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送赵烈一份大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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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出口藏在黔南关外后山的一片密林里,石门推开时,带着草木清香的晚风扑面而来,吹散了通道内的潮湿霉味。众人鱼贯而出,站在林间空地上,望着远处关隘上隐约的灯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们真的逃出来了。
萧策活动了一下仍有些麻木的手腕,铁链留下的红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他转头看向沈砚,往日桀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激,抬手对着沈砚抱了抱拳,声音略显沙哑却很诚恳:“沈砚,这次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恐怕……”
“行了行了,别磨叽了。”沈砚抬手打断他,拍了拍肩上的尘土,语气随意得仿佛只是帮了个小忙,“现在不是说谢的时候,黔南关的卫兵迟早会发现你跑了,赵烈肯定会加派兵力追缉。”
他指了指西南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岭南军大营的篝火微光:“带着你的人,赶紧回军营找你爹,告诉他防线得提前加固,尤其是苍梧关的侧翼——赵烈丢了人,必然会气急败坏地派兵反扑,别等他打过来才手忙脚乱。”
萧策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脸上的感激瞬间被凝重取代:“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他转身对着十五名岭南士兵沉声道,“全体都有,全速返回大营!”
“是!”士兵们齐声应答,纷纷整理装束,跟上萧策的脚步。
萧策临走前又回头看了沈砚一眼,刚要再说什么,就被沈砚挥手赶了回去:“快走吧,晚了就麻烦了,后续的事,让你爹派人去靖安郡找我谈。”
看着萧策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沈砚身旁的墨书忍不住问道:“世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萧王爷许的条件……”
“急什么?”沈砚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望向黔南关的方向,“乱局才刚开始,等赵烈和萧焕打起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他转身往靖安郡的方向走去,身影渐渐融入密林的阴影里,只留下一阵轻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夜色中的岭南军大营,篝火如星点散落,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营道上规律回荡。萧策带着十五名士兵疾驰而至,营门卫兵见是少主归来,惊得连忙放行,同时高声通报:“少主回来了!萧策少主回来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中军大帐附近,萧焕正对着地图彻夜未眠,听闻通报的瞬间,他猛地从帅椅上站起,玄色铠甲碰撞发出急促的声响,不顾将领劝阻,大步流星地冲出帐外。
营道尽头,萧策的身影逐渐清晰,他衣衫染尘,手腕上的伤痕仍泛着红,往日挺拔的身形因连日关押显得有些单薄。萧焕的脚步顿了顿,鬓角的白发在篝火下格外刺眼,眼中翻涌着焦灼、狂喜与隐忍的怒火,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低唤:“策儿!”
萧策见到父亲,眼眶瞬间泛红,快步上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掩的愧疚与自责:“爹!儿子不孝!因一时轻敌,中了赵玥的埋伏,不仅自己被擒,还让先锋营群龙无首,险些误了大事!请爹责罚!”
他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往日的桀骜全然褪去,只剩深深的懊悔。十五名士兵也齐齐跪下,齐声道:“请统帅责罚!未能保护好少主!”
萧焕上前一步,抬手想拍向儿子的肩头,却在触及他手腕伤痕的瞬间收了力,转而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复杂:“你这逆子!可知为父得知你被擒后,一夜白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随即沉声道,“但你能平安归来就好,责罚之事日后再议。”
他扶起萧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都起来吧。此次非你们之过,是赵烈老奸巨猾,赵玥用兵狡诈。”说着,他看向萧策,眼神变得锐利,“不过,轻敌之过必须记牢!战场之上,一念之差便是万劫不复,往后切不可再犯!”
“是!儿子谨记爹的教诲!”萧策重重点头,眼中燃起坚定的光芒。
萧焕点点头,转身往中军大帐走去:“走,进帐细说。沈砚世子那边,你需好好答谢。另外,他特意提醒,赵烈丢了你,必定气急反扑,我们得立刻调整防线,加固苍梧关侧翼,做好备战准备!”
