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蜗牛母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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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冲刺夜,母亲端来宵夜。
>她的皮肤渗出粘液,脖颈像蜗牛般伸缩。
>“妈,你脖子上有田螺壳纹路”,
“胡说,那是你爸送的项链压痕。”她慌乱后退。
>我每天深夜听见厨房传出湿滑蠕动声。
冰箱里的甜食总在消失,留下亮晶晶的痕迹。
>最后一次模拟考失利,我听见她在我门外低语:
“考不上大学,就永远做我的小蜗牛。”
>我烧开热水,把盐倒进浴缸。“妈,该给你治病了。”
>警察在厨房找到蜷缩成球状的她。
>法医报告写着:死者生前患有重症糖尿病。体表无粘液,但脱水严重。
>冰箱检测出大量胰岛素针剂。“哪有什么蜗牛人,只有个停药的傻妈妈。”
......
高三的夜,沉得如同墨染的布紧紧裹着这间小小的屋子。台灯的光圈在摊开的模拟卷上挣扎,照亮那个鲜红刺眼的“478”,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林晚的指尖冰凉,悬在密密麻麻的铅字上方,却一个字也钻不进脑子里。空气粘稠,带着书本陈旧的霉味和她自己散不掉的焦虑汗气。
就在这时,一只蜗牛,不知从哪个阴暗的角落爬了出来。它缓慢、执着,沿着试卷冰冷的边线向上挪移,留下一条极细、极亮的银线,正正地爬过那个“478”。那粘液的光泽,在昏黄的灯下刺得她眼睛生疼。林晚的心跳猛地一滞,一股无名火轰地窜上来。她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桌上的钢笔,笔尖悬在蜗牛壳上方,:带着一种残忍的决绝,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湿濡的破裂声。脆弱的外壳应声而碎,露出底下同样脆弱、瞬间蜷缩成一团颤抖的软肉。那破裂的壳片边缘,沾着一点浑浊的、令人作呕的液体。
几乎是同时,一股强烈的被窥视感攫住了她。林晚猛地抬头。
门缝外,昏暗的走廊光线下,半张脸贴在狭窄的缝隙里。那是母亲的脸。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眼白在阴影里泛着一种非人的浑浊光泽,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极了刚才那只蜗牛迟钝而专注的眼神。她的身体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蜷缩在门框边,脖子似乎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向前探伸着,仿佛整个身体都缩在了一个无形的壳里。
林晚浑身一颤,钢笔从汗湿的手中滑落,在试卷上划出一道狼狈的蓝痕,正好覆盖了那个死去的蜗牛和它破碎的痕迹。
“妈?"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些。母亲端着一个小碗,里面是几颗剥好的水煮蛋,袅袅冒着点热气。她整个人像是刚从潮湿的水汽里捞出来,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蜡黄的额头上,几缕发丝粘在脸颊。灯光下,林晚看得分明,那脸颊上脖颈的褶皱里,甚至端着碗的手指关节处,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粘腻的反光。不是汗,那光泽更厚,更浑浊,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湿滑感。
“晚晚,吃点东西。”母亲的声音低哑,像蒙着一层水汽。她走近将碗轻轻放在堆满书本的桌角。动作间,她的脖子似乎又向前探伸了一点点,那姿态僵硬得不自然,仿佛支撑头颅的不是颈椎,而是一截缓慢伸缩的软管。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微弱腥气和甜腻汗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林晚胃里一阵翻搅,目光死死锁在母亲靠近的脖颈上。灯光清晰地照出那里的皮肤纹理--深褐色的、螺旋状的纹路,一圈圈盘绕在松弛起皱的皮肤上,如同某种古老贝类的内壳。
“妈,”林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脖子上….那是什么?是田螺壳的纹路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碗底碰到桌面的轻微声响,此刻像惊雷一样炸开。
母亲伸出的手猛地僵在半空,那双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晰的、近乎惊恐的慌乱。“胡说!"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像指甲刮过玻璃。“那是..…那是你爸当年送我的银项链压的印子!很久了!你看错了!”
