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佛骨生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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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和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

那怪物藏在哪里?是在沉睡?还是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默的月白旗袍女子,也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停在林晚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她没有看林晚,目光平静地投向门内的黑暗深处,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墨色。她的存在,并未给林晚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增添了一层更深的诡秘。

林晚硬着头皮,抬起脚,小心翼翼地跨过了那腐朽的门槛。

“吱呀……” 破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她的脚落入门内走廊的瞬间!

“吼——!!!”

一声饱含暴怒与痛苦的嘶吼,如同炸雷般,猛地从走廊左侧一堆高高垒起的废弃桌椅后面爆发出来!紧接着,是沉重的、带着粘滞感的奔跑声!

它来了!

林晚魂飞魄散!几乎是本能地,她猛地将攥着三支簪子的右手向前伸出!同时身体拼命向后缩去!

“嗡——!”

一股冰冷、混乱、带着怨毒、戾气与死寂交织的奇异波动,猛地从她手中的三支簪子上爆发出来!不同于妙玉玉簪单独激发的纯净光幕,这股波动更像是一种混乱的力场,带着排斥与混乱的气息!

“砰!”

一声闷响!夹杂着骨骼碎裂的咔嚓声!

那个刚刚从杂物堆后猛扑出来的庞大青黑身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尖刺的混乱之墙!它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腐烂的身躯被巨大的力量狠狠弹开,重重地砸在对面布满涂鸦的墙壁上!

墙壁上的石灰簌簌落下!

“嗬……嗬……” 那“活尸”痛苦地嘶吼着,挣扎着想爬起来。它被撞击的胸口部位,原本就腐烂的皮肉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裂开,露出下面更加污秽的、暗红色的组织,却没有多少血流出来。它那双燃烧着暴戾的空洞眼窝,死死盯住林晚手中那三支散发着混乱波动的簪子,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强烈的忌惮和……一丝源自本能的恐惧!

有效!三支簪子叠加的力量,竟然真的能击退它!

林晚又惊又惧,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不敢怠慢,趁着那怪物被撞懵的瞬间,强忍着恐惧和刺骨的寒意,攥紧手中的“武器”,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沿着狭窄的走廊,向深处挪动。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视着两侧堆叠的杂物和黑暗的角落,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或者……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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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旗袍女子依旧无声地跟在林晚身后一步之遥。她的存在感很低,却又无法忽视。她仿佛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眸,始终跟随着林晚移动,也时不时扫过周围的环境。

走廊曲折,如同肠道般盘绕。空气越来越污浊,灰尘几乎让人无法呼吸。废弃的课桌椅、破烂的黑板、散落的书本和试卷,在黑暗中堆积成各种狰狞怪异的形状。林晚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高度紧张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那“活尸”被击退后,暂时没有再次发动攻击,但林晚能感觉到,那股被锁定的、充满恶意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依旧缠绕在背后。

“哐当!”

林晚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滚落在地上的空铁皮罐头盒,刺耳的噪音在死寂的走廊里骤然响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吼——!”

几乎是同时,左前方一堆由破旧体操垫堆成的“小山”后面,再次爆发出那熟悉的、暴怒的嘶吼!一个庞大的青黑身影猛地撞开垫子,带着腥风,再次扑来!这一次,它似乎学聪明了,没有直接扑向林晚,而是张开那流淌着粘液的巨口,一股浓稠的、带着硫磺恶臭的黑气再次喷射而出!

林晚瞳孔骤缩!她见识过这黑气的恐怖腐蚀力!妙玉的玉簪单独都难以抵挡!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再次将紧握三支簪子的手猛地向前一推!同时身体向侧面扑倒!

“嗤——!!”

浓稠的黑气狠狠撞上那混乱的排斥力场!力场剧烈地波动、扭曲,发出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刺耳声响!黑气被阻挡、消磨了大半,但依旧有丝丝缕缕穿透了防御的边缘,如同毒蛇般噬向林晚!

一股阴冷、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气息瞬间逼近!林晚甚至闻到了自己头发被烧焦的糊味!

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沉默跟随的月白旗袍女子,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超出了林晚视线的捕捉!只看到一抹月白色的残影如同鬼魅般从身侧掠过!紧接着,一道极其细微、却又带着某种奇特质感的破空声响起!

“噗!噗!噗!”

三声轻响,如同细针扎入朽木!

那几缕穿透力场、即将触及林晚的恶毒黑气,如同被无形的利刃瞬间斩断!在空中溃散、湮灭!同时,林晚眼角的余光瞥见,三枚边缘圆润光滑、带着古旧铜绿锈迹的铜钱,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深深地钉入了“活尸”喷射黑气时张开的巨口边缘、腐烂的脖颈、以及一只抬起欲抓的青黑手臂上!

