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断粮绝境,白起出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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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如同亿万白色恶灵啃噬着北齐大营最后一丝温度,而比严寒更刺骨的绝望,正随着三处冲天而起的火光,在二十万大军心中疯狂蔓延。耶律洪基枯槁的手指死死抠进帅案边缘,指甲崩裂渗血也浑然不觉。浑浊的鹰目死死钉在西南方向——那里,最后一股象征生机的黑烟已被呼啸的风雪彻底吞没,只余下一点猩红的余烬在白色混沌中明灭,如同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被彻底掐灭。

“大帅!西营…西营全完了!火借风势,根本扑不灭!弟兄们冻死、烧死…不计其数啊!”一名偏将连滚爬爬冲进摇摇欲坠的帅帐,头盔歪斜,眉毛胡须上挂满冰棱,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带着哭腔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身上的铠甲凝结着厚厚的冰壳,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浓白的雾气,旋即又被酷寒冻结在脸上。

耶律洪基猛地抬头,枯瘦的身躯晃了晃,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头,被他用尽全身力气咽下,铁锈味在口腔弥漫,带着无尽的苦涩。“陈芝豹…雪鬼营…”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如同砂石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丝。他眼前仿佛又闪过黑石隘城头那道在风雪中岿然不动的玄色身影,那冷漠的俯视如同最恶毒的嘲讽。陷阱!从始至终都是陷阱!那道该死的城墙裂缝,那场毁天灭地的暴风雪,还有那些如同从雪地里钻出来的白色魔鬼…全都在那个年轻皇子的算计之中!

荒北城,“无间”。

巨大的黑色玄冰“天机台”上,银色光河无声流淌,精准地映照着人间炼狱。代表北齐三个主要粮草储备点的巨大光斑,此刻已彻底化为死寂的灰暗,如同三块溃烂的伤疤。代表“雪鬼营”的五千白色光点,如同鬼魅般在代表北齐后营的混乱红潮边缘游弋、穿刺,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小片红光的湮灭——那是陈芝豹的骑兵在扩大战果,清扫残余的辎重小队和溃散的运粮兵。

“主上,三处粮草节点,已焚其二。最后一处由陈芝豹亲率主力突袭,半炷香前彻底化为灰烬。”袁天罡如同叶宇身后的影子,斗笠下的声音毫无波澜,穿透风雪嘶吼清晰传入叶宇耳中。“北齐军中恐慌指数已达九成七,非战斗减员持续攀升。耶律洪基…已吐血昏厥一次。”

叶宇负手立于光河之畔,幽蓝的光晕映照着他深邃的瞳孔,无悲无喜,只有掌控一切的漠然。天机台的光流清晰地映照出北齐中军帅帐内,耶律洪基那代表生命力的光点剧烈波动、黯淡的景象。“粮道既断,二十万大军便成了困在雪原上的待宰羔羊。”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冰封千里的寒意,“传令陈芝豹,雪鬼营化整为零,以百人队为单位,持续袭扰北齐后军及侧翼。朕要耶律洪基的士兵,连一片雪下的草根都挖不出来!”

北齐大营,中军帅帐。

刺骨的寒意顽强地渗透进燃着数个巨大炭盆的帅帐。耶律洪基裹着厚厚的熊皮大氅,枯槁的脸上毫无血色,铁青中透着一股死灰。帅帐在狂风中剧烈摇晃,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拓跋野等一众将领垂首肃立,人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和难以抑制的惊恐,铠甲上的冰霜都忘了掸去。

“报——!”又一名斥候连滚爬爬冲进来,身上挂满冰凌,嘴唇乌紫,“大…大帅!东侧巡逻队遭遇荒北雪鬼袭扰,二十车…二十车从冻土里刨出来的备用草料…全被烧了!带队校尉…战死!”

“废物!一群废物!”耶律洪基猛地站起,熊皮大氅滑落在地,他枯槁的身躯因狂怒而剧烈颤抖,“几车草料都保不住!要你们何用!”他抓起手边冰冷的铜质令箭,狠狠砸向那名斥候。令箭砸在斥候的冰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斥候闷哼一声,却不敢动弹。

“大帅息怒!”拓跋野硬着头皮上前,“雪鬼营神出鬼没,借助风雪…防不胜防啊!当务之急,是…是粮草!军中存粮,即便省吃俭用,最多…最多支撑三日了!”他说出“三日”这个数字时,声音都在发颤。三日!二十万张嘴!在这冰天雪地里,三日之后吃什么?啃铠甲吗?

