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应天王府定新政 融今贯古启太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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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内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东段,一座气派非凡的王府拔地而起。朱红大门高达三丈,门楣上悬挂着“靖安王府”四个鎏金大字,由沈伯山亲笔题写,笔力遒劲。门前两座石狮子栩栩如生,镇守门庭,两侧分列着八名身着银甲的侍卫,身姿挺拔,目光锐利。王府内院层层递进,穿堂过廊,雕梁画栋间缀着精致的雀替与斗拱,庭院里遍植海棠与桂树,青石铺路,曲径通幽,既有王府的威严,又不失江南园林的雅致——这便是沈砚举家搬迁后的新府邸,从靖安郡到应天府,不仅是居所的变迁,更是天下重心的转移。
搬迁安顿妥当后,沈砚便把自己关进了王府的书房。这间书房宽敞明亮,西侧是整面墙的书架,摆满了从现代带来的书籍与古代典籍,东侧临窗摆着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桌上铺着上好的宣纸,砚台里研好的墨汁乌黑发亮,旁边还放着一本封面奇异、纸页光滑的册子(实则是他带穿的现代政策法规汇编)。沈砚身着常服,挽着袖口,手持狼毫笔,正低头奋笔疾书,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楷书,偶尔抬手翻一翻那本“奇异册子”,眼神扫过,便继续誊抄,脸上不见半分思索的模样——他本就懒,懒得费心琢磨新政,索性将现代成熟的政策律法稍作字词修改,直接照抄照搬。
书桌前已堆起厚厚一叠写好的文书,最上面一卷,便是《靖安军与禁卫军福利总纲》,墨迹未干:
“一、薪资待遇:全军五十万将士,按军衔分五等发放月俸。士兵月俸五两白银,什长八两,校尉十五两,将军三十两,都督五十两,按月足额发放,不得拖欠;
二、退役安置:服役满十年者,退役后赐良田十亩,免赋税五年;服役满十五年者,额外赐工坊一间或商铺经营权一份;伤残将士按伤残等级,发放终身抚恤金,一等伤残月俸等同于校尉,二等等同于什长,三等等同于士兵,由户部专项拨款;
三、家属保障:将士直系亲属可免费入官办医院诊治,子女优先入官办学堂就读;阵亡将士家属赐抚恤金百两,良田二十亩,子女成年后由兵部优先安排差事;
四、军功奖励:战场上立功者,除原有爵位封赏外,额外给予现金奖励,一等功五十两,二等功三十两,三等功十两,当场兑现;
五、日常补给:全军将士统一配发衣物、口粮、军械,每季度发放一次生活用品,包括皂角、布料、鞋袜等,确保将士无后顾之忧。”
沈砚写完这一卷,随手放在一旁,又拿起一张宣纸,开始誊抄新律法。他删去了现代律法中过于晦涩的术语,保留核心条款:
“一、废除连坐之法,罪责自负,不得牵连无辜亲属;
二、保护百姓私有财产,偷窃、抢劫者,按涉案金额定罪,轻者杖责,重者流放,数额巨大者斩首;
三、简化诉讼流程,各县设立县衙诉讼堂,百姓可直接申诉,官员不得推诿拖延,审结期限不得超过三个月;
四、男女平等,女子可继承家产,可入学堂读书,可参与经商,不得歧视虐待女子,违者杖责;
五、打击贪污腐败,官员受贿百两以上者,革职抄家,流放三千里;受贿千两以上者,斩首示众,家产充公;
六、鼓励农桑,开垦荒地者,免赋税三年,由官府提供种子与农具。”
律法抄完,沈砚伸了个懒腰,喝了口桌上的凉茶,又继续抄写改革举措。他笔下的“百姓创业扶持令”条理清晰:
“一、设立创业低息贷款,百姓凡想开铺经商、开办工坊者,可向官府申请贷款,年利率仅为三分,期限最长三年,到期无力偿还者,可申请延期一年;
二、新开办的商铺、工坊,前两年免征赋税,第三年减半征收;
三、官府统一规划经商区域,提供场地,减免租金,鼓励百姓从事餐饮、手工、纺织等行业;
四、严禁垄断经营,凡恶意抬高物价、打压同行者,重罚其款,情节严重者吊销经营权。”
紧接着是“银行设立章程”:
“一、在应天府设立中央银行,各州府设立分行,统一货币,发行‘永熙通宝’,取代原有杂乱钱币;
二、银行可办理储蓄业务,百姓存款给予利息,年利率二分;
三、银行负责发放创业贷款、农业贷款,由户部监管,确保资金用途;
四、规范银两与铜钱的兑换比例,严禁私人囤积货币、操纵汇率。”
而后是学堂与医院的规划:
“一、学堂分为蒙学、中学、太学三级。蒙学面向六岁至十二岁孩童,免费入学,教授识字、算术、三字经;中学面向十三岁至十六岁少年,选拔蒙学优秀者入学,教授经史、策论、算术、格物;太学面向十七岁以上青年,培养治国人才,毕业后由吏部考核录用;
