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朝堂论功,权力稳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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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大殿骤然死寂。连呼吸都仿佛被冻结,有人喉头滚动,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有人垂首避视,生怕对上那双洞穿人心的眼睛;更有甚者,脚步微不可察地后退了半步,像是怕被那凛冽目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片刻沉默后,玉沁妜抬手抚了抚袖口,语气平静下来,却比雷霆更令人胆寒:“即日起,凌霄加授‘护国司谍大夫’衔,赐郡王果位,封号‘恭’。天机楼自此独立于六部之外,直隶女帝,凡涉国事查案,百官无权干预。若有阻挠者——”她顿了顿,唇角微启,吐出四字,“以叛国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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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上前一步,躬身领命。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似有笑意,可眼底却一片幽深,毫无波澜。他知道,这份荣耀背后,是无数双嫉恨的目光,是朝堂之上悄然结成的暗网,是未来无数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刀光剑影将如影随形。权力从来不是恩赐,而是用鲜血铺就的荆棘之路。
朝会渐近尾声,群臣神色各异,或敬畏,或不甘,或揣测,皆在心中埋下各自的种子。
玉沁妜终于缓缓落座,指尖轻叩御案,节奏沉稳而有力,如同战鼓余音,敲在每个人心上。她望着殿外渐渐升起的日头,金光洒在汉白玉阶上,映出一片辉煌。她眯了眯眼,似是在看那轮初升的朝阳,又似是在望向远方烽烟未熄的边关。
良久,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此次战后,边关残破,民生凋敝。工部即日起拟疏上报,七日内必须动工重建。百姓以工代赈,每户赐米三石、布两匹,不得延误。若有官员胆敢克扣分毫,贪墨一粒米、一寸布——”她顿了顿,眸光陡然转厉,“杀无赦。”
“臣等遵旨!”百官齐声应诺,声音洪亮整齐,可在这庄严的声浪之下,暗流早已涌动。有人因逃过清算而暗自庆幸,有人因权柄旁落而心生怨怼,更有人已在心底悄然谋划,准备在未来的风雨中伺机而动,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退朝。”
一声令下,群臣鱼贯而出,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由密至疏,由近及远,最终归于寂静。阳光斜照进来,照亮了御座前的尘埃,也照亮了那一地散落的文书。
大殿重归宁静,宛如潮水退去后的沙滩,留下的是无边的空旷,和深埋于沙下的暗涌。一场风暴已然过去,而另一场,或许才刚刚开始。
玉沁妜没动,依旧坐在御座上,望着空下来的殿厅。阳光洒在金砖地上,映出她长长的影子,孤零零地横亘在殿心。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心上的重担——这江山太沉,压得人喘不过气。她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战鼓、烽火、将士临终前的眼神、百姓流离失所的哭喊……她睁开眼,目光重新变得坚毅。
百里爵也没走,静静站在阶下,手里还拿着那份《边防七策》。风吹动他的衣角,也吹动了他心头某些久未掀动的情绪。他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她在梅林中问他:“你为何而来?”他答:“为天下太平。”她笑:“那你可愿为此付出一切?”
那时他不知答案,如今却懂了。
“你觉得怎么样?”她问他,声音轻了些,像是卸下了几分威严。
“很稳。”他说,目光落在她脸上,“权力收住了,人心也压住了。”
她点点头:“还不够。接下来才是最难的——怎么让这座江山,不再靠一个人撑着。”
百里爵看着她,忽然笑了下,那笑容极淡,却真实得让人心颤。“你还记得我们在梅林第一次谈军务吗?你说不信我。”
“我记得。”她说,嘴角也浮起一丝浅笑,“你当时袖子打了结,一直没解开。”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那结还在,只是松了一道线,像是时间悄悄磨去了最初的倔强。
“现在解开了吗?”她问。
他没回答,只是把文书小心折好,放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收起一段不愿示人的记忆。
“我去整理《战策汇编》。”他说,“你要看吗?”
“当然。”她说,目光坚定,“我要让所有将领都学这一仗是怎么赢的。不只是战术,更是信念。”
他点头,转身要走。
“百里爵。”她在背后叫住他。
他停下,背对着她,肩背挺直。
“谢谢你。”她说得很轻,几乎像一声叹息,“不只是为了这场仗。是为了……愿意留下来。”
他背对着她站了一会儿,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又像是压抑住了某种情绪。然后他走了出去,脚步很稳,一步,一步,踏在宫道之上,仿佛走向某个早已注定的方向。
凌霄最后离开。他走到殿门口,回头看了眼高台上的女子。她已经开始批阅奏章,眉头微皱,手指在纸页上划过,像是在数着什么——也许是阵亡将士的名字,也许是未来十年的国策。
他没说话,转身走入长廊。夕阳正斜照在廊柱上,光影交错,宛如命运的棋局。
紫宸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落进来,映在青玉案几上,光影斑驳而宁静。玉沁妜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指尖还残留着墨香的微凉。她略一抬眸,宫人已恭敬地呈上一份新递来的折子,封面上工整写着《边关重建疏》四字,笔力沉稳,出自工部主事之手。
她轻轻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首行字迹上:“城墙基址已勘定,木料征集完成六成。”字句简洁明了,却透出边关百废待兴的紧迫与有序推进的希望。她凝神片刻,未有迟疑,提笔蘸墨,在折子末尾写下两个字:准。随即又添一句:速办。笔锋利落,如她平日行事一般,不拖泥带水。
笔尖落纸的一瞬,一滴墨珠悄然晕开,缓缓延展,宛如一朵初绽的墨莲,在素纸上静静舒展花瓣。那痕迹并不碍眼,反倒像是时光在此处轻轻驻足,留下了一抹不经意的诗意。
窗外,春阳正好,暖光流淌如金,斜斜地铺在她手边那卷摊开的羊皮名册上。风过处,册页微微轻颤,一个个名字在阳光下清晰浮现——那是戍边将士的名录,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曾有过铁马冰河的岁月,有家书难寄的牵挂,也有战死沙场的悲壮。此刻,它们安静地躺在光里,仿佛仍有呼吸,仍在低语,诉说着那些未曾远去的烽烟与忠诚。
玉沁妜的目光在名册上停留片刻,神情未变,却有一丝极淡的沉重从眉梢滑过,转瞬即逝。她合上折子,交予侍立一旁的内官,声音清越如磬:“送工部,不得延误。”
百里爵走在宫道上,风吹起他的衣角。他伸手摸了摸袖口,那个打了三年的结,今天终于松了。
他没去整理,就这样让它挂着。
远处传来钟声,一声接着一声,悠长而深沉,在空旷的天地间缓缓回荡,仿佛是为那些悄然离去的灵魂送行,又像是在轻声祈愿,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幕纯净无瑕,没有半缕云丝遮挡,阳光直直地洒落下来,温柔地覆在他的脸上,暖意顺着皮肤渗入心底,竟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但也有一些失去已久的,终于,重新回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