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玄国震怒,复仇计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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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亮,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薄雾如纱般笼罩着巍峨的城楼,远处山影朦胧,仿佛尚未从夜色中彻底苏醒。风自城下掠过,带着初秋清晨特有的清寒,在旗幡间穿梭低吟。玉沁妜立于城头,指尖轻轻绕着那枚同心结,粗糙的布绳在她柔嫩的指腹间缓缓滑动,每一圈缠绕都像是牵动着昨夜未尽的余温——那火炉旁低语呢喃、目光交缠的画面仍在心头萦绕,未曾散去。
她垂眸凝视手中的结扣,唇角不自觉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却又在风拂面时悄然敛去。一旁,百里爵静然而立,玄色披风被晨风掀起一角,猎猎轻扬,如同他此刻沉敛却暗涌的心绪。他侧目看向她,眼中似有千言欲吐,喉间微动,正欲启唇说些什么,却在刹那间被城下骤然炸响的马蹄声生生截断。
那声音由远及近,急促而沉重,踏碎了清晨的寂静,惊起栖息在城墙檐角的一群寒鸦,扑棱棱地飞向灰蓝天际。一骑快马如离弦之箭破雾而来,马鬃飞扬,四蹄翻腾起滚滚烟尘。马上骑士铠甲斑驳,满是长途奔袭留下的风霜痕迹,肩甲裂开一道口子,额角渗出的血迹顺着眉骨蜿蜒而下,染红了半边脸颊。可他的手始终稳稳护住怀中那枚黑檀木匣,仿佛那是性命所系。
城门守将眯眼望去,神色骤变——那匣身刻有隐纹符印,通体乌沉,唯有匣扣处嵌着一枚青铜星盘,正是天机楼死士专用信匣无疑!他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即飞步登上城楼台阶,铠甲铿锵作响,脚步沉稳有力。抵达城头后,他单膝跪地,双手高举木匣,动作庄重肃穆,仿佛托起的不只是情报,而是即将掀动风云的命运之钥。
风在此刻忽然停了一瞬,仿佛天地也为这突如其来的讯息屏息。玉沁妜缓缓抬眸,目光落于那漆黑木匣之上,指尖的同心结蓦地一紧。百里爵神色冷峻,眸光深如寒潭,一步上前,伸手接过那沉甸甸的信匣,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而风暴,已在无声中逼近。
玉沁妜接过那方沉甸甸的乌木匣子,指尖轻轻一挑,暗扣应声弹开,发出细微而清脆的一响。匣中空荡,唯有一张薄纸静静躺着,纸色微黄,边角略显磨损,仿佛曾被反复摩挲。她取出纸页,目光落在上面,字迹极简,却力透纸背,确是凌霄亲笔所书:「玄帝百里泓震怒,三路伐胤,三十万军已调,细作潜入边境七处,粮道动向不明。」
她的瞳孔微微一缩,指节不自觉收紧,纸页边缘顿时皱起一道细痕,像是被无形的寒意攥住。
“你母国要动手了。”她将密报递向百里爵,声音平静得近乎冷寂,却像冰层深处裂开的第一道声响,悄然预示着风暴将至。
百里爵伸手接过,目光扫过纸面,眉梢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随即垂眸,一字一句重新读了一遍。他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动作缓慢而克制,仿佛在压制某种翻涌的情绪。良久,他才低声开口,语气淡漠中带着一丝疲惫:“这是徐鲞的手笔。他主战十年,始终认为我父皇优柔寡断,错失良机。如今我失势在外,他必视此为千载难逢之机,欲借战功立威,彻底掌控朝局。”
玉沁妜冷笑一声,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他也以为,凭你这三个字,就能左右我的判断?”
“不。”百里爵缓缓摇头,目光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声音低缓却清晰,“他知道,我早已不可能再回去。可他们依旧要用‘百里爵’这个名字,做一场大梦——梦见我能成为你心中的破绽,梦见你能因我迟疑一步,梦见我还能掀起内乱,动摇你的根基。他们需要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曾经的身份,和那段足以搅动风云的过往。”
玉沁妜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向城楼高台。晚风拂过她的发梢,卷起一缕青丝,又被石阶上凛冽的寒意压下。她掌心紧握着那支紫檀木笔,笔身温润,却透着不容亲近的冷意。她抽出随身携带的奏折,在背面迅速写下一行字迹——墨色浓重,力透纸背:
“令凌霄彻查玄国粮草调度、将领任免、边关驻军轮换,三日内补全情报网。另,排查七处潜入点,以绝杀堂暗线反向追踪。”
字落即收,不带丝毫迟疑。传令兵躬身接过命令,脚步匆匆离去,铠甲在夕阳余晖中划出一道银光。
百里爵站在原地,望着她挺直的背影,忽然开口:“你信我吗?”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吹动了衣袂,也吹散了一瞬的沉默。她没有回头,声音清冷如霜:“若不信,不会让你看密报。”
“可你会防我。”他语气依旧平和,不是质问,也不是试探,只是轻轻道出一个事实,仿佛早已知晓答案。
她终于缓缓转身,目光如刃,直刺人心,却又澄澈得不容闪避。“我防所有人。”她说得极轻,却字字千钧,“包括我自己。权力太重,一个念头就能死万人。我不敢信得太快,也不敢轻易交付信任。”
