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渐入佳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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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温室的加湿器发出细微的嗡鸣,像青崖山泉眼的流水声。林羽蹲在育苗架前,指尖悬在灵草种子上方半寸 —— 种皮裂开道细缝,嫩白的根须正从缝里探出来,像婴儿试探着伸出的手指。“刚冒头的根最娇贵,” 王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茶,“得像你在村里护春苗那样,不能碰,不能晒,更不能缺水。”
林羽缩回手的动作轻如拈羽,指尖还沾着从阳台带来的园土。这土是他昨天在小区花坛里筛的,混了些温室的营养土,按 “三分旧土七分新” 的比例调的 —— 就像他现在的日子,三分泽丰村的旧习惯,七分城里的新规矩。“《太初规则》说‘灵草初萌,如稚子学步’,” 他翻开线装书,书页上的批注被阳光照得发亮,“原来不管在哪,护根的理都一样。”
教授把茶杯放在工作台的青瓷碟里,杯沿的水汽在玻璃上凝成细珠:“这茶是你带的谷雨茶,” 茶汤在杯中旋转如太极,“用纯净水冲泡,比在茶店少了些烟火气,却更显本味。” 林羽接过茶杯时,后腰的理疗贴传来温热的暖意 —— 今天是最后一次理疗,医生说他的腰椎已归位,以后只要别太劳累,就能像年轻时那样弯腰。
“下午有个植物保护研讨会,” 教授翻着日程表,纸张翻动的 “沙沙” 声像风吹过茶园,“有位老中医要讲草药炮制,他用的法子跟《太初规则》里的有些像,你要不要去听听?” 林羽的指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 —— 那本青绿色封面的笔记本,已写了三页 “灵草日记”,现在正翻到画着艾草布带的那页。
研讨会在研究所的报告厅举行。林羽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身边的人都在摆弄平板电脑,屏幕上的 PPT 展示着各种草药的图片,像把《神农本草经》搬进了电子屏。老中医上台时,穿件洗得发白的对襟褂,手里拎着个藤编药篮 —— 篮子的纹路和泽丰村的采茶篓极像,“炮制草药就像给人治病,” 他从篮子里拿出株晒干的灵草,根茎的切口平整如刀削,“《本草纲目》说‘酒蒸则温,醋炒则敛’,法子虽多,核心就一个:顺其性,尽其用。”
林羽看着老中医用竹刀切片的动作,突然想起守泉老汉处理艾草的样子 —— 也是这样凝神静气,刀刀落在该落的地方。他在笔记本上画下灵草切片的角度,旁边标注 “与地面成三十度”,像在村里给茶树剪枝时做的记号。中场休息时,老中医走到他身边,指着笔记本上的《太初规则》抄录:“这字有筋骨,像泽丰村的老槐树,看着拙,实则有根。”
“您去过泽丰村?” 林羽合上笔记本的动作如盖茶篓。老中医笑了,眼角的皱纹像水波纹:“二十年前在那采过药,” 他指着窗外的高楼,“那时候这一带还是农田,我跟你一样,背着药篓走在田埂上,觉得城里的楼再高,也高不过青崖山的松树。” 林羽突然明白,原来每个人心里都有片 “泽丰村”,不管走多远,那片土地的气都跟着。
傍晚从研究所出来时,夕阳把写字楼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羽沿着人行道慢慢走,手里拎着老中医送的草药图谱 —— 图谱的最后一页画着灵草的炮制方法,和《太初规则》里的 “九蒸九晒” 法几乎一样,只是用现代术语写着 “温度控制在 60℃,湿度保持 40%”。路过菜市场时,卖菌菇的摊主正收摊,见他过来,塞了把新鲜的艾草:“昨天听你说要做布带,这是刚从山里收的,比药店的鲜。”
