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南疆归心，枭雄立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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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的目光投向帐外，那片仍在冒着缕缕青烟的蛮族王庭废墟，声音斩钉截铁：“告诉随军工曹营主事，明日开始，在王庭废墟中央，给本王立碑！材料就用这些蛮族图腾柱的碎石！立一座比他们最高的图腾柱，还要高出十倍的——岭南英烈碑！碑上，要刻满所有为平定南疆、埋骨此地的岭南将士之名！本王要他们的英魂，永远镇守这片土地！要南疆的每一缕风，每一滴雨，都铭记我岭南儿郎的血与功勋！”
帐内瞬间肃然。一股沉甸甸的、混合着悲壮与荣耀的气息弥漫开来。所有将领都挺直了脊背，眼中燃烧着炽热的光芒。这不仅仅是一座碑，这是岭南军魂的丰碑，是征服者宣告永恒的印记！
“末将（属下）遵命！”众将领齐声应诺，声音中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命令如同无形的飓风，瞬间席卷整个岭南大军。肃杀之气未散，新的行动已然展开。
王庭废墟之上，工曹营的工匠和士兵们挥汗如雨。巨大的蛮族图腾柱被推倒、砸碎，坚硬的石料在铁锤与凿子的敲击下，被重新赋予意义。一座庞大基座的轮廓迅速成型，比周围最高的图腾柱残骸还要宏伟十倍！每一块垒砌的石头，都仿佛浸染着蛮族的屈辱和岭南的意志。工匠们神情肃穆，小心翼翼地核对阵亡将士名册，将一个个鲜活的名字，镌刻在特制的、耐腐蚀的青铜板上。空气中，铁器敲打石块的叮当声，混合着名册翻阅的沙沙声，奏响着一曲无声的挽歌与颂歌。
与此同时，三股代表着死亡与秩序的力量，如同三柄出鞘的利剑，狠狠刺向南疆的腹地与山林。
张胜率领的陌刀营，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三人一组，呈锋矢状，以王庭为中心，向四周辐射。他们不追求速度，只追求彻底的毁灭。密林深处，一个依靠险峻山洞负隅顽抗的小型蛮寨被发现。寨门在沉重的陌刀劈砍下如同纸糊般破碎。陌刀手们沉默突入，刀光组成死亡的网络，专挑关节要害。抵抗的蛮兵如同被卷入绞肉机，惨叫声很快被金属撕裂血肉的闷响取代。寨中老弱妇孺惊恐地看着这群如同地狱使者的黑甲战士，但陌刀营的目标明确——持械者。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蛮族青年被刀光掠过脖颈，头颅飞起。张胜冰冷的声音响彻死寂的村寨：“顽抗者，此乃下场！归顺者，为奴可活！”反抗的意志在绝对的力量和冷酷的效率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玄甲军的巨盾，则如同移动的山峦，牢牢扼守着南疆如同血脉般的水源要道。一条清澈的溪流旁，临时搭建的木质哨卡森然矗立。巨盾连成一线，长矛如林探出。几名试图趁夜色偷偷取水的蛮族战士被暗桩发现，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玄甲军沉默推进，巨盾挤压空间，长矛精准刺出，瞬间将几人钉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溪水。一个玄甲百夫长用蛮语厉声宣告：“奉岭南王令！取水者，需有工曹营发放之腰牌！无牌擅近水源者，格杀勿论！”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躲藏的蛮族中传开，缺水的恐惧开始折磨每一个躲藏者。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茫茫群山与瘴气中的南海蓝翎卫。岩鹰亲自带领一队精锐，追踪着几名长老逃入“万蛇谷”的线索。这里毒瘴弥漫，沼泽暗布，毒虫蛇蚁横行。蛮族追兵都不敢轻易深入。蓝翎卫们脸上涂抹着防虫防瘴的药泥，口含特制药丸，身形如同灵猿，在湿滑的藤蔓和腐叶间悄无声息地穿行。他们利用吹箭、毒镖、陷阱，对付着同样熟悉丛林的蛮族护卫。一处隐蔽在瀑布后的山洞被找到，里面藏着三名惊恐的长老和十几名护卫。战斗短暂而致命。吹箭无声地夺走哨兵的生命，毒镖射入试图反抗者的咽喉。岩鹰如同猎豹般扑入洞中，弯刀划出冰冷的弧线，瞬间将一名长老身边的护卫首领斩首。滚烫的鲜血喷溅在长老惨白的脸上。“带走！”岩鹰的声音冰冷。三名曾经在南疆呼风唤雨的长老，如同待宰的羔羊，被蓝翎卫用坚韧的藤蔓捆缚，拖出了他们最后的庇护所，带向山外那象征着终结的王庭。
