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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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来金莲，两人一起将饭菜摆在了瘸腿木桌上。

一碗黄澄澄的小米粥。

一个冒着葱油香的开花馒头。

一笼底儿焦脆的生煎。

一根糯叽叽的玉米棒。

一块青方腐乳。

一碗农家大酱。

一碟脆生生的腌菜。

一盒红艳艳的樱桃。

“发什么呆，快吃，吃完还得回去。”李适催金莲动筷。

“李适哥哥不吃吗？”

小金莲不好意思一个人吃。

“中午已经吃了。要是现在再吃，回家就没胃口了。这些都是给你留的，只管放开吃。”

小金莲眼圈发红，狼吞虎咽起来。

不过一会儿，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李适有些惊讶，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孩竟有这么大的食量。

“李适哥，我……我真的饱了。”

金莲脸微红，想起婆婆常说的话——吃相难看会吓跑未来的夫君。她偷偷抬头，看见李适正温和地笑着。

“走吧，该出发了。”

望着李适挺拔的背影，金莲嘴角不自觉地露出柔和的笑容。

原来婆婆说错了，这世上总有人不在意她的饭量。

……

王婆的院子在街角最显眼的位置，比周围的杂院气派得多。

两人刚跨进门槛，就听见王婆焦急的声音：“怎么耽搁这么久？”

察觉到金莲突然紧张，李适时接过话：“干娘，我下午出去办事了，刚回来。”

“丫头真是有福气。”王婆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她怎会不明白年轻人的心思，只是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不免感叹这丫头确实比自己有福分。

“师父师父！您总说我命比金莲好，可我看怎么不是这样呢……”

王婆暗自叹息，这世上的好坏，终究都是命。

李适赶紧上前扶住王婆：“干娘，今天吃什么好吃的？我饿坏了。”

王婆轻拍他的手背：“孩子，干娘给你买了正宗的烤鸭，你初来京城，肯定没吃过。”

两人进屋，金莲却站在门外，鼻尖微微抽动，嘴角轻轻颤动。

“真香！”

正馋得慌时，一只大搪瓷碗递到眼前。

“丫头，瞧你李适哥哥多疼你，吃什么都不忘分你一份，连婆婆我都眼红。”

金莲接过碗，里面整齐码着薄肉片，配着饼和酱料。

眼眶又湿了，婆婆说得对，自己真是有福气，能遇到这么体贴的哥哥。

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李适看。

除了真心，她一无所有。

不知如何报答，更不懂如何表达满心的情意。

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手足无措的金莲，转身往西厢房跑去。

见李适还站在门口，王婆用筷子敲了敲碗沿。

“还不快来吃饭？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没出息样。”

“咱家的小丫头还能飞了不成？”

“急什么，日子还长着呢，她还小。”

“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得好好照看她。”

“和你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

说完，王婆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李适却看到她眼角的泪光。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给她夹菜。

可她又把菜夹回碗里，显然是想让他多吃点。

不一会儿，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两人先后放下筷子，盘里的饭菜一扫而空。

王婆觉得该谈正事了。

“丫头，快收拾桌子，我有话跟你说哥。”

“哎，婆婆，马上来。”

金莲赶紧跑进屋里。

李适抬头一看，发现她嘴角还沾着一点鸭肉渣，样子俏皮可爱，忍不住想笑。

他起身帮忙收拾碗筷。

“坐那儿别动！大男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王婆一把抢过李适手里的碗筷，“哐当”一声放在桌上。

金莲被吓了一跳，差点摔了盘子。

“别管她，咱们说咱们的。”

李适冲金莲歉意地笑了笑，乖乖坐回椅子上。

看着金莲利落地干活，李适越看越满意。

这姑娘真能干，要是能娶回家，以后家务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有她操持家务，自己每天都能过得轻松些。

“咳咳——”

王婆故意清了清嗓子，把李适的注意力拉回来。

“干娘，您说。”李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还想着别的？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眼前的事？什么事？”

李适被问得一头雾水。

“老贾家那边……”

“我刚听说，贾张氏今天下午在你们院里到处说你坏话。”

“就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