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只鸟就建立的王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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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玄鸟生商的传说故事

玄鸟生商的传说故事最早见于《诗经?商颂?玄鸟》，在远古时期，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传说为商族的起源蒙上了一层奇幻的面纱。

传说中，商族祖先简狄在沐浴时遇到玄鸟，玄鸟落下一枚蛋，简狄捡起并吞下，不久后怀孕生下了儿子契，契就是商的始祖。这个故事反映了我国远古时代 “知其母，不知其父” 的母系氏族社会的情况。

据古书中记载的传说，“契长而佐禹治水有功”，舜将他 “封于商，赐姓子氏。契兴于唐尧、虞舜、大禹之际”。契是尧舜时代的人，因协助大禹治水有功，才被舜封在商地，赐给他子姓，商族自契才开始发展起来。

关于玄鸟生商的由来，有不同的说法。一种说法是，传说帝喾从有娀氏娶了美女简狄，简狄不仅是当时独一无二的美女，而且性格贤惠且懂得天文历法。简狄在结婚后两年都没有孩子，于是去女娲娘娘庙求子。回去时经过玄池，简狄的妹妹建疵拉着她去洗澡。这时一对燕子飞过来在池边的石头边下了一个蛋，这个蛋五彩斑斓特别好看。简狄便拿起蛋但因洗澡没地方放，于是就放在嘴里，结果一不小心就咽下去了，不久以后便生了殷契。

还有一种说法是，简狄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去河里洗澡，在洗澡的过程中看见玄鸟下了一个蛋，玄鸟就是大雁，于是简狄就把这个蛋给吃了，接下来就怀孕了，生下的孩子就是契。也有学者认为，吞蛋确有此事，只不过在吞蛋前后简狄正好已经怀孕，纯属时间巧合；或者玄鸟是商族的图腾，通过图腾崇拜的神奇传说可加强商族祖先的认同以及商族的凝聚力。

此外，也有说法认为简狄是有娀氏之女嫁到帝喾这边来的，有娀氏很有可能还处于母系氏族社会，为了尊重与权力平衡，推高简狄而弱化帝喾。不管哪种推断，都让这个传说更加引人入胜。

契长大后被帝喾封在了商地，大概在今天的河南濮阳一带，在尧的时候使契回归到亳，亳一说在商丘，一说在郑州，还有说在河南偃师。在舜的时候契辅佐大禹治水有功，于是舜任命他为司徒，来教化人民。后来又被舜封在了商，即现在的河南商丘，赐姓子氏。

玄鸟生商的神话在《诗经?商颂?玄鸟》中有记载：“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此玄鸟为古代神话中载日的黑乌，是商族图腾。一说玄鸟指东夷族的玄鸟氏，而非神兽，商族起源于东夷族，所以商族的后代就称作 “玄鸟生商”。

从文化人类学角度审视这一神话，我们发现它作为一种原型，有其典型意义。有关鸟卵生子的传说长期流传于东北地区，如《论衡?吉验》《清太祖武皇帝实录》《高丽李奎极《李相国文集》中亦有鸟卵生子的传说，与《魏书?高句丽传》所记之事略同。而据傅斯年考证，商部族正是发迹于东北渤海地区。

商是以鸟为图腾的部族，由商代甲骨文中可以找到鸟图腾的证据，卜辞上记载了商王对高祖王亥的询问、祷告或是祭祀，甲骨文上写王亥之 “亥” 字，上面均加一鸟形。王亥作为商的高祖与鸟有密切关系，说明商确以玄鸟作为氏族的图腾。

传世的晚商青铜器《玄鸟妇壶》上有 “玄鸟妇” 三字合书的铭文，其含义表明作此壶者系以玄鸟为图腾的妇人。玄鸟是商部族的崇拜图腾，“天命玄鸟” 的传说正是原始商部族的起源神话。

在我国春秋时期的宋国，国君在祭祀他们的祖先时，有一篇歌颂商祖先的乐歌，叫做《玄鸟》，开头的一句便是叙述商族始祖契诞生的传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这句诗的意思是：天帝命令燕子下了个蛋而生了商契，居住在广阔的商代土地上。