七日之后，蛮族王庭废墟已彻底变了模样。那座以蛮族图腾柱为基石、高达十丈的“岭南英烈碑”已然矗立！通体由青黑色蛮石垒砌，庄严肃穆，直刺苍穹。碑身正面，巨大的“岭南英烈永镇南疆”八个大字，以遒劲的楷体深刻，字字千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碑座四周，镶嵌着数十块巨大的青铜板，上面密密麻麻镌刻着数千个名字——所有在征服南疆战争中阵亡的岭南将士！阳光照射在青铜板上，反射出冷冽而神圣的光泽。碑前，香火缭绕，新鲜的祭品摆放整齐。
英烈碑下，黑压压地跪满了人。除了肃立的岭南军将士，更多的是被强制驱赶而来的、方圆数百里内所有归顺或投降的蛮族部落首领、长老及其家眷。他们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巨碑，望着碑上那些象征着死亡与征服的名字，脸上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陈锋一身玄色王袍，立于碑前高台之上。他的身旁，是被蓝翎卫从深山老林中拖出来的、仅存的十几名蛮族长老和祭司。他们衣衫褴褛，形容枯槁，身上还带着被擒时的伤痕和泥泞，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他们是被特意保留下来、用于“观礼”的活祭品，是蛮族精神信仰被彻底摧毁的象征。
“南疆诸部！”陈锋的声音借助简易的扩音装置，如同雷霆般滚过全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蛮族耳中，带着一股掌控生死的威压，“抬起头！看清这座碑！看清碑上的名字！”
他的手指向巍峨的英烈碑：“他们，是岭南的英雄！是为平定尔等叛乱、廓清南疆而埋骨于此的英烈！从今日起，此碑立于此地，受日月照耀，受万民祭拜！本王要尔等世世代代，铭记此碑！铭记反抗王化的下场，亦铭记归顺王化的生路！”
他目光如电，扫过那些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蛮族首领：“阿骨刹倒行逆施，驱使毒瘴妖花，屠戮边民，抗拒天威，已伏诛授首！尔等部落，助纣为虐，本应尽数族灭，以慰英灵！”
此言一出，下方蛮族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绝望的抽泣。
“然——”陈锋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仁慈”，“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亦非嗜杀之人！念尔等多受裹挟，今幡然悔悟，本王特开天恩！”
他猛地一挥手：“自即日起，废黜蛮族旧制！焚毁所有邪神图腾！各部落首领、长老，皆需至岭南郡城学习王化礼法，为期三年！其部族，由王府派遣官吏，编户齐民，授田耕种，推广稻种！习汉话，书汉字，行汉礼！与岭南汉民，一体同视！”
“凡有再言独立，再行叛乱，再祭邪神者——”陈锋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寒冰炸裂，他的手指猛地指向英烈碑前被捆缚跪地的那些长老祭司，“此等冥顽不化之徒，便是榜样！斩首祭旗，头颅悬于英烈碑下，以儆效尤！其部族，尽数贬为矿奴，永世不得翻身！”
话音落下的瞬间，数名陌刀手大步上前，雪亮的陌刀高高举起！阳光下，刀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在无数蛮族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在那些长老绝望的哀嚎声中，刀锋猛然斩落！
噗嗤——！
数颗花白头发的头颅滚落尘埃！滚烫的鲜血喷溅在英烈碑冰冷的基座上，顺着刻满名字的青铜板缓缓流淌，如同给那冰冷的名单，染上了一层最残酷、最鲜活的注脚！
“吼！王爷威武！岭南万世！”所有岭南将士，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声浪如同实质，冲散了南疆的瘴气，直上云霄！
跪伏在地的蛮族首领们，彻底瘫软，面无人色。最后一丝侥幸和异心，被这血腥的献祭和那高耸入云的英烈碑，碾得粉碎！他们深深地将额头抵在滚烫的土地上，用生硬的、带着颤抖的声音高喊：“谢……谢王爷天恩！我等……永世归顺！永为岭南王治下之民！”
陈锋立于高台，玄色王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俯瞰着脚下匍匐的蛮族，望着那座以血与火铸就、以敌人尸骨奠基的巍峨丰碑，望着远方连绵起伏、如今已尽入彀中的南疆群山。
南疆的天，彻底变了。岭南的黑底金边王旗，在英烈碑的顶端，在无数敬畏与恐惧的目光中，迎风狂舞！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八百里加急的南疆捷报，如同平地惊雷，狠狠砸入了暗流汹涌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