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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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杰接到电话时,正在公司加班。手机屏幕上闪烁的陌生号码让他皱了皱眉,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杨杰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带着浓重的乡音。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张浩的叔叔。"对方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浩子...浩子他走了。"

杨杰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手机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走了?什么意思?"

"前天晚上,突发心脏病...没抢救过来。"对方的声音哽咽了,"明天就下葬,浩子生前总提起你,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杨杰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办公桌才站稳。张浩是他的好朋友,虽然大学毕业后各自忙碌,联系少了,但每年他们都会聚一聚。上次见面时,张浩还生龙活虎地跟他吹嘘新交的女朋友。

"这...这不可能啊..."杨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

"医生说可能是先天性的,谁也没想到..."对方叹了口气,"葬礼在老家办,地址我发你手机上,能来就来送浩子最后一程吧。"

挂断电话后,杨杰呆立在原地,直到同事拍他肩膀才回过神来。他立刻订了最近一班去张浩老家的火车,连假都来不及请,只给主管发了条简讯就冲出了公司。

火车上,杨杰翻看着手机里和张浩的合照。最后一张是去年春节拍的,张浩搂着他的肩膀,两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照片里那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窗外天色渐暗,火车驶入山区,手机信号时断时续。杨杰看着导航,发现张浩的老家比他想象的还要偏远——那是一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标记的小山村,需要先坐火车到县城,再转两趟巴士才能到达。

深夜抵达县城时,已经没有去村里的巴士了。杨杰在破旧的汽车站附近找了家小旅馆,房间里的霉味和床单上的可疑污渍让他整夜辗转难眠。天刚蒙蒙亮,他就爬起来赶第一班巴士。

山路崎岖,巴士颠簸得厉害。杨杰旁边坐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个盖着红布的竹篮,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当杨杰第三次因为急刹车撞上前排座椅时,老太太终于开口了: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去哪个村啊?"

"柳树沟。"杨杰回答,"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她放下竹篮,凑近杨杰:"柳树沟?这几天死的那个后生?"

杨杰点点头,心里却升起一丝不安。老太太的反应太奇怪了。

"哎哟..."老太太摇着头,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红布包塞给杨杰,"拿着这个,贴身放着,千万别丢了。"

杨杰疑惑地接过布包,摸起来里面像是装着某种草药和硬物。"这是什么?"

"避煞的。"老太太压低声音,"那后生死得蹊跷,回煞的时候肯定凶得很..."

"回煞?"杨杰从未听过这个词。

老太太刚要解释,司机突然一个急转弯,竹篮从她膝上滑落,红布掀开一角,杨杰瞥见里面装着——三只血淋淋的公鸡头,眼睛还圆睁着。

他差点惊叫出声,老太太却若无其事地把红布盖好,仿佛那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日用品。

"记住,太阳落山前离开。"老太太最后叮嘱道,"千万别留在村里过夜。"

杨杰想问清楚,但巴士已经到达柳树沟站。老太太推着他下车,然后迅速关上车门,巴士扬长而去,留下一地尘土。

站在村口,杨杰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明明是盛夏,这里的空气却透着阴冷。村子比想象中还要破败,几十户低矮的土房散落在山坳里,唯一的水泥建筑是村口的小卖部,招牌已经褪色到看不清字迹。

几个蹲在路边抽烟的村民看见杨杰,立刻停止了交谈,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杨杰硬着头皮上前问路:

"请问张浩家怎么走?我是来参加他的葬礼的。"

村民们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其中一个指了指村子西头:"老张家啊,顺着这条路走到头,门口挂着白灯笼的就是。"

杨杰道谢后离开,走出十几米还能感觉到背后刺人的目光。

张浩家比村里其他房子稍好一些,至少是砖瓦结构。门口果然挂着两个惨白的灯笼,上面用黑墨写着大大的"奠"字。院子里搭着灵棚,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坐在里面,看到杨杰进来,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站起身。

"你是...杨杰?"男人问道,眼睛红肿,声音嘶哑。

杨杰点点头:"您是张叔叔?"

男人——张浩的父亲——点点头,示意杨杰跟他进屋。堂屋正中停着一口黑漆棺材,前面摆着张浩的黑白照片,香炉里的三炷香已经烧了一半。

照片里的张浩穿着学士服,笑容灿烂,与周围压抑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杨杰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他上前上了三炷香,然后转向张父:

"叔叔,张浩他...到底怎么回事?"

张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突发心脏病,医生说可能是先天性的..."

"可是张浩从来没有心脏问题啊!"杨杰忍不住提高声音,"我们去年还一起爬山,他体力比我都好!"

"生死有命..."张父避开杨杰的目光,声音越来越低,"医生说这种病平时看不出来,发作起来几分钟就能要人命..."

杨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不便追问。他环顾四周,发现葬礼的布置很奇怪——棺材周围撒了一圈灰白色的粉末,四个角落各摆着一碗生米,米上插着三根香。最诡异的是,棺材盖上用红绳绑着一把剪刀和一面小镜子。

"叔叔,这些是...?"杨杰指着那些奇怪的布置。

"老家的习俗。"张父明显不想多谈,"你先去休息吧,晚上要守灵,会很累的。"

杨杰被安排在西厢房休息。房间简陋但干净,窗户正对着院子里的灵棚。他躺在床上,试图理清思绪。一切都太奇怪了——张浩的突然死亡,村民的异常反应,老太太的警告,还有那些诡异的葬礼布置...

他掏出老太太给的红布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里面是一小撮干草,一块黑乎乎的像是木炭的东西,还有一枚生锈的铜钱。杨杰虽然不懂这些,但直觉告诉他应该随身携带,于是重新包好放进衬衫口袋里。

傍晚时分,村里来吊唁的人渐渐多了。杨杰注意到,每个来的人都会偷偷往棺材底下塞点什么,然后匆匆离开,几乎没有人愿意多待。更奇怪的是,所有人在上香时都会刻意避开棺材正前方,仿佛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危险。

晚饭是简单的素斋,席间几乎没有人说话。张浩的母亲——一个瘦小的女人——一直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扒饭,眼泪无声地掉进碗里。杨杰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红绳,绳子上串着几颗黄豆。

"阿姨,"杨杰轻声问道,"张浩的女朋友...没来吗?"

张母的筷子突然掉在地上,她惊恐地看了丈夫一眼,然后摇摇头:"没、没有...他们早就分手了..."

杨杰分明记得张浩上个月还在朋友圈晒和女友的合照,怎么会"早就分手"?他还想追问,却被张父打断:

"杨杰,吃完饭去灵棚守着吧,我请了先生算过,今晚...很重要。"

"什么先生?算什么?"杨杰越来越困惑。

张父没有回答,只是催促他快点吃完。杨杰注意到,张父时不时就看向墙上的老式挂钟,神情紧张,好像在等待什么。

夜幕完全降临时,灵棚里只剩下杨杰和张父两人。按照习俗,亲属要轮流守灵,但张父坚持要杨杰陪他一起守整夜。

"叔叔,您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守着就行。"杨杰劝道。

张父摇摇头,眼睛死死盯着棺材:"不行...今晚必须有人守着,必须..."

"为什么?"杨杰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张父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今晚是浩子的回煞夜..."

"回煞?"杨杰想起巴士上老太太也提到过这个词,"那是什么意思?"

"人死后第七天,魂魄会回家看看..."张父的声音越来越低,"这叫回煞...但浩子死得突然,回煞提前了,就是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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