。消散的过程中,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国师身上,而是投向下方在琉璃火雨中奏响终焉的明霜,眼神深处,是深不见底的、积压了数百年的…**愧疚与解脱**。

**暗黑操作:复活幻影是诛心的骗局!信仰根基彻底崩塌!**

国师残存的独眼猛地瞪到极致!素白面具下的半张脸因极致的震撼而抽搐崩裂!

**复活?从来都是骗局!** 这幻影,这诛心的低语…是师父残魂最后的嘲弄?还是“律”操控仪式制造的终极诛心武器?

“嗬…嗬嗬…啊——!!!” 他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嘶吼,那是毕生信仰被真相碾碎、灵魂被彻底掏空的最后哀鸣。他猛地抬头,望向塔下那在烈焰中奏响挽歌的身影,残存的、被愚弄的滔天恨意,混合着仪式反噬的狂暴能量,化作一道扭曲的赤金光流,就要不顾一切地轰向明霜!

也就在这同一刹那!

“锵——!!!”

一声撕裂天地的金属悲鸣,从明霜燃烧的怀中炸响!那口深嵌在她脊椎中、与她共生共灭的九霄悲鸣钟(真品),硬生生从她剧烈起伏的背部挣脱出来!

钟体不再是纯粹的青铜,而是流淌着粘稠的暗红血光,表面浮现出琉璃火焰的灼痕。钟钮的衔尾双头凤,一只头颅燃烧着冰冷的暗红火焰,眼神暴虐嗜血;另一只头颅则流淌着温润的琉璃光泽,眼神悲悯哀伤。双首共栖一体,彼此撕咬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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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这只燃烧着暗红血焰的凤首,猛地发出一声贪婪到极致的尖啸!它放弃了与琉璃凤首的撕咬,整个钟体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化作一道缠绕着血焰与琉璃流火的毁灭流光,无视空间的阻隔,朝着塔尖恨意冲天的国师,狠狠扑噬而去!

**悬念14:凶器择新主?贪婪的毁灭意志锁定更“可口”的仇恨容器!**

钟口大张,内壁不再是光滑的青铜,而是浮现出无数蠕动、尖锐、如同巨兽獠牙般的音律倒刺!目标直指国师那颗被恨意充斥、燃烧着最后赤金光焰的头颅!

**琴弦燃烧·第三段:金铁绽花。**

明霜的指尖掠过角弦。弦丝崩断,溅起的火星化作万千暗金飞蛾!

城西武库与工坊区。堆积如山的刀剑铠甲、尚未完工的青铜巨像、深埋地下的矿脉,在暗金飞蛾扑上的瞬间,如同被赋予了邪恶的生命!刀剑自行熔解、拉长、扭曲,化作无数条燃烧的赤金毒蛇,嘶鸣着钻入废墟的缝隙,寻找着残存的活物,从七窍钻入,由内而外将人熔穿!巨大的青铜雕像在飞蛾啃噬下软化、膨胀,表面绽开无数朵由熔融金属构成的、流淌着琉璃火蕊的“死亡之花”。花蕊深处,传出被熔铸其中的工匠们被无限拉长、变调的惨嚎,汇成一首妖异的地狱交响!

**琴弦燃烧·终章:血肉成符。**

明霜枯白的双手,带着赴死的决绝,狠狠按向最后两根琴弦——徵弦与羽弦!双弦齐崩!燃烧的蚕丝如同垂死的凤凰尾羽,卷起焚世的旋风!

皇宫禁苑。琉璃劫火扫过之处,来不及逃离的宫娥、侍卫、嫔妃皇子,身体瞬间僵直。他们的皮肤下,血管如同烧红的铜丝般凸起、发光!血肉在高温中并未碳化,而是如同融化的蜡像般软化、流淌!流淌的血肉在地面、在残壁、甚至在半空中,自行勾勒出巨大、繁复、燃烧着的《镇魂调》音符!这些由活人血肉熔铸的音符,在火焰中跳动、扭曲,发出灵魂被永恒禁锢的无声尖啸,成为焚心奏终章里一个个活祭的休止符!

玄天塔尖,血焰凶钟已扑至国师面前!钟口獠牙倒刺构成的绞盘疯狂旋转,散发出的吸力让国师残破的深衣猎猎作响,面具寸寸龟裂!他凝聚的赤金光流被钟口散发的毁灭气息强行冲散!

“不——!” 国师发出最后的、不甘的咆哮,残存的魂力化作护盾格挡!

“铛——!!!”

钟口狠狠撞在魂力护盾上!护盾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炸裂!獠牙倒刺瞬间贯穿了国师的胸膛、肩膀!粘稠的、暗金色的魂血(夹杂着被吞噬的百万怨念)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凶钟内壁!凶钟发出满足的、如同巨兽啜饮般的低沉嗡鸣!钟体表面的血光更加粘稠,琉璃裂痕加速弥合!

国师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挂在钟口的獠牙上,残存的独眼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旋转的暗红钟瞳,眼神中充满了被吞噬的恐惧和一丝荒诞的解脱。他的身躯迅速干瘪、黯淡,最后一点魂火被钟口彻底吸入。

凶钟发出一声悠长的、带着餍足颤音的钟鸣,悬浮在塔尖血光之中。钟钮处,那只暗红血焰的凤首光芒大盛,琉璃凤首则黯淡无光。它缓缓调转钟口,不再看下方燃烧的城池,而是转向更高远的、灰暗的天穹,仿佛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明霜立于钟鼓楼的灰烬里,怀中古琴已化为焦炭。她缓缓抬头,左眼那只旋转的血色钟瞳,冰冷地倒映着塔尖那口择主而噬、浴血新生的凶钟。

## 焚心奏2

>明霜在祭坛弹奏自毁之曲,涅盘火吞噬城池(反差:救世者化身灭世者)

>国师在火中看见师父幻影含笑消散(暗黑操作:复活本就是个骗局)

>凶器脱离明霜身体扑向国师(悬念14:凶器择新主?)

>**悬念密度**:每段燃烧的琴弦引发地理异变(江河倒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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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倒着下的。

冰冷的水珠挣脱泥泞大地的引力,从深褐色的泥坑里挣扎着跃起,悬浮片刻,然后义无反顾地扑向阴沉的天幕,在低垂的铅灰色云层下方汇成一片迷蒙的、逆向的帘。祭坛高耸,由无数块刻满古老符咒的黑色巨石垒砌而成,像一座沉默的、指向天空的巨碑,冷冷俯瞰着下方匍匐的城池。那城池曾是庇护所,如今,是即将被献祭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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