回到小区时,邻居张大爷正给盆栽浇水。他的仙人掌摆得整整齐齐,每盆的间距三寸,像列队的士兵,“小林回来啦?” 水壶的水流在水泥地上画出蜿蜒的线,像村里的灌溉渠,“你阳台的花盆漏水,我给你垫了块石板,跟你那本旧书上画的泉眼石差不多。” 林羽抬头望向自家阳台,果然看见块青灰色的石板 —— 石板的纹路和青崖山的泉眼石极像,突然觉得这钢筋水泥的小区里,藏着不少有心人。
晚饭煮了碗艾草鸡蛋面。艾草是新采的,切碎了撒在面里;鸡蛋是菜市场买的土鸡蛋,蛋黄黄得像晒谷场的阳光;面条是从超市买的全麦面,据说比精白面有营养。林羽把面盛进从家里带来的粗瓷碗,碗沿的缺口还留着泽丰村的烟火气 —— 这缺口是去年收谷时被石碾磕的,现在却成了他在城里的念想。
吃完面,他把剩下的艾草摊在阳台的竹筛里。竹筛是兰婶给的,筛底的竹丝断了两根,他用细麻绳绑好了,现在正晒着艾草,像在村里晒茶籽。“明天把艾草揉进布里,” 他对着灵草幼苗轻声说,根须已长长了半寸,正往土里扎,“以后你有我的布带护着,就不怕城里的寒气了。”
夜里下起了小雨。林羽被雨滴打在空调外机的 “嗒嗒” 声吵醒,起身去阳台看灵草。幼苗的根须已扎进土里,叶片却还没冒头,像个害羞的孩子。他把育苗盆搬进室内,放在窗台的《太初规则》旁 —— 书的封面沾着点园土,那是他白天翻书时不小心蹭上的,现在倒像给旧书添了点生气。
第二天清晨,林羽被楼下的鸟鸣叫醒。推开阳台门时,看见灵草的叶片终于冒头了 —— 两片嫩绿色的子叶,像两只小手捧着阳光。他赶紧用竹片在盆边搭了个小棚,棚顶铺着块纱布,“这叫‘遮阴棚’,” 他对着幼苗自言自语,像在给泽丰村的孩子们讲农事,“《太初规则》说‘新叶怕晒,如雏鸟怕风’,得等长出真叶,才能见强光。”
去研究所的路上,林羽买了份豆浆。卖豆浆的王婶正用手机收款,二维码贴在竹筐上,筐里的豆浆杯摆得整整齐齐,“小林今天气色好,” 她递过豆浆的动作如递茶,“腰好利索了?” 林羽接过豆浆,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突然想起在村里喝的艾草茶 —— 原来不管是豆浆还是茶,只要带着暖意,就能熨帖人心。
温室里,王教授正对着电脑分析灵草的生长数据。屏幕上的曲线图像跳动的音符,记录着根须生长的速度、叶片的温度、土壤的湿度,“你的灵草长得比预期好,” 教授指着其中一段上升的曲线,“这说明青崖山的土确实适合它,以后可以多掺些旧土。” 林羽在笔记本上写下 “旧土比例可增至五成”,笔尖划过纸页的 “沙沙” 声,像在泽丰村的田埂上划下灌溉的记号。
“有个好消息,” 教授转过电脑屏幕,上面是封邮件,“市里的植物园要办个乡土植物展,想请你讲讲灵草的保护,顺便展示你的《太初规则》。” 林羽的指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封面上的青绿色在阳光下亮得像茶园的新叶 —— 他想起刚到城里时,对着车窗画灵草的自己,那时怎么也想不到,有天能在城里讲家乡的草木。
他摸出手机,给泽丰村的二柱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时,传来炒茶的 “滋滋” 声:“林羽?你那灵草长咋样了?” 林羽望着温室里的幼苗,叶片上的红纹刚冒头,像极了青崖山的灵草,“长得好,”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等展完了,我把种子寄回去,咱们在村里也试试温室的法子。”
挂了电话,林羽翻开《太初规则》。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书页上,“道法自然” 四个字在光里仿佛活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在城里的日子才刚开始,就像那株刚冒头的灵草,带着青崖山的根,要在这片新土里,长出属于自己的样子。而那些旧手艺、老规矩,就像腰间的艾草布带,会一直护着他,让他在这钢筋水泥的城郭里,也能找到像泽丰村那样踏实的根。
晨光透过研究所温室的玻璃穹顶,在灵草幼苗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林羽蹲在育苗架前,指尖悬在第三片真叶上方 —— 叶片边缘的红纹比昨日深了半分,像被晨露晕开的朱砂。他从竹篮里取出新筛的园土,按 “五成旧土五成新” 的比例添进育苗盆,土粒落在盆沿的 “簌簌” 声,像泽丰村收工时谷粒坠进竹篓的轻响。
