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对不住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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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欢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推开门走进了镭钵街渐浓的夜色中。身后，游戏厅的霓虹灯在雨中晕染开来，像是太宰治那双永远让人看不透的眼睛。

她不知道这场赌局最终会如何收场，但有一点她很确定——无论太宰治表面上多么轻浮，他此刻比任何人都要认真。而这份认真，让郁欢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慢了。

郁欢的身影刚消失在镭钵街拐角处，游戏厅的玻璃门就再次被推开。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太宰治头也不回，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中也君，你回来得可真——"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啊啦，看来不是我们的小矮人呢。"

门口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个银灰色短发的少年和一个粉色长发的少女。太宰立刻认出了他们："羊"组织的白濑和柚杏。少年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伤疤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狰狞，那是半年前一场火拼留下的纪念。

"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白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真是冤家路窄。"

柚杏紧张地抓住白濑的胳膊："白濑，别冲动！我们只是来找中也的..."

游戏厅里的其他客人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躲向角落。老板缩在柜台后面，已经开始偷偷拨打电话——大概率是报警，虽然警察很少会管镭钵街的闲事。

太宰慢悠悠地转过身，双手依旧插在大衣口袋里，姿态放松得仿佛在自家客厅："找中也君？真不巧，他刚刚气冲冲地走掉了呢~"他歪着头，露出一个假到极点的遗憾表情，"需要我帮忙传话吗？"

"少在那装模作样！"白濑猛地抽出枪，枪口直指太宰的眉心，"半年前你杀了我们三个同伴，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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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厅的灯光在太宰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纹丝不动，甚至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哎呀，这么记仇啊？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先动手的好像是你们'羊'的人吧？"

柚杏的脸色变得煞白："那、那是因为你们港口黑手党先——"

"柚杏！别跟他废话！"白濑厉声打断她，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今天就算中也拦着，我也要——"

"要怎样？"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源处。中原中也站在那里，钴蓝色的眼睛里翻滚着压抑的怒火。他刚才忘记拿外套折返回来，却撞见了这一幕。

"中、中也！"柚杏惊喜地叫道，随即表情又黯淡下来，"我们找了你好久..."

中也的目光在白濑手中的枪和太宰之间游移，最终叹了口气："把枪放下，白濑。"

白濑的嘴角扭曲成一个狰狞的笑容："怎么？现在你是港口黑手党的走狗了，就要帮他们说话了？"

中也的拳头攥紧了，指节发出危险的咔咔声："我说，把枪放下。"

太宰突然轻笑一声，声音轻得只有近处的几人能听见："真是感人的重逢啊~中也君要为了旧情人背叛组织吗？"

"你给我闭嘴！"中也和柚杏同时吼道。

柚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而中也则狠狠地瞪了太宰一眼。太宰无辜地耸耸肩，却在中也看不见的角度对白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白濑的枪口微微颤抖："中也，你忘了是谁收留了无家可归的你？忘了是谁在你被追杀时保护你？现在你却和这个杀人凶手混在一起？"

中也的帽檐压得更低了，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白濑厉声质问，"你知道这家伙手上沾了多少'羊'的血吗？"

游戏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太宰依旧保持着那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但鸢色的眼睛却紧盯着中也的反应，像是在观察一场有趣的实验。

中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眼神已经变得坚定："白濑，过去的事我很抱歉。但现在我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如果你在这里开枪，就是向整个港口黑手党宣战。"

白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枪口微微下垂："你...你真的背叛了我们？"

"不是背叛。"中也的声音低沉而坚决，"是选择。"

太宰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

柚杏的眼中已经噙满泪水："中也...我们一直把你当成家人啊..."

中也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柚杏，离开这里。现在'羊'和港口黑手党的恩怨已经——"

"够了！"白濑突然怒吼，枪口再次抬起对准太宰，"我今天一定要——"

他的话音未落，中也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闪到太宰面前。橙红色的光芒在中也周身浮现，白濑手中的枪突然变得千斤重，直接脱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说了..."中也的声音冷得像冰，"把枪放下。"

太宰在中也身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是可靠呢，中也君~"

"闭嘴，青花鱼！"中也头也不回地吼道，随即转向白濑和柚杏，"离开这里。现在。"

白濑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弯腰想捡起枪，却发现那武器像是焊死在地板上一样纹丝不动。最终，他直起身，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你会后悔的，中也。港口黑手党迟早会毁了你。"

柚杏最后看了中也一眼，那眼神中混合着失望和某种更深的情感，然后拉着白濑快步离开了游戏厅。

铃铛声再次响起，游戏厅里恢复了寂静。中也的异能解除，那把手枪哐当一声弹起又落下。

太宰慢悠悠地走到中也身边，弯腰捡起那把枪，在手中把玩："真是精彩的表现呢~我还以为你会心软呢。"

中也一把夺过枪，狠狠瞪了太宰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故意激怒他们。"

"我？"太宰无辜地眨眨眼，"明明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郁欢说得对，"中也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家伙就是欠揍。"

太宰突然笑了，那笑容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说到郁酱...你觉得如果她看到刚才那一幕，会怎么想呢？"

中也愣了一下："什么？"

"没什么~"太宰转身向门口走去，黑色大衣在身后翻飞，"只是好奇而已。走吧，我们还有赌约要完成呢。"

游戏厅外，镭钵街的夜色更深了。而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郁欢靠在墙边，手中的录音笔刚刚停止工作。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两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