帅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炭火偶尔的爆裂声和帐外风雪的咆哮。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一些将领的目光开始闪烁,偷偷瞥向帐外,仿佛在寻找什么生路。

“抢!”耶律洪基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野兽般的凶光,那是绝境中最后的疯狂,“传令各营!搜刮!给老夫搜刮一切能吃的东西!战马…除了将领和斥候的坐骑,其他的…杀了!剥皮取肉!还有那些冻死的士兵…尸体…也…也…”后面的话,他终究没能说出口,但那残酷的暗示,让所有将领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比帐外的风雪更冷。人相食!这是军中大忌,更是彻底崩溃的前兆!

命令以一种令人心寒的速度传递下去。很快,死寂的大营中响起了战马凄厉的悲鸣,随即是刀斧砍入骨肉的闷响。血腥味混合着马匹特有的膻气,在暴风雪中弥漫开来,又被寒风卷走,留下一片更深的绝望。一些士兵麻木地分割着马肉,动作僵硬,眼神空洞。更多的人蜷缩在倒塌帐篷的角落,裹着单薄的皮袄瑟瑟发抖,看着分到手里那一点点带着冰碴的生马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咽下去。饥饿的火焰,已经开始灼烧他们的肠胃。

荒北城头,黑石隘烽燧。

叶宇玄色大氅的下摆被狂风扯得笔直。他目光穿透翻腾的雪幕,仿佛能清晰看到北齐大营中那炼狱般的景象——争抢马肉的混乱、生啖血肉的麻木、以及那弥漫开来的、比死亡更令人作呕的绝望气息。

“主上,耶律洪基已下令杀马取食,军中恐慌加剧,哗变迹象初显。”徐骁的声音透过特制的传音铜管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和冷酷的笃定,“不良人密报,已有小股士兵试图脱离大营向南方逃窜,被陈芝豹的游骑截杀。”

“困兽犹斗,却也离死不远了。”叶宇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杀马?饮鸩止渴罢了。传令徐骁,城头守军轮换休整,给朕吃饱穿暖!告诉将士们,好戏…才刚刚开场。”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光河中那片代表北齐中军的混乱光斑,“再令大雪龙骑重甲营,于城门后集结待命。耶律洪基…快撑不住了。”

饥饿和寒冷,是比荒北刀锋更可怕的武器。三天,仅仅三天!曾经军容鼎盛的二十万北齐大军,已彻底沦为一片人间地狱。战马的悲鸣早已绝迹,取而代之的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以及…角落里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咀嚼声。

绝望的阴云笼罩着每一个士兵。起初杀马带来的短暂“饱腹”感早已被更深的饥饿取代。冻饿而死的士兵越来越多,尸体被随意丢弃在营帐之间的雪地里,很快就被新雪覆盖,形成一个个不起眼的小丘。然而,一些尸体…却诡异地消失了。巡逻的士兵在深夜,偶尔能听到某些营帐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细微的撕扯声,以及极力压抑的呜咽。没有人去深究,也没有人敢点破。军法?纪律?在生存的本能面前,脆弱得如同薄冰。

“大帅!左营…左营炸营了!一群饿疯了的兵抢了刚运到的最后一点豆饼,把督战队…把督战队砍了!”一名满脸是血的亲兵冲进帅帐,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耶律洪基枯坐在帅椅上,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泥塑。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灰败的死气。短短三日,他仿佛苍老了二十岁,浑浊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对亲兵的哭喊置若罔闻。帅案上,摊开着一份沾着血污的伤亡统计——冻死、饿死、逃亡被截杀、营啸内斗…非战斗减员已近三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二十万大军,未与敌人主力正式接战,便已折损近两成战力!

“大帅!不能再等了!”拓跋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弟兄们…弟兄们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不用荒北动手,我们自己就…就完了!”他的声音嘶哑绝望,带着一种濒死的哀求,“强攻吧!大帅!只有冲进荒北城,抢到粮食,才有一条活路啊!”

“强攻…”耶律洪基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枯槁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帐外那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洪荒巨兽般的灰色城墙。那冰冷的水泥墙面,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吞噬生命的巨口。他想起了拓跋山岳在烈火中化为焦炭的景象,想起了那道裂缝的冰冷嘲弄。可是…不攻?难道眼睁睁看着二十万大军在这冰原上自相残杀,冻饿成枯骨?

一股混杂着无尽屈辱、滔天怒火和深入骨髓恐惧的洪流,猛地冲垮了他最后的理智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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