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蚀刻之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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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
一阵细微但刺耳的声音响起！阿青左臂上的暗红流光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向灰色水晶的位置汇聚冲击！灰色水晶内部骤然亮起，无数细密的、如同星辰般的银色光点在晶体内部高速流转、碰撞，形成一张致密的能量网！暗红的污染能量与银色的稳定力场激烈对抗，在阿青的手臂皮肤下形成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剧烈的、仿佛要将骨头都腐蚀掉的疼痛瞬间席卷了阿青！
“啊——！”她忍不住惨叫出声，身体剧烈挣扎，想要抽回手臂。
“按住她！”扳手的声音陡然严厉。
旁边的疤脸如同鬼魅般上前一步，一只覆盖着皮手套的大手如同铁钳般按住了阿青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让她瞬间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承受着左臂传来的可怕痛楚。
苏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但灵魂深处陡然加剧的灼痛让他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了旁边的仪器架。墨渊仿佛感应到了锈疤被压制的反抗力量，在他怀中发出更加兴奋和贪婪的震颤，表盘裂痕的红光刺目欲裂！锚点处传来针扎般的锐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抽取！
扳手对阿青的惨叫和苏启的痛苦恍若未闻，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稳定器水晶与锈疤的交界处，手指飞快地在护腕侧面几个微小的符文上拨动、调节。灰色水晶内的银色光点流转速度不断变化，时而如暴风骤雨，时而如涓涓细流，精准地消磨、抵消着暗红污染能量的冲击。
对抗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阿青已经痛得几乎虚脱，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牙齿深深咬进下唇，渗出血丝。终于，在扳手最后一次精巧的调整后，灰色水晶的光芒稳定下来，形成一层柔和的银色光膜，覆盖在锈疤表面。那狂暴的暗红流光仿佛被强行按回了锈疤深处，虽然还在不甘地涌动，但光芒和活性明显被压制了下去，变得黯淡而迟滞。剧烈的腐蚀痛感也随之减弱，变成一种深沉的、钝器敲打般的闷痛。
扳手松了口气，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解下稳定器护腕，露出阿青的左臂。锈疤本身并未消失，但表面覆盖了一层极淡的银色光晕，暂时隔绝了它那令人不安的污染辐射。阿青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喘息，脸色苍白如纸，但眼中的恐惧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茫然。
“暂时压制住了。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污染源并未根除，稳定器需要定期充能维护。”扳手将护腕放回柜中，语气恢复了平淡。
他转向几乎站立不稳的苏启，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他紧握墨渊、因痛苦而青筋暴起的手上。“现在，该你了，‘持种者’。”
扳手走到那个翻涌着银色星云雾气的圆柱形容器前。他按下容器底座一个复杂的符文阵列，容器内翻涌的雾气瞬间变得更加活跃，发出低沉的嗡鸣。接着，他拿起一支连接着细长银管的奇特注射器，银管的尖端闪烁着危险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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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骸精粹萃取液’，高度提纯的时间残骸能量，性质相对惰性。”扳手解释着，将注射器探入容器上方的某个接口，银色的星云雾气如同被吸引般，丝丝缕缕地涌入注射器的透明腔体，将其染成一片璀璨的银辉。“它能暂时‘安抚’你那颗躁动的‘种子’，就像给即将爆裂的容器注入缓冲液。原理是利用精粹本身的惰性时间属性，覆盖在‘湮灭之种’的能量表面，形成一层短暂的隔离膜，延缓它对宿主灵魂的直接啃噬。”
他拿着注满了璀璨银辉的注射器，走到苏启面前。“过程会有些…不适。精粹注入会暂时冻结你体感时间流，放大‘种子’与你灵魂连接处的痛楚，那是它在抵抗被覆盖隔离的本能。但这是目前我能想到最温和的抑制方法。把手摊开，露出怀表。”
苏启看着那针尖闪烁着寒芒的注射器，又看了看容器中翻涌的、蕴含着庞大时间能量的星云，心脏狂跳。灵魂深处墨渊的咆哮和吞噬意志更加强烈，仿佛预感到了威胁。他无比清楚扳手所谓的“不适”绝非轻描淡写。但锚点处传来的、如同被无数蚂蚁啃噬的灼痛，以及墨渊每一次震颤带来的灵魂根基撕裂感，都在逼迫他做出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身体的颤抖，缓缓摊开紧握的左手。墨渊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表盘上暗红的裂痕如同血管般搏动着，散发出不祥的气息。扳手眼神专注，没有丝毫犹豫，将注射器那闪烁着寒芒的针尖，精准地刺向墨渊表盘边缘一处裂痕最为密集的区域！
就在针尖即将触及表壳的瞬间——
嗡！！！
墨渊仿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尖啸！整个表身瞬间变得滚烫！一股狂暴到极致的、充满了毁灭和贪婪意念的墨蓝色能量洪流，猛地从裂痕中喷薄而出！不再是之前的吞噬，而是纯粹的攻击！这股力量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扳手，同时反噬般冲入苏启的体内！
“呃啊——！”苏启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投入了粉碎机！被强行点燃的锚点在这股狂暴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意识被撕裂的剧痛淹没！
扳手脸色剧变！他反应快得惊人，身体以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敏捷向后急退！同时，他那只一直自然垂落的左手猛地抬起——那根本不是什么血肉之躯！从手腕处开始，赫然是一段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结构精密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机械义肢！
咔哒！嗡——！
机械义肢的手指瞬间变形、组合，掌心裂开，露出一个急速旋转的、布满幽蓝色刻度的微型圆盘！一道凝练的、仿佛能冻结时间的幽蓝光束瞬间激发，迎向墨渊喷出的墨蓝洪流！
轰——！！！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却又同样恐怖的力量在狭小的空间内狠狠碰撞！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绝对的寂静！碰撞的中心点，空间仿佛塌陷了一瞬，光线扭曲，形成一个微小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奇点！实验室内的灯光疯狂闪烁，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
奇点瞬间消失。
扳手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金属书架上，厚重的典籍哗啦啦掉落一地。他那只机械义肢手掌中心的微型圆盘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发出过载的嗡鸣，几缕青烟袅袅升起。
而苏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墨渊脱手飞出，落在一旁，表盘上的暗红裂痕光芒黯淡了许多，仿佛刚才那一击耗尽了它积攒的力量。但苏启的情况更加糟糕，他双目圆睁，瞳孔涣散，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口鼻中溢出暗红的血沫。灵魂锚点处传来的不再是灼痛，而是一种彻底的、令人绝望的冰冷死寂——锚点，在刚才那狂暴的冲击下，碎了！
“苏启！”阿青惊恐地尖叫，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疤脸瞬间移动到扳手身边，警惕地盯着地上失去意识的苏启和黯淡的墨渊。
扳手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看着自己冒着青烟的机械义肢，又看了看地上生机迅速流逝的苏启，厚厚镜片后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充满了惊愕和一丝…难以置信。
“锚点…碎了？”他低语着，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湮灭之种’的反噬…竟然如此暴烈…直接摧毁了夹缝的坐标…” 他看着苏启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眉头紧锁，“麻烦了…没有锚点，他的意识碎片会直接坠入…‘时渊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