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朝堂论功,权力稳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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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驾缓缓驶入宫门时,天光正自东方破晓,一轮红日跃出云海,将万道金芒洒向皇城。晨曦如熔金般流淌在青石铺就的御道之上,映得两侧朱红宫墙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仿佛整座皇宫都沐浴在神启般的光辉之中。薄雾尚未散尽,轻纱般缭绕于飞檐翘角之间,屋脊上的琉璃兽首若隐若现,宛如仙宫临世,天地初醒,万物含光。

玉沁妜从步辇上缓步走下,足尖轻点地面,仿佛怕惊扰了这清晨的静谧。她身披玄金披风,裙裾拂过层层台阶,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风,卷动了几片飘落的梧桐叶。她的指尖仍紧紧攥着那卷羊皮名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握着的不是一份名单,而是千军万马的性命与荣辱,是无数将士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功勋碑文。

百里爵默默跟在她身后半步之距,披风上还沾着昨夜行路时落下的尘雪,肩头结了一层薄霜,在朝阳下闪烁如星屑。袖口的流苏打了结,纠缠如旧事,三年未解,一路未曾松开。他低垂着眼,神情沉静,眉宇间却掩不住一丝疲惫与隐忍。风从宫道尽头吹来,卷起他的衣角,也卷走了几分沉默中的沉重。他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到前方那个身影所承载的重量——那是江山社稷的重担,也是她一人独行的孤绝。

凌霄早已立于宫门前等候多时。他站在汉白玉阶之下,身姿挺拔如松,手中捧着一叠文书,指尖微微泛凉。晨风吹动他额前碎发,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冷峻中藏着锐利的洞察。他望着那抹玄金色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心中悄然浮起一丝敬意——那是属于王者的气度,凛然不可侵犯,亦不容忽视。她不需言语,便已令风云为之凝滞。

“陛下今日未着龙袍。”凌霄低声对身旁侍卫道。

“她说,真正的王权不在衣冠,而在人心。”侍卫回话时语气恭敬,眼中却有敬畏之色。

辰时三刻,金殿钟响。

悠远的钟声自九重高台上传出,一声接一声,穿透云霄,回荡在整个皇城上空。钟音如雷,震得檐角铜铃轻颤,惊起栖息的飞鸟,盘旋于碧空之上。百官鱼贯而入,蟒袍玉带窸窣作响,脚步整齐划一,如同潮水涌向海岸。玉沁妜踏入大殿时,并未换上繁复厚重的龙袍,只将那件玄金披风重新披上肩头——正是她曾在边关覆于阵亡校尉尸身上的那一袭。

那时风雪漫天,她跪在血泥中为将士合眼,双手颤抖却坚定地将这披风轻轻盖去。如今它已染尽征尘,裂痕犹存,像是一段活生生的历史,铭刻着生死与忠诚。

朝臣们低头行礼,动作齐整,可目光却悄悄抬起,落在她肩头那道被刀锋划过的裂痕上。那一道伤,斜斜横过左肩,深可见线,像是命运亲手刻下的印记,无声诉说着战场上的生死搏杀。没人说话,但空气里有股暗流在涌动,似是敬畏,又似不安。有人想开口,却被那股无形的威压堵住了喉咙。

她走到御座前,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阶上,俯视群臣。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照进来,在她脚下投下斑驳光影,如同金鳞铺地。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钟磬落盘,掷地有声:

“今日开朝,只为一件事——论功。”

群臣抬头,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战事已毕,死者安魂,生者当赏。”她说,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我不问出身,不看门第,只看战场上谁流过血,谁扛过旗。谁真正用命拼来了太平,谁就该得到应有的尊荣。”

这话如利刃劈开沉寂,直击人心。

凌霄出列,步伐稳健地走上前,双手捧着一本厚册。封皮以黑漆为底,烫金书就《战功录》三字,墨迹未干,散发着淡淡的松烟香。他翻开第一页,开始宣读:“第一等功,三十七人。赵承志,率轻骑断敌后路,斩将夺旗,晋偏将军,赐田二十亩,宅一所,金银五百两。”

名字一个个念下去,有将领,有校尉,也有普通士卒。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浴血奋战的故事——有人断臂仍持刀冲锋,鲜血染红战甲;有人背负重伤护送军情,三日未眠终抵前线;有人为掩护同袍死守断桥,直至最后一息,尸体仍屹立不倒。伤残者皆有抚恤,阵亡者家属授爵追荣,条理分明,毫无疏漏。有人想挑刺,却找不到破绽;有人欲质疑,却被那份详实所震慑。

新任礼部尚书白熵终于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厚待将士,臣等敬服。只是……国库近年支出频繁,北境修防、南地赈灾、军饷增拨,已是捉襟见肘。若此次赏赐过重,恐致财政空虚,动摇社稷根基。”