商为什么又叫殷呢？相传契生后居住在商，长大后因协助夏禹治水有功，被舜封为商，于是商族就叫商，到了商汤伐夏桀灭了夏朝以后，建立起的王朝也一直叫商。传到商王盘庚时，将王朝迁到了殷地，因此周人就称商朝为殷，后世的人也就称商为殷、殷代、殷朝，但同时也称商、商代、商朝，或者称殷商。

总之，玄鸟生商的传说故事，充满了神秘色彩和历史价值，它不仅是商族起源的神话，更是我国古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玄鸟的真实身份探讨

在探讨玄鸟的真实身份时，关于玄鸟究竟是燕子还是凤凰的争论由来已久。

燕子还是凤凰

有观点认为玄鸟是燕子，如《楚辞?离骚》王逸注曰：“玄鸟，燕也。” 且燕子春分归，秋分离，与玄鸟司分的特征相符。燕子作为常见的鸟类，具有独特的外形和生长习性特点。燕子体型小，体长一般在 13 至 18 厘米，翅尖长，尾叉形，背羽大都呈灰蓝黑色，古时被叫做玄鸟。嘴短弱，嘴裂宽，为典型食虫鸟类的嘴型。脚短小而爪较强。燕子一般在 4 至 7 月从海岛回归靠近农田的农家繁殖，在农家屋檐下营巢。巢多是用衔来的泥和草茎用唾液粘结而成，内铺以细软杂草、羽毛、破布等，还有一些青蒿叶。巢为皿状。每年繁殖 2 窝，大多在 5 月至 6 月初和 6 月中旬至 7 月初。每窝产卵 4 至 6 枚。第二窝少些，为 2 至 5 枚。卵乳白色。雌雄共同孵卵。14 至 15 天幼鸟出壳，亲鸟共同饲喂。雏鸟约 20 天出飞，再喂 5 至 6 天，就可自己取食，食物均为昆虫。燕是典型的迁徙鸟，繁殖结束后，幼鸟仍跟随成鸟活动，并逐渐集成大群，在第一次寒潮到来前南迁越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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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颜色特征来说燕子符合黑色并带有红色这一生理特征。人们常常认为燕子是通体黑色的鸟，但实际上燕子的眼睛、喙周围的羽毛都是红色。燕子的蛋也是在乳白色基础上，带有深褐色的斑点，与其他鸟类纯色的卵比较起来，也算的上 “五色甚好”。《毛传》对《诗经?玄鸟》释为 “玄鸟，鳦也，一名燕，音乙。” 明确说玄鸟就是燕子。郑玄笺 “天使鳦下而生商者，谓鳦遗卵，有娀氏之女简狄吞之而生契。” 直接把玄鸟代换成了燕子，遗卵于世的就是鳦。《春秋左传正义?卷四十八?昭十七年?尽十九年》：“我高祖少皞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 玄鸟氏，司分者也。玄鸟，燕也，以春分来，秋分去。”《说文》云：“燕，玄鸟也。” 许慎直接将燕，说为玄鸟。《释鸟》云：“燕燕，鳦”，郭璞曰：“《诗》云‘燕燕于飞’，一名玄鸟，齐人呼鳦。” 郭璞认为燕燕又称作玄鸟，齐人称之为鳦。《月令》云：“玄鸟至之日”，是一名玄鸟也。或单呼为燕，或重名燕燕，异方语也。此鸟以春分来，秋分去，故以名官，使之主二分。” 是说玄鸟的叫法有多种，可单字称为燕，或者叠字叫做 “燕燕”。总结来看，都是将玄鸟认为是燕子。

此外，古人以鸟来定四时八节，玄鸟司分，也就是说，由玄鸟来定春分、秋分，玄鸟就是燕子。“燕” 字为廿、口、北、火四种意象的组合。廿是头，雏燕出壳到能飞是二十天；口是身，燕以鸣声成为使者之身；北是翅，燕子展开翅膀就是一个 “北” 字；火为尾，它春分飞回时，衔泥附炎热，飞花入户香，天就热了。在众多物候记载中也有燕子的身影，如《左传?昭公十七年》有 “玄鸟氏，司分者也” 的记载，“玄鸟” 即燕子，对应在节气物候上，就是春分时的 “玄鸟至”、白露时的 “玄鸟归”。