百里爵望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带着一丝涩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住了心口,笑得并不轻松。“可你昨夜……靠在我肩上。”
风似乎停了一瞬。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没有回避,也没有波动,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那是人。”她缓缓道,“现在是君。”
风掠过城墙,卷起猎猎衣袂,吹得人发丝翻飞。远处军营之中炊烟渐起,晨光洒在整齐的营帐之间,士兵们已列队操练,鼓声低沉而有节奏地传来,仿佛大地的心跳。这本是一幅寻常的边塞清晨图景,却被一封密报撕开了一道裂口,将平静碾作尘埃。
玉沁妜立于高台之上,抬手握槌,亲自擂响战鼓。
咚——
咚——
咚——
三声沉响,如雷贯耳,自城头滚滚传向四方,震得营中战马嘶鸣,兵甲相撞之声骤然响起。
刹那间,各部将领闻令而动,疾步奔来,铠甲铿锵,片刻不迟。他们迅速列队于台下,肃然而立,目光齐齐望向那抹挺立于鼓前的身影。她身姿笔直,眉目冷峻,声音如寒铁出鞘,斩断晨雾:“玄国趁我边防休整之机,暗蓄兵力,图谋犯境,拟分三路伐胤,三十万大军已然启程。其行卑劣,其心可诛!然我大胤将士,岂会惧怕宵小之辈的阴谋诡计?”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台下诸将,一字一句道:“即刻起,全军由三级戒备升为一级战备。东线骑兵即日回援北境,不得延误;工事营连夜加固城墙与关隘,务必确保防御无虞;斥候营扩大侦查半径至三百里,凡百里内可疑踪迹,皆需上报。各部主官须在半个时辰内呈报兵力部署详情,若有迟误者,依军法严惩不贷。”
话音落下,众将齐声应诺,声震云霄。随即转身而去,脚步迅疾,各自奔赴岗位,整个军营瞬间转入临战状态,秩序井然,杀气隐现。
百里爵静立她身侧,神色未变,唯指尖微动,低声说道:“可遣影十七率死士潜入漠南,散布‘粮道不稳’‘军饷拖欠’等流言,动摇其军心。玄国军制庞杂,层层盘剥,最忌后方生乱,一旦士卒疑虑,便易溃不成军。”
玉沁妜微微颔首,语气冷静:“准。另加一道密令——影十七沿途设伏,若遇敌方细作,务必活捉审讯,查明情报来源与传递路径。严禁滥杀,我要的是线索,不是尸首。”
百里爵略一停顿,声音轻了几分:“你还是信他。”
“我信的是你的判断。”她侧目看他,眸光清冽,“不是你的人,是你的眼光。”
百里爵低头一笑,袖口的流苏被他无意识攥紧,指节泛白,缠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片刻后他抬头,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若我父皇执意开战,打着‘迎回太子’的旗号,你打算如何应对?”
“打。”她答得干脆利落,毫无迟疑,“打得他无力再谈和,打得他后悔今日出兵,打得他明白,这一战,不是为了夺人,而是为了立威。”
“可百姓易被煽动。”他提醒道,“‘迎回太子’四字,足以激起民间同情。朝中旧臣也未必不会动摇,尤其那些曾受先帝恩泽之人。”
“那就让天下人都看清楚。”她目光冷峻,语气如刃,“百里爵早已不是玄国太子。他是大胤皇夫,是参政阁主君,是我玉沁妜的共治之人,与我同掌国政、共理军机。谁若再称他为‘质子’‘弃子’或‘逆臣’,便是公然辱我大胤国体,挑衅我朝尊严——此等言论,一经查实,斩立决,绝不宽赦。”
百里爵怔住,喉头微动,良久才低声开口:“你不怕……这话会激怒他?”
“我就是要激怒他。”她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乍现,“百里泓一生算尽机关,最爱以情困人,以孝压人。他毒杀你母妃,废你太子之位,把你逐出国门,当作弃子般丢在这异国宫廷。如今却想打着‘父子亲情’的旗号兴兵夺地?可笑至极。”
她声音压低,却更显锋利:“他若真有半分父子之情,当年就不会站在你母妃的棺椁前,亲手打翻那碗祭酒,还说‘死了的人,不配享香火’。”
百里爵猛然抬头,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几近呢喃,仿佛被揭开了深埋多年的伤疤,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风再次掠过城墙,卷起尘土与战旗,也卷走了那一瞬的沉默。
凌霄查到的。她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你母妃去世后的第七日,宫中一位年迈的老宦官亲眼看见百里泓独自一人走进灵堂,捧酒祭拜。他念完祭文后,却将那杯酒尽数倾洒于地,冷冷说道——‘你既不能忠君,便不必受香火’。”
话音落下,百里爵的手指微微一颤,腕间垂落的流苏结随之松散,半边穗子悄然滑落,如同他此刻心头崩裂的某根弦。
玉沁妜静静望着他,目光清明而深远:“他从未真正在乎过你。你在大胤活着,是他棋局中一枚可变的棋子;你若死了,也不过是他掀起战端的一个由头。但他绝不会为了你而出兵——除非这场仗,能为他谋得利益。”
百里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如寒潭般沉静,不见一丝波澜:“你说得不错。他不会为我兴师动众,只会借我的名字发兵,打着替我复仇的旗号,行吞并之实。”
“所以这一战,”她缓缓转过身,望向北方苍茫的地平线,风卷起她的衣袂,声音低而坚定,“不是为你,也不是为我。是为了权势,为了疆土,为了将对方彻底碾入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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