二、各州府、县均需设立官办学堂,由礼部负责监管,聘请饱学之士任教,俸禄由官府发放;
三、设立官办医院,应天府设总院,各州府设分院,各县设医馆,配备医者与药材,为百姓免费诊治,疑难病症由总院统一调配医师;
四、开办医科学校,培养专业医者,学制三年,毕业后分配至各级医院任职。”
最后,沈砚还特意加了“美食一条街规划”,显然是记着家宴上众人对杭城美食的喜爱:
“在应天府西城规划美食一条街,统一修建商铺,减免三年租金,吸引各地商户入驻,经营特色美食;
二、官府负责管理街道卫生,规范食材质量,严禁售卖变质食物,违者吊销经营权;
三、鼓励创新菜品,每年举办美食评比,优胜者给予奖金与荣誉牌匾;
四、街道两侧设置座椅、茶水摊,方便百姓休憩,打造应天府特色景致。”
夕阳西下,书房里的宣纸已堆得老高,沈砚放下狼毫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满桌的文书,满意地笑了——照抄果然省事,既周全又实用,比自己苦思冥想强多了。他起身走到窗边,对着外面的侍卫吩咐道:“去请沈太傅、苏尚书、周大将军、程元帅,再请礼部尚书王崇文、御史大夫李修远、户部侍郎赵文彬三位大人来书房议事。”
侍卫领命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七位长辈与大臣便陆续抵达。沈伯山、苏青庚、周霆、程定山四人走在前面,神色沉稳,身后跟着三位巩固大臣:礼部尚书王崇文,身着藏青色朝服,温文尔雅,专司教化礼仪;御史大夫李修远,面容严肃,一身正气,负责监察百官;户部侍郎赵文彬,精明干练,擅长财政民生。
“砚儿,叫我们来,可是新政有了眉目?”沈伯山一进书房,便看到满桌的文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沈砚笑着点头,示意众人落座:“父亲、各位伯父、岳父,还有三位大人,新政与新律法我已拟定妥当,劳烦你们帮忙看看,若有不妥之处,再做修改。”
众人闻言,纷纷围拢到书桌旁,拿起文书翻看。周霆最先拿起《靖安军与禁卫军福利总纲》,越看越激动,花白的胡须都微微颤抖:“好!好啊!这福利政策,真是前所未闻!将士们月俸足额发放,退役有安置,家属有保障,谁还会不拼命效力?有了这政策,军心定然稳如泰山!”他征战半生,最懂将士疾苦,这样周全的福利,是他从未想过的。
程定山拿起新律法,目光落在“废除连坐”“打击贪污”条款上,重重点头:“连坐之法害人不浅,废除得好!贪污腐败是国之蛀虫,重罚才能震慑人心。这律法条理清晰,量刑得当,百姓定然信服。”
沈伯山翻看着创业扶持令与银行章程,眉头渐渐舒展:“设立低息贷款,鼓励百姓经商,还统一货币、开办银行,这法子新奇却实用,能让天下经济活起来。不过,银行之事从未有过,需谨慎推行,避免出乱子。”
苏青庚则关注学堂与医院的规划,眼中满是赞许:“免费学堂、官办医院,这是真正的仁政!让百姓子弟有书读,让穷苦人有病可医,天下民心,必能因此凝聚。只是办学、办医耗费巨大,户部需提前做好预算。”
三位巩固大臣也各有侧重。礼部尚书王崇文看着学堂规划,笑道:“蒙学、中学、太学三级体系,兼顾普及与选拔,既能让百姓识字明理,又能培养治国人才,礼部定然全力配合推行。”
御史大夫李修远翻看着律法,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认可:“律法废除连坐,保护私有财产,打击贪污,条条都是为民着想,只是‘男女平等’一条,恐遭守旧大臣非议,需慢慢推行。”
户部侍郎赵文彬则算了算福利、学堂、医院的开支,皱眉道:“靖安王,这些政策虽好,但耗费甚巨,五十万将士的月俸、学堂医院的开销,再加上创业贷款,户部压力不小。不过好在有银行统筹,再加上赋税改革,假以时日,定能收支平衡。”
沈砚坐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议论,笑着回应:“各位所言极是。银行之事,可先在应天府试点,再逐步推广;男女平等一条,不必急于求成,先从女子可入学、可继承家产开始;户部的压力,我也考虑到了,后续还会推行赋税改革,按土地多少、财产厚薄征税,富者多缴,贫者少缴,既能增加国库收入,又能减轻百姓负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些政策,皆是我多方借鉴而来,虽看似新奇,却都是经过验证的良策。如今天下初定,正是推行新政的好时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天下长治久安。”
七位长辈与大臣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可与坚定。周霆站起身,沉声道:“靖安王深谋远虑,这些新政律法,老夫全力支持!”
