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继续追;追到漠北王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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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别瞪我了。”沈砚嗤笑一声,语气轻描淡写,“瞪我也没用啊,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怪得了谁?”他抬手,凤翅镏金镋的镋尖轻轻点了点地面,“当初你率军南下,烧杀抢掠,屠我三城,百姓流离失所,尸骨曝于荒野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阿勒泰的心脏。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愈发惨白,却依旧死死瞪着沈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绝望嘶吼。
沈砚看着他这副模样,笑意更深,语气带着几分施舍般的随意:“阿勒泰,要不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逃跑的机会。”
阿勒泰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砚,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却又很快被怀疑取代——他不信沈砚会这么好心。
“你没听错,”沈砚慢悠悠地说道,凤翅镏金镋一摆,示意周围的靖安军士兵让开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正是通往漠北的方向,“我放你走,不追你,也不拦你。你要是能抓住这次机会,顺利逃回漠北,我就当没见过你,怎么样?”
他看着阿勒泰震惊的表情,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怎么,不敢相信?还是觉得我在耍你?”沈砚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溃散的漠北残兵,“你现在身边还有不足千人残兵,个个疲惫不堪,毫无战力。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我不想这么做,我想让你活着回到漠北,把在这里的遭遇告诉所有漠北人——入侵我大衍疆土,践踏我大衍百姓,会是什么下场!”
“我要让你们漠北人永远记住,大衍不是你们可以随意劫掠的地方,靖安军也不是你们可以抗衡的对手!”沈砚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我给你机会,跑!能跑回漠北,算你命大;跑不掉,就只能留在这里,为你犯下的罪孽赎罪!”
阿勒泰看着沈砚脸上那副胸有成竹的笑容,又看了看那条通往漠北的通道,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恨沈砚,恨他的嘲讽,恨他的手段,可此刻,沈砚的提议,却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机会。他知道,沈砚说的是实话,要杀他易如反掌,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戏耍他。
可让他就这样狼狈地逃跑,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逃回漠北,他又不甘心!他是漠北右贤王,征战一生,从未如此狼狈过!
“答不答应?”沈砚催问道,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过了时间,这个机会可就没了。”
阿勒泰看着沈砚,又看了看身边那些眼神绝望的残兵,再看了看通往漠北的方向,心中的挣扎几乎要将他撕裂。活下去,还是尊严?他陷入了痛苦的抉择,而沈砚,正带着一脸嘲讽的笑容,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看着阿勒泰父子带着数十名残兵踉踉跄跄地消失在北方地平线,沈砚脸上的戏谑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刺骨的冷冽。他勒住赤焰火龙驹,凤翅镏金镋在手中缓缓转动,镋尖划过空气,带着无声的杀意。
“世子,真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周凯刚上前一步,便被沈砚眼中的冷光慑得顿住了脚步。
沈砚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死死盯着阿勒泰逃走的方向,直到那队人影彻底融入荒原的苍茫,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放他们走?”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这些双手沾满大衍百姓鲜血的恶魔,岂能如此轻易纵容?”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周霆与几名精锐斥候统领,眼神锐利如刀:“传我密令!挑选二十名最精锐的斥候,换上漠北人的服饰,立刻跟上阿勒泰的队伍!”
“记住,全程隐蔽行踪,不许暴露,不许打扰他们,更不许擅自出手!”沈砚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你们的任务,是一路跟踪,查清楚他们返回漠北的路线、沿途的水源与隘口,最重要的——是摸清楚漠北王庭的准确位置、王庭周边的兵力部署、粮草囤积地!有任何消息,即刻用飞鸽传书回报,不得有半分延误!”
“遵命!”几名斥候统领齐声领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亢奋,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沈砚叫住他们,语气愈发严厉,“此事事关重大,若有半点泄露,坏了我的大计,提头来见!”
“是!”斥候统领们再次躬身,随后迅速隐入荒原,如鬼魅般追向阿勒泰的队伍。
周霆、秦岳等人此刻才恍然大悟,看向沈砚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敬佩——原来,世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放过漠北人,所谓“放他们逃回漠北”,不过是引蛇出洞的计谋!
沈砚缓缓抬起凤翅镏金镋,直指北方,玄麟黑铁甲在烈日下泛着森冷的光泽,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震彻天地的决绝,传遍整个云梦关下:“诸将听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每一个字都砸在众将士的心头,激起熊熊怒火。他们想起了临安关的焦土,想起了冀州城的白骨,想起了那些被屠戮的妇孺老幼,眼中的杀意再也抑制不住。
“犯我大衍者,虽远必诛!”
