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返喧嚣·冷眼相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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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拖着简陋行李箱踏进《巅峰对决》录制棚。
场务瞟一眼他的帆布鞋:“过气艺人走侧门,别堵红毯。”
休息室里新人们举着奶茶哄笑:“节目组连这种老古董都挖?”
彩排时当红C位季晨故意撞翻他的乐谱:“前辈走路要看路啊。”
陈楚弯腰拾起泛黄纸页,在喧嚣的节目现场他安静如水准备原创歌曲。
柏油路在烈日的烘烤下蒸腾着滚滚热浪,空气扭曲模糊了远处高楼的轮廓。
一辆早已褪成黯淡灰色的老旧七座车吭哧哼哧停在了《巅峰对决》录制基地宏伟的侧门前。与大门主通道铺着的崭新红毯、熙熙攘攘的粉丝长队相比,这道侧门狭窄冷清,仅有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场务斜倚在门框上刷手机。
车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中滑开。
陈楚第一个下车,肩上只挎着一个深色、边缘磨损得发白的旧背包,手里拖着一个同样饱经风霜、轮子转动时偶尔会卡顿一下的深蓝色旅行箱。身上简单的白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与这档汇聚了当下顶流、号称斥巨资打造的光鲜亮丽的国民综艺现场,格格不入。
扑面而来的是喧嚣声浪,夹杂着粉丝狂热的口号呼喊、保安维持秩序的喊话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舞台调试音响的轰鸣。这久违的、属于名利场中心的喧嚣气息,让陈楚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十年了,离开这个熔炉整整十年。如今踏回,像一脚踩进一个陌生而又熟悉、光鲜亮丽下藏着暗流的漩涡。
那个刷手机的场务听到动静,总算舍得抬了抬眼皮。目光先是落到陈楚那张被时光打磨得棱角愈发分明、眼神却更显深邃沉静的脸上,明显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眼熟,但又一时记不清。紧接着,那目光就像最精准的扫描仪,迅速下移,掠过陈楚普通的白色T恤,掠过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最后锁定了那双沾了些许灰尘的旧帆布鞋上。
仅存的那么一丝丝不确定瞬间烟消云散。场务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完成了从茫然到笃定再到一种职业化冷淡的转变。他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气音,像是哼了半声嗤笑,下巴随手指的指向动作朝那道冷清的侧门点了点,嘴角下撇着开口,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敷衍:“过气艺人走侧门,懂规矩点,别堵着人家红毯。”那语气,仿佛在驱赶一个不识趣的闲人,懒得多说半个字。
背包的带子在陈楚肩上压出浅浅的痕迹,他沉默地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喧嚣刺眼的红毯和主通道旁密集的长枪短炮,短暂地掠过年久失修的侧门边墙上那些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他没有争辩,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一下。他只是微微侧身,调转了轮子有些卡涩的行李箱方向,朝着那道窄门径直走去。
老旧的旅行箱轮子在坑洼的水泥地面上拖行,发出一连串沉闷喑哑的“咚…咚…咚…”声,像是疲累之人的喘息,又如同一种倔强而孤绝的鼓点,在热闹非凡的场馆边缘,敲击出一种奇异的节拍,旋即就被更巨大的声浪彻底吞没。
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侧门,内外的喧嚣瞬间切换,混合着一种更复杂的味道扑面而来——封闭空间里陈旧的灰尘味儿,廉价香水和化妆品的气味,空调制冷剂强行压抑闷热的气息,以及一种无形的、紧绷而亢奋的能量场——属于竞赛、后台和即将登场的焦灼酝酿之地。
这“选手通道”显然与主入口那边新装修过的区域泾渭分明,墙面斑驳,天花板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光线惨白而缺乏温度。空气凉得有些不近人情,激得陈楚裸露的手臂上瞬间泛起一层细小的颗粒。
越往里走,声音开始分化。某个角落传来压低音量的交谈,透着紧张;另一个方向则飘出毫无顾忌的嬉笑打闹声,年轻而张扬。这通道更像一条逼仄的时光隧道,从一种冷漠走向另一种喧嚣。
他的脚步没有任何迟疑,目光低垂落在略显斑驳的水磨石地面上,仿佛他只是这片沸腾场域中一个无声的影子。肩膀上的旧背包和手中略显碍事的箱子,在他那近乎静止的沉默姿态里,却显得有些沉重。
前方不到十米,有一扇不起眼的单开门,磨砂玻璃上印着褪色的标识:“C 组休息室”。门虚掩着,里面显然不止三五个人。高分贝的、属于年轻人的嬉笑打闹声浪正从门缝里不断涌出,盖过了通道内其他的杂音。
正当陈楚拖着箱子走过门口,准备向更深处属于他这种“炮灰”的角落休息区走去时,虚掩的门被人从里面哗啦一下完全推开。
三四个年轻的男孩拥簇着走了出来,清一色的名牌潮牌装扮,发型精心打理,脸上带着刚从镜头前下来或因过于无聊而急于寻找乐子的兴奋。其中一个手里还端着半杯奶茶,夸张地嘬着吸管,发出“嗞溜嗞溜”的声响。
他们刚走到通道上,正对着门。陈楚避无可避,几乎是直直地撞入了他们的视野。
“哟——!”端着奶茶的那个男孩最先注意到,脚步顿住,发出一声拖长了调的、带着明显戏谑意味的惊叹。他那双看似无害、实则藏着刻薄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陈楚身上上下扫视了一圈,最终停留在那个格格不入的旧行李箱上。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闻,他扬高声音,故意用那吸管搅动着杯底的珍珠,发出哗啦声响:“哎妈呀!快瞅瞅!这节目组是去哪个犄角旮旯的旧货市场扫货去了?连这种老古董都挖出来啦?哈哈!”
