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滴腐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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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带着内脏腐烂甜腥的恶臭，像一层粘稠的油膜糊在口鼻之间。林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把这令人作呕的味道更深地吸入肺腑。腰间的三道抓痕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心跳都泵出滚烫的剧痛，伴随着失血的虚弱感阵阵袭来。视野边缘，那个简陋的系统状态框里，【生命力：13/100（辐射病）】的数字刺目地闪烁着，旁边的【能量：2/100（饥饿）】更是逼近了危险的临界点。

“腐肉…木材…”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荒谬感依然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心脏，但更强烈的，是身体发出的、不容忽视的生存警报。他看着视野中系统提示的【腐肉x5】，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理智在尖叫着拒绝，但身体每一个濒临枯竭的细胞都在疯狂地渴求着任何一点能量。

目光扫过地面那三具散发着热气的辐射鼠尸体。被钢管贯穿头颅和眼睛的伤口还在缓慢地渗出黑绿色的粘稠液体，混合着暗红的血块，在地面积聚成一滩滩恶心的污迹。这就是“腐肉”的来源？吃这个？他猛地偏过头，干呕了几声，却只吐出一点酸涩的胆汁。

视线重新落回视野中的系统提示。除了腐肉和那带着问号的木材，还有一行微弱的白光：【泰拉瑞亚模组能量+1】。那个能量图标，一个像素风格的小星星，在状态框的角落里闪烁着微光。他尝试集中精神，用意念去触碰那点微光。

嗡！

右眼再次传来熟悉的刺痛，简陋的系统界面猛地亮了一下，原本一片灰暗的【制作】标签页，其中一个模糊的图标骤然变得清晰——一把极其简陋的木质短弓图案，旁边清晰地标注着：【木质短弓（泰拉瑞亚基础武器） - 解锁需：木材x10，泰拉瑞亚模组能量x1】。

林夜的目光瞬间钉在了系统背包里那项诡异的【木材x10】上。木材…从变异老鼠身上爆出来的木材…他再次看向地上那些腐烂的鼠尸，一股寒意混合着荒诞的希冀从心底升起。这个系统，虽然荒谬绝伦，但似乎…遵循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规则？

生存压倒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恶心感，意念集中在【制作】标签页的木质短弓图标上，选择了“合成”。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只有手中猛地一沉。下一刻，一把实物出现在他紧握的手中。

触感很真实。弓身由几根深棕色的、带着天然弯曲纹理的木条用坚韧的植物纤维（？）捆绑而成，结构简单到近乎原始。弓弦是一种看不出材质的、近乎透明的细丝，绷得极紧。一同出现的还有五支同样粗糙的木箭，箭杆笔直，顶端用碎石片磨出了尖锐的棱角。

林夜的手指抚过弓身。木料的手感温润而坚实，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刚刚从活树上剥离下来的清新气息，与这充满辐射尘埃和腐烂气息的环境格格不入。这绝不可能来自地上的鼠尸！这“木材”…更像是系统规则凭空“转化”出来的东西！

他尝试着拉开弓弦。

“唔！” 一声闷哼从他牙缝里挤出。

那看似纤细的弓弦，坚韧得超乎想象！他用尽全身力气，手臂肌肉贲张，额角青筋暴起，也仅仅将弓弦拉开了不到三分之一！腰间的伤口被这剧烈的动作牵动，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能感觉到弓身蕴含的巨大弹力，以他现在的虚弱状态，根本无法驾驭。就算能拉开，这巨大的力量也足以撕裂他肩背的肌肉。

废品！至少在目前状态下，是件无法使用的废品！林夜颓然松开弓弦，木质弓身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巨大的失望和更深重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咕噜噜……” 腹中传来一阵响亮的、难以忍受的空鸣。眩晕感如同黑色的浪潮，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状态框里，【能量：1/100（饥饿）】的数字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仿佛生命的倒计时。

视线，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系统背包里的【腐肉x5】，又落在地上那滩最“新鲜”的、来自最后一只被他捅穿口腔的辐射鼠尸体上。那暗红色的、纹理粗糙的肉块，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吃，还是死？

没有第三个选择。

林夜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近乎野兽的决绝。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那只辐射鼠尸体旁，用钢管锋利的断口，狠狠切下一块相对完整、没有明显溃烂的大腿肉。暗红色的肌肉纤维暴露在空气中，渗出浑浊的液体。

他在控制室角落找到一只被踩扁了一半的废弃金属罐，又用钢管撬开一扇严重变形的储物柜门，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破碎的玻璃器皿和几块边缘锋利的混凝土碎块。他用碎块在金属罐里勉强清理出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区域，又拖着沉重的身体，在门外布满辐射尘的地面上，极其艰难地收集了小半罐颜色灰白、勉强算是“干净”的积雪。

回到控制室相对避风的角落，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爆出来的“木材”抽出几根。这些“木材”呈规则的短棒状，表面光滑，质地异常坚硬沉重。他用找到的一块边缘锋利的玻璃碎片，试图从一根“木材”上刮下些木屑。

“滋啦——”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玻璃碎片划过木材表面，竟然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林夜心中一凛。这“木材”的硬度远超钢铁！他放弃了刮木屑的想法，直接将几根短棒状“木材”堆叠起来，形成一个极小的篝火堆。他尝试用两块混凝土碎块互相敲击，迸出几点微弱的火星，溅落在木材上。

火星闪烁了几下，熄灭了。这些“木材”似乎根本点不着！

就在绝望再次升起时，他视野中的系统界面忽然又闪了一下。一行新的提示跳出来：【检测到基础材料与引火需求，是否使用‘火把’配方？配方：木材x1，凝胶x1（未拥有）】。

凝胶？林夜一愣，立刻看向系统提示之前击杀辐射鼠的收获。只有腐肉和木材，根本没有凝胶！这该死的系统，处处是坑！

他咬紧牙关，目光落在被自己撕下的那块辐射鼠肉上。一个疯狂的想法冒了出来。他不再尝试钻木取火，而是抓起那块沉重的“木材”，用尽全力狠狠砸向另一根“木材”！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控制室里回荡。终于，在十几下猛砸之后，其中一根“木材”的尖端被砸裂，崩开一小片薄薄的、带着焦黑痕迹的木片。林夜如获至宝，立刻将这薄木片放在那堆无法点燃的“木材”顶端，再次尝试敲击碎石取火。

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