沈砚的声音愈发凌厉,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漠北铁骑屠我城池、杀我百姓、毁我家园,这笔血债,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今日放他们回去,不是仁慈,而是为了明日,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他猛地将凤翅镏金镋重重顿在地上,“咚”的一声,震得脚下尘土飞扬:“我沈砚在此立誓——漠北,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踏平漠北王庭!血债血偿!”周霆率先高呼,手中湛金虎头枪直指北方。
“踏平漠北!血债血偿!”四万靖安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回荡在云梦关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心中激荡着保家卫国的豪情,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沈砚的深意——今日的退让,是为了明日更彻底的清算!
沈砚看着麾下士气高涨的将士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期待。他知道,跟踪阿勒泰的斥候,会为他带来最关键的情报;而平定了北方边境的威胁后,他便可以腾出手来,收拾南方的起义军与应天府的昏庸朝廷。
一步步来,一点点清。
漠北的账,迟早要算。而那片草原上的王庭,终将在靖安军的铁蹄下,化为灰烬。
云梦关的风,似乎也变得凛冽起来,裹挟着复仇的气息,吹向遥远的漠北草原。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消息如风,裹挟着沈砚那句振聋发聩的誓言,以云梦关为起点,朝着大衍的每一个角落疾驰而去。信使快马加鞭,驿站日夜不休,不过三五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犯我大衍,虽远必诛!漠北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句话,便响彻了应天府的宫墙,传遍了四大州的百余郡城,连最偏远的乡野村落,都能听到茶坊酒肆里的热议。
应天府的紫宸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年轻的皇帝赵瑜端坐龙椅,手中攥着那份从云梦关加急送来的奏报,指节泛白,脸色发白。殿下的文武百官分成两派,争论得面红耳赤,殿内的梁柱仿佛都在跟着嗡嗡作响。“沈砚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立誓北伐,还扬言要灭了漠北全族!”户部尚书颤巍巍地出列,袍角扫过地面,脸上满是惊惧,“如今南方起义军未平,国库空虚,百姓困苦,若再兴师北伐,大衍必遭两面夹击,社稷危矣!陛下,万万不可纵容沈砚如此妄为!”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一众主和派官员的附和:“是啊陛下!沈砚虽解了北方边境之危,却也太过刚愎自用!漠北之地贫瘠苦寒,就算打下来也无利可图,何必徒增伤亡,耗费粮草?不如召他回京,削其兵权,再派使者与漠北议和,方能保天下太平!”
“荒谬!”兵部尚书大步出列,须发戟张,声如洪钟,“沈世子所言极是!漠北铁骑屡次南下,屠我城池,杀我百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笔血债岂能不报?‘犯我大衍,虽远必诛’,这才是我大衍的骨气!若今日纵容,他日漠北卷土重来,遭殃的还是我大衍子民!陛下,臣恳请支持沈世子,筹备北伐,以雪国耻!”主战派官员纷纷响应,殿内的争论愈发激烈,唾沫星子飞溅,几乎要掀翻殿顶。赵瑜看着吵作一团的百官,心中五味杂陈——他既忌惮沈砚手握重兵、威望日隆,生怕其功高震主,威胁皇权;又感念靖安军解了临潼关之危,救万民于水火,更被那句“虽远必诛”激起了一丝少年意气。
沉吟良久,赵瑜终于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犹豫:“此事重大,容后再议。传旨嘉奖沈砚及靖安军,赏粮草十万石、白银五万两,另命其严守北方边境,安抚流民,不得擅自北伐,静候朝廷后续旨意。”旨意虽下,可应天府的街头巷尾,早已是议论纷纷。士子们在酒楼里击节赞叹,称沈砚为“大衍之柱石”,挥毫写下“虽远必诛”四字,贴满街头;百姓们则想起了漠北屠城的惨状,纷纷支持北伐,街头甚至出现了“愿随沈世子出征,踏平漠北”的标语。沈砚的名字,一时之间,成了应天府最热议的话题,有人敬畏,有人钦佩,也有人在皇权的威压下,暗中忌惮。
而作为沈砚根基之地的靖安郡,反应则更为热烈。消息传到郡城时,正是赶集的日子,信使在城门口高台上展开奏报,高声宣读了沈砚的誓言,话音刚落,便点燃了全城百姓的情绪。“好!说得好!‘犯我大衍,虽远必诛’!”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激动得浑身发抖,浑浊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我儿就是三年前死在漠北人手里,沈世子要报仇,我第一个支持!家里的存粮,我全捐了!”“沈世子庇佑我们靖安郡多年,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又要为天下百姓报仇,这样的好世子,我们怎能不支持?”街边的肉铺老板放下手中的屠刀,高声附和,随即割下一大块猪肉,塞进旁边的捐粮筐里。
一时间,靖安郡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欢呼声与响应声。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到靖安王府前,有的提着自家的粮食、咸菜,有的捧着疗伤的草药、布匹,还有的扛着自家的锄头、镰刀,想要捐给靖安军;年轻的小伙子们更是摩拳擦掌,挤在征兵点前,纷纷报名参军,想要跟着沈砚出征漠北,“杀尽漠北蛮夷,为死难的乡亲报仇”。靖安王府内,管家看着府门前人山人海、络绎不绝的百姓,满脸欣慰地对留守的将领道:“世子威望,竟已如此之高!民心所向,众志成城,何愁大事不成?”留守将领点头道:“世子此举,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凝聚人心。如今靖安郡上下一心,粮草、兵员源源不断,待世子平定南方,北伐漠北,定能马到成功!”
