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粮种与托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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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庞大的尸体如同一座突兀的黑色肉山,横亘在看青棚中央,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与野兽的腥臊气。冰冷浑浊的积水混合着血沫,在破碎的陶片间缓缓流淌,浸湿了地面散乱的干草。棚内死寂,只有陆建国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般的喘息声,在浓重的血腥味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里,浑身湿透,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狼崽子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里清晰地映着那具已经不再动弹的庞大兽尸,还有兽尸旁边那个沉默的身影。苏禾背对着他,正用一块破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右手。她的动作很仔细,仿佛在清理一件沾染了灰尘的精密仪器,而不是刚刚徒手击杀了一头狂暴野猪的武器。微弱的雪光从棚顶的破洞漏下,勾勒出她清瘦挺直的脊背轮廓,平静得令人窒息。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沉重的撞击、水缸的爆裂、黑暗中精准致命的一击、野兽濒死绝望的嘶鸣——如同烙印般烫在陆建国的灵魂深处。那不是人力!绝对不是!他见过村里最强壮的猎人,对付一头半大的野猪也要几个人配合,用土枪和陷阱!而她…她只用了一只手!像碾死一只蚂蚁!

巨大的震撼和一种源于本能的、近乎顶礼膜拜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看着她擦手的背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如同魔咒般反复回响:娘…她是我娘…她到底是什么?

苏禾擦干净了手上最后一点血污和泥水,随手将破布扔在一边。她转过身,深潭般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神涣散的陆建国身上。那目光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解释的意图,也没有安抚的意味,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起来。”

“烧水。”

依旧是那低哑干涩、不容置疑的指令。仿佛刚刚击杀的只是一只扰人清梦的老鼠,而非一头足以屠戮整个村庄的凶兽。

陆建国被这平静的指令惊醒,身体猛地一颤!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湿冷的草堆里爬起来,动作带着劫后余生的僵硬和麻木。烧水?现在?他茫然地看向棚子中央那巨大的障碍物,水缸已经碎了,灶台也被野猪庞大的身躯压塌了一角,柴火散落一地。

苏禾没理会他的茫然,径直走向野猪的尸体。她弯腰,单手抓住野猪一只粗壮的后腿,那轻松的姿态仿佛抓住的是一捆稻草。在陆建国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她手臂发力,竟将那数百斤重的兽尸硬生生拖离了棚子中央,靠在了相对完好的那面土坯墙上!沉重的躯体与土墙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腾出了空间,苏禾走到那个被压塌一角的破铁皮柜子(灶台)前,俯身清理掉散落的碎陶片和杂物。她捡起几根相对干燥的粗柴,又从角落找出那个豁口的搪瓷缸(之前烧水用的),用燧石点燃柴火,动作熟练而稳定。跳跃的火光再次驱散了一部分棚内的寒冷和血腥气。

“去外面,”苏禾头也不抬,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用那毫无波澜的声音吩咐,“弄点干净的雪进来,化水。”

陆建国如梦初醒,几乎是踉跄着冲出棚门。刺骨的寒风瞬间将他包裹,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大口呼吸着冰冷但干净的空气,试图驱散肺腑间残留的血腥味。他蹲下身,用双手飞快地捧起地上相对干净的积雪,冰冷的雪粒冻得他开裂的小手生疼,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真实感。娘…让他烧水…他得快点…

当他捧着几捧干净的雪回到棚内时,苏禾已经将破搪瓷缸架在了新燃起的火堆上。缸底的水正滋滋作响,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棚内弥漫着水汽蒸腾的暖意,暂时压过了血腥。

苏禾接过他捧来的雪,直接倒进缸里。冰冷的雪遇到热水,迅速融化,缸里的水位升高了些。

“看着火。”苏禾吩咐了一句,便不再管他,转身走到靠墙的野猪尸体旁。她拿起那把磨得寒光闪闪的柴刀,刀锋在火光下流转着冰冷的青芒。她蹲下身,开始极其专注地处理这庞大的猎物。刀锋沿着野猪颈部的伤口切入,动作精准、稳定、高效,没有丝毫多余。坚韧的皮毛被利落地剥开,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纹理。浓重的血腥味再次弥漫开来,但这一次,陆建国看着苏禾那专注而平静的侧脸,心中的恐惧竟奇异地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麻木的敬畏所取代。

