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灼灼风流2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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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汉水城,暑气初显,连海风都带上了一丝黏腻。靖边侯府的后院,却比这天气更加燥热几分。年仅二十一岁的杨灼烈揉着额角,看着面前四份形制相同、内容却迥异的请安帖子,只觉得一阵头疼。来这百新国不到一年,竟已纳了四房妾室,这速度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尤其是最后进来的那个焰火,简直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彻底搅乱了他原本还算“泾渭分明”的后院。
这四个女人,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战场,只是这战场的形势,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出身闵家、有着嫡庶之别的素环和闵元敬会斗得最凶。谁知,素环竟隐隐与她那嫡姐元敬站在了一处,反而将矛头对准了后来者李恩妮。起初杨灼烈也有些不解,但稍一思忖,便想起了老祖杨长胜当年教导他权术平衡时,曾随口提过的一句:“小子,记住,有时候最嫉妒你、最想把你拉下来的,往往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而是跟你站在同一台阶,甚至原本比你低半头,却突然窜上来的家伙。”
这话放在这后院,竟是意外地贴切。素环与元敬,虽分嫡庶,但终究同出一门,是“闵家”这口锅里的肉。元敬身份高,性子傲,不屑于与素环这庶妹争风吃醋到明面上;素环性子软,对嫡姐有着天然的敬畏,更不敢轻易挑衅。她们的利益,在某种程度上是绑定在一起的。但李恩妮不同。她与素环一样是庶女,甚至出身更糟(李家已是傀儡),可她活得那般大胆泼辣,行事果决,心思深沉,连杨灼烈都要与她合作,听取她的意见。这在素环看来,是极其危险的。一个不守“庶女本分”、打破了后院固有规矩的人,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嫉妒。凭什么同样身为庶女,李恩妮就能活得如此肆意,甚至能参与到前朝的大事中去?这种潜藏的不安,化为了暗地里的针锋相对,虽不激烈,却如绵里藏针。
至于焰火?杨灼烈想到那个女人,头更疼了,嘴角却又不自觉地弯起一丝无奈的弧度。这女人根本就是个异类,她不属于任何规则,也懒得参与任何争斗。她大大咧咧,行事全凭喜好,想来拉他去跑马就直接闯书房,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就大呼小叫,完全不顾什么侯府礼仪。偏偏她这种“没素质”的行径,反而让素环、元敬乃至李恩妮这三个原本互相别苗头的女人,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种同仇敌忾的不爽。在这三位或多或少都讲究些规矩、身份、体面的女人看来,焰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野蛮人,是她们这个“圈子”共同的“外人”。于是,后院形成了奇特的格局:素环与元敬暂时结盟,李恩妮独自为战,焰火则超然物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正当杨灼烈为这后院“三国鼎立外加一个游离势力”的局面感到些许烦恼时,前院传来的消息让他精神一振——今年的特供荔枝到了!
随着荔枝一同抵达的,还有皇帝的赏赐。一百匹光泽流转的丝绸,一千匹厚实柔软的棉布,以及各地进贡的时新水果,葡萄晶莹,香蕉饱满。但所有这些,在那几筐还散发着丝丝白色冷气的荔枝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个时代,因为火龙车和冷链技术的发展,原本“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四日色香味尽去”的荔枝,得以在短短两日内,从遥远的岭南跨越山海,抵达这百新之地的汉水城,依旧保持着仿佛刚从枝头摘下的新鲜模样。颗颗红壳带着湿露,如同玛瑙缀着冰珠。
杨灼烈亲自看着人清点,开始了分发。老友兼臂助关安,分量最足,五斤;麾下大将黄申、赵破虏,以及其他军中的勋贵,各得三斤,这是惯例;他自己这个总督,留了十斤。轮到那傀儡国王李成贵,杨灼烈嘴角撇了撇,随意挥挥手:“给他半斤,够他尝个鲜了。”能给他,已是天大的脸面,还想多要?做梦。这新鲜荔枝,在百新国这片土地上,恐怕是有史以来头一遭出现如此鲜灵的模样。
接着是府内和关系亲近之人。那两位战力超群、作为底牌供奉起来的高手,各得一斤,以示尊崇;闵家,看在素环和元敬的面上,分了半斤;他那四个留在汉水城历练、也算是个帮手的堂兄弟,也得了半斤。剩下的,便是侯府内眷和贴身伺候的人了。
后院的荔枝,由杨灼烈亲自分配,每人一斤,不偏不倚。这平衡之术,他玩得娴熟。
