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庇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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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比小白鼠更糟。”赵卫国的语气带着寒意，“源质菌是他们创造和控制的工具。觉醒者的能力，源自与源质场的共振。对他们来说，你们可能是珍贵的实验样本，是理解、控制甚至‘复制’这种力量的钥匙！我们曾试图派出侦察小队搜寻他们的踪迹，但…都失去了联系。”
一股寒意从夏昭脊背升起。【万物之声】让他敏锐地捕捉到赵卫国话语中深藏的忧虑和无力感。
一个制造了末日灾难的庞大公司，在暗处虎视眈眈，觊觎着他们这些“特殊个体”…这比面对尸潮更让人毛骨悚然。
“所以，赵队的意思是？”石磊沉声问道，眉头紧锁。
“铁穹需要力量。”赵卫国毫不掩饰他的意图，目光坦诚而直接，“面对越来越多的蚀骨者变异体，面对可能存在的‘创生纪元’威胁，我们需要每一个能战斗的人，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觉醒者。你们的加入，能极大地增强安全区的防御能力和生存几率。”他看向夏昭和周不忘，“夏昭的感知能力是预警的利器。周不忘和石磊的战斗力是攻坚的保障。”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当然，这不是强制征兵。铁穹会为所有幸存者提供庇护和基本生活保障。你们可以带着家人住在分配给你们的营房。你们的能力，可以选择在安全区需要时提供协助，也可以选择加入我们的巡逻队或防卫队，享受更好的物资配给和待遇。选择权在你们。”
选择？夏昭心中苦笑。在末世，所谓的“选择”往往极其有限。留在铁穹，意味着暂时安全，也意味着责任和潜在的危险，还有来自创生纪元的窥视。
离开？带着伤痕累累的团队，在危机四伏的废墟中寻找另一个渺茫的避风港？那无异于自杀。
他看向石磊和林梅。石磊的目光与小石头依偎在母亲怀里的身影交汇，那眼神里的答案不言而喻。林梅抱着儿子，眼中充满了对安全和稳定的渴望，以及对失去生命的深深恐惧。
周不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斧柄。对她而言，她只想找到昔日的好友。可如今……
“我们留下。”石磊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我们需要安全区。需要的时候，我们出力。”
夏昭点点头：“对，留下。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们尽力。”
周不忘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很好。”赵卫国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带着疲惫的笑意，“欢迎正式加入铁穹。具体的安排，会有人带你们去后勤和安置处。住处是集体营房，条件有限，但干净安全。孩子可以去临时开设的看护点。”他拿出一张简陋的表格，“登记一下你们的名字、大概能力和携带的物资。那把消防斧…是你的趁手武器，可以保留，但安全区内非执勤时间需要妥善保管。”
登记过程很快。当夏昭写下“夏昭，能力：强化听觉感知”时，赵卫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多问。周不忘登记了名字和能力描述：身体素质加强，石磊则写下了“石磊，能力：局部岩石化防御”。
离开指挥部，一个名叫小陈的年轻士兵热情地带着他们去后勤处领取了基本的生活物资——几条薄毯、一套餐具、少量的个人清洁用品。然后，将他们带到了居住区。
居住区位于厂区深处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上，由几十座排列整齐的军用帐篷和少量改造的集装箱板房组成。环境嘈杂，空气中混杂着汗味、食物气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小陈将他们带到一座稍大的板房前。
“就是这里了，A区7号板房。里面是通铺，能住六到八个人。现在里面住了两家，加上你们应该刚好。条件艰苦，大家互相体谅。”小陈指了指门，“钥匙在里面的老张头那儿，他是这片的临时管理员。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可以找他或者巡逻队。”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皮门，一股混合着人体气息的温热空气扑面而来。板房内部空间不小，但被简陋的布帘隔成了三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中间是公共活动区域，放着几张破旧的桌椅。此刻，里面正有几个人。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老者正在桌边修补一个破麻袋。看到他们进来，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新来的？欢迎欢迎！地方简陋，将就着住。”
夏昭打量着房间，靠近门口的一个隔间里，一个三十多岁、面容憔悴但眼神精明的瘦高男人探出头，目光飞快地在他们身上扫过，尤其在周不忘背着的消防斧和石磊壮硕的身材上停留了一下，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他身边坐着一个同样瘦弱、抱着个两三岁小女孩的妇女似乎是他的妻子，她有些怯生生地朝他们点了点头。
另一个隔间里则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张伯，打扰了。”石磊客气地打招呼，林梅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石头好奇地打量着新环境。
夏昭的【万物之声】再次开启，捕捉着板房内的信息：老张头平和的心跳和缝补麻袋的沙沙声；王强略快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显示出他的紧张和警惕；他妻子和小女孩相对平稳的呼吸；隔间里那个咳嗽的人，呼吸沉重而浑浊，似乎病得不轻。
“这位是王强兄弟，那是他媳妇和闺女妞妞。”老张头介绍道，又指了指里面，“里面隔间是李工和他老伴，李工病着，老伴照顾他。”他叹了口气，“这鬼世道，都不容易。你们自己找地方安顿吧，最里面那个隔间还空着。”
最里面的隔间靠墙，相对安静些，但也最昏暗。石磊和林梅带着小石头开始整理铺位。夏昭帮着把领到的薄毯铺好。周不忘则默默地走到角落，将消防斧小心地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靠墙坐下，闭目养神，仿佛与周遭的嘈杂隔绝。
王强的目光时不时飘过来，带着探究。夏昭能“听”到他低声对妻子说：“…看着不好惹…那个女的，斧头上还有血…那个大块头像石头…还有个小白脸…带着孩子和病号…啧…”
夏昭心里了然。在资源匮乏的末世，新来的、带着武器且看起来能打的人，总会引起原住民的警惕和猜忌。这很正常。他朝王强那边露出一个尽可能友善的笑容，点了点头。
王强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