他抱着膝盖,蜷缩在火堆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禾解剖那头巨大的野猪。看着她利落地分割下相对完整的皮毛(虽然被水浸过且有破损),看着她剔下一条条肥厚的后腿肉和里脊,看着她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最娴熟的屠夫,将这庞大的死亡转化为可供生存的资源。火光跳跃着,映在她深潭般的眼底,也映在陆建国狼崽子般专注而复杂的瞳孔里。

棚外,天色渐明,灰白的光线透过破洞和门缝渗入。村子里死寂一片,昨夜的恐慌尚未散去,无人敢轻易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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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内,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刀锋切割骨肉的沉闷声响,以及水缸里热水翻滚的咕嘟声。一种诡异的、充满血腥与生机的宁静,笼罩着这小小的、与世隔绝的看青棚。

小柒的光球在苏禾意识里安静地悬浮着:【威胁清除完成…资源转化中…幼崽情绪:高度敬畏混合深层依赖…信任度固化…能量+3%…当前总能量:58%…警告:大型野兽尸体处理存在暴露风险…建议宿主…】

苏禾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刀锋精准地剔下一块上好的肋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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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荒原,寒风依旧凛冽。靠山屯死气沉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如同惊弓之鸟。昨夜野猪进村的恐怖阴影和追捕失败的沮丧,让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恐慌中。

老支书赵满仓几乎一夜没合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深重的疲惫和焦虑。刘老汉的腿伤经过刘寡妇(被紧急请去)用草药和布条简单包扎,血是勉强止住了,但人一直高烧昏迷,情况凶险。更让他忧心的是那头不知所踪的野猪!那畜生尝过人血,又饿疯了,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回来?靠山屯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支书!支书!”一个负责在村口了望的民兵气喘吁吁地跑进大队部,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看…看青棚那边…有烟!苏招娣那棚子!”

“什么?!”老支书猛地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条凳,“她不要命了?!这节骨眼上还敢生火?!” 野猪可能还在附近徘徊,一点动静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他立刻抓起靠在墙边的老式步枪,对屋里几个同样疲惫不堪的民兵吼道:“抄家伙!跟我去看看!” 他心里沉甸甸的,难道昨晚野猪又折返回去袭击看青棚了?苏招娣娘俩…

怀着沉重和一丝不祥的预感,老支书带着五六个持着步枪和红缨枪的民兵,小心翼翼地朝着村外的看青棚摸去。越靠近,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气就越发清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当他们终于能看清看青棚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看青棚破败的门口,用几根粗树枝搭起了一个简陋的架子。架子上,赫然挂着一张被水浸湿、边缘破损、但依然能看出巨大轮廓的深褐色野猪皮!猪皮旁边,还挂着一条条切割整齐、肥瘦相间的深红色野猪肉!在灰暗的荒原背景下,这血腥而丰盛的景象充满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而棚子门口的空地上,苏禾正佝偻着腰(伪装),用一个豁口的破盆,就着地上融化的雪水,费力地搓洗着一块沾满血污的破布。她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宽大的破棉袄裹着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发抖,一副大病未愈、虚弱不堪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她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猛地抬起头,看到老支书和民兵们,眼中瞬间涌上巨大的恐惧和茫然,手一抖,破盆差点打翻。

“支…支书?”她声音颤抖,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晕倒。

老支书和民兵们完全懵了!看看那挂着的、触目惊心的野猪皮和肉,再看看眼前这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支书的声音都变了调,指着架子上的野猪皮肉,手指都在发抖。他身后的民兵们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紧张地扫视着四周,仿佛那头野猪随时会从哪个角落扑出来。

苏禾像是被老支书的厉喝吓坏了,身体晃了晃,扶着旁边的土墙才勉强站稳。她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强行逼出),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后怕:

“支…支书…是祖宗保佑啊!呜呜呜…昨儿晚上…那畜生…那畜生撞门!把水缸都撞碎了!我和建国…差点就没了啊!”她一边哭诉,一边指向棚内地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和水渍,以及那被撞塌一角的“灶台”。

“我…我当时都吓傻了!就…就记得小时候听我太奶奶说过…要是…要是遇上这种山里的凶物…就…就念叨祖宗名讳,求祖宗显灵…我就…我就抱着建国,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喊我太爷爷的名字…求他老人家救命…” 她演得情真意切,涕泪横流,将一个走投无路、只能祈求祖宗庇佑的弱女子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结果…结果您猜怎么着?”苏禾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近乎癫狂的激动,“那畜生!它…它一头撞进来!正好!正好撞在那破水缸上!水缸碎了!冰水浇了它一身!它…它像是被啥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脑袋!嗷呜一声…就…就栽在地上!蹬了几下腿…就…就没了动静!呜呜呜…是祖宗显灵!是祖宗救了我们娘俩的命啊!”

