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笔坊镇的断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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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吧?”涣心者得意地说,“这‘涣心雾’不光能让人坐不住,还能让注意力涣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跟我打架还不如去喝杯茶?”
赵虎也晃了晃脑袋:“我怎么突然想……试试那把刻刀?”他居然真的往墙角的刻刀走了过去。
“赵虎!”刘子洋喊了一声,青铜徽章的光更亮了,驱散了脑子里的混乱,“别走神!”
赵虎猛地回过神:“我刚才……差点就忘了要干啥了!这玩意儿真邪门!”
苏清颜赶紧拿出凝神糕,分给刘子洋和赵虎:“快吃了,这糕子里加了‘定念草’,能抗住这雾的影响。”
刘子洋咬了口糕,一股清苦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你的把戏对我们没用。”
涣心者的脸色沉了沉:“有点意思,居然能抗住‘散意石’的力量。不过没关系,这镇子的人已经差不多了,就算你们把石头毁了,他们也养成了坐不住的毛病,改不了了。”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往散意石上一倒,黑色的液体渗进石头里,石头发出刺耳的尖叫,淡青色的雾气变成了深绿色,闻着让人头晕眼花。
广场上的人突然变得更烦躁了,有的拿起石头砸自己的房子,说“住够了”;有的把没做完的笔往火里扔,说“看着心烦”;老镇长突然站起来,把石碾子旁的柴火往自己身上捆,说“我想看看火能不能烧着我”,吓得石头赶紧去拦。
“瞧见没?”涣心者笑得越来越得意,“这叫‘狂躁雾’,不光让人坐不住,还让人想破坏,把看不惯的都毁了,多痛快!”
刘子洋不再废话,青铜徽章的光凝成一把剑,朝着散意石劈了过去。“你这痛快,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
剑光劈在石头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石头上裂开一道缝,深绿色的雾气往外冒得更凶了。涣心者怒吼一声,手里突然多了一把用毛笔杆做的剑,剑身上缠着淡青色的雾,朝着刘子洋刺了过来。
“让你多管闲事!”
刘子洋用剑光挡住他的攻击,两人打在一处。涣心者的动作很快,但没章法,刚刺出一剑,突然就变招去劈旁边的架子,像是突然觉得刺人没意思了,想砸东西。
“你看,连打架我都懒得认真。”他一边打一边笑,“认真多累啊。”
赵虎趁机启动激光切割器,红光对着石头上的裂缝切了下去。“我让你散!”
“咔嚓”一声,散意石被切成了两半,深绿色的雾气瞬间淡了下去,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随着石头的碎裂,广场上的人动作慢了下来,有的挠了挠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头,不知道为啥要砸房子;有的看着火堆里的笔,心疼得直跺脚;老镇长也解开了身上的柴火,蹲在地上发呆:“我刚才……想干啥来着?”
涣心者看着碎掉的石头,愣了一下,然后骂了句:“真扫兴。”他转身想跳窗逃跑,被刘子洋一把抓住。
“哪儿跑!”
刘子洋一拳砸在他胸口,青铜徽章的光钻进他的身体。涣心者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淡青色雾气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一缕青烟,消失了。
赵虎喘着气说:“搞定了?”