他的笑声又尖又利,像指甲刮过玻璃。
簇拥着他的另外两个男孩立刻爆发出一阵附和的哄笑。一个染着紫灰色头发的立刻接口,眼神里充满了那种未经世事却又带着恶毒的好奇:“可不是嘛!我刚才差点以为场务大叔走错门了呢!这年头还有人用这种破箱子?节目组为了凑数也是够拼的!”他刻意模仿着所谓“古董”的僵硬动作,笨拙而夸张。
“拼个屁!” 一个穿着亮片夹克、表情最为傲慢的男孩撇了撇嘴,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明摆着就是拉来垫脚做背景板的炮灰嘛!你看这从头到脚的土味儿打扮,估计第一轮就被刷,节目组就图个猎奇,显得我们更有逼格呗!”他抬起下巴,那姿态,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在浪费自己宝贵的青春年华。
那“嗞溜嗞溜”嘬吸管的声音还在单调而刺耳地响着,混在哄笑和评头论足之中,形成一种令人极其不适的鼓噪背景音。通道里其他人或匆忙走过,或驻足瞥来一两眼复杂的目光,但无人出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由年轻和浅薄散发出的恶意,粘稠而冰冷。
通道本就狭窄,他们挤成一团堵在那里,目光像是探照灯一样打在陈楚身上。陈楚缓缓抬起头,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那几个聒噪的年轻人身上,仿佛他们不过是空气里烦人的飞虫。他的目光越过了他们,仿佛穿透了墙板,穿透了嘈杂,投向一个无人知晓的深处,无波无澜。
就在这短暂的凝滞中,一道身影猛地从一个角落窜出,几乎要撞在陈楚身上,又险险刹住——是那个最先哄笑的、端奶茶的男孩。他被簇拥着后退的同伴不小心挤得失去了重心,手里的奶茶杯剧烈一晃,暗褐色的液体混着黑色的珍珠“哗啦”一下,泼洒出来!
冰冷的液体一大片溅在了陈楚干净却已经发白的牛仔裤上,留下几处深褐色的湿痕,粘稠的珍珠砸在鞋面上又弹开。
那端奶茶的男孩低头看看陈楚裤子上的污渍,再看看自己几乎空了的杯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被一种更强烈的、想维护颜面的蛮横取代。“啧!”他重重地啧了一声,看也不看陈楚,反而猛地转头对着他的同伴,声音拔高:“都怪你们挤!走路不长眼啊!”
他身边的紫灰色头发立刻会意,飞快地接过话茬,把矛盾继续引向陈楚:“大哥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走路不长眼?明明有些人自己挡在路中间还一动不动!跟个柱子似的!”说完他还得意地冲同伴使了个眼色。
哄笑声再次响起,更加理直气壮,带着一种欺凌弱小的优越感。端着空杯子的男孩似乎也觉得颜面找了回来,倨傲地抬起下巴,看陈楚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块碍事的路边石头。
陈楚的目光终于动了动,平静地垂落,看了一眼裤子上的狼藉污痕。湿冷粘腻的感觉贴在皮肤上。他没有说话,没有擦拭,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那平静像一块深不见底的寒潭,将所有喧嚣的恶意都无声地吸了进去,反而映衬得眼前的闹剧越发滑稽浅薄。他沉默地微微侧过身,背对着刺耳的哄笑和冰冷的奶茶渍,朝着通道更深处那片更寂静、也更陈旧的角落,继续一步步稳稳地走去。破旧行李箱的轮子滚动声再次响起,淹没在更大的喧嚣背景里。
通道曲折,灯光在陈楚身后明灭变幻,投下长而孤寂的影子。空气中残留着刚才那几个年轻练习生笑声的余烬,隐隐夹杂着廉价香水和汗味混合的刺鼻气味。经过一排贴着“D区/淘汰待定”这种标签的门时,里面隐隐传出几声自嘲或紧张的叹息。陈楚步伐未变,仿佛这一切声音都只是耳旁吹过的风。
他终于停在一扇极其不起眼的门前,上面挂着的牌子边缘卷起,字迹模糊不清,勉强能辨认出“物料间 兼临时休息处”。门上的黄铜合页已经锈蚀,透着一股老旧的气息。周围的光线似乎也在这扇门前格外黯淡下去,空气也似乎更凉了几分。
他伸出手,轻轻一推。门没锁,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轻响,带着某种尘封已久的阻滞感。
门内,扑面而来的是更浓郁的陈旧气息——混合着干燥的尘埃、纸张特有的霉味,还有隐隐的、或许是堆放过清洁剂的碱性气味。房间不大,与其说是休息室,不如说就是个废弃储藏室改造的。光线惨白,唯一的源头是头顶一盏同样惨白的节能灯管,嗡嗡作响,将屋里照得明亮刺眼,却也照得角落里堆叠的杂物纸箱边缘分明。
