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谁在替我说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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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飞扬的集市一角,一群皮肤黝黑、眼神明亮的年轻人,正热火朝天地用竹竿和油布,搭建一个虽然简陋、却异常坚固的露天直播间。

沈昭岐驻足听了一会儿,眉梢微挑。

背景板上,“我们是沈昭岐”五个大字龙飞凤凤舞,嚣张又热烈。

可传出的声音,却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带货话术,而是一段婉转悠扬、带着浓郁地方特色的滇南花灯戏唱腔。

“高脚杆,红伞盖,这朵叫鸡枞,生在白蚁窝。要想味道鲜,雨后三天见。溯源码在第三句,客官您听好咯!”

一个扎着脏辫的小伙子,嗓音清亮,每唱完一段,就用竹竿敲敲旁边挂着的一串二维码。

那唱词巧妙至极,不仅描绘了菌菇的形态产地,甚至将每一批次的农产品溯源编码都编入了戏文里。

观众只需在唱到特定句子时,心领神会地截图扫码,便能精准下单。

这是一种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不是拙劣的模仿,而是近乎天才的本地化再创造。

沈昭岐无声地笑了。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悄然掏出手机,对着屏幕一扫。

链接跳转,下单,付款,一气呵成。

就在支付成功的瞬间,手机屏幕上并未弹出常见的感谢语,而是一行冰冷的系统提示,带着一种机械的庄严感:“您支持的是‘非官方致敬计划’第417号节点。”

四百一十七号……

沈昭岐轻笑着摇了摇头,熄灭屏幕。

他明白了,自己早已不是一个可供模仿的模板,而是一种可以被无限解读和应用的方法论。

几乎在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京城,“共信链”数据中心警报灯骤然爆闪。

林晚冲进机房时,整个技术团队已经乱成一锅粥。

“疯了!AI成精了!”一个年轻的程序员指着主屏幕,脸色煞白。

屏幕上,一行行代码如瀑布般滚落,最终汇聚成一份完整的公益提案——《关于针对西南地区未来三个月内可能出现的羊肚菌滞销风险的预警及帮扶方案》。

提案内容详尽,逻辑严密,从风险预测到物流渠道优化,再到市场对接,其思路和决策模型,与沈昭岐过往处理类似危机的行为模式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更可怕的是,它预测的“区域性农产品滞销”事件,尚未有任何公开报道,甚至连当地农业部门都还未察觉。

“林总,这太诡异了!它在没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开始自主思考和行动!”团队负责人急切地建议,“必须立刻暂停系统,进行底层代码审查!这已经触及技术伦理红线了!”

林晚的目光却死死锁在屏幕一角的数据调用日志上。

她发现,AI在做出每一次关键决策之前,都会精准地调取一段容量极小的音频文件。

她下令播放那段音频。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一个男人疲惫而沙哑的嗓音响起,带着不甘和自省:“要是能重来……我会先问土地需要什么,而不是我想给它什么。”

那是沈昭岐第一次直播带货惨败后,深夜独自一人在仓库里自言自语的录音,被当时作为助手的她无意中记录了下来。

这句被遗忘的话,竟成了这套庞大冰冷系统的“第一因”。

“不,不能停。”林晚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决绝,“它不是成精,它只是……记住了最初的使命。”

她力排众议,不但保留了AI的自主决策权,更亲自在核心协议中,用最高权限加入了一行限制性条款:“在任何提案、报告及对外交互中,不得提及任何个人姓名,包括但不限于沈昭岐、创始人、导师等具有指向性的称谓。”

系统学会了思考,那它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忘记那个教它思考的人。

与此同时,着名学者周执正为了他的新书《乡村自治白皮书》焦头烂额。

出版社编辑几乎是在最后通牒:“周教授,我们理解您的学术坚持,但市场需要一个‘灵魂人物’!最后一章的‘关键人物访谈’,您列了十几个基层实践者,为什么偏偏回避了那个所有人都绕不开的名字?”

“没有他,读者看不懂这本书的根在哪!”

周执将笔重重拍在桌上,镜片后的双眼迸出怒火:“如果理解善行必须依赖一个具体的名字,那我们究竟是在信仰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还是在倒退回崇拜英雄的蒙昧时代?他花了那么多年把自己从符号变成方法,你们现在又要一笔把他打回神坛?”

争论不欢而散。

最终,周执做出了一个让整个出版界都为之哗然的决定。

他在书的最后一章,留下了一整页的空白,仅在页面正中,印上了一行极小却力透纸背的字:

“此处本应有一个人的名字,但他教会我们,留白才是真正的完整。”

这本书后来成了现象级的畅销书,而那空白的一页,引发的讨论甚至超过了书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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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也吹进了体制内。

秦念慈正在主持修订《乡土宪章》第二版,一份由数万民众联名提交的民间草案,赫然提出了一条“沈昭岐条款”——建议设立国家级的“无名贡献奖”,用以表彰那些在乡土建设中做出巨大贡献,却拒绝留名、拒绝被报道的幕后英雄。

条款引发了激烈的辩论。

听证会上,一位在事故中失去双腿、靠着电商项目重新站起来的农人,摇着轮椅来到发言席。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瞬间安静。

“我……我不要什么奖。我只想把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米,送到那些和我一样,曾经饿到发慌的人手里。这就够了。要是给他知道了,他也不会要。”

秦念慈当场拍板,采纳该条款。

但她将奖项名称从“无名奖”改为了“回音奖”,并亲自增补了一条核心规定:任何获奖者,必须在领奖后的一年内,将这份荣誉以任何形式,转赠给另一位值得这份荣誉的人。

她在会议纪要的结尾处写道:“纪念的本质,不是为了凝固一段过往,而是为了让善意继续走动,生生不息。”

几天后,秦知语站在日内瓦国际可持续发展论坛的聚光灯下,面对着一位外媒记者的尖锐提问:“秦女士,您所推动的这套举世闻名的助农模式,是否可以被看作是在延续沈昭岐先生的精神遗产?”

