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高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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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崩溃边缘

林晚的笔尖在模拟试卷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墨水晕染开来，像一滴黑色的泪。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头顶的日光灯发出嗡嗡的声响，窗外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林晚，你还不走吗？保安要锁门了。"班主任李老师站在门口，眉头紧锁。

"再...再等十分钟，我把这道题做完。"林晚的声音干涩，她已经连续学习了十六个小时，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李老师叹了口气："别太拼了，身体要紧。高考还有一个月呢。"

林晚点点头，却连头都没抬。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试卷上的字母像小蚂蚁一样爬来爬去。近三个月来，她每天的睡眠不超过四小时，咖啡和功能饮料成了主食。她必须考上清华，必须成为市状元，必须...必须...

"啊！"她突然尖叫一声，把试卷撕成两半。李老师慌忙跑过来，只见林晚双手抱头，浑身发抖。

"好多虫子...它们在爬...在我的脑子里爬..."林晚的眼神涣散，指甲在手臂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第二章 强制入院

"患者表现出明显的焦虑抑郁症状，伴有短暂的精神病性发作，建议立即住院治疗。"戴着金丝眼镜的精神科医生推了推眼镜，对林父林母说道。

"不！我没病！我要回去复习！"林晚挣扎着从诊床上爬起来，却被两个护士按住。

林母抹着眼泪："晚晚，医生说你是压力太大...我们..."

"你们就是想毁了我！"林晚歇斯底里地尖叫，"我知道你们一直觉得我不如弟弟！你们就是不想让我考上好大学！"

林父脸色铁青，在住院同意书上签了字。

阳光精神病院的白色面包车像一只巨大的棺材，将林晚吞了进去。她蜷缩在角落，看着车窗外的世界越来越远。路过学校时，她看见高三教室的灯还亮着，像一把刀插进她的心脏。

第三章 疯人院初体验

"这是你的床位，晚上九点熄灯，早上六点起床。每天三次服药时间必须按时到护士站..."胖乎乎的护士长机械地念着规章制度，林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被安排在四楼的女病区，一个四人病房。推开门的那一刻，混合着消毒水和体味的空气扑面而来。三个室友以不同的姿态"欢迎"她：一个坐在床上梳头发的女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个年轻女孩用头不停地撞墙；还有一个老太太盘腿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她。

"又一个被关进来的可怜虫。"老太太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林晚的行李被检查了一遍，所有尖锐物品和电子设备都被没收，包括她用来听英语听力的MP3。她攥着唯一被允许留下的笔记本和圆珠笔，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要学习...我必须学习..."她喃喃自语，翻开笔记本开始默写化学方程式。

"新来的，别费劲了。"梳头发的女人突然转向她，"在这里没人会在乎你考多少分。"

林晚咬紧嘴唇，眼泪砸在笔记本上，晕开了刚写好的公式。

第四章 疯子作家

第三天早晨，林晚被带到活动室参加"社交训练"。二十多个病人围坐成一圈，有的傻笑，有的发呆，有的不停扭动身体。林晚缩在角落，恨不得变成透明人。

"今天我们欢迎新成员林晚。"心理医生微笑着说，"林晚，你能跟大家说说你的爱好吗？"

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瘦高的男人闯了进来，几个护士追在后面。

"陈默！回你的病房去！"护士长喊道。

名叫陈默的男人充耳不闻，径直走到林晚面前蹲下，与她平视："你是新来的高中生？"

林晚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陈默约莫三十岁出头，头发凌乱，眼睛却异常明亮，不像其他病人那样浑浊无神。他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关你什么事。"林晚别过脸。

陈默笑了："有个性。你知道吗？我也是被他们冤枉关进来的。"

"陈默！别胡说八道！"护士拽住他的胳膊。

陈默被拖走前，回头对林晚眨了眨眼："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午饭后来图书室找我。"

林晚嗤之以鼻。一个疯子的话有什么可信的？但那天中午，当其他病人都在午睡时，她鬼使神差地溜进了图书室。

第五章 笔记本里的秘密

图书室空无一人，书架上的书大多破旧不堪。林晚正打算离开，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咳。陈默坐在最里面的桌子前，面前摊开三个笔记本。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得意地说，示意林晚坐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晚警惕地站在门口。

陈默合上笔记本，封面上写着《飞跃疯人院》三个大字："我在写一本书，关于这个地方的真实故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真的是作家？"林晚将信将疑。

"《北方文学》去年第三期有我的短篇小说《雨巷》，你可以去查。"陈默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但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因为一个女人的报复。"

他告诉林晚，他的前女友张医生是这家医院的 psychiatrist，分手后伪造了他的精神诊断，把他关了起来。

"听起来像妄想症。"林晚直言不讳。

陈默不以为忤，递给她一本笔记："看看这个，然后告诉我这是疯子写的东西。"

林晚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工整的手稿，讲述一个正常人如何在精神病院保持理智的故事，文笔老练，思想深刻。她翻到某一页时，突然停住了——那里夹着一张照片，陈默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的合影，背景是某文学颁奖礼。

"这是..."

