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冰火绝杀，北疆易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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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斜轸的血染红了狼跳峡的冰面，三万玄鹰骑的尸体堆积如山。

陈锋的刀尖滴着血，指向北方契丹王庭的方向。

“王爷！”浑身浴血的王贲拄着断刀嘶吼，“俘虏清点完毕，活捉七千！还有耶律斜轸那老狗的帅旗！”

陈锋目光扫过缴获的契丹玄鹰战旗，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把俘虏里所有百夫长以上军官挑出来，扒光衣甲，捆在缴获的战马上...放他们回王庭。”

他转身望向身后初经淬炼的冰原重步方阵，声音响彻战场：“告诉耶律雄，本王在‘寒鸦湖’等他！他若不来...”

寒风吹动他玄色披风，如同死神的羽翼展开：

“本王就踏平契丹祖陵！”

寒鸦湖，北疆深处一片广袤的冰封水域。湖面平滑如镜，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白光，四周环绕着低矮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丘陵，地形如同一个巨大的天然浅碗。此刻，这片死寂的冰原上，陈锋的岭南大军正以惊人的效率构筑着一座前所未有的杀戮堡垒。

冰原重步营的三千将士，身披临时赶制却已初具雏形的厚重复合甲胄（内衬隔温毛皮，外层镶嵌铁片），关节处覆盖着特殊鞣制的坚韧兽皮，头盔下的呼吸罩喷吐着淡淡的白雾。他们如同不知疲倦的钢铁巨蚁，挥舞着特制的破冰重镐和铲形工具，在湖面冰层上疯狂作业。

“王爷有令！冰层凿穿至三尺，仅留薄冰一层！凿穿区域以红线为界，呈‘回’字阵列！”高战魁梧的身影在冰面上奔走呼喝，声音在空旷的冰原上回荡。士兵们两人一组，一人用重镐猛力凿击，冰屑纷飞；另一人用铲形工具迅速清理碎冰，并将凿穿区域的碎冰堆砌在预留的“冰墙”基座上。冰水混合物被泼洒在基座上，在极寒中迅速冻结，形成一道道半人高的、犬牙交错的临时冰墙。这些冰墙并非为了阻挡，而是为了分割、引导、制造障碍。

更令人瞩目的是后方工兵营的杰作。数十架造型奇特的“裂地车”被组装起来——巨大的木质框架下，并非车轮，而是前后两排可以升降的、如同狼牙般布满粗壮铁锥的沉重滚筒！这是陈锋根据脑海中的“知识”，结合缴获契丹攻城凿冰车的启发，临时设计并赶制的破冰利器。工兵们正紧张地往滚筒的铁锥上缠绕浸透火油的粗麻绳。

“王爷，冰面陷阱按图完成七成！裂地车准备就绪！火油罐、硫磺硝石引火物已按‘回’字内圈布设！”工曹主事气喘吁吁地奔到陈锋面前禀报，脸上满是冻伤，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锋立于湖边一处地势稍高的雪丘上，俯瞰着下方如同巨大棋盘的战场。冰面被凿穿的区域，在预留的薄冰下，是深不见底的刺骨湖水，覆盖着伪装用的薄雪。预留的通道狭窄曲折，如同迷宫。冰墙错落分布，如同天然的拒马。整个寒鸦湖，正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以冰与水为基座的死亡陷阱。他微微颔首，目光投向北方天际线，那里，一股遮天蔽日的雪尘正滚滚而来。

“报——！”一骑斥候如同雪中鬼魅，从侧翼丘陵疾驰而至，马未停稳便滚鞍下跪，声音带着长途奔袭的嘶哑：“王爷！契丹大军距此不足五十里！耶律雄亲征！前锋五万玄鹰骑，中军八万王庭精锐步骑混合，后军三万押送辎重！全军…全军缟素！耶律雄的王旗…裹着黑布！”

缟素？黑旗？陈锋眼中寒芒一闪。耶律雄这是倾国而来，为耶律斜轸复仇，更带着必死的决心要将他埋葬在北疆！他猛地转身，声音穿透寒风：“全军听令！冰原重步营，退守‘回’字核心高地！玄甲军，隐于西侧丘陵之后！陌刀营残部，随本王列阵‘回’字入口！弓弩营，上冰墙！裂地车，进入预设位！点火！”

命令如同无形的波纹，瞬间传遍整个战场。钢铁洪流般的大军迅速而有序地调动起来。冰原重步营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退向冰湖中心那片特意加厚冰层、堆砌了更高冰垒的核心阵地。玄甲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无声地退入西侧丘陵的背风面，人马衔枚，刀枪低垂，杀气内敛。王贲率领着仅存的七百余陌刀营将士，虽然人人带伤，甲胄残破，却依旧挺直脊梁，在预留的狭窄通道入口处，列成一个单薄却透着决死之意的锋矢阵。弓弩手们迅速攀上各处冰墙，冰冷的弩箭搭上弦。数十架“裂地车”被推上预留的坡道，沉重的滚筒被高高抬起，上面缠绕的油绳被点燃，瞬间腾起熊熊火焰，如同一头头蹲伏在冰面上的烈焰巨兽！

