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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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传令兵离去后，他对着人群说道："诸位请起。临淄城已是瓮中之鳖，但城中仍有负隅顽抗之徒。若继续顽抗，势必殃及你们的亲人。本公子已派人劝降，不过......"他顿了顿，"还需诸位相助。"

"但凭公子吩咐！"

"明日请诸位到城下，劝诫亲人归顺大秦。告诉他们，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

这时军需官匆匆赶来。扶稣直截了当地问："军中存粮可支用几日？"

"回公子，尚够十日之用。"

"拨些粮食给这些百姓。"

军需官面露难色："这......军粮岂能......"

"照办！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扶稣不容置疑地挥手。

待人群领到粮食后，扶稣又嘱咐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明日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让守军知道，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离开人群后，扶稣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原本他对劝降只有五成把握，如今有了这些百姓相助，胜算已至九成。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当扶稣回到中军大帐时，众将已在商议攻城事宜。王贲见他进来，开门见山地问道："公子方才为何动用军粮？"

秦军大营内，烛火摇曳。扶稣拱手道："王将军，末将有一策。明日攻城前，不妨让营外聚集的齐国妇孺前去劝降。她们的亲人尽被齐军强征入伍，此计若成，或可不战而得临淄。"

众将闻言沉吟，纷纷颔首。王贲抚须笑道："公子此计甚妙。若成，当记首功。"

扶稣连忙摆手："全赖将士用命，扶稣不过是锦上添花。"

"这样的锦上添花不妨多来几次。"王贲朗声大笑，"公子施仁政，末将行雷霆，何愁临淄不破？"

帐中顿时响起雄浑的呐喊："临淄必破，大秦万年！"

......

夜色如墨，横戟独自伫立城头。这位齐国大将望着漆黑的天幕，握紧了手中长戟。

"将军三思啊！"雍门司马急步上前，"都城若降，国将不国！高唐尚有大军待援......"

横戟猛然转身："那城中六十万百姓呢？你我岂非千古罪人？"

"扶稣素以仁德示人，秦军若敢屠城......"

"战！"横戟一声暴喝打断了谏言。

黎明时分，战鼓震天。秦军铁甲森然列阵，王贲冷眼望着城头飘扬的齐旗，缓缓抬起手臂。

鼓声骤歇，扶稣单骑出阵，旌节在晨光中猎猎作响。

血色已取代了昨日的白骨，只有遍地猩红诉说着那场恶战。扶稣一袭素衣立在血泊中，孤身横亘于两军阵前，自有一番超脱尘世的气度。

他这般堂而皇之现身，不惧暗算，正是笃定齐军必败。秦军要破城还需他周旋，以免临淄毁于战火。若他有个闪失，这临淄城注定要变成死城了。

"将军，这便是你的抉择？决意与我大秦血战到底？"

"公子，我等身为将士，国难当头岂能屈膝求生？不过尽军人本分，公子连这也要剥夺？"

"愚忠！天下一统乃大势所趋，尔等逆天行事，还要连累满城百姓。军人上不能拓土，下不能安民，算什么东西！"扶稣在城下厉声呵斥。

"公子，临淄百姓无辜，望您开恩！至于我军——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好一群冥顽不灵的兵痞，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扶稣怒极，口不择言。

话音未落，临淄侧门走出一队齐国民众，皆是老弱妇孺，缓缓向城墙移动。

看清来人面容，齐军士兵握刀的手开始发抖——那人群中有他们的老父、妻儿。

"扶稣！你枉称仁德！两军交战各安天命，挟持百姓算什么君子！此等行径，天理难容！"齐国大将面如土色。

"为你们担这骂名？你们也配！若非他们跪求，我才懒得理会！"

此刻城下百姓也看见了亲人，哭喊声此起彼伏。

"相公别打了！扶稣公子答应赦免降兵！"

"逆子！快给老子滚下来！"

"儿啊，跟娘回家好好过日子......"

场中顿时乱作一团。

扶稣策马缓行："好一群不孝之徒！这就是孔孟之乡？你们爹娘千里迢迢赶来，路上险些饿死，为的是谁？"

"多亏公子施粥，老朽才捡回这条命......"

齐国大将环顾四周，见守军神色动摇，眼中尽是绝望。

"不许动摇！身后就是临淄！就是齐国！我们降了，家国就亡了！"横戟声嘶力竭地企图挽回士气："放箭！驱逐这些叛徒！"

士兵们张弓搭箭，却始终不忍松弦。一支流矢误发，虽未伤人，射箭者却被同伴按倒在地。

“可恶，竟当真放箭！我父亲在城下，前 我结为兄弟，我父即你父，如今连父亲都敢杀，与禽兽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