"去年的青年文学奖颁奖现场，站在我旁边的就是张丽医生，我的前女友，现在的主治医师。"陈默苦笑，"够讽刺吧？"

林晚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陈默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家医院里确实关着正常人；但如果他有能力伪造这些证据呢？

"为什么找我帮忙？"她问。

陈默直视她的眼睛："因为你和我一样，都不属于这里。我看过你的病历，你只是压力过大导致的短暂性症状，却被开了重性精神障碍的药。他们在用药物摧毁你的大脑，就像他们试图摧毁我的意志一样。"

林晚想起这几天服药后昏昏沉沉的感觉，和越来越迟钝的思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第六章 病房夜话

那天晚上，林晚辗转难眠。老太太的鼾声、撞墙女孩的啜泣和自言自语女人的呢喃交织在一起。月光透过铁栅栏照进来，在地面上画出监狱般的影子。

她悄悄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笔记本——这是她偷偷保留的，没让护士发现。借着月光，她开始写日记：

"第三天。我不确定陈默是不是真的疯了，但他说的某些话让我害怕。那些药片让我的头整天昏沉，做题时连最简单的公式都想不起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等我出院时可能真的会变成一个废人..."

"你在写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林晚吓得差点叫出声。是那个自言自语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床边。

"没什么，只是日记。"林晚合上笔记本。

女人歪着头看她："陈默找过你了，是不是？他找过每一个新来的。"

"你也认识他？"

"这里所有人都认识陈默。"女人神秘地笑了，"他是'自由的疯子'，护士们都拿他没办法。但小心点，小姑娘，和张医生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林晚还想问更多，女人却哼着歌回到了自己床上。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诡异。

第七章 信任游戏

第二天团体治疗时，林晚被要求和陈默搭档完成一个"信任练习"——一个人闭眼向后倒，另一个人负责接住。张医生亲自监督这个环节，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优雅女性，看起来完全不像陈默描述的那种报复心强的人。

"林晚，到你了。"张医生微笑着说。

林晚闭上眼睛，身体僵硬地向后倒去。预期的支撑没有到来，她重重摔在地上，尾椎骨传来尖锐的疼痛。

"陈默！你怎么能这样！"张医生呵斥道。

林晚睁开眼，看见陈默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我只是想让她明白，在这里谁都不能信任，包括我。"

张医生扶起林晚，轻声说："别介意，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但林晚分明看见，陈默趁张医生不注意时，对她做了个"图书室见"的口型。

第八章 真相碎片

午休时间，林晚再次溜进图书室。陈默已经在等她了，面前摊开着更多材料。

"今天的事是个测试。"他开门见山，"我想看看你会不会因为一次背叛就放弃寻找真相。"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而不是医生？"林晚反问。

陈默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我的入院记录，上面有张丽的签名。注意看诊断日期——正好是我们分手后的第二天。"

林晚仔细查看文件，发现确实如陈默所说。更可疑的是，诊断依据含糊其辞，主要基于"患者声称自己能听见虚构人物的声音"——这听起来完全像是作家对自己创作过程的描述。

"我还需要更多证据。"林晚说，但语气已经软化了。

"聪明。"陈默赞许地点头，"下周三是家属探视日，我妹妹会来。她会带一部手机给我，我们可以录下张丽的一些言行作为证据。"

林晚咬了咬嘴唇："如果我帮你，你能帮我什么？"

"首先，我可以告诉你哪些药该吃，哪些不该吃——有些药确实能帮你稳定情绪，但有些只会让你变成行尸走肉。其次，"他指着林晚的黑眼圈，"我可以教你如何在高压下保持心理健康，而不是像你之前那样崩溃。"

林晚想起自己撕试卷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你怎么知道..."