萧策紧随其后,心中暗下决心,此次定要吸取教训,在战场上挽回颜面。中军大帐的灯火重新亮起,映照出父子二人并肩的身影,也预示着岭南军与大衍军之间,一场更激烈的交锋即将拉开帷幕。
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巨大的沙盘摆在中央,苍梧关及周边地形被精准还原,山脉、河流、隘口用不同颜色的碎石标注,一目了然。十几名副将以上军官肃立两侧,甲胄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目光齐齐落在萧焕父子身上。
萧焕走到沙盘前,手中马鞭指向苍梧关西侧的“落雁谷”:“方才沈砚世子派人传信,赵烈丢了策儿,必会迁怒反扑,而落雁谷是黔南关通往苍梧关的必经之路,谷道狭窄,易守难攻,却也是我们的防守薄弱点——之前策儿轻敌冒进,导致这里的先锋营损失过半,防线出现缺口。”
他转头看向萧策,语气沉肃:“你刚从黔南关回来,说说赵烈麾下士兵的战力和装备情况。”
萧策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沙盘上的落雁谷,眼神凝重:“赵烈的嫡系部队多配铁盾和长戟,尤其是赵玥率领的轻骑,机动性极强,擅长夜袭和迂回包抄。我被擒期间,听闻他们最近调来了三架攻城弩,射程足有百丈,若是用来攻击落雁谷的隘口,怕是难以抵挡。”
一名须发半白的老副将皱眉道:“统帅,落雁谷两侧是悬崖,我们原本只部署了一千兵力,若是赵烈派重兵强攻,怕是撑不住半个时辰。”
“所以要加固防线。”萧策立刻接话,手指指向落雁谷入口,“我建议,在谷口两侧的悬崖上增设滚石和擂木,再派五百名弓箭手埋伏,一旦敌军进入谷道,先以弓箭压制,再推滚石封锁退路。”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落雁谷深处有一处水源,赵烈的军队长途奔袭,必然会抢夺水源,我们可以在水源附近埋设绊马索,再派一支轻骑埋伏在谷外的密林里,等他们取水时突袭,打乱他们的阵脚——这次绝不能再给他们迂回包抄的机会。”
众将领闻言,纷纷点头,看向萧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认可——比起之前的桀骜轻敌,此刻的萧策显然多了几分沉稳和谋略。
萧焕满意地点头,马鞭在沙盘上重重一点:“就按策儿说的办!传我命令:”
“第一,命工程部即刻率领两千士兵,连夜赶往落雁谷,加固谷口壁垒,在悬崖上搭建了望台,囤积足够的滚石、擂木和火箭,天亮前必须完工!”
“第二,萧策率五千精兵驻守落雁谷,统领弓箭手和伏兵,务必守住谷道,不准放一名敌军通过!”
“第三,派三队哨探,每队十人,轮流在黔南关至落雁谷的沿途侦查,一旦发现敌军动向,立刻用烽火传信,不得延误!”
“第四,将大营内的三架投石机调往落雁谷后侧,作为后备力量,若敌军突破谷口,先用投石机轰击,为伏兵争取时间!”
“第五,命左翼将领张威率三千兵马,驻守苍梧关南侧的平丘坡,防止赵烈声东击西,从另一侧偷袭!”
每一道命令下达,对应的将领都齐声应答:“末将遵命!”
萧焕最后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严厉:“此次防守,关乎岭南军的生死存亡,谁也不准掉以轻心!若有畏战、失职者,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是!”众将领齐声高呼,声音震得帐内烛火摇曳。
萧策握拳拱手,眼神坚定:“请爹放心,末将定守住落雁谷,以报先锋营弟兄的血海深仇,也洗刷自己的轻敌之过!”