秦知语优雅地微笑着,回答滴水不漏:“我不知道沈先生此刻身在何方,我只知道,现在,在我的国家,至少有三百万人,在用他的方式思考和行动。遗产是静止的,而我们是流动的。”

回程的万米高空上,她翻阅着手机新闻,一条关于某头部主播因虚假助农、数据造假而被全网封杀的报道刺痛了她的眼睛。

然而,评论区最高赞的几条留言,却让她陷入了沉思。

“学了皮毛,没学到骨髓。这不是沈昭岐教我们的。”

“但凡看过他直播的人,都不会干出这种事。”

“把他当流量密码,活该被反噬。”

她忽然醒悟。

真正的传承,不是培养一个又一个复制品,而是建立一个拥有强大共识、能够自我净化和纠错的生态系统。

当有人走错路时,整个系统会自发地将他排斥出去。

飞机尚未落地,秦知语已经连夜修改了公司未来五年的核心KPI,将沿用多年的“主播个人影响力指数”和“单场GMV(商品交易总额)”,大笔一挥,改为了“社区可持续发展指数”和“产业生态健康度”。

夜色渐深,怒江奔腾的涛声如雷。

江边一间简陋的驿站里,沈昭岐默默地听着壁炉前几个年轻志愿者的争论。

“我们现在做的事,到底算不算继承了他的事业?”一个女孩迷茫地问。

“当然算!”另一个男生立刻反驳,“他是光,我们就是他投下的影子。光在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不对。”一个一直沉默的眼镜男扶了扶镜框,缓缓开口,“这个比喻不对。他不是光,我们也不是影子。他是风,我们是树。风来之前,我们就在这里了。只是风吹过之后,我们的枝干才学会了如何摇摆,如何将种子送向更远的地方。”

沈昭岐的眼神动了动,他站起身,往快要熄灭的壁炉里,默默添了一大块柴。

火光重新熊熊燃起,映亮了每个人年轻而坚定的脸。

他没有打扰他们,转身悄然离开。

在驿站那本厚厚的留言簿上,他只写下了一句话:

“别问我去了哪里,问你们要走向哪里。”

次日清晨,驿站老板惊讶地发现,那本被无数旅人视若珍宝的留言簿,竟被人齐整地剪下了一页。

而那一页,正被人用图钉牢牢钉在了村口的公告栏上。

那句“别问我去了哪里,问你们要走向哪里”的下面,贴着一张崭新的倡议书,号召村民们整合资源,建立一个属于怒江大峡谷的数字化农产品集散中心。

倡议书的署名处,一片空白。

但只有驿站老板这个本地老人才知道,倡议书里的核心规划思路和那几句关键口号,分明就是十五年前,一个路过此地的年轻人,酒后吐露却从未公开发表过的演讲稿片段。

夜色中,沈昭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裹紧了单薄的外衣,迎着愈发凛冽刺骨的风,一步一步,朝着更高、更远、更寂寥的雪线之上走去。

那条路,通向云端,也通向无人之境。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风声在耳边呼啸,如同鬼魅的尖啸,将天地间的一切色彩都剥离,只剩下无尽的苍白。

沈昭岐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冲锋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氧气稀薄,寒冷刺骨,他的肺部如同被冰锥反复穿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灼痛。

他选择的这条路,本就是一场向死而生的苦行,只是他没想到,这片高原会用最原始、最暴烈的姿态来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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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来得毫无征兆。

前一刻还是湛蓝如洗的天空,下一秒便铅云压顶,鹅毛般的雪片瞬间化作白色的利刃,劈头盖脸地砸下。

能见度骤降到不足一米,世界被浓缩成一个不断旋转的白色漩涡。

他失去了方向,体温在急速流失,意识开始阵阵模糊。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变成这雪原上又一具无名的冰雕时,一团微弱的、橘黄色的光晕在风雪的尽头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是幻觉吗?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光晕的方向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粗糙而温暖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股浓烈的酥油和羊膻味将他从昏沉中拽了回来。

再次睁开眼时,他正躺在一张铺着厚厚羊皮的床上,身上盖着沉甸甸的藏毯。

屋外,风雪的咆哮依然在持续,但在这间低矮的土坯房里,炉火烧得正旺,温暖而安宁。

一个皮肤黝黑、眼神纯净的男人递给他一碗滚烫的酥油茶,浓郁的香气瞬间驱散了他五脏六腑的寒意。

“喝吧,暖暖身子。”男人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却朴实得让人心安。

沈昭岐挣扎着坐起身,接过碗,大口地喝了下去。

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入胃里,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土墙,忽然凝固了。

墙上挂着许多物件,有经幡,有干瘪的牛头,而在最显眼的位置,赫然挂着一幅已经泛黄卷边的旧照片。

照片上,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剧组的工作服,正蹲在地上,笑着给一个藏族小女孩的额头贴上一枚亮晶晶的贴纸。

那个男人,是十五年前的自己。

他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照片的木质边框下,用稚嫩的藏文和同样稚嫩的汉字写着一行小字——神仙爷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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