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拿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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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刺目的阳光并未出现……迎接夏昭的，是比地下停车场更深沉、更粘稠的黑暗……
浓重的夜幕如同巨大的墨汁穹顶，死死笼罩着这座曾经的不夜城。只有远处天际，几处燃烧的高楼如同巨大的火炬，将翻滚的浓烟映照成一片诡异跳动的橘红色，给这片死寂的废墟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种更加令人心悸的、如同无数腐肉堆叠发酵后散发出的、无处不在的甜腥恶臭……
街道一片狼藉，如同被巨人的手掌反复蹂躏过。废弃的车辆像扭曲的金属玩具，横七竖八地堆叠、倾覆、燃烧，堵塞了大部分道路。破碎的玻璃、广告牌碎片、家具残骸铺满了路面。
几盏顽强闪烁的应急路灯，投下惨白而微弱的光圈，如同墓地里的鬼火，反而将周围的黑暗衬托得更加深邃可怖。
死寂……不……这死寂是虚假的……
“嗬……嗬嗬……” “吼————”
低沉压抑的喘息，凄厉狂暴的嘶吼，从四面八方、从那些燃烧的高楼深处、从倒塌的店铺废墟里、从堵塞车辆的缝隙中……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交织成一首令人头皮炸裂的地狱交响曲……无数影影绰绰、扭曲摇晃的身影，在远处的火光和近处的惨白灯光下若隐若现，如同从深渊爬出的恶鬼，在城市的残骸间漫无目的地游荡、搜寻……
夏昭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他猛地一打方向盘，“黑犀牛”庞大的车身一个急转，轮胎碾压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路中间一辆侧翻燃烧的公交车残骸……
巨大的噪音瞬间打破了街道虚假的平静……
“吼————”
距离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十几个原本漫无目的游荡的身影猛地停住……它们齐刷刷地扭过头，浑浊翻白的眼球瞬间锁定了这辆轰鸣的钢铁巨兽……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它们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嘶吼，迈着僵硬却爆发力惊人的步伐，从各个方向疯狂扑来……
“妈的……”夏昭低骂一声，肾上腺素狂飙……他死死盯着前方混乱不堪、障碍密布的道路，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瞬间规划出一条勉强可行的路径……
“轰……”油门被狠狠踩下……“黑犀牛”咆哮着加速……沉重的车头如同攻城锤，狠狠撞开一辆挡路的、车门大开的出租车……
“砰……”出租车被撞得横移出去，车门扭曲变形，里面一个刚挣扎着爬出半截身体的丧尸直接被碾在了车轮下，骨骼碎裂的闷响被引擎的咆哮掩盖……
夏昭猛打方向盘，车身在狭窄的缝隙间强行挤过……后视镜刮擦着路边的消防栓，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花四溅……几只扑到车侧的丧尸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甩开，撞在路边的橱窗上，玻璃应声碎裂……
“吼……”一只异常高大的丧尸，穿着破烂的警服，竟然从旁边一辆双层观光巴士的车顶猛地跳下，如同巨石般狠狠砸在“黑犀牛”的引擎盖上……
“咚……”沉闷的巨响……车身剧烈一震……
那张腐烂了大半、露出森白颧骨的脸，死死贴在驾驶座前的挡风玻璃上……仅剩的一只浑浊眼球疯狂转动，布满黑紫色血管的手疯狂地拍打着坚固的防弹玻璃，发出“砰砰”的闷响……涎水和黑血顺着玻璃流淌……
“给老子滚下去……”夏昭目眦欲裂……他猛地一脚急刹车……
“吱嘎————”
巨大的惯性让引擎盖上的丧尸身体猛地向前滑去……夏昭紧接着又是一脚油门踩到底……同时猛打方向盘，车身一个剧烈的甩尾……
“嗡————砰……”
引擎盖上的丧尸像破麻袋一样被狠狠甩飞出去，重重砸在路边一个巨大的、印着“24小时便民药房”霓虹灯招牌的灯箱上……灯箱玻璃瞬间爆裂，电火花噼啪作响，霓虹灯管忽明忽灭，照亮了那丧尸扭曲倒下的身影……
药房……
夏昭的心脏狂跳……他死死盯着路边那个被砸坏的灯箱招牌，以及灯箱下那扇紧闭的、被卷闸门保护着的店铺……就是这里……两公里外的目标……
生的希望和巨大的危险同时降临……
药房门口并非净土……灯箱砸落的巨响和“黑犀牛”的引擎咆哮，如同在死水中投入巨石……只见药房旁边的小巷口、对面商铺的废墟里、甚至药房那扇卷闸门下方的缝隙中，瞬间涌出七八个扭曲的身影……
它们嘶吼着，目标明确地扑向这辆刚刚停稳的越野车……更远处，街角、燃烧的车辆后面，更多的身影被惊动，正摇摇晃晃地向这边汇聚……
药房近在咫尺，却如同被丧尸群拱卫的死亡孤岛……
“黑犀牛”被包围了……车身四周瞬间扑满了疯狂拍打啃咬的丧尸……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暴雨敲打车顶……防弹玻璃剧烈震动，布满粘稠的污迹和疯狂拍打的手掌印……视野被迅速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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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夏昭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硬闯药房大门是找死……卷闸门紧闭，强行撞开需要时间，足够那些怪物把他撕碎……
怎么办……
周不忘灰败的脸颊上那块溃烂的皮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时间……没有时间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四周……药房旁边……旁边是一家同样紧闭的、卖奶茶和小吃的临街店铺……店铺的招牌被烧毁了一半，但它的门脸……似乎和药房是连在一起的……共用一堵墙……而且，奶茶店的卷闸门看起来……似乎没有药房的那么厚重坚固……更重要的是，奶茶店的二楼窗户……有一扇是开着的……而且，那扇窗户的位置……似乎紧挨着药房的后墙……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然后……翻墙……
他猛地挂上倒挡……油门狠踩……
“嗡————轰……”
“黑犀牛”如同暴怒的公牛，猛地向后倒车……沉重的车尾狠狠撞在扑在车尾疯狂啃咬的几只丧尸身上……
“砰……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两只丧尸被直接撞飞出去……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
夏昭没有丝毫停顿……方向猛打，油门再踩……“黑犀牛”咆哮着，如同失控的蛮牛，狠狠撞向药房旁边那家紧闭的奶茶店……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奶茶店那相对单薄的卷闸门连同后面的玻璃门，在“黑犀牛”狂暴的撞击下如同纸糊般扭曲变形，向内凹陷，瞬间被撞开一个大洞……玻璃碎片和金属碎片如同暴雨般激射进店内……
巨大的噪音如同引爆了炸药桶……所有围攻“黑犀牛”的丧尸，以及周围更多被吸引过来的怪物，瞬间被这更加狂暴、更加近在咫尺的巨响彻底点燃了嗜血的欲望……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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