除了应天府与靖安郡,四大州的其他郡城,也被这股浪潮搅起了轩然大波。靠近北方边境的安州、凉州各郡,百姓们曾饱受漠北铁骑的侵扰,家园被毁、亲人惨死的记忆刻骨铭心。听闻沈砚要灭了漠北,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地方官员们也纷纷上书朝廷,请求支持沈砚,加固边境防线,甚至主动提出调拨本地粮草、兵员,支援靖安军,“愿与沈世子共抗漠北,保卫家园”。
而南方的扬州、荆州等郡,虽远离北方边境,却正被起义军困扰,城池被围、道路断绝的消息不断传来。百姓们听闻沈砚的誓言,既震惊于他的魄力,又期待他能早日平定南方的乱局,恢复往日的安宁。一些被起义军裹挟的百姓,甚至开始动摇,暗中联络官府,想要归顺,盼着靖安军能早日南下解救他们。不过,也有部分偏远郡城的官员,心存观望。他们既怕沈砚北伐失败,漠北卷土重来,危及自身;又怕沈砚功高震主,日后遭到朝廷清算,牵连自己。但无论如何,沈砚的名字,已经深深烙印在大衍百姓的心中,那句“犯我大衍,虽远必诛”的誓言,更是成了激励人心的号角,在大衍的土地上久久回荡。
消息传播的尽头,云梦关下的靖安军营地,沈砚正看着各地传来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知道,这句话的威力,远不止于震慑漠北,更在于凝聚民心、震慑各方势力——应天府的赵瑜皇帝,南方的起义军,都将在这股人心所向的洪流中,感受到他的力量。“传我命令,”沈砚放下密报,眼神锐利如刀,“全军休整三日,补充粮草兵员,三日之后,即刻南下,平定起义军!待内忧肃清,便是北伐漠北,血债血偿之日!”
“遵命!”众将领齐声领命,声音震天,在云梦关的山谷间久久回荡。大衍的风云,因沈砚的一句誓言,彻底搅动。一场席卷南北、定鼎天下的风暴,已箭在弦上。
云梦关下的营地中,沈砚刚部署完南下的军令,便随手抽出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寥寥数笔写下几行字,字迹凌厉洒脱,带着不加掩饰的桀骜。
“派人快马送进应天府,亲手交给赵瑜。”沈砚将信纸折起,扔给身旁的亲兵,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亲兵接过信纸,不敢多问,立刻转身安排快马,星夜兼程赶往应天府。
三日后,紫宸殿内,赵瑜正把玩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听着百官商议如何暗中削弱沈砚的兵权,脸色本就阴沉沉的。当太监捧着沈砚的书信匆匆呈上时,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随手丢开匕首,接过信纸展开。
短短二十余字,如同一簇火星点燃了炸药桶——“好好当好你的皇帝!少管本大爷的事!粮草物资用不着你操心。乖乖闭上嘴。”
“嗷——!”赵瑜猛地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双目赤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一把将信纸撕得粉碎,狠狠砸在地上,抬脚便将身前的御案踹翻,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沈砚!狗贼!你找死!”他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劈在旁边的盘龙柱上,剑身嵌入木中,震得碎屑飞溅。满朝文武吓得齐刷刷跪倒在地,脑袋贴紧地面,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触怒这位出了名的暴君。
谁都清楚,赵瑜性情暴戾弑杀,心胸狭隘到了极点,但凡有人忤逆他,轻则杖责流放,重则满门抄斩。如今沈砚竟敢如此公然挑衅,简直是捋了虎须。
“一个藩王世子,仗着十万杂碎兵,便敢对朕指手画脚?还敢让朕闭嘴?”赵瑜提着滴血的佩剑,来回踱步,脚步沉重得像要踏碎地砖,“朕看他是活腻了!来人!传朕旨意,削去沈砚一切爵位,贬为庶民!即刻派禁军前往云梦关,将这狗贼擒回京城,朕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挫骨扬灰!”