几张样式各异、显然东拼西凑的折叠椅零散地扔在水泥地上。一个角上堆满了反光板和沾着胶布的灯架之类的杂物,挤压着这方寸之地的空间。连张桌子都没有,墙角孤零零地立着一个旧饮水机,塑料水桶里的水只剩下一小半,嗡嗡地制着冷。唯一的“电器”大概就是旁边墙上挂着的一个廉价挂钟,时针已经越过了四点。空气中浮尘微粒在白炽灯光下清晰可见。
比环境更直观的,是那种被彻底遗忘的、冰凉的寂静。没有谈笑风生,没有音乐嘈杂,只有空调出风口持续不断送来的、过分的凉风,吹得人皮肤发紧。一个穿着皱巴巴工作服的后勤大叔正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埋头摆弄着什么小零件,见门开了,只抬头面无表情地扫了陈楚一眼,视线毫无焦点地滑过他身后的背包和箱子,很快又低下头去,仿佛进来的只是一团没有温度的空气。他的脸上写满了麻木和疲惫,是对眼前这个“顶流祭天炮灰”剧本见怪不怪的漠然。
没有客套,没有招呼,甚至连一丝基本的询问或指路都没有。陈楚的存在,如同落入这间冰冷仓库的另一件物品,掀不起半分涟漪。
陈楚对此似乎毫无意外。他神色平静地将那个看起来笨重又碍事的破旧旅行箱拖到离杂物堆稍远、还算平整的一块水泥地空位。轮子在粗糙的地面拖过,嘎吱作响。他没有选择坐在旁边那张凳脚有些不稳的折叠椅上,而是姿态从容地,背靠着冰凉的墙壁,身体缓缓滑了下去。
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透过单薄的T恤布料传递着凉意。他把背包放在盘起的双腿上,金属搭扣“啪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拉链被缓缓拉开,他探手进去,拿出一个厚重的、硬壳封面的老旧笔记本。
笔记本是深蓝色的,封面边缘已经磨损得泛白卷起,四个角因为常年翻动而被磨圆,书脊用透明胶带笨拙地缠了好几道,强行粘合着。封面上贴着一张已经褪了色、印着模糊山水画的旧明信片,仿佛也是某种无声的坚持象征。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笔记本,厚实的纸张有些发黄,却异常平整。泛黄的纸页上铺满了密密麻麻、颜色深浅不一的笔迹——黑色墨水、蓝色圆珠笔、甚至偶尔有红色的批注。字符工整中带着明显的潦草,排列复杂,充满了反复勾勒的符号、潦草的音符谱号和密密麻麻修改的字行。那些删删改改的线条、各种颜色的标注,还有页面上干涸的咖啡渍、墨水洇染的痕迹……每一寸都浸透了无法言说的沉默时光和指尖的温度。
陈楚粗糙的指腹缓缓滑过一页已经有些发脆的纸页边缘,没有波澜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些密集的墨字上。那上面的内容,只有他自己才真正懂得其重量与声响。周遭令人难堪的寒意,仓库般的简陋,工作人员彻底的漠视,仿佛都被这本旧笔记本的边缘温柔却无比强硬地隔绝在外。
时间在白炽灯管的嗡嗡声和挂钟的滴答中一分一秒流逝。陈楚低着头,保持着那个靠着墙壁的姿势,仿佛冻结在时光里的雕塑,只有指尖偶尔无意识地划过粗糙的纸页,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是他与这喧嚣世界最后的微弱连接。
时间在这里模糊了刻度,直到那冰冷的静谧被一声极不耐烦的粗嘎叫喊骤然撕破。
“那个!叫什么来着……陈楚是吧?”一个穿着带节目组LOGO夹克、满脸横肉的副导演助理猛地把头探进敞开的门缝,眼光像探照灯一样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角落里靠墙而坐、低着头的那个身影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命令口吻和毫不掩饰的敷衍,仿佛在叫一个碍事的临时搬运工,“赶紧的!彩排了!都磨蹭什么呢?”
角落里摆弄零件的大叔似乎被这突兀的声音惊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助理,又飞快地低下头继续自己的活计,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陈楚的目光从泛黄的纸页上缓缓抬起,看向门口的方向。他合上那沉甸甸的旧笔记本,动作沉稳,发出轻微的纸页摩擦声。然后,他沉默地将笔记本小心地放回腿上的背包深处,拉上拉链。没有起身的急躁,也没有多余的话语。他撑了一下冰凉的水泥地站起来,拍了拍牛仔裤上可能并不存在的灰尘,无视那些顽固的奶茶渍,拎起背包随意搭在肩上,拖着那个沉重的旅行箱,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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