“我等也愿追随靖安王,推行新政,共护太平!”众人齐声应和,书房内的气氛热烈而坚定。
窗外夜色渐浓,书房里的烛火却越燃越亮,映照着满桌的新政文书,也映照着一个即将迎来变革与繁荣的新时代。沈砚看着眼前的众人,心中了然——这天下,终将在他这套“照抄”来的新政之下,走向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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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议事一毕,众人当即草拟奏书,将新政、新律法及各项改革举措一一列明,措辞严谨却直奔核心——毕竟皆是早已议定之事,奏书不过是走个流程。沈伯山亲笔誊抄,落笔遒劲,短短半个时辰,一份厚厚的奏书便已备好。
次日早朝,沈砚率沈伯山、苏青庚、周霆、程定山及三位巩固大臣一同上奏。太和殿内,沈砚展开奏书,高声宣读新政纲要,从军队福利到百姓创业,从银行设立到学堂医院,条理分明,句句关乎民生与安定。
九岁的赵炎坐在龙椅上,小手紧紧攥着龙袍下摆,听得似懂非懂。他目光不时瞟向沈砚,见这位平日里沉稳可靠的靖安王神色坚定,身旁的几位辅政大臣也皆是一脸郑重,便知此事定然没错。待沈砚读完,他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依赖:“靖安王与众卿谋划周全,朕准奏!即刻推行便是!”
话音落,内侍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准靖安王沈砚所奏新政、新律法及各项改革举措,自今日起,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各部各司其职,不得有误!钦此!”
新政推行的序幕就此拉开,因早有周密规划,又有沈砚等人全力统筹,一切竟出奇地顺利。
先是军队福利率先落地。五十万靖安军与禁卫军将士,当月便领到了足额的月俸,银锭沉甸甸地握在手中,将士们脸上满是激动。退役老兵领到了赐田文书,伤残将士拿到了第一笔抚恤金,家属们得知可免费入学就医,更是感激涕零。周霆巡查军营时,见将士们训练劲头十足,私下里无不夸赞靖安王体恤下属,军心之稳,前所未有。
紧接着,银行在应天府正式开张。崭新的“永熙通宝”流通起来,样式规整,成色十足,取代了以往杂乱的钱币,百姓们纷纷前往银行兑换。有人将多年积蓄存入银行,得知还有利息可拿,直呼“从未有过的好事”;想开铺经商的百姓,顺利申请到低息贷款,捧着银子筹备店铺时,脸上满是憧憬。户部侍郎赵文彬每日盯着银行账目,虽忙碌却欣慰——资金流转有序,民心安定,这“照抄”来的银行制度,竟比预想中更见效。
学堂与医院的建设也紧锣密鼓。应天府的官办蒙学率先开课,六岁孩童们背着书包走进崭新的学堂,免费领到笔墨纸砚,跟着先生读书识字,家长们站在学堂外,望着孩子们的身影,笑得合不拢嘴。官办医院里,医者们免费为百姓诊治,平日里看不起病的穷苦人,如今能喝上免费的汤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礼部尚书王崇文亲自督查学堂教学,见蒙学里琅琅书声不绝,心中感慨:这才是真正的教化万民。
创业扶持令一出,应天府内掀起了经商热潮。西城的美食一条街更是热闹非凡,各地商户纷纷入驻,杭城的小吃、江南的糕点、北方的面食齐聚一堂,香气扑鼻。街道两侧座椅上坐满了食客,孩子们拿着糖葫芦奔跑嬉戏,商户们忙得热火朝天,却个个笑容满面。官府派人每日巡查卫生与食材,确保食品安全,还张贴了美食评比的告示,引得商户们纷纷拿出看家本领。
新律法的推行也赢得了百姓的广泛认同。废除连坐让百姓不再提心吊胆,保护私有财产让大家安心劳作,简化诉讼流程让冤屈有处可诉。有百姓因邻里纠纷申诉,县衙不到一个月便审结,公正合理,当事人逢人便夸“新律法好”。御史大夫李修远巡查各地,见官员们不敢再推诿懈怠,贪污腐败之风绝迹,心中对沈砚愈发信服。
苏青庚主理吏治民生,每日收到各地呈报的新政成效:开垦荒地的百姓越来越多,工坊里机器声日夜不息,商铺林立,市集繁华。他将这些景象一一禀报沈砚,语气中满是赞叹:“砚儿,你这新政,真是救民于水火,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天下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啊!”
