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谣言溯源,余党落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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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沁妜轻轻一挥袖,墨刃微闪,已从袖中取出一方素色丝帕,缓缓摊开在掌心。那帕子边缘微皱,似曾历经火焚,却仍清晰可见半枚残印,形如断裂的雁翅,线条古拙而隐秘——正是当年王烩私印独有的标记。

“你在灶膛边掉落的布角上,就带着这印记。”她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针,“你以为烧干净了,可灰烬里还能验出朱砂的痕迹。你们倒是忠心,连一块破布都要刻上主子的信物,生怕旁人不知你们背地里的勾当。”

男人脸色骤然惨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开口。

她忽然语气一转,声音柔和了几分:“我可以放你走。”顿了顿,目光如刃般刺入他的眼底,“只要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散布谣言,说三皇子蒙冤?是谁暗中指使你们匿名赠粮,装出一副体恤百姓的模样,为谁博取‘仁君’之名?”

“没人指使!”他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百姓都说您冷血无情,逼死了亲弟弟……我们只是看不下去!天下人心自有公论,我们不过是想还天下一个清平道义!”

“公道?”她轻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出几分寒意,“靠伪造军情、勾结外敌夺来的权位,也配谈公道?你以为那些粮食真是善心施舍?每一份米粮背后,都是叛国的交易,是边关将士用性命换来的安稳,被你们拿来当作收买民心的筹码!”

她缓步上前一步,裙裾无声拂过地面,声音却愈发低沉,如夜风穿廊:“现在,我再问你一次——王烩,如今藏身何处?”

男人终于彻底崩溃,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浑身剧烈颤抖,声音断续而微弱:“在……在城外西山……一处荒废的道观里……他说……只要百姓心向肃王,民心所归,朝廷根基迟早动摇……他还说……您终究是女子,这江山,坐不稳……”

话音尚未完全落地,玉沁妜已决然转身,裙裾翻飞如霜雪掠地,脚步未停,亦未回头。风卷起她肩头的轻纱,仿佛连一丝迟疑都不愿留下。

半个时辰后,全城各街巷口陆续张贴出加盖官印的告示,字迹清晰,条陈分明,详尽罗列三皇子肃王玉明照伪造军情、勾结外敌、私调军粮等十余项大罪,每一条皆附有其亲笔书信影抄与账册明细,证据确凿,层层叠叠,令人无可辩驳。文书末尾,以朝廷钦命之名昭告天下,肃王图谋不轨,罪证如山,即日起革除爵位,收押待审。

同日,天机楼悄然出动七名精于言辞的说书人,分赴城中各大茶坊、酒肆、勾栏瓦舍。他们登台开讲,声情并茂,将“肃王谋逆始末”娓娓道来——从暗通敌国到伪造捷报,从克扣军饷到煽动民怨,情节跌宕,细节逼真,听得满堂宾客屏息凝神,时而惊怒,时而唏嘘。不过三日,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百姓口耳相传,风向悄然逆转,昔日对肃王的些许同情早已被唾弃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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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那名招供的男子被押上囚车,游街示众。沉重的枷锁锁住脖颈与双手,胸前高悬木牌,墨字赫然写着:“造谣惑众,欺瞒黎庶”。铁链拖地之声伴着脚步踉跄,在青石长街上回荡。沿途百姓或驻足围观,指指点点;有人愤而掷出菜叶烂果,口中骂声不绝;也有人默默低头避让,神情复杂,不敢多看一眼。阳光斜照,映出囚犯佝偻的身影,也映出这座城池在风雨过后,渐渐归于沉寂的面容。

午后申时,阳光斜照进御书房,洒在紫檀木案几上,映出一片温润的光晕。玉沁妜端坐于龙纹绣椅之上,指尖轻抚过最后一本奏折的边角,神情沉静如水。她提笔蘸墨,笔锋顿挫有力,一字一句写下三道谕令:

其一,即刻通缉王烩,务求生擒,若已潜逃,则须查明尸骸下落,不得姑息;

其二,凡参与散播谣言者,知情不报者,一律杖八十,流放三千里;唯受雇劳役、未涉主谋者,可免罪释放,以示宽仁;

其三,各地施粥棚即日起由户部派遣专人监管,粮食来源每日上报,不得虚报瞒报,违者严惩不贷。

笔尖落定,她缓缓搁下狼毫,动作从容而坚定。窗外忽传来低沉鼓声,一声接一声,穿透宫墙——那是午门外行刑的讯号,宣告着一名重犯的终结。

不多时,殿门轻启,一道黑影如风般悄然入内,正是暗卫统领墨刃。他垂首立于阶下,声音压得极低:“回禀陛下,王烩已于破观伏法,首级已验明正身。其余涉案之人,均已依令处置,或斩或囚,无一漏网。民间流言渐息,舆情已稳。”

玉沁妜微微颔首,目光却未离开案角那份泛黄的供词。她凝视良久,忽然开口,语调平静却不容忽视:“王烩此人,心思缜密,行事隐秘。他不会孤身藏匿于荒庙破观之中便敢动摇国本。背后必有同党,且此人应在朝中,位高权重,能左右消息通达之路。”

墨刃眉峰微动,略作迟疑后低声问道:“是否需要属下继续追查线索?抽丝剥茧,或可挖出更深之网。”

“不必。”她轻轻合上卷宗,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仿佛尘埃落定,“他既敢以民心动荡为棋,掀起风波,就绝不会就此收手。朝廷越稳,他越急。只要他还想翻盘,便一定会再露面。我们只需静待时机,守株待兔。”

她说完,抬眸望向窗外。天边云霞渐染,暮色初临,宫灯次第点亮。那鼓声早已远去,可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她缓缓站起身,裙裾轻曳,步履沉稳地走向窗前。宫墙外,市井的喧嚣如潮水般涌来,街巷间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孩童的嬉闹、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交织成一片生活的底色。远处村落炊烟袅袅,升腾而起,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大地吐纳的气息。

一辆空粮车正从东坊缓缓驶出,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低沉而滞涩的声响。车辙深一道浅一道,如同岁月刻下的痕迹,一路延伸向城门的方向,仿佛要将某种隐秘的心事带往远方。

车夫低头赶路,神情专注,右手不自觉地搭在膝盖上,动作熟稔得像是已重复过千百遍。那姿势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带着某种固执的坚持。

玉沁妜凝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轨迹,目光幽深,久久未曾言语。她的身影映在窗纸上,轮廓清晰而静谧,仿佛与这纷扰尘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忽然,她启唇,声音清冷如秋露:“那辆马车……昨天是不是也走过这条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内的空气似乎微微一滞。墨刃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警觉,随即应声而动,快步朝门口走去,脚步利落却不显慌乱:“属下立刻去查昨日的通行记录。”

室内重归寂静。她依旧立于窗边,指尖轻轻叩击着窗棂,节奏均匀而稳定,宛如更漏滴水,无声丈量着时间的流逝。阳光斜照进来,在她袖口绣纹上投下细碎光影,映得那双眸子愈发深邃难测。

而那辆马车早已驶出视线之外,只余尘土在风中缓缓飘散。无人知晓的是,就在车底一处隐蔽的暗格之中,一片枯黄的落叶悄然夹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随着车身颠簸微微颤动。纸面泛旧,边缘略显磨损,上面用极细的笔锋写着三个小字——

明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