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女帝疑细作,暗中布眼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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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沁妜的指尖轻轻落在那方古旧檀木案角,三声叩击,不疾不徐,宛如深夜更漏一滴一落,清冷而有序,敲碎了殿中凝滞的寂静。她手中握着的那枚铜铃残片,边缘早已磨出岁月的锋利,此刻不经意间划过指腹,竟割开一道浅浅血痕。殷红的血珠悄然浮起,在月白指尖上凝成一颗微光,她却恍若未觉,神色未动,仿佛痛感早已被深埋于心渊之下。

墨刃垂首静立于玉阶之下,一身玄黑劲装紧贴身形,如影随形般勾勒出他沉敛如山的轮廓。双刀隐于腰后,刀鞘幽沉,似两道沉默的誓言,蛰伏在暗夜之中,只待一声令下,便撕裂长空。他呼吸极轻,连衣袂都未曾拂动,唯有一缕夜风自窗隙潜入,撩起他额前几缕乌发。

“回字纹。”玉沁妜低语,嗓音清冷如霜雪覆地,不高不扬,却似寒刃入骨,令殿内空气骤然一凝,“左手打结,右手裹布。一个日日浣纱洗衣、粗使劳作的宫女,为何偏要用左手藏技?这手法,不是寻常妇人能会的。”

墨刃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夜雾中游走的细线:“属下已命人轮替盯守,严密监视她的行踪。今日她收了针线包,未曾拆看,亦未动针线。但入夜之后,翻身之际,手曾在被角之下微微颤动,动作极轻,却有规律。”

“那不是翻身。”玉沁妜缓缓将铜铃残片放回漆盒,动作轻柔,仿佛安置一件易碎的遗物。那漆盒通体乌沉,雕着繁复云雷纹,似曾历经战火,斑驳中透出几分森然。“那是传讯。三年前北驿裁撤,所有通行令牌理应尽数销毁,活口更不该留存于世。可此人不但持有残片,竟能以‘影蝉’密结之法暗中联络——这绝非自学可成。必有人递路引,有人授艺,幕后之人藏得极深,布局极远。”

她顿了顿,眸光微转,映着烛火深处那一抹幽蓝:“查她入宫那一日,所有经手文书,从宫门录籍到内务调令,一页都不能少。哪怕是一张废纸,也要翻出来。我要知道,是谁把她送进来的。”

“是。”墨刃应声,声音如石坠深井,无波无澜。

玉沁妜缓缓抬眼,望向窗外。夜色如墨泼洒,浓得化不开,乾元殿高耸的檐角悬着半盏孤灯,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光影斑驳,如同一只不肯瞑目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这座深宫。风穿廊过柱,发出细微呜咽,像是谁在低语,又像是谁在叹息。

她忽然启唇,嗓音轻得仿佛一片落叶飘入风中,几乎被檐角拂过的微光揉碎:“凌霄……到了吗?”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声朗笑,如春雷破云,带着几分醉意却又不失爽利:“义姐唤我,莫说是茶楼酒肆,便是沉在黄泉井底,我也能爬出来应一声。”

凌霄大步跨入殿内,靛青色的劲装肩头沾着晨露,像是刚从城外十里长亭的薄雾里穿行而来。他发间那支旧竹簪斜斜歪着,一缕黑发垂落额前,手中提着个斑驳铜嘴的酒葫芦,手腕一晃,葫芦里酒液轻荡,发出细微清响。他咧嘴一笑,眉梢挑起:“刚从城南‘听雨轩’听了一出新编的折子戏,唱的是咱们女帝断案如神,连老鼠偷米都要先递三道文书、报备户籍,惹得满堂哄笑。”

玉沁妜却未动容,眸光冷冽如霜雪覆镜,只淡淡道:“你若真在听戏,此刻该是满嘴瓜子壳、满脸油光才对。天机楼的‘蛛网档’可已启用?京畿内外的眼线是否尽数调动?”