“嗷——!!!”

那“活尸”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到变形的惨嚎!被铜钱钉中的部位嗤嗤作响,冒出浓烈的、带着恶臭的黑烟!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剧烈地抽搐、痉挛起来!眼中的暴戾和贪婪被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彻底取代!它再也顾不上林晚,猛地转身,撞翻了一大堆杂物,带着一路喷洒的污秽粘液和痛苦的嘶嚎,疯狂地朝着走廊更深处、完全被黑暗吞噬的尽头逃窜而去,沉重的脚步声迅速远去,最终消失在死寂中。

危机……暂时解除?

林晚瘫坐在地上,后背紧靠着冰冷肮脏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淌下。刚才那几缕黑气擦身而过的阴冷触感,让她后怕不已。她看向前方,那个月白旗袍的女子已经重新站回了原来的位置,依旧是那副冰冷沉寂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出手只是林晚的幻觉。只有地上散落的几件杂物和空气中残留的恶臭,证明着刚才的凶险。

这个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一次次出手?她的铜钱似乎对这“活尸”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比簪子的混乱力场更直接有效!

林晚挣扎着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她的目光投向那“活尸”逃窜的方向——走廊的尽头。那里,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连一丝光都透不进去。下一个簪子……会在那里面吗?那个怪物逃向那里,是本能?还是……那里有它守护的东西?

她再次看向身边的月白旗袍女子。女子依旧平静地看着她,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但林晚注意到,她的目光,似乎也若有若无地扫向了走廊尽头那片绝对的黑暗。

是继续前进?还是到此为止?

林晚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簪子的右手。林黛玉的木簪、妙玉的玉簪、李纨的素银簪,冰冷的触感交织在一起。

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能停!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她也必须闯一闯!她再次迈开脚步,这一次,目标明确地朝着走廊尽头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走去。手中的三支簪子,是她唯一的依仗。

月白旗袍女子依旧如影随形,沉默地跟在林晚身后半步之遥,如同一道冰冷的月光,无声地融入这栋废弃教学楼深沉的黑暗之中。她们的身影,一前一后,逐渐被那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彻底吞没。

## 集魂簪(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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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裹挟着刺骨的阴冷和积年的霉尘气息,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林晚每向前一步,都感觉自己正在沉入冰冷的深海,光线被彻底吞噬,连自己的心跳声都仿佛被这无边的寂静所吸收。只有脚下踩到碎玻璃或腐朽木板的轻微声响,以及身后那微不可闻的“沙…沙…”脚步声(来自那个神秘的月白旗袍女子),提醒着她并非独自一人在这绝域。

她将三支冰冷的簪子死死攥在右手心——黛玉的蝶血木簪、妙玉的莲纹玉簪、李纨的素银兰簪——它们散发出的混乱而微弱的力量场,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尽管无形),勉强驱散着周遭那令人窒息的污秽感和恶意窥伺。左手则下意识地摸在外套口袋上,那里还放着探春的裂痕凤簪和熙凤的赤金点翠簪,五支簪子如同五颗冰冷的心脏,紧贴着她,汲取着她的体温,又释放着各自沉甸甸的怨念与执念。

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扭曲盘绕,如同巨兽的肠道。空气里的硫磺恶臭和尸腐味虽然淡了些,却多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怨魂在低语哭泣的粘稠感,压迫着神经。林晚的精神绷紧到了极限,每一次拐角,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巨大的恐惧。那个被铜钱重创的“活尸”如同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扑出。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极其诡异的……光?

不是灯光,也不是月光。那是一种幽暗的、带着淡淡青绿色的冷光,如同夏夜坟地里的磷火,若有若无,从走廊尽头的墙壁缝隙里渗透出来。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尽头?有光?那怪物是不是就藏在里面?

她停下脚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身后的月白旗袍女子也无声地停下,如同一个冰冷的影子。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前方的黑暗,落在那微光的来源处,空洞的眼眸里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林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尘埃味,刺得喉咙发痒。她别无选择。她握紧手中的“武器”,如同握着救命稻草,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那幽绿的微光挪去。

靠近了。

那并非墙壁缝隙透出的光。走廊尽头,赫然是一扇巨大的、厚重的……铁门?不,更像是某种老式仓库或大型设备间的对开金属门。门体是深沉的铁灰色,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和撞击的凹痕,透着一股厚重的年代感和难以撼动的坚固。而那幽青色的微光,正是从两扇厚重铁门之间那道狭窄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中,顽强地渗透出来!

