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朝堂新声,势力重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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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沁妜的手指缓缓从天机令上移开,指尖在铜纹边缘轻轻一掠,仿佛触碰的是某种沉睡的灵物。此时,马车正碾过宫门前最后一道青石阶,那块青石经年累月被无数车轮磨出浅浅凹痕,晨光斜照其上,泛出冷而黯的微光。车轮轻震,带动悬于辕头的铜铃发出几声清越的颤音,在寂静的宫道上荡出一圈圈涟漪。
帘外风微凉,夹着初秋清晨特有的清冽气息。两名禁军侍卫立于朱红宫门两侧,甲胄齐整,长戟斜持,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来往。其中一人低声开口:“卯时三刻,女帝銮驾已入宫门。”
另一人微微颔首,声音压得极低:“三日前她离京查案,今晨返程竟比预定早了半日,莫非事有转机?”
“噤声。”第三人自影壁后踱步而出,肩披玄色披风,乃是禁军副统领,“天机阁密令未解之前,一切行踪皆属机密,多言者罚。”
话音刚落,马蹄轻踏,车帘微动,一道素白身影缓步下车。玉沁妜身着玄底金绣长袍,领口缀以冰蚕丝边,发髻高挽,仅插一支青玉簪,无珠无翠,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逼视的威仪。她抬眸望了一眼宫阙深处,目光如刃,似能穿透层层殿宇,直抵人心幽处。
她将天机令收入袖中,动作从容不迫,如同收起一枚寻常信物,不曾有半分迟疑或珍重之态。然而那枚令牌一旦离手,四周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连风也悄然止息。
通往晨曦宫的小径铺满细沙,踩上去无声无息。沿途每隔十步便有一名内廷侍卫肃立,垂首屏息,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晨曦宫偏阁坐落于东侧回廊尽头,原是先帝讲学之所,如今成了女帝处理隐秘要务之地。
凌霄已在阁中等候两个时辰。他倚在雕花窗畔,一袭墨蓝劲装未束腰带,衣襟微敞,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淡疤。手中拎着一只旧酒葫芦,葫芦口缠着褪色红绳,据说是当年师父所赠。他并未饮酒,只是反复摩挲着那根红绳,眼神落在窗外梧桐叶尖将坠未坠的一颗露珠上。
门开时无风自动。凌霄只觉室内光影一变,便知她来了。他没有回头,只微微侧目,眸光如寒潭映月,静而深。
玉沁妜步入阁中,脚步轻稳,裙裾拂过青砖不留痕迹。她目光扫过案几——上面整齐叠放着三卷竹简,用素帛捆扎,每卷贴有黄签,分别标注“监察”、“枢要”、“暗桩”。
凌霄这才转身,将手中那卷竹简递出,语气平淡得近乎疏离:“三类名单已拟好。监察司七十二人,枢要官员四十九,暗桩布控三十六处。每人三代履历、产业分布、门生故旧,皆已详录,另附亲疏关系图谱与潜在风险等级。”
玉沁妜接过,指尖在竹简边缘轻轻一叩,发出细微脆响。她看也未看,径直将其置于案上,与其他两卷并列,仿佛那厚厚一册承载的不是权谋倾轧,而是昨日茶席间的残棋。眉梢微动,却不接话,只踱至案前,指尖轻点三卷竹简:“明日早朝,我会当众宣读监察名录。”
凌霄沉默片刻,忽而冷笑:“你知道这些人背后牵连多少势力?一个不慎,便是百官哗然,京畿震动。”
“所以我才要当众宣读。”她转身望他,目光如刃,“让他们自己站队,比我们一个个去查更快。”
“可若有人狗急跳墙呢?”
“那就让他跳。”她唇角微扬,冷意却不达眼底,“跳得越高,摔得越狠。”
窗外梧桐叶终于承不住露水,啪嗒一声,坠入石阶缝隙。凌霄仰头喝了一口酒,这次是真的咽下了。辛辣顺喉而下,他低声道:“你从来不怕乱局,只怕没人敢动。”
玉沁妜走到窗前,与他并肩而立,望着远处巍峨宫宇在晨光中渐次苏醒。“乱不可怕,可怕的是死水一潭。我需要的不是忠诚的傀儡,而是敢在风暴中睁眼的人。”
风起,卷起她袖角一角金线,如流星划过黎明。
老臣们今晨已在礼部尚书府聚过了。凌霄倚着门框,语气轻快得仿佛在聊哪家酒楼刚出了新口味的春饼,眉梢一挑,慢悠悠道:“有人放话,说皇夫参政是‘牝鸡司晨,男为内宠’,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好像您多碰一下朝政,天地就要倒悬似的。”
玉沁妜缓缓落座,指尖轻轻叩了叩檀木桌面,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让他们说去。既然是朝堂,那就用朝堂的方式回击——你去传个话,明日百里爵列席军议,谁若不服,大可当面驳斥。”
凌霄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那要是有人跳出来反对呢?总不能真让他们指着您的鼻子骂吧?”