“这土得‘轻覆不压’,” 王教授的声音从雾蒙蒙的加湿器后传来,手里拿着株培育失败的灵草,根系在透明营养土里缠成乱麻,“就像你在村里种茶,覆土太厚会闷芽,太薄又保不住墒。” 林羽用竹片把新土推平的动作如梳发,厚度刚好没过根须半寸,“《太初规则》说‘土厚则根滞,土薄则根浮’,” 他翻开线装书,书页间夹着的泽丰村土样在晨光里泛着褐红,“原来不管是园土还是营养土,护根的分寸都一样。”
教授把失败的植株放进标本盒的动作如收殓,玻璃盖合上时发出细微的 “咔嗒” 声:“这株是纯营养土种的,” 盒壁的标签写着 “第 17 次培育记录”,“就像人总吃细粮会伤脾胃,草木离了原生的土气,也难长得周正。” 林羽望着标本盒里蜷曲的根须,突然想起小区花坛里的野草 —— 它们在水泥缝里都能扎根,靠的或许就是那点 “不挑土” 的韧劲。
工作台的青瓷碟里,谷雨茶的余温还没散尽。林羽把喝剩的茶渣倒进育苗盆,茶末在新土上散开如星:“兰婶说茶渣能肥田,” 指尖在土面划出浅沟,让茶末与土壤相融,“就像城里的垃圾分类,看着是废物,用对了就是宝。” 教授正在调试光谱仪,仪器发出的 “嘀嘀” 声里,灵草叶片的叶绿素含量在屏幕上跳成绿色的波浪:“你这法子暗合‘循环相生’的理,” 他指着波动的曲线,“比单纯用营养液更有生机。”
上午的工作是整理植物展的展品清单。林羽在青绿色笔记本上列下条目:《太初规则》原书、泽丰村园土样本、灵草不同生长阶段的标本、艾草布带半成品…… 每个条目旁都画了小小的示意图,像给展品画了张 “身份照”。“得加个活的育苗区,” 教授在旁边补充,笔尖在平板电脑上圈出块区域,“让城里人看看灵草怎么从种子长成幼苗,就像你当初在茶园给孩子们讲‘一粒粟到万颗籽’的故事。”
林羽的笔尖在 “活苗展示” 四个字上顿了顿,纸页被墨水洇出个浅点:“得搭个竹架,” 他想起泽丰村的晾谷架,“用青竹做支架,铺层松针当底,让灵草像长在青崖山的石缝里。” 教授调出竹艺工坊的联系方式:“昨天联系了家做传统竹器的铺子,他们能按你的图纸定制,” 屏幕上的竹架设计图旁,标着 “高度 1.2 米,跨度 0.8 米” 的字样,像把《考工记》里的尺寸搬进了电子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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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林羽绕去中药房。老中医正用铜臼捣药,杵棒起落的节奏匀如钟摆,药末在臼底聚成细密的同心圆。“这是给植物展准备的炮制演示工具,” 铜臼的包浆亮如茶盏,“《炮炙大法》说‘制药贵在适中’,就像你种灵草,太繁则伤其性,太简则失其效。” 他从樟木箱里取出本泛黄的《本草品汇精要》,书页间夹着的灵草干品已泛出暗褐,“这是二十年前在泽丰村采的,” 叶脉在光里清晰如网,“现在看来,跟你培育的灵草像一对孪生兄弟。”
林羽用手机拍下干品的纹路,照片存在 “灵草档案” 相册里 —— 里面已有三十七张照片,从种子萌发到第三片真叶,每张都标着日期和生长数据,像本电子版的《太初规则》。“植物展那天,我把这干品带来,” 老中医把书放回樟木箱,锁扣 “咔嗒” 轻响,“让年轻人看看,古法培育和现代技术能长出同样的好草木。”
路过菜市场时,卖菌菇的摊主正往竹筐里摆新鲜的松茸。菌盖的纹路在喷水壶的雾里泛着湿润的光,“小林要办植物展?” 他用蒲草绳捆松茸的动作如编筐,“我给你留了些松针,晒干了铺展台正好,带着山里的气。” 林羽接过装满松针的布袋,指尖触到袋底的粗砂 —— 那是从松茸生长的山林里带来的,混在松针里像藏了片微型的青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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