北风卷着雪粒，发出凄厉的呼啸。契丹王耶律雄端坐在一匹通体漆黑、唯有四蹄雪白的巨大战马上，他身披玄色镶金的狼神重铠，头戴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狼首金盔，面容如同刀削斧凿，眼神阴鸷如冰原深处的寒潭。他身后，是绵延十数里的契丹大军。前锋五万玄鹰骑，人人左臂缠着白麻，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一丝面对未知的恐惧。中军步骑混合的八万王庭精锐，是契丹最后的家底，沉默中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沉重。耶律雄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冰湖上那个严阵以待的“回”字军阵，以及军阵前那杆高高飘扬的岭南王玄色大纛。那杆旗下，站着他杀子仇人！

“陈锋！”耶律雄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刻骨的恨意，“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用你的头颅，祭奠斜轸在天之灵！传令！玄鹰骑！冲锋！给本王踏平那座冰坟！活捉陈锋者，封万户，赏金万两，牛羊十万头！”

“呜——呜呜呜——！”悲怆而狂暴的牛角号声响彻云霄。

“杀——！！！”五万玄鹰骑爆发出震天的咆哮，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挟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向着寒鸦湖上的岭南军阵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马蹄践踏着冰原，发出雷鸣般的轰响，雪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复仇的怒火暂时压倒了恐惧，他们眼中只有那杆玄色大纛下的身影！

当先头的契丹骑兵如同巨浪般拍入“回”字阵入口狭窄的通道时，迎接他们的，是王贲和他七百陌刀营残兵组成的血肉堤坝！

“陌刀营！”王贲嘶声怒吼，因伤势而扭曲的脸上满是狰狞，“锋矢！进！”

“杀！”七百人齐声怒吼，声震四野！残缺的陌刀组成一片钢铁荆棘，迎着数万铁骑的洪流，不退反进！锋矢阵的尖端狠狠撞入契丹骑兵的浪头！刹那间，人仰马翻！陌刀劈砍，带起一蓬蓬血雨；战马撞击，骨骼碎裂声刺耳！王贲身先士卒，一柄断刀在他手中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条生命！七百人，如同一颗投入洪流的顽石，瞬间被淹没，却又在血浪中顽强地撕开一道缺口，用生命阻滞着洪流的速度！惨烈！悲壮！

就在契丹骑兵被入口狭窄地形和王贲的决死阻击稍稍迟滞、阵型不可避免地在通道内挤压变形的瞬间，陈锋冰冷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召唤：“裂地车！放！”

“轰隆隆——！”数十架早已蓄势待发的“裂地车”被猛地推下预设的坡道！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沉重滚筒，如同来自深渊的火流星，带着恐怖的势能，沿着预留的、被泼洒了油脂的冰面滑道，疯狂地冲入拥挤的契丹骑兵阵中！

“啊！那是什么？！”

“火！快躲开！”

契丹前锋顿时一片大乱！

“噗嗤！咔嚓！轰！”

烈焰滚筒所过之处，摧枯拉朽！高速旋转、燃烧着烈焰的铁锥首先狠狠砸进密集的马腿！战马凄厉的嘶鸣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马腿被瞬间绞断、砸碎！骑士惨叫着从马背上摔落！紧接着，沉重的滚筒无情地碾过倒地的战马和人体！血肉在铁锥下飞溅、在烈焰中焦糊！更可怕的是，滚筒携带的巨大动能和烈焰，瞬间将预留通道地面泼洒的油脂点燃！一条条火蛇顺着油脂蔓延，瞬间在拥挤的契丹骑兵群中引燃了一片片火海！人喊马嘶，烈焰焚身，浓烟滚滚！狭窄的通道瞬间变成了火焰与死亡的地狱！

“冰墙弓弩！放！”陈锋的命令毫不停歇。

“嗡——！”早已在冰墙上严阵以待的岭南弓弩手，瞬间射出密集如蝗的箭雨！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居高临下，精准地覆盖向陷入混乱、被火海分割的契丹前锋！没有盾牌掩护的骑兵在箭雨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倒下！冰面上，血水迅速与融化的雪水混合，又被极寒冻结，形成滑腻的血冰！

“撤！”王贲用尽最后力气嘶吼。残余的陌刀营士兵在丢下一地契丹尸体后，迅速沿着预留的安全通道后撤，消失在冰墙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