“当然可以反对。”她抬眸,目光沉静如深潭,“但反对要有代价。我只问一句:谁能拿出比黑石谷更稳妥、更有效的破敌之策?若有,我立刻退位让贤,绝不阻拦。”
凌霄轻笑一声,嘴角扬起,虎牙在灯下微微一闪:“可要是没人敢说话呢?一个个缩着脖子装哑巴,总不能也让他们就这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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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沁妜淡淡一笑,指尖停在桌沿,声音不疾不徐:“那就最好。沉默不是无言,而是选择。他们不说话,便是默认。默认,就是站队。”
凌霄眯了眯眼,低声道:“可有些人,怕是宁愿咬碎牙也不愿承认您是对的。”
“我不需要他们承认。”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语气平静,“我只需要他们服从。江山不是靠嘴皮子撑起来的,是靠实打实的胜仗。等敌军退了,死伤少了,粮道通了,百姓能安睡了——到那时,谁还会记得一句‘内宠’?”
凌霄点点头,笑意渐深:“也是。活下来的人,才配谈是非。”
“所以,”她转回头,目光如刃,“让他们看看,这只‘内宠’,能不能替他们守住边关,护住家国。”
清晨,太极殿前的丹墀被初升的朝阳镀上一层金辉,光晕洒在青石阶上,映得整座大殿庄严肃穆。群臣早已按品级列班而立,文官居左,武将居右,衣袍齐整,鸦雀无声。微风拂过, 轻轻掀起几角袖摆,却无人敢轻动分毫。
玉沁妜缓步登临御座,凤冠垂旒轻晃,目光沉静如水。她并未如往常般即刻开议朝政,而是抬手示意,命内侍捧出一封密封战报。那信封边缘尚带血渍,显然刚从前线传回。
“宣。”她声音清越,不疾不徐。
兵部郎中出列,双手接过战报,展开朗声读道:“启奏陛下,昨夜子时,敌将王旭峰率两千铁骑突袭古道要隘,意图切断我军粮道。然其行至黑石谷口,误入伏圈,四面火起,箭如雨下,敌军溃不成军,主将王旭峰当场阵亡,余部尽数覆没。我军伤亡不足三百,缴获长枪、重甲、战马、粮车无数,已由前锋营押送回境。”
朝堂之上,众人神色微动,不少人眼中闪过惊异与欣喜。此役大捷,实属近年来少有。
待郎中念毕,玉沁妜微微颔首,又道:“再读附页。”
郎中略一迟疑,随即继续:“此役全赖皇夫百里爵献策,设假令诱敌深入,又于山谷两侧埋伏精兵,断其退路。若非其洞察先机,识破敌军试探之计,恐难成此胜。”
话音落下,朝堂骤然一静。
片刻后,一人越众而出,白须飘动,手持象牙笏板,正是礼部左侍郎裴元舟的叔父——太常卿裴敬之。他年逾六旬,素以守礼持正着称,此刻面色凝重,声音洪亮:
“陛下!臣有本奏!”
玉沁妜眸光微转,淡淡道:“讲。”
裴敬之躬身一礼,语气肃然:“祖制明载:后宫不得干政,此乃历代先帝所定纲纪,维系社稷根本。今皇夫虽贵为帝婿,终究是异姓外戚,若使其参掌军机、运筹帷幄,岂非乱了尊卑之序?长此以往,恐动摇国本,纲常失序!望陛下三思!”
他言罢,身后数位老臣纷纷点头,有人低声附和:“确有不妥……”“外戚掌兵,历来为患……”
玉沁妜却不恼,只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问道:“裴卿,朕问你,敌军为何会进黑石谷?”
裴敬之稍一顿,答道:“据报,乃是中了诈术,误信我军主力撤离,故贸然深入。”
“那这诈术,是谁所设?”
裴敬之一滞,眉头微皱:“自然是……前线将领调度有方。”
“哦?”玉沁妜眉梢微挑,声音依旧平静,“可据前线奏报,那‘假令’乃是由皇夫亲笔伪造,连印泥色泽、纸张纹理皆仿得惟妙惟肖。更关键的是——”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裴敬之:“三日前,有一块敌军布片随风落入我军哨岗。旁人只当寻常残帛,唯皇夫注意到折痕走向异常,断定那是试探我军反应的信号。于是他连夜拟策,调兵设伏,才有了这一场完胜。”
她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如钟磬敲响,回荡在大殿之中。
“你说他不该干政?”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冷意,“若他真‘恪守规矩’,不闻不问,此刻黑石谷里躺着的,或许就是你们口中那位‘忠勇守边’的李将军,而敌军铁蹄,怕已踏破三关,直逼京畿!”
群臣闻言,无不低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玉沁妜缓缓起身,龙袍曳地,气势凛然。她环视满殿文武,声音不高,却如寒泉击石:
“朕不信出身门第,不信男女之别,更不信空谈礼法。朕只信一件事——谁能护我山河无恙,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谁就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
她目光扫过裴敬之,语气渐沉:“裴卿,你说祖制不可违。可当年太宗皇帝破格用寒门,废世族垄断,可是违了祖制?高祖皇帝亲征漠北,皇后监国理政,可是坏了纲常?若祖制比边境安稳更重要,若礼法规矩比千万黎民性命更值得守护——”
她停顿片刻,一字一句道:“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写奏本递上来。朕准你辞官归田,回乡种地,养老终老。从此不必再忧国事,也不必再听战鼓惊梦。”
满殿死寂。
裴敬之脸色涨红,额头渗出细汗,嘴唇颤抖两下,似欲争辩,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缓缓退后一步,低头归班,身影竟有些佝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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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兵部尚书出列,拱手道:“陛下明鉴!皇夫此策,实乃奇谋妙算,挽狂澜于既倒。臣以为,功在社稷,当记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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