她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动作笨拙得像被无形的东西绊倒。那层覆盖在她皮肤上的粘腻反光,在灯光下似乎更加明显了,她慌乱地用手去捂脖子上的螺旋纹,动作间,那脖子似乎又诡异地缩了一下。她再不敢看林晚的眼睛,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带起一股带着湿气的风。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光。房间里只剩下台灯惨白的光圈和林晚擂鼓般的心跳。破碎的蜗牛尸体还粘在“478”上,旁边是钢笔留下的污迹。空气中,那股腥甜粘腻的气息,却久久不散,顽固地钻进她的鼻腔,缠绕着她的神经,冰冷滑腻。
夜,沉得像一口熬干了糖浆的锅底。林晚蜷缩在硬板床上,薄薄的夏凉被捂不住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窗外偶尔有车灯的光柱扫过天花板,像濒死的鱼翻出的惨白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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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中,声音来了...
不是脚步声,不是叹息。是从厨房的方向,穿过薄薄的墙壁和紧闭的房门,一丝丝、一缕缕渗进来的。
嗤啦...嗤啦...
缓慢,粘稠。像是什么巨大而沉重、表面布满粘液的物体,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极其费力地拖行、蠕动。每一次摩擦都带着湿漉漉的滞涩感,中间夹杂着极其细微、仿佛气泡破裂的“噗叽”声。这声音粘附在夜的神经上,钻进林晚的耳膜深处,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被子蒙住头,但那声音如同活物,穿透了棉絮的阻隔,固执地钻进她的脑海,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反复刮擦。每一个“嗤啦”都像蜗牛爬过她裸露的皮肤,留下冰凉滑腻的痕迹。
第二天清晨,阳光惨白地照进厨房。林晚站在打开的冰箱前,手里捏着一盒昨天刚买的、她最爱的提拉米苏。保鲜膜被撕开了,盒子里只剩下小半块残渣,边缘留着清晰的、被什么东西啃噬过的痕迹。更刺眼的是,在冰箱冰冷的金属隔板上,就在那盒提拉米苏旁边,蜿蜒着几道细细的、半透明的粘液痕迹。它们闪着光,湿漉漉的,像蜗牛爬过留下的银线,在冷气中微微反着光。
一股冰冷的战栗从林晚的尾椎骨窜上头顶。
甜食....又是甜食在消失。冰箱里少了的酸奶,橱柜里不见的巧克力.….每一次,都有这种亮晶晶的、令人作呕的痕迹留下。
母亲端着稀饭从灶台边转过身,脸色比昨天更加灰败,眼下的青黑浓得化不开。她看见林晚僵在冰箱前,目光扫过那盒残破的提拉米苏和隔板上的痕迹,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
“啊,那个啊……”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妈半夜....有点饿,心里发慌..…就.…….就尝了一点点。”她避开林晚的目光,眼神飘忽地落在油腻的灶台上,“老毛病了,心慌,就想吃点甜的压一压,你别多想。”
林晚没说话。她看着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那极力掩饰却依旧透出的浑浊与不安。那绝不是简单的“心慌”。一股更深的寒意混合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感,沉沉地坠了下去。冰箱里的冷气扑在脸上,却比不上她心底涌起的冰寒。
粘液、湿滑的蠕动声、嗜甜的怪癖.….还有那螺旋状的颈纹,伸缩的脖颈…...所有碎片都指向一个荒诞、恐怖,却又在她被压力挤压得变形的大脑里逐渐变得“合理”的结论。
母亲,在变成一个……蜗牛?或者田螺?那些冰冷的粘液痕迹,就是她非人化的证据。
恐惧像藤蔓,在每一次深夜厨房传来的湿滑声响中,在每一次发现冰箱里消失的甜食和残留的亮痕时,在林晚的心底疯狂滋长、缠绕,勒得她几乎窒息。她开始避开母亲,眼神躲闪,身体接触时无法抑制地僵硬。母亲浑浊的目光追随着她,那目光里混杂着困惑、受伤,还有一丝林晚无法解读的、更深沉的疲惫。家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粘稠的张力,比厨房深夜的异响更加令人窒息。
最后一次全市模拟考的成绩单发下来了。鲜红的数字,比上次更触目惊心----452。巨大的“452”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晚的眼球上。它不仅仅是一个分数,更像是一道冰冷的审判,宣告着她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宣告着她无法逃脱的、被吞噬的未来。
世界在她眼前褪色、扭曲,只剩下试卷上那血红的嘲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都显得异常遥远。推开家门,里面一片死寂。厨房没有声响,客厅没有灯光。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在空旷的黑暗中回响。
她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向自己那间如同囚笼的卧室。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一个声音,贴着门板,清晰地传了出来。
那声音极其低微,带着一种非人的湿滑气声,像是从粘稠的液体里挤出来的:
“考不上大学..…..就永远做我的小蜗牛...永远.…….留在这里..…”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蜗牛,顺着林晚的脊椎缓慢地、粘腻地爬行。留下冰冷、滑腻的恐惧轨迹。永远留在这里?像蜗牛一样,被包裹在粘液里,困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被这个.…正在异变的母亲.…永远地束缚、吞噬?
