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滴腐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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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混着脸上的污血滴落。就在他手臂酸软快要放弃时，一点微弱的火星终于溅落在焦黑的薄木片上！

滋…一缕极其微弱的青烟升起，火星顽强地附着在木片上，一点点地蔓延开来，变成了一小簇微弱的橘黄色火苗！

成了！

林夜小心翼翼地将盛着积雪的金属罐架到那簇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弱火苗上。火舌舔舐着冰冷的金属罐底，发出滋滋的声响，罐内的积雪缓慢地融化。他将那块切下的辐射鼠肉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包着（从自己破烂的实验服上撕下），在融化的雪水里反复搓洗，试图洗掉表面的污血和粘液。暗红色的肉块在浑浊的水中沉浮，散发出的腥臊味并未减轻多少。

水渐渐温热。林夜用钢管叉起那块肉，悬在微弱的火焰上炙烤。油脂滴落在火苗上，发出噼啪的爆响，腾起一股混合着焦臭和奇异肉香的烟雾，更加令人作呕。肉块表面迅速变得焦黑，内部却显然远未熟透。

他等不了了。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胃壁，眩晕感一阵强过一阵。当肉块表面勉强出现一层焦壳时，林夜猛地将它从火上移开。

滚烫的肉块烫得他手指发红。他闭上眼，仿佛在进行某种献祭仪式，张开嘴，对着那块散发着浓烈腥臊气、半生不熟、焦黑与暗红交织的肉块，狠狠咬了下去！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铁锈混合着腐泥的浓烈腥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坚韧的、半生不熟的肌肉纤维塞满了牙齿，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撕扯开。那味道直冲天灵盖，强烈的恶心感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胃部剧烈地痉挛起来，喉咙口一阵阵地发紧，几乎要立刻呕吐出来。

“呃…呕…” 他强行压制住呕吐的冲动，眼睛瞪得血红，额头青筋暴起。他强迫自己的喉咙进行吞咽的动作，像吞下一块烧红的炭。粗糙、腥臊的肉块刮擦着食道，带来火辣辣的痛感，艰难地滑落入胃袋。

第一口是最艰难的。当那股令人作呕的肉块真实地落入胃里，带来一丝微弱却实在的热量感时，求生的本能彻底压倒了味觉的抗拒。林夜如同最原始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撕咬着、吞咽着那块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肉。腥臭的肉汁顺着嘴角流下，混合着脸上干涸的鼠血，让他看起来狰狞可怖。

一块肉很快被囫囵吞下。

他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口腔和食道里残留的腥臊味让他不断干呕，胃里翻江倒海，仿佛吞下了一团活着的、蠕动的秽物。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衣服。

【嗡！】

系统提示再次出现：

【摄入劣质生物质能】

【能量 +24】

【生命力 +13】

【辐射病状态加深（轻微）】

【获得负面状态：轻微食物中毒（倒计时：11:59:59）】

视野中的状态框刷新：

【生命力：26/100（辐射病，轻微食物中毒）】

【能量：26/100（饥饿）】

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流从胃部扩散开，稍稍驱散了刺骨的寒冷和深入骨髓的疲惫。眩晕感减轻了一些，腰间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火烧火燎了。然而，一种新的、隐隐的绞痛开始在胃部深处盘踞，伴随着隐隐的恶心感，如同跗骨之蛆。那是食物中毒的代价。

林夜看着状态框里多出的负面状态，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果然，这该死的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用沾满污血和油脂的手背抹了抹嘴，目光却锐利地投向控制室那布满裂纹的观察窗外，灰白色的“雪”依旧无声飘落。

活下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这系统多么荒谬，无论这肉多么令人作呕。他必须活下去。

就在这时——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极具穿透力的枪响，如同死寂湖面投入的石子，猛地从废墟的深处传来！方向，似乎正是他之前听到刮擦声的街道更远处！

有人！而且持有枪支！

林夜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握紧了手中那根沾满黑绿污血的钢管，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头察觉到致命威胁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