宋悦薇的屏幕上,专注力指数开始慢慢往上爬,从12%爬到了18%。“散意石碎了,狂躁雾浓度下降了90%,但‘涣心雾’的残留还在,估计得一个星期才能散干净。”她调出老镇长的脑电波曲线,“你看,他的专注力周期延长到了30秒,虽然还短,但比刚才强多了。”
苏清颜把剩下的凝神糕分给镇里的人。吃了糕的人,眼神慢慢定了下来,有人捡起地上的笔,叹了口气:“我怎么把这活儿扔了呢?”有人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墨锭,说“这可是好东西,不能糟蹋了”。
老镇长李镇长拿着那块被啃了一半的凝神糕,突然“哎呀”一声:“我想起来了!我的《笔经》!我把它撕了!”他急得直转圈,“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啊,就差最后一页了,我怎么就……”
苏清颜赶紧说:“别急,我这儿有备份。”她从背包里掏出个本子,“我昨天听石头说您在写《笔经》,就去您家找了找,发现您把撕了的纸都扔在床底下了,我就捡起来拼好了,还抄了一份。”
李镇长接过本子,手都在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果然空着。“最后一页是写‘做笔如做人,得有始有终’,我……我没写完……”
刘子洋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写也不晚。”
李镇长看着手里的本子,又看了看正在收拾作坊的镇民,突然站起来:“对!现在写也不晚!走,去我家,我现在就写!”他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对刘子洋说,“你们……能帮我磨墨吗?我怕我写着写着又走神。”
“没问题。”刘子洋笑了笑。
他们跟着李镇长往家走,只见镇里的人慢慢回到了自己的作坊,虽然动作还有点慢,时不时会愣神,但没人再把没做完的活儿扔了。做砚台的周老根把砸坏的砚台捡起来,说“看看还能不能修”;王大嫂找到那支胎发笔,小心翼翼地把笔尖捋直,说“慢慢缠,总能缠完”;年轻人聚在老匠人身边,说“师傅,再教我们一次挑毛吧,刚才没学会”。
石头赶着驴车往镇口走,准备去接下一批客人。“我表哥说,等镇里的笔做好了,他要挑最好的送你们,说谢谢你们让镇里人重新坐得住了。”
刘子洋站在李镇长家的院子里,看着李镇长坐在桌前,手里握着笔,苏清颜在旁边帮他磨墨,赵虎在院子里帮着整理散落的笔杆,宋悦薇的屏幕上,专注力指数一点点往上爬,已经到了25%。
“虽然慢,但在涨就好。”宋悦薇说,“不过那些已经养成的走神习惯,怕是得慢慢改,就像刚学走路的孩子,总得晃悠几天才能站稳。”
刘子洋看着窗外,只见夕阳把镇子染成了金色,作坊里传来了刨木头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比之前的寂静好多了。他知道,熵组织肯定还会再来,用更阴的招儿,毁更多人在乎的东西。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专注,愿意坚持,愿意把没做完的活儿做完,这仗就还得打下去。
李镇长突然喊了一声:“写完了!”
刘子洋走过去一看,只见纸上写着“做笔如做人,得有始有终;心不静,则笔不稳;意不专,则事不成”,字迹虽然有点抖,但一笔一划都很认真,没有半点走神的痕迹。
“你看,我没走神。”李镇长笑得像个孩子。
刘子洋拿起那张纸,迎着夕阳看了看。纸是上好的宣纸,墨是陈年老墨,字里行间透着股子刚找回来的专注劲儿。他知道,这张纸,这支笔,这个镇子,还有很多很多像这样的地方,都是他们要守护的东西。
夜色慢慢笼罩了笔坊镇,作坊里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窗户上印着人们专注干活的影子。刘子洋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刻字声,心里踏实了些。
宋悦薇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坐标,在更北的地方,那里的“创造力指数”正在急剧下降。“看来,熵组织又在琢磨新花样了,这次是想让人变笨吗?”
赵虎擦了擦激光切割器:“变笨也不怕,咱们照样能给他们打回去。”
苏清颜把刚做好的凝神糕放进背包:“我多做点,万一那边的人也坐不住呢。”
刘子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去看看。”
他们走出李镇长家,只见镇中心的石碑旁,有人点了盏灯,照着那被改了的字,说“明天找石匠来,把字改回去”。灯光下,有人在石碑上摸了摸,像是在感受那丢失的专注劲儿。
刘子洋知道,这一路还很长,熵组织的阴谋也不会断。但他不怕,因为他见过实干港的人重新拿起锤子,见过信川镇的人重新相信彼此,见过笔坊镇的人重新坐下来做笔。这些人,这些事儿,就像墨锭,磨得越久,越能透出光来。
夜风带着墨香吹过笔坊镇,吹向更北的地方。那里,或许有新的挑战,有新的阴谋,但也一定有像实干港、信川镇、笔坊镇这样的人,守着自己在乎的东西,等着有人去帮他们一把。
刘子洋紧了紧腰上的青铜徽章,那徽章在夜里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说:别急,慢慢来,仗要一场一场打,活儿要一件一件干。
他抬头看了看天,星星很亮,像是被专注的人擦亮的笔尖,在黑夜里闪着光。路还长,但只要一步一步走,总能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