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在无边的恐惧和绝望的重压下,绷断了。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炉灶上蓝色火焰无声跳动,舔舐着不锈钢水壶的底部。火焰的幽光映在林晚脸上,那张年轻的面孔此刻却像戴着一张冰冷坚硬的石膏面具,所有的表情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水壶开始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嘶鸣,细密的水汽从壶嘴猛烈地喷出,白雾缭绕上升,带着滚烫的湿意。 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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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没有动。她只是站在那里,目光穿透袅袅上升的白雾,没有焦点。直到水壶的尖啸声达到顶峰,几乎要撕裂厨房的寂静,她才像被惊醒的梦游者,动作机械地伸出手,关掉了炉火。
尖啸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水在壶里激烈翻滚的咕嘟声,沉闷而压抑 。
她走到储物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各种调料。她的视线落在那个最大的、印着粗盐颗粒图案的塑料桶上。她伸出手,指尖冰凉,稳稳地抓住了桶身。塑料桶很沉,盐粒在里面摩擦着桶壁,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她提着盐桶,转身走向浴室。
浴室的灯被打开了,惨白的光线照亮了空荡荡的浴缸。冰冷的白瓷反射着冷光。林晚走到浴缸边,拧开了水龙头。冷水哗啦啦地冲出来,撞击着光滑的浴缸壁,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她看着水位一点点上升,水面微微晃动着,映出她模糊而扭曲的倒影。
然后,她打开了沉重的盐桶盖子。没有犹豫,她倾斜桶身,粗粝的白色盐粒如同小型的瀑布,哗啦啦地倾泻入浴缸的清水中。盐粒沉入水底,迅速融化,水面泛起浑浊的白色泡沫,像某种疾病在蔓延。一股浓烈的咸腥气弥漫开来,迅速充满了整个浴室刺鼻而窒息。
水变得浑浊,像一池肮脏的牛奶。
盐粒倾倒的声音持续着,单调而冷酷,直到整桶盐几乎全部倒空。浴缸里的水变得浓稠、浑浊,散发着浓重的死海气息。
做完这一切,林晚放下空桶。她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拉开了门。走廊的光线泄了进来。她对着外面寂静的黑暗,用一种异常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的语调,清晰地说道:
“妈----”
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水放好了。”
“该给你治病了。”
她的声音在浑浊的、散发着浓烈成腥味的浴室里回荡,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终结感。
客厅的旧挂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厨房的门紧闭着,里面无声无息。时间在浓稠的咸腥空气里缓慢爬行。
五分钟。十分钟。
那扇门,纹丝不动。
林晚脸上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一种更深的、冰冷的烦躁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悄然滋生。她精心准备的“药浴”,那足以杀死蜗牛的高浓度盐水,难道母亲识破了?或者.…她退缩了?
她猛地从浴室门口转身,几步冲到厨房门前,动作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狠劲。她伸出手,用力抓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狠狠一拧
门锁纹丝不动。从里面反锁了。
“妈!开门!"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里面压抑的恐惧和怒火再也无法掩饰。她用力拍打着门板,砰砰的声响在寂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空洞、绝望。“水要凉了!开门!让我给你治病!"
门板在她的拍打下微微震动,发出沉闷的回响。但门内,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回应,没有脚步声,甚至连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湿滑蠕动声也消失了。只有她自己的拍打声和粗重的喘息在耳边轰鸣。
就在她几乎要抬脚去踹那扇门的时候,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在硬物上刮擦的声音,从门板后面传了出来。
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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