她一边哭嚎着“祖宗显灵”,一边踉跄着走到那巨大的野猪皮前,用颤抖的手抚摸着粗糙的皮毛,仿佛在抚摸神迹:“支书…您看!您看这畜生!它就是被祖宗显灵收了!我和建国…我们…我们不敢动啊!守着这畜生的尸首熬了一夜…天亮了…才敢…才敢把它拖出来…想着…想着这是祖宗赐给全村人的肉食…得…得交给队里…”

一番声泪俱下、逻辑自洽(在极度恐惧下,巧合被解释为祖宗显灵)的哭诉,配合着现场狼藉的痕迹和她那副虚弱到极致的模样,瞬间瓦解了老支书和民兵们心中最大的疑团——她是怎么杀死野猪的?原来是祖宗显灵!是意外!是那野猪自己倒霉撞了水缸,被碎陶片或者巨大的冲击力碰巧弄死了!

这个解释,虽然离奇,但在迷信思想尚未完全破除的闭塞山村,在亲眼目睹了巨大野猪尸体和“病秧子”苏招娣的巨大反差后,反而成了最能让人接受、也最符合“常理”的答案!尤其苏招娣还主动提出要把野猪上交集体!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庆幸!困扰全村、威胁生命的祸害,就这么“意外”地除掉了!还是祖宗保佑!

“好!好!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靠山屯啊!”老支书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看向苏禾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后怕,有庆幸,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对那冥冥中的“祖宗”)。“招娣!你和建国…受惊了!立了大功了!这野猪…是祖宗赐给全村的!是救命粮啊!”他转身对同样激动不已的民兵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这野猪抬回队部!小心点!这可是全村的肉!”

民兵们如梦初醒,立刻兴奋地涌上前,七手八脚地开始拆卸架子上的肉条,合力抬起那张巨大的、沉甸甸的野猪皮。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祖宗显灵”的敬畏。看向苏禾的目光,也从之前的忌惮排斥,变成了带着感激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信服?毕竟,她可是“被祖宗显灵救了”的人!

很快,野猪皮和肉条被小心翼翼地抬走了。老支书看着依旧虚弱地靠在墙边、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苏禾,语气缓和了许多:“招娣,你身子骨弱,又受了这么大惊吓,赶紧回棚里歇着!队里记你和建国的功劳!回头分肉,给你们娘俩多分一份!还有这看青棚…”他看了看被撞坏的门和里面一片狼藉,“回头我让人来修!”

“谢…谢谢支书…”苏禾虚弱地点头,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老支书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满心的激动和释然,匆匆赶回队部处理这“天降横财”去了。

棚前再次恢复了冷清。寒风卷起地上残留的血腥气和野猪的腥臊味。

苏禾缓缓直起佝偻的腰,脸上那副惊惧虚弱、涕泪横流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潭般的平静。她转身,拉开棚门。

陆建国一直躲在门后,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他仰着小脸,狼崽子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他看着苏禾平静无波地走进来,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风和喧嚣。

祖宗显灵?撞水缸死的?

他亲眼看着她…看着她只用了一只手…

她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把肉给队里?

无数的疑问在他小小的脑海里翻腾。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眼前这个平静擦拭着手上并不存在污渍的“娘”,在他眼中变得比那徒手杀野猪的魔神更加神秘、更加深不可测。

苏禾的目光扫过他写满问号的小脸,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她走到火堆旁,拿起那个豁口搪瓷缸,里面的雪水已经烧开,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她倒出半碗热水,递到陆建国面前。

“喝了。”

“压惊。”

依旧是命令式的口吻。陆建国接过温热的碗,滚烫的温度透过粗陶传到手心,驱散了一丝他骨子里的寒意。他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热水,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沉入胃里,带来一种真实的暖意。混乱的思绪似乎也被这暖意熨帖了些许。

棚内安静下来,只剩下火堆燃烧的轻响。外面世界的喧嚣与恐慌,仿佛与这小小的看青棚彻底隔绝。一大一小,在血腥未散、却已暂时安宁的空间里,沉默地守着这一簇温暖的火焰。

小柒的光球在苏禾意识里无声旋转:【危机解除…社会性威胁(野猪事件)成功转化为集体收益…村民对宿主观感大幅改善(恐惧→敬畏/感激)…幼崽认知冲击缓冲中…能量+7%!当前总能量:65%!提示:核心任务“存活30天”剩余时间: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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