"我观察你三天了。"陈默笑了，"你和我妹妹高三时一模一样，只是她幸运地有个懂心理学的哥哥。而你...只有望子成龙的父母和只会开镇静剂的医生。"

林晚的眼眶突然湿润了。三个月来，第一次有人看穿了她完美学生表象下的恐惧和脆弱。

"好，我帮你。"她听见自己说，"但有个条件——你要帮我制定复习计划，我不能因为在这里就荒废学业。"

陈默伸出手："成交。"

两只手握在一起，一个奇特的联盟就此形成。

第九章 药片与密码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按照陈默的指示，将每天发的药片分成两类：白色的抗焦虑药她真的服下，而蓝色的镇静剂则藏在舌头下，事后吐到马桶里冲走。她的头脑逐渐清晰，但情绪波动仍然很大。

陈默则像个真正的老师一样，每天在图书室给她"上课"——不是教课本知识，而是教她如何调节呼吸对抗恐慌发作，如何在失眠时做渐进式肌肉放松，甚至如何用正念冥想来提高学习效率。

"高考比的不是谁学得最多，而是谁能在压力下发挥出最多。"陈默说，"你之前的方法就像不断往气球里打气，迟早会爆炸。"

林晚逐渐发现，陈默教的方法确实有效。当她不再强迫自己连续学习十几小时，而是采用"番茄工作法"——学习25分钟休息5分钟——后，效率反而提高了。

与此同时，她也帮陈默收集医院里的各种信息：护士的排班表、医生的巡查路线、监控死角的位置...就像在策划一场越狱。

"这不只是为了我。"一天晚上，陈默严肃地告诉她，"这家医院有很多问题。过度用药、随意约束、甚至还有虐待...我需要证据曝光这一切。"

林晚想起自己见过的几个病人身上的淤青，点了点头。

第十章 探视日的发现

周三上午，家属们陆续到来。林晚的父母也来了，带着一摞复习资料和营养品。母亲的眼睛红红的，父亲则一直皱着眉头。

"李老师把你的东西都送来了。"母亲把书包递给林晚，"医生说你现在状态稳定多了，可能再有两周就能出院..."

"两周？"林晚声音拔高了，"离高考只有三周了！我不能在这里浪费..."

"晚晚，你的健康更重要。"父亲打断她，"如果今年不行，我们明年..."

"没有明年！"林晚几乎喊出来，又赶紧压低声音，"爸，妈，我真的好多了。你们能不能跟医生说让我早点出院?我保证按时吃药.."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寻找陈默。在房间另一头，一个年轻女子正在和陈默交谈，两人表情严肃。那应该就是他妹妹。

探视结束前，林晚借口上洗手间，溜到了陈默身边。他迅速塞给她一部老式手机:"藏在卫生巾包装里，护士不会查那里。密码是我妹妹生日，0905，里面有录音功能。"

林晚的心砰砰直跳，感觉自己像在演间谍电影。

当天下午，张医生突然召集所有病人开会，宣布要搜查违禁物品。

"有人向外界传递不实信息。"她说这话时，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在林晚身上，"我希望那个人能主动站出来。

林晚的手心全是汗，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幸运的是，护士们的搜查很马虎，手机安全地藏在她认为最不可能被检查的地方。

第十一章 录音证据

当晚熄灯后，林晚躲在被窝里用被子蒙住头，打开了手机。里面除了录音功能外，还有陈默妹妹留下的一段视频：

"小林你好，我是陈雨，陈默的妹妹。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你决定帮助我哥哥。我想告诉你，陈默确实是被冤枉的。张丽曾经是他大学同学，一直嫉妒他的文学才华。他们交往期间，陈默以她为原型写的小说获得了大奖，这彻底激怒了她…"

视频还展示了几份文件，证明陈默入院前的心理评估完全正常。林晚越看越心惊，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这家医院确实在非法拘禁一个健康人。

第二天，林晚和陈默在图书室秘密会面，商量如何获取张医生的自证其罪的录音.

"她每周五下午会单独和我谈话，试图让我'承认'自己有精神病。"陈默说，"这是最好的机会。"

"太危险了，"林晚反对，"如果她发现录音......"

"所以要靠你。"陈默指着图书室的通风口，"隔壁就是谈话室，通风管道相通。你可以躲在书架后面，把手机伸进通风口录音。"

林晚犹豫了:"如果被抓到..."

"那就到此为止。"陈默没有强迫她，"你已经有足够证据证明自己不该被关在这里，可以要求转院或出院。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林晚看着陈默坚定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疯癫的男人可能是她见过最勇敢的人。

"我帮你。"她最终说，"但不是因为我相信你，而是因为我想知道真相。"

陈默笑了:"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林晚。你永远不会盲目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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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危险的录音

周五下午，林晚按照计划提前溜进图书室。她蹲在最角落的书架后面，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腔。通风口就在头顶上方，她必须踩着书架才能够到。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钥匙的叮当声。林晚屏住呼吸，把陈默给的手机调到录音模式，踮起脚尖将手臂伸进通风管道。冰凉的金属边缘硌得她手腕生疼，但她不敢移动。

谈话室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