“陛下!万万不可啊!”兵部尚书浑身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劝阻,可话没说完,便被赵瑜狠厉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谁都知道,此刻触怒龙颜,只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就在殿内死寂,无人再敢求情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陛下三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国师柳寂一袭月白道袍,缓步走入殿中。他是赵瑜唯一还算信任的人,不仅精通术数,更因多次在危局中给出精准献策,深得倚重,即便是暴戾的赵瑜,对他也会多几分克制。
柳寂走到殿中,对着赵瑜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沈砚虽狂妄无礼,触犯龙威,但其麾下十万靖安军,已是当前大衍唯一能抗衡南方起义军与漠北残部的核心战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朝百官的惊惧之色,继续道:“南方起义军盘踞三州,兵锋正盛;漠北阿勒泰虽败,却未根除,仍在窥探边境。若此时动沈砚,靖安军必乱,军心动荡之下,南方防线将崩,漠北亦可能趁机南下。届时内忧外患夹击,大衍江山危在旦夕,陛下的皇权,又岂能安稳?”
赵瑜握着佩剑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赤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他恨沈砚的忤逆,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可柳寂的话,却戳中了他最在乎的东西——皇权与江山。他可以弑杀,可以记仇,却绝不能容忍自己的江山崩塌。
“难道朕就这么忍了?”赵瑜的声音依旧带着暴怒后的沙哑,语气却已缓和了几分。
“陛下暂忍一时,非为纵容沈砚,实为保全大局。”柳寂缓缓道,“待沈砚平定南方起义军,或是两败俱伤之际,陛下再寻机削其兵权,报今日之辱,易如反掌。届时他孤立无援,再无十万大军庇护,陛下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赵瑜沉默良久,胸口的怒火渐渐被隐忍压下,可眼底的怨毒与记仇却丝毫未减。他盯着柳寂,又看了看地上的纸屑,最终狠狠将佩剑插回剑鞘,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好!朕就听国师一言!”赵瑜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暂且饶过沈砚这狗贼!”
他转头看向禁军统领,语气冰冷刺骨:“传朕旨意,准他南下平叛!但朝廷一粒粮食、一两白银都不会拨付!另外,暗中遣人跟在靖安军左右,密切打探动向,若有可乘之机——无论是他战败受挫,还是军心动荡,不必禀报,直接动手除了他!”
赵瑜顿了顿,眼底翻涌着阴鸷的寒光:“朕要让他知道,忤逆朕的人,就算暂时活下来,也迟早要死!这笔账,朕记在心里,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遵旨!”禁军统领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满朝百官闻言,心中皆是一寒。他们清楚,赵瑜并未真正放下,只是暂时被大局牵制,这份滔天恨意已在他心中扎下深根,日后必将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而沈砚与这位暴君之间的矛盾,也已彻底激化,君臣决裂的种子,已然埋下。
柳寂看着赵瑜扭曲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却并未再多言。他知道,这位皇帝的狭隘与狠戾,早已注定了大衍的腐朽结局,而沈砚的出现,不过是加速了这一进程。
应天府的旨意传到云梦关时,沈砚正率领十万靖安军行至半途。他骑在赤焰火龙驹上,凤翅镏金镋稳稳架在战马一侧的得胜钩上,镋身的凤羽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光泽。听完传旨太监冷冰冰的宣读,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嗤笑。
“粮食白银?暗中加害?”沈砚转头对身旁的周霆道,“赵瑜也就这点能耐了。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尽快平定南方起义军。”
他抬手抚过得胜钩上的凤翅镏金镋,指尖划过冰凉的镋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至于他的‘好意’——等我收拾完起义军,回头再好好‘回报’他便是。”
十万靖安军的马蹄声再次震天响起,如同一道不可阻挡的洪流,朝着南方疾驰而去。而远在应天府的紫宸殿内,赵瑜正盯着南方的方向,手指死死攥着那把宝石匕首,指节泛白,心中的杀意与怨毒,已浓得化不开。
一场关乎天下命运的君臣反目,已在悄然酝酿。沈砚推翻大衍的伏笔,早已在赵瑜这颗狭隘记仇的心中,深深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