郭沫若和闻一多认为玄鸟是凤凰，但这种观点被一些学者指出是对中华文化的错误引导，玄鸟应是燕子。

近代郭沫若认为玄鸟是凤凰，原因是：高辛氏是帝喾，简狄是有娀氏女，是帝喾的妃子，契是有娀氏女的儿子，高辛氏就是契的父亲。《楚辞?离骚》：“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楚辞?九章》：“高辛之灵晟兮，遭玄鸟而致诒。” 从这古籍上看到高辛氏与凤凰及玄鸟的关系，如此推算出玄鸟就是凤凰。

然而，从多方面来看，玄鸟是凤凰的说法存在一些争议。在我国古代文化中，凤凰虽然是祥瑞之物，但其在历史中的地位并非专属于商族的图腾。从出土文物来看，西周早中期的许多青铜器、玉器上有各类凤鸟纹饰，形成了独特的 “凤纹时代”。或许在周人看来，武王伐纣的胜利，使小邦周在短时间内取代了大邑商而成为天下共主，这种以弱胜强的结果带有很大的侥幸，这不是仅靠周人及其同盟就能完成的，而更多的是依靠天帝的意志。从这个角度来看，凤鸟似乎并不是专属于商人的保护神，它在更大程度上是天帝的使者，传达天帝的意志，这与作为专属于一个部落的图腾似有矛盾之处。就出土文物来看，与凤纹相比，商代无论在玉器还是青铜器上均以各类龙纹居多，殷墟仅妇好墓中出土过一件玉雕凤凰，而且根据造型风格判断应形成于石家河晚期，更可能是因为其精美而被商代贵族收藏，而非商人所做。

同时，在电影《姜子牙》中，玄鸟是一只凤凰形状的神兽，可以引渡亡魂，带领大战中牺牲的商朝子民返乡。但关于玄鸟到底是燕子、鹤还是凤凰，存在不同的解读。东汉科学家、文学家《思玄赋》中说：“子有故于玄鸟兮，归母氏而后宁。” 唐代学者李善注：“玄鸟，谓鹤也。” 大概因为南朝刘义庆所着的《世说新语》中开始有了 “鹤立鸡群” 这一成语。不过一般观点认为玄鸟就是燕子，因为玄鸟从字面上理解就是黑色的鸟，而简狄是春分那天出门洗澡的，此时正是燕子活跃的季节。

此外，凤凰学会涅盘，还是近 100 年的事。凤凰在 1920 年以前，还不会 “浴火”，也不会 “重生”，而教会它这两项技能，是一个 28 岁的中国留学生郭沫若。他把中国古代至尊神鸟凤凰与西方神话中的 “Phoenix” 联系在一起，编出 “凤凰涅盘” 的故事，并创作了同题长诗。凤凰的形象从上古神话中的神鸟，逐渐演变成蕴涵丰富的 “理想” 化身，经历了复杂的历史流变。凤凰最初的神体为风神，其原型并非一种禽鸟，因为它是一种具有迁徙报时能力的候鸟，所以在先秦时期，凤的形象也因时间朝代、因部族国家的不同而变化。秦统一各国以后，各地从军事经济到文化开始糅合为一，凤凰的形象也逐渐成为杂糅众鸟，兼备五德的神鸟，从原始自然崇拜的神灵彻底成为王权德行的象征。随着历史的发展，凤的指向逐渐偏于女性，元以后，帝后舆服龙凤分制被固定下来，使得龙纹的地位完全超越凤，使得凤成为帝王（男权）的附属。明以后，九品以上的命妇均可采用 “凤冠”，之后民间女子出嫁也能穿 “凤冠霞披”。这样，凤凰成为百姓最亲近的神权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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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关于玄鸟究竟是燕子还是凤凰，目前仍存在争议，但从多个角度分析，玄鸟是燕子的观点似乎更具说服力。

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文化意义

商族图腾与庇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