沈砚站在王府书房的窗前,望着应天府内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景象,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他懒得多费心思,却没想到这“照抄”来的新政,竟能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绽放出如此生机。百姓们的欢呼声、孩子们的读书声、商户们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动听的太平之音。
而这一切,都在悄悄为他铺垫着更坚实的根基——民心所向,便是权柄所在。待这太平盛世愈发稳固,那龙椅上的幼主,是否还能坐稳,早已由不得他自己了。
应天府的深秋,风里裹着清冽的凉意,议事厅窗外的银杏落了满地金黄,几片叶子被风卷着贴在窗纸上,簌簌作响。室内燃着一盆不旺的炭火,暖气流淌在雕梁之间,却驱不散阿勒泰父子眉宇间的急切。
两人身着合体的汉家服饰,阿勒泰的藏青色长衫袖口挽了半寸,露出手腕上几道浅浅的旧疤,右手断指的关节处泛着淡淡的红——那是当年兵败时留下的印记,此刻被他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微微泛白。巴图站在父亲身侧,月白色短褐的衣襟被风拂得微动,他肩背挺直,脚尖悄悄蹭着青砖地面,眼神像绷紧的弓弦,死死盯着沈砚。
刚被侍卫引进门,阿勒泰没等沈砚抬手让座,便跨前一步,浑厚的声音带着草原人特有的干脆,还裹着几分压抑的急切:“沈世子,多余的话我们不说,就问一句——你何时出兵打漠北?”
沈砚正俯身看着案上的天下舆图,指尖停在漠北那片朱红圈出的区域,闻言缓缓直起身,随手拿起案边的青瓷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的冰裂纹。他抬眸看向父子俩,目光扫过阿勒泰攥紧的手,又落在巴图紧绷的下颌线,语气平静得像窗外的秋水:“现在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巴图忍不住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眼下都深秋了,再等下去,左贤王的势力只会更稳!”他说着,脚尖又重重点了下地面,青砖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阿勒泰伸手按了按儿子的胳膊,眼神却没离开沈砚,语气沉了沉:“世子有谋略,我们信你,但这口气,我们憋太久了。”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更白,断指的疤痕在炭火微光下格外清晰。
沈砚喝了口温热的茶水,将茶杯轻轻放在案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他重新看向舆图,指尖划过漠北的山川纹路,一字一句道:“急不得。等天冷透,等漠北飘起雪来,就是出兵的时候。”
风又吹过窗棂,几片银杏叶飘落,室内的炭火噼啪响了一声,父子俩脸上的急切渐渐被沈砚的笃定压下,只是眼底的恨意,仍像未熄的火星,在深秋的凉意里灼灼跳动。
应天府的深秋,风裹着银杏叶的碎金,在议事厅窗外来回打转,炭火盆里的银骨炭燃得正稳,火星偶尔噼啪作响,暖得室内空气都带着几分温润。
沈砚收回落在舆图上的目光,看向阿勒泰父子,语气比刚才更缓了几分,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抬手召来侍立在侧的管家,指节轻轻敲了敲案边的梨花木桌面:“李管家,取二十两银子来,再备一块王府的通行令牌。”
管家应声快步退下,不多时便捧着一个锦盒返回,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锭雪花银,旁边搁着一块黄铜令牌,正面刻着“沈府”二字,背面铸着简单的云纹。
沈砚拿起令牌,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边缘,递向阿勒泰:“你们父子二人且安心在城西客栈住下,不必挪地方。这二十两银子先拿去用,不够了就让客栈掌柜拿着这块令牌来府中支取,吃穿用度、笔墨纸张,但凡用得上的,王府一概包揽,不必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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