门缝!

林晚的心跳如鼓。门后面是什么?那怪物最后的巢穴?还是……第六支簪子的所在?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那道狭窄的缝隙,眯起眼睛,试图窥视门后的景象。

缝隙太窄了。视野被压缩成一条极其有限的竖线。

幽青色的冷光正是从这条缝隙中弥漫出来,带着一种非尘世的寒意。借着这微弱的光,林晚只能勉强看到门内似乎是一个极其空旷的巨大空间,地面似乎铺着某种深色的、光滑的材料(水泥?),空旷得一眼望不到边际。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空无一物,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死寂的幽青冷光。

然而,就在这空旷得令人心悸的空间中央,视线的极限处,似乎……悬浮着什么东西?

距离太远,光线太暗,缝隙太窄,根本无法看清具体是什么。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极其微小的、散发着不同色泽光晕的……点?它们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静静地悬浮在离地数米高的半空中,如同宇宙中几颗孤寂的星辰。

那是什么?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第六支簪子?不止一支?

就在她全神贯注地试图分辨那几个光点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骤然从门缝中荡漾出来,瞬间掠过她的意识!

这股意念……冰冷、孤高、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厌倦和拒人千里的疏离!与李纨的死寂麻木不同,这是一种主动的、冰冷的隔绝!仿佛世间万物皆是污浊,唯有自身一片冰雪洁净!

**惜春!**

林晚的脑海中瞬间跳出这个名字!那个“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最终“独卧青灯古佛旁”的贾府四小姐!这股孤高绝尘、厌弃红尘的冰冷意念,非她莫属!

第六支簪子!是贾惜春的!就在门后!在那个悬浮的光点之中!

巨大的惊喜和更深的恐惧同时攫住了林晚。找到了!但如何进去?这扇厚重的铁门,如同天堑!她尝试着用手推了推,冰冷的铁锈触感传来,铁门纹丝不动,沉重得超乎想象。缝隙太窄,连手指都插不进去。

怎么办?硬撞?绝无可能!林晚焦急地环顾四周,希望找到门锁或者开启的机关。然而,门框周围除了厚厚的锈迹和灰尘,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束手无策、心急如焚之际——

“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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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冷、平静、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毫无征兆地在林晚身侧响起!

林晚浑身一僵,猛地转头!

是那个一直沉默的月白旗袍女子!

她第一次开口了!声音极其年轻,甚至带着一丝少女的清越,却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她那双空洞的眸子,此刻正平静地看着林晚,又似乎穿透她,落在那道狭窄的门缝上。

林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脏狂跳。她……她要做什么?

月白旗袍女子没有再看她。她缓缓抬起一只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那只手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圆润,在幽青的微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五根如玉般的手指,以一种极其复杂、玄奥的轨迹,在虚空中轻轻拂过,如同拨动着无形的琴弦。随着她指尖的拂动,一点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晕,在她指尖悄然亮起,勾勒出几个转瞬即逝的、如同古老符文般的虚影!

林晚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法术?道术?她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紧接着,女子指尖那点淡金色的光晕,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倏地脱离了她的手指,化作一道细若游丝的金线,轻盈而迅疾地射向那道狭窄的铁门缝隙!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那道细微的金线接触到厚重铁门的瞬间,如同滚烫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黄油。坚硬的、布满锈迹的铁门,竟然无声无息地……融化了!

不是物理上的高温熔化,更像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改变了存在的状态!金线所过之处,厚重的铁门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瞬间消失!没有火花,没有青烟,只有一片平滑的、边缘泛着淡淡金芒的……空洞!

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门洞”,赫然出现在原本坚不可摧的铁门之上!门洞的边缘,残留着熔融后迅速冷却凝固的、泛着奇异金属光泽的痕迹,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

门后的景象,再无阻碍地呈现在林晚眼前!

林晚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这是什么力量?!这月白旗袍女子,绝非普通人!