凌霄脸上的嬉笑如潮水退去,顷刻敛尽。他将酒葫芦轻轻搁在紫檀小几上,动作谨慎得如同放下一道密令。整了整衣襟,神色肃然:“已调阅近三年自北境流入京畿者名册,共计一万两千余人。其中青州疫后流民一千六百三十二人,女子四百一十九,入宫服役者七十三。天机楼正以体貌特征、出入路线、言行习惯三项为轴,逐一比对,明日午时前可呈初筛名单。”

“不够快。”玉沁妜指尖轻叩黄册封面,声音不高,却如寒针刺骨,“此人今日能悄然藏匿铜牌于绣鞋夹层,明日便可能焚毁密信、更换身份。把历年潜伏细作的卷宗再彻查一遍,尤其注意三项共性——擅用左手结绳打 结、惯于伪装病弱羸态、随身药匣暗藏夹层。我要知道她师承何门,受训于何人。”

凌霄凝神听着,片刻后忽而低问:“要不要顺藤摸瓜,追她上线?或许能一举端掉背后窝点。”

“不行。”她合上黄册,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斩断一根悬丝,“现在动手,只会惊走幕后主使。她越是以为自己藏得滴水不漏,越会放松警惕,露出马脚。我们要做的,不是立刻擒拿,而是静观其变,步步设局。”她抬眼望向窗外渐明的天色,眸底掠过一丝幽深,“让她以为自己走在暗处,而我们,早已在光明中看透她的每一步。”

凌霄闻言,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明白了,义姐的意思是——咱们不急着抓贼,先养着贼,等她自己把同伙都引出来。”

玉沁妜并未回应,只是微微颔首,随即转向立于屏风侧影中的墨刃,声线清冷如月下寒泉:“那张‘无籍’方胜——可还在她枕下原位?”

墨刃抱拳,声音低沉如铁石相击:“未曾移动分毫,气息未扰,尘埃未动,一切如常。”

“好。”她唇角微动,似有风掠过心湖,“等她亲手解开那个死结的时候,就是她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凡经她手之物——衣物、饭食、残药、茶渣,皆须留样三份:一份即刻送往太医院验毒析香,一份交由天机楼归档备案,一份封存于绝杀堂地库,不得遗失,不得开封,待令核查。”

墨刃沉声领命,身影如夜影归林,悄然退去。殿内烛火轻摇,映照着玉沁妜静坐的身影,宛如一尊执棋不语的神只,指尖未动,却已布下千里杀局。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清越的通报,打破了深夜宫闱的沉寂:“皇夫百里爵求见——”

那声音穿透寂静,在廊下回荡片刻,仿佛惊起了一缕夜风。玉沁妜执笔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眉梢轻轻一挑,似有若无地掠过一丝波动。她抬眸扫向殿中伫立的两人,声音清冷如霜雪覆地:“让他进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青砖之上,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一般精准。百里爵步入殿中,依旧是那一袭月白色的锦袍,未换未褪,衣襟上银线绣成的云纹在烛火摇曳间泛着幽冷光泽,宛如寒夜里悄然流动的星河。他躬身行礼,动作规整得近乎完美,姿态恭敬却不显卑微,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沉敛之气。

“臣听闻浣衣局一名宫女突染重疾,仓促送医,途中情形颇为蹊跷。”他开口,语调平稳,字字清晰,如同珠玉落盘,“故冒昧夤夜求见,望陛下恕罪。”

玉沁妜依旧低头批阅奏章,朱笔轻点,墨迹未干。她淡淡道:“宫中偶有风寒疫症,本是常事,何须劳动皇夫亲自前来过问?”

“玄国旧策中有‘病卒掩护’一计。”他不紧不慢地答道,语气沉静,“常令细作佯装病重,借医官出入之便传递密信、联络内外。沧州水寨曾因此失守三营,将士死伤无数,臣不敢不禀。”

话音落下,殿内一时寂静无声。烛火轻轻跳动,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眼神深邃难测。玉沁妜终于缓缓抬眼,目光如寒潭倒影,直直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审视与探究:“你倒是记得清楚。”

“边防之事,关乎社稷安危,臣岂敢忘怀?”他垂眸,声音低了几分,却更显坚定,“何况如今蒙陛下信任,得以参议边政,此乃职责所在,不容懈怠。”

她轻轻放下朱笔,指尖缓缓摩挲着砚台边缘,那黑玉质地冰凉滑腻,一如她此刻的心绪。良久,她才启唇问道:“昨日兵部急报,北境三座废弃驿站接连出现夜行人踪,足迹精准指向地下通道入口。你说,若真有人意图重启密道,会选何处下手?”

百里爵几乎未加思索,脱口而出:“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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