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京都暗涌,罗网缚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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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九殿下叶宇麾下,那个神秘莫测、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组织!他们怎么会找到自己?自己暴露了?

没有审问,没有废话。黑衣人手腕轻轻一抖,动作优雅得如同拂去尘埃。

咔嚓!

一声轻响,颈骨断裂。灰鼠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最后一丝意识里,只剩下那张惨白面具和衣襟上狰狞的蜘蛛烙印。

黑衣人俯身,手指在灰鼠冰冷的尸体上快速摸索,轻易地找到了那份尚未送出的情报密函。指尖燃起一缕幽蓝色的火焰,密函顷刻间化为飞灰,不留半点痕迹。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屋外的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屋内冰冷的尸体和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证明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无声的死亡。

同一时刻,监察院在西城存放历年商队档案的乙字三号库房,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失火”冲天而起。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将那些记载着无数秘密的纸张和卷宗吞噬殆尽。赶来的救火队和监察院密探,只能在冲天的火光和浓烟中徒劳地咒骂、叹息。所有指向荒北物资流动的关键纸质证据,在这场“意外”中化为乌有。

澹州,范氏别院。

夜色已深,范闲却毫无睡意。他独自坐在临湖的水榭中,石桌上温着一壶清酒,湖面倒映着点点寒星,也映出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凝重。

北境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派往荒北的探子如同断线的风筝,杳无音讯。京都的“灰鼠”离奇暴毙,死因被京兆尹草草定为“突发心疾”。乙字库房那场大火更是烧得蹊跷,所有线索在即将串联成型的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掐断!

这不是巧合。这是一张网!一张早已编织好的、无形而坚韧的大网!他范闲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这张网的监视之下。每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荒北真相的核心,总会有力量精准地将其打断、抹除。

“叶宇…罗网…”范闲端起酒杯,冰凉的酒液入喉,却压不下心头的寒意。他想起了那个在澹州街头、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九皇子。短短数年,放逐荒北,竟能蜕变至此?掌控如此可怕的力量,布置下如此缜密的罗网?这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布局?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监察院号称庆帝耳目,监察天下,可在这张无形的罗网面前,却显得如此笨拙和被动。对手仿佛能预知他的每一步行动,精准地掐灭每一缕可能暴露的火星。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习惯了掌控全局的范闲极其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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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一个清脆如黄鹂的声音打破水榭的寂静。范若若披着一件月白色的锦缎斗篷,提着一盏小巧的琉璃宫灯,沿着回廊款款走来,秀丽的脸上带着关切,“夜深露重,怎么还不歇息?可是北边的事…不顺?”

范闲看着妹妹纯净的眸子,心头微暖,但一丝更深的忧虑也随之泛起。叶宇的势力已渗透京都,若若心思单纯…他压下心绪,勉强笑了笑:“无妨,一些公务罢了。倒是你,身子弱,别着凉了。”

范若若走到他身边,将宫灯放在石桌上,柔和的灯光映着她姣好的面容:“哥,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前些日子,婉儿姐姐从宫里捎信出来,说…说宫里似乎也不太安宁,让我少出门,也提醒你多加小心。”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困惑,“婉儿姐姐信里语焉不详的,但我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林婉儿的信?宫里不安宁?范闲的心猛地一沉!林婉儿是郡主,身处深宫,她的不安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再联想到庆帝白日里那反常的震怒…难道宫中也察觉到了那张无形的网?或者说…那张网的触角,已经伸进了皇宫大内?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范闲瞬间清醒,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若真如此,叶宇所图,恐怕远不止荒北一隅!他霍然起身,眼中再无半分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决绝。荒北的秘密,必须揭开!这张笼罩京都的罗网,必须撕破!这不仅是为了任务,更是为了他在意的人!

“若若,”范闲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婉儿信中还说了什么?一字不漏,告诉我!”

范若若被兄长突然的凝重吓了一跳,仔细回想道:“婉儿姐信很短,只说…‘近日宫中多异动,耳目繁杂,勿轻信人言,保重自身,亦劝闲弟慎行’…哥,到底怎么了?”

范闲没有回答,他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向水榭外那片被假山怪石和茂密竹林环绕的幽深黑暗。就在刚才那一瞬,他体内霸道真气流转带来的敏锐灵觉,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气息波动!

那气息冰冷、死寂、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一闪即逝,快得让他几乎以为是错觉。但范闲知道不是!那种感觉,与他在荒北密报中感受到的、描述那场神迹般平息暴风雪的力量,隐隐有着一丝同源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是监视?是警告?还是…某种宣告?

范闲的手缓缓按上了腰间的软剑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望着那片深邃的黑暗,仿佛在与一个无形的、强大的对手隔空对峙。月光穿过竹叶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如同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暗流已至深水,巨兽浮出阴影。京都的棋局,在叶宇落子荒北的那一刻,早已换了天地。而他范闲,已身不由己地置身于这场席卷天下的风暴中心。

水榭之外,假山的阴影最浓处。一个身披宽大玄黑袍服、头戴巨大斗笠的身影,如同亘古存在的雕像,无声地伫立着。斗笠边缘垂落的细密黑纱,将面容完全遮蔽在深沉的阴影里。唯有两点幽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如同寒潭深渊,倒映着水榭中范闲如临大敌的身影。

袁天罡的目光穿透黑暗,穿透斗笠,精准地落在范闲紧握剑柄的手上,感受到对方体内那因警觉而加速流转的霸道真气。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在他被阴影覆盖的嘴角悄然勾起。

“监察院提司…范闲…”干涩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砾在金属上摩擦,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果然敏锐。可惜…你看到的,只是主上想让你看到的冰山一角。这京都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

他缓缓抬起一只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指尖在虚空中极其轻微地一划。空气中荡开一圈肉眼难辨的涟漪。水榭旁,一株老梅树枝头,几片本欲坠落的枯叶,违背常理地悬停在半空,凝滞不动。下一瞬,又悄然飘落,轨迹自然得仿佛从未有过异样。

通玄之境,一念可改易方寸天地。而这,不过是他对那位年轻提司一丝微不足道的“回应”,一个无声的警告。

袁天罡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毫无征兆地淡化、消失。只留下水榭中凝神戒备的范闲,以及萦绕在他心头、越来越浓重的不安与寒意。

京都的夜,还很长。暗影中的狩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