女子缓缓收回手,指尖那点淡金光芒瞬间熄灭。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的目光越过林晚,平静地投向门洞之内那片被幽青冷光笼罩的巨大空间,空洞的眼眸里,映不出任何情绪。

“进去。” 依旧是那清冷平静的两个字,不带任何催促,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晚看着那个凭空出现的门洞,又看看身边这个神秘莫测、拥有匪夷所思力量的女子,巨大的震撼和更深的忌惮交织在一起。但门内惜春簪子的意念波动如同冰冷的潮汐,不断冲刷着她的意识,镜渊的威胁更是不容迟疑。

她咬了咬牙,不再犹豫,侧着身,小心翼翼地穿过那个边缘还散发着微弱金芒的“门洞”。

一步踏入。

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冰冷!刺骨的冰冷!不是温度的寒冷,而是一种直透灵魂、仿佛能冻结意识的森寒!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带着浓重的、仿佛无数岁月沉淀下来的尘埃和死寂气息。那无处不在的幽青冷光,并非来自任何光源,而是弥漫在整个巨大空间里,如同稀薄的雾气,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却又让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阴森的青纱。

林晚终于看清了这个空间的真容。

这是一个极其空旷的圆形大厅,穹顶高耸,至少有十几米高。地面是光滑的、深灰色的水磨石,冰冷坚硬,一尘不染。大厅的墙壁呈完美的圆弧形,同样光滑无比,没有任何门窗,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冰冷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深灰色材质,一直向上延伸到高不可及的穹顶。

整个空间空无一物!没有柱子,没有桌椅,没有任何曾经存在过人类活动的痕迹。只有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空旷和死寂!

而在这巨大、空旷、冰冷的圆形大厅正中央,离地面约莫三米高的半空中——

六点微光,静静地悬浮着。

它们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极其缓慢地、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围绕着空间最核心的一点,无声地盘旋。如同六颗在幽暗宇宙中孤独运行的星辰。

林晚的目光瞬间被它们牢牢攫住!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那六点微光,赫然是六支形态各异、散发着不同光晕的簪子!

最靠近她的那一支,通体散发着如同月光般清冷的淡银色光晕,簪头是一朵极其简洁、线条冷硬的银色莲花,花瓣紧紧闭合,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孤傲与洁净——惜春的簪子!那股冰冷孤高的意念正是源自于此!

稍远一些,一支簪子笼罩在朦胧如烟的淡紫色光晕中,簪头似乎是一只形态优雅、引颈欲歌的云雀?光芒柔和,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愁。

另一支则被温暖的杏黄色光晕包裹,簪头似乎是一枚饱满的石榴?光芒温暖,却隐隐透出几分无奈和认命的沉郁。

还有一支,光晕是如水的碧色,簪头似乎是一柄小巧玲珑的团扇?光芒灵动,却又带着一丝被束缚的压抑。

一支光晕是明亮的橘红色,簪头似乎是一只昂首挺立、神气活现的小公鸡?光芒张扬,却难掩底色中的一丝茫然。

最后一支,光晕是极其浅淡、近乎透明的粉色,簪头极小,似乎是一个蜷缩着的婴儿?光芒微弱,带着一种懵懂未开的脆弱与无助。

史湘云的云雀?贾迎春的石榴?贾元春的团扇?贾巧姐的公鸡?秦可卿的婴儿?

林晚的呼吸几乎停滞!六支!连同她手中的五支,已经出现了十一支!只差最后一支!

镜中那十二个模糊的身影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她们就在眼前!以一种如此诡异而震撼的方式存在着!

巨大的激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向前迈步,想要靠近那悬浮的六支簪子。

“别动。”

冰冷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警钟,瞬间拉回了林晚的神智。

月白旗袍女子不知何时也已穿过门洞,站在林晚身侧。她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月白旗袍,在这幽青冰冷的大厅里,如同一抹清冷的月光。她的目光并未落在那些悬浮的簪子上,而是平静地注视着大厅最核心的位置——那六支簪子缓慢盘旋围绕的中心点。

林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在那核心点的正下方,冰冷光滑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件东西。

不是簪子。

那是一幅卷轴。

一幅看起来极其古老、边缘已经磨损泛黄的卷轴。卷轴并未展开,用一根同样古旧的深色丝带系着。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幽青的冷光下,散发着一种比周围空间更加深沉、更加古老、更加令人心悸的……死寂气息。

仿佛是整个空间冰冷与死寂的源头。

月白旗袍女子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幅卷轴之上。她那空洞漠然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极其极其细微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不是恐惧,不是悲伤,更像是一种……宿命般的了然,和一丝深藏于冰冷之下的……疲惫?

她缓缓抬起手,这一次,指向的不是簪子,也不是卷轴,而是那六支悬浮簪子中,光晕最明亮、气息也最复杂的一支——那支笼罩在温暖杏黄色光晕中、簪头是石榴的石榴簪(贾迎春?)。

然后,她转过头,那双深潭般的、映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第一次,完完全全地、平静地落在了林晚的脸上。

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泉流淌,清晰地传入林晚的耳中:

“还差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