玉沁妜看着他,目光平静如湖面,没有怒意,也没有波动。她缓缓开口,语气温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说得对。所以这次赏赐,不动国库。”

众人一愣,交头接耳之声顿止,连最擅言辞的御史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环视四周,继续说道:“朕出私库三成皇贡,皇夫捐出封邑一年赋税,宫中裁减用度三成,脂粉、乐舞、宴饮一律停办。你们若觉得不够,也可以捐。”

大殿内一片死寂。

白熵脸色微变,额头渗出细汗,张了张嘴,终究无言,只得低头退回队列。他心中翻腾:这女子竟敢如此决断!可转念一想,若自己反对,岂非显得吝啬于国事?罢了,只能咽下这口气。

大殿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风吹铜铃的轻响,叮咚如泪滴。

这时,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低声开口,语气谨慎却带着试探:“皇夫乃异国之人,虽居宫中,未见其立寸土之功,如今与将士同列高位,共享殊荣,是否……过于优渥?”

这话一出,几人附和,更多人则悄然观望,目光在玉沁妜与百里爵之间来回游移。

玉沁妜没有立刻回应,反而转头看向百里爵,声音清冷而坚定:“你过来。”

百里爵走上前,站在她身侧,低着头,呼吸极轻。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审视,有怀疑,也有敌意。但他不动,像一座历经风雨的山,沉默却不可撼动。

她从袖中取出一份黄绢,递到他手中。“这是你在边关写的《边防七策》。你自己念。”

百里爵抬眼,看了她一眼。那一瞬,他看见她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与托付,像冬夜里悄然燃起的一簇火苗。他收回视线,展开文书,声音平稳地读了起来:

“其一,黑石谷地势险要,宜设伏兵三百,藏于崖顶松林,待敌深入,以火箭焚林,使其自乱;其二,敌军粮道必经浮云岭,可派死士焚其草料,断其补给,令其不战自溃……其三,北线浮桥易毁难修,应预埋炸点两处,以防敌袭……”

一条条念下去,全是实战中用过的计策,精准、狠辣、极具先见之明。每一策都曾化作烽火狼烟中的决胜之举,每一字都浸透了将士的鲜血与智慧。

念完,他垂手而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寻常事务。

玉沁妜环视群臣,声音陡然冷了几分:“这些策略,哪一条没奏效?哪一场胜仗不是依此而行?你们说他无功,那请问——是谁在风雪夜里画出敌军行进路线,整整七页地图,毫厘不差?是谁提前识破诱饵车队是假,救下三千伏兵性命?是谁建议用双狼烟为号,调度三军合围,一举歼敌主力?”

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是他。一个外邦人,却比你们更懂这片江山该如何守住。”

满殿寂静,无人敢应。有人低头避视,有人面色涨红,更有几位老将眼中泛起羞愧之色。

白熵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同僚轻轻拉了袖子。他回头,只见对方微微摇头,眼神中有警告之意——再争,便是逆君心,违众意。

玉沁妜转向凌霄:“天机楼此次战报,可有遗漏?”

凌霄一笑,唇角微扬,从怀中取出另一本薄册,封面无字,唯有暗纹如蛛网。“回陛下,战前七日,共截获敌方密信三十七封,破译暗语十九组。其中,第三日午时发现细作潜入兵部,当晚便将其拿下;第五日夜,预警北线浮桥有炸点,守军及时拆除,避免五千将士葬身冰河。”

他翻到最后一页,声音低沉下去,仿佛每一个字都从胸腔深处挤出:“还有——太子太师王玄德通敌的密信,是我们从他书房暗格中取回的原件。若非如此,陛下又怎能当着满朝文武,亲手揭开这桩惊天叛局?”

玉沁妜缓缓接过那本册子,指尖在封皮上轻轻一划,似是触到了那些藏匿于纸页间的血与火。她转身走向大殿中央,脚步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忽然,她手臂一扬,文书重重砸落在地。

“砰”的一声闷响,卷册摔开,泛黄的纸页微微散开,尘埃被震起,在透过殿窗的晨光中如细雪般浮游,像是无数未尽之言在空中盘旋。

她立于高阶之下,背脊挺直如剑,目光冷冽扫过全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们说,天机楼窥探私隐,是酷政?是暴政?可若没有他们夜夜潜行、刀口舔血,换回这些足以动摇国本的情报——今日你们坐在这里,所议的便不是论功行赏,而是向敌军递交降书顺表!”

她的视线冷冷落在几名低声私语的御史身上,眸光如冰刃出鞘,寒意逼人:“你们惧怕天机楼?觉得他们可怕?好,那我告诉你们什么才真正可怕——可怕的是敌军早已兵临城下,而你们还在争论城墙该不该修,砖石该不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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