萧焕拍了拍他的肩头,沉声道:“去吧,务必小心,有任何情况,随时传信回大营。”
将领们陆续退出大帐,各自领兵备战,帐内只剩下萧焕父子二人。萧焕望着沙盘上的落雁谷,轻声道:“沈砚世子不仅救了你,还提醒我们防备反扑,这份人情,我们得记着。”
萧策点头:“等击退赵烈,儿子亲自去靖安郡,向他道谢。”
夜色渐深,苍梧关方向传来士兵们忙碌的脚步声,一场关乎边境安危的防守战,已悄然拉开序幕。
黔南关外的夜色浓稠如墨,沈砚倚在城门西侧的老槐树下,青布头巾早已摘下,露出清俊的面容。他望着城门上摇曳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指尖在虚空轻轻一拂——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光闪过,六个拳头大小的黑铁圆球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正是他早年间炼制的“震天雷”。
黑铁外壳上布满细密的纹路,顶端藏着一根极细的麻绳引信,轻轻一扯便能触发,内里填装的火药混合着碎石,爆炸时威力足以掀翻战马、震碎甲胄。沈砚掂了掂手中的震天雷,眼神狡黠如狐:“赵烈,本世子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份大礼。”
他猫着腰,借着夜色掩护,快步跑到黔南关通往苍梧关的必经之路——一片地势平缓的碎石滩。这里路面凹凸不平,刚好能将震天雷嵌入凹陷处,再用松散的泥土和碎石细细掩盖,只露出一点点引信,藏在枯草之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六个震天雷被他分成三组,每组间隔三丈,呈“品”字形排列,刚好能覆盖整个路面。
埋好最后一颗,沈砚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钻进旁边的密林,躲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丛后。枝叶繁茂,既能隐蔽身形,又能清晰观察路面动静,他甚至能听到城门方向传来的隐约声响。
没过多久,黔南关内突然响起急促的铜锣声,紧接着是士兵的呼喊声、铠甲碰撞声,乱成一团。沈砚挑了挑眉,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帅府内,赵烈正对着地图怒斥将领,一名浑身是汗的死牢卫兵跌跌撞撞冲进帐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王爷!不好了!死牢里的萧策……萧策不见了!”
“什么?!”赵烈猛地转身,眼神凶狠如狼,一掌拍在帅案上,茶杯震落在地,碎裂声刺耳,“一群废物!连个囚犯都看不住?!”
“是……是弟兄们突然腹泻不止,乱了阵脚,等缓过劲来再去查看,萧策就不见了,连铁链都被撬开了!”卫兵瑟瑟发抖地解释。
赵烈脸色铁青,瞬间咬牙切齿:“好个萧焕!竟敢派人潜入黔南关救人!肯定是他派来的死士搞的鬼,用泻药扰乱守卫,趁机劫走了萧策!”他眼中怒火熊熊,显然认定是萧焕为了救儿子布下的计谋,压根没往靖安王世子沈砚身上想,“萧策刚逃不久,必定往苍梧关方向跑!传我命令,让李将军率一千轻骑,立刻出城追击,务必把萧策给我抓回来!死活不论!”
“末将遵命!”一名将领应声冲出帐外,片刻后,城门缓缓打开,一千名身着银甲的轻骑疾驰而出,马蹄声踏碎夜色,直奔碎石滩的方向——正是沈砚埋雷的必经之路。
密林里,沈砚透过枝叶缝隙看着疾驰而来的骑兵,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手指轻轻搭在身旁的树干上,静待好戏开场。
马蹄声踏碎碎石滩的寂静,领头的李将军手握长枪,目光锐利地扫视前方,身后的一千轻骑紧随其后,马蹄扬起的碎石飞溅。就在前锋骑兵踏入震天雷埋伏圈的瞬间,“轰隆——!”一声巨响骤然炸响!
黑铁圆球炸开的瞬间,火光冲天,碎石混合着火药碎片如同暴雨般横扫而出,最前排的三匹战马瞬间被掀翻,骑兵连人带马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臂飞溅落地,惨叫声刺破夜空。不等后续士兵反应过来,第二颗、第三颗震天雷接连引爆,“轰隆!轰隆!轰隆!”爆炸声此起彼伏,如同惊雷滚地,火光将整片碎石滩映照得通红。
冲击波掀起漫天尘土,马匹受惊狂躁嘶鸣,有的挣脱缰绳四处冲撞,有的直接被爆炸掀飞,骑士们要么被甩落马背,要么被飞溅的碎片刺穿甲胄,瞬间倒地不起。李将军刚想勒住战马下令撤退,第四颗震天雷就在他马前炸开,剧烈的冲击力直接将他连人带马炸得粉碎,鲜血混着碎肉溅在周围士兵的脸上,惊恐的呼喊声被后续的爆炸声彻底淹没。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一千名轻骑便在连环爆炸中死伤殆尽,碎石滩上尸横遍野,战马的悲鸣、士兵的残喘渐渐平息,只剩下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火光渐渐减弱,留下一片狼藉。
爆炸的巨响如同惊雷,顺着夜风分别传到了数十里外的苍梧关和黔南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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