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改革初推行,朝堂新气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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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继续说道:“若能择其优者录用,许其参与审计实务,既可拓宽选才之路,使真正有能之人得以施展所长,亦能彰显我新政之公正与开明。用人唯贤,不分男女,方为长治久安之基。此举看似细微,实则关乎风气之导向,制度之根本。”
此语落地,犹如投石入湖,激起层层涟漪。几位老臣脸色微变,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悦与惊愕,彼此交换眼色,似有千言万语欲言又止。然而终究无人敢当面反驳。毕竟上一回那位公然质疑女子干政、讥讽“牝鸡司晨”的大臣,已被女帝当庭斥责,引《贞观政要》反诘,驳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自此闭门谢客,再不敢妄议朝纲。
消息传至晨曦宫时,玉沁妜正倚窗品茶,窗外桂影婆娑,风送幽香。她听完内侍低声禀报,眸光微闪,唇角轻扬,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清冷如霜,却重若千钧:
“准了。”
夜色如墨,缓缓浸染整座皇城,宫墙深处,一盏盏朱红宫灯次第亮起,宛如星火缀于幽暗的廊庑之间,将回环曲折的飞檐画栋映照得影影绰绰。晚风拂过琉璃瓦当,携着几分秋寒,在回廊间低语盘旋。百里爵自偏殿缓步而出,衣袂轻扬,足音沉稳。他抬眼望去,只见玉沁妜静立于雕花木廊之下,身姿挺秀如松,月白长裙曳地,袖口银线绣着细密云纹,在灯下泛着微光。
她手中握着一封密报,指尖修长而沉静,却在不经意间轻轻摩挲着纸角,仿佛那薄薄一页之上,压着千钧之重。她眉目如画,神情淡漠如霜雪覆面,眸光却深不见底,似有暗流涌动于无声处。
凌霄不知何时已悄然现身,玄色劲装紧贴身形,隐于廊柱阴影之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声音低沉如耳语,字字清晰:“华阳宫西侧昨夜突发大火,烧毁的是‘齐记布庄’旧址。废墟之中,掘出前朝所遗铜模数具,皆可铸私钱,形制精巧,非民间所能造。更蹊跷的是,现场残留香灰数撮,气味诡异,经查验,竟与前几夜城西焚祭所留痕迹完全一致。”
玉沁妜垂眸听着,唇线未动,睫毛却微微一颤,似有风掠过心湖。
百里爵缓步上前,靴底轻叩青砖,声息极轻。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密报上,语气平和却不失锋芒,如温玉藏刃:“火能焚物灭迹,亦能照亮那些本不该藏匿于黑暗中的东西。他们如此急切地纵火毁证,恰恰说明心中有鬼,惧怕见光。与其耗费人力追查一个放火之人,不如顺藤摸瓜,彻查与‘齐记’有关联的所有产业——商铺、账房、仓廪、码头,无一可漏。”
玉沁妜缓缓抬眼,目光如秋水映寒星,静静凝视着他。
他迎着她的视线,神色坦荡,眸中无半分算计之色,反倒透出一种沉静的笃定,仿佛早已看透迷局背后的脉络:“查铺子,便是查根。一间一间地清,一家一家地挖,才能断其血脉,绝其后患。若只抓一人,不过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夜风忽起,吹动檐角铜铃,叮铃一声脆响,余音袅袅,散入寂寥庭院。
她久久未语,只将密报缓缓折起,收入袖中。良久,方才启唇,声音清冷如泉:“传令新政察访使,即刻立案彻查。先列名录,凡与‘齐记’有过往来者,不论大小,悉数登记;再派人逐户走访,明察暗访,不得遗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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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仿佛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涟漪虽未现,却已注定波澜将起。
两人并肩而立,身影被宫灯拉得修长,斜斜投在青砖地上,悄然交叠,仿佛命运在此刻悄然交汇。风拂过他们的衣角,卷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混着夜露的气息,在寂静中流转。
不远处,凌霄仍隐于柱后,黑眸幽深如古井,望着那并肩而立的身影,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起一道弧度,似笑非笑,意味难明。他并未上前,也未曾出声,只是默默将手中另一封密信缓缓揉成一团,动作轻柔却决绝,随后将其塞入腰间香囊深处,仿佛埋下一颗尚未引爆的棋子。
百里爵忽然觉察袖中略有异样,似有纸片滑动之声。他神色不动,不动声色地探手入袖,指尖触到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纸条——正是白日里他亲手藏匿、以为早已销毁的那一张。纸面微糙,边缘已略显发脆,仿佛经受过火烤或水浸。
他缓缓将其抽出,置于掌心,借着宫灯微光细细端详。片刻后,他凝望廊外愈发浓稠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随即,他轻轻松开手指。
那纸片如枯叶般飘然坠落,随风打了个旋儿,轻盈落入阶下排水沟中,转瞬便被阴影吞没,再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又仿佛,一切才刚刚开始。
玉沁妜缓缓转过身来,衣袖随风轻扬,如流水般滑落肩头。她凝望着他,眉目清冷如霜,声音却如寒泉击石,清晰而沉静:“明日你还要去户部议事,章程须得尽快定下,不可再拖延。”
“是。”他低声应道,语调平稳如古井无波,仿佛世间万般纷扰皆不能撼动其心绪分毫。
她不再多言,只轻轻颔首,随即迈步前行。裙裾曳地,如云霞铺展于青石阶上,每一步都踏得从容不迫,仿佛连时光也为之放慢了流转的节奏。他落后半步,默默相随,身影隐在她身后微弱的光影里。目光自她纤细却不失挺拔的背影掠过,最终投向远处——那曲折蜿蜒的回廊,如同命运的脉络,在夜色中悄然延伸,不知通向何方。
宫灯一盏接一盏悬于檐下,昏黄的光晕洒落,将廊柱拉出细长而孤寂的影子,宛如墨笔勾勒的旧时画卷。一只飞蛾忽地自暗处扑出,翅膀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银光,执拗地撞向那层薄薄的灯罩,发出细微的“啪啪”声。挣扎片刻后,终是力竭,跌落在冰冷的石板之上,六足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唯有余温在夜风中悄然散尽。
百里爵垂眸看了一眼,神色未动,仿佛那不过是一片落叶坠地。他脚步未停,只轻轻抬脚,从容跨过那具尚带余温的残躯,继续向前走去,身影融入更深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