李恩妮看着丫鬟端上来的,还带着冰凉水汽的荔枝,浅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恍惚。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摸那粗糙的红壳,冰凉的触感仿佛穿透了时空。上辈子……在杨家,这东西并不稀罕。后院就有一棵老荔枝树,每到夏日,红果累累。杨天宇最喜欢在树下摆上躺椅,抱着他们那几个年幼的儿子,指着树上的荔枝,笑声朗朗。她则在一旁,安静地剥着荔枝,将晶莹剔透的果肉喂到孩子嘴里,那段时光,温暖而平静,是她颠沛流离的两世人生中,难得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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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也散尽了昔年温情。她轻轻剥开一颗荔枝,将那白玉般的果肉放入口中,熟悉的清甜汁液在舌尖炸开,甜得几乎发腻,却勾不起半分欢愉,只余物是人非的怅惘。她默默吃了两颗,便将剩下的仔细分给了自己院子里伺候的本地丫鬟和做事稳重的嬷嬷们,看着她们惊喜又惶恐地道谢,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内室,对着窗外那方小小的天空,继续她那无人能懂的伤春悲秋。
素环那里则是另一番光景。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名为“荔枝”的水果,那鲜红诱人的颜色让她好奇又小心翼翼。在贴身婢女的指导下,她笨拙地剥开那层看似坚硬实则脆薄的壳,露出里面晶莹饱满、吹弹可破的果肉。她小口咬下,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郁纯粹的甜意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让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那甜,不似蜂蜜的黏腻,带着独特的香气,是她这小心翼翼的一生中,从未尝过的滋味。她吃得急了,差点将那细小的内核也吞了下去,呛得轻咳了两声,脸颊飞红,却掩不住眼中的满足。这荔枝的甜,似乎暂时驱散了她心中因李恩妮而起的阴霾。
而杨灼烈自己,则拎着他那份荔枝,径直去了焰火的院子。不知从何时起,他越来越喜欢待在她这里。跟李恩妮在一起,那女人心思太深,说话常常带刺,顶心顶肺,虽合作愉快却难言放松;跟元敬在一起,那怨妇般的眼神和周身散发的冷意,让他心里憋闷;素环倒是温顺可人,可性子太软,在一起时多半是他说话,她只是红着脸应和,久了也觉无趣。
只有焰火这里,完全不同。她没心没肺,喜怒形于色,跟她在一起,杨灼烈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算计、权衡利弊的靖边侯,只是一个普通的、可以放松下来的男人。
他刚踏进院子,就看到焰火正毫无形象地蹲在石凳上,拿着把小刀试图撬开荔枝壳,汁水溅了她一手一脸。看到他来,她立刻丢下小刀,像只看到主人的大狗般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相公!这就是荔枝?闻着好香!”
杨灼烈忍不住笑骂:“蠢女人,哪有你这么吃的?”他拉着她坐下,亲手示范如何剥荔枝。焰火学得极快,很快就能利落地剥出完整的果肉,但她自己不吃第一颗,而是直接塞进了杨灼烈嘴里,笑得一脸得意:“相公先吃!”
那甜滋滋的滋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杨灼烈一边吃,一边看着她毫无顾忌地大快朵颐,汁水沾了满手满嘴,还兴奋地跟他比划着今天跑马时遇到的趣事,说到兴起处,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她鲜活、生气勃勃的声音。
更让杨灼烈哭笑不得的是,这女人吃到一半,突然想起她那帮手下,二话不说,直接从他那份荔枝里足足分出了一斤,招呼那个独眼少年枭:“拿去,给兄弟们分分,都尝尝鲜!”
杨灼烈看着瞬间少了一大半的荔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女人,倒是大方!这可是我的份例!”
焰火理直气壮地回嘴:“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分给兄弟们怎么了?他们可是我的嫁妆!”说着,还凑过来,用沾着荔枝汁水、黏糊糊的手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
看着她那耍赖皮的模样,杨灼烈那点佯装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和宠溺。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也不嫌她手脏,用手指擦去她脸颊上沾着的果肉碎屑,无奈笑道:“好好好,你说得对,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他低头看着怀中这团炽热、真实、毫不做作的火焰,心中一片难得的宁静与暖意。他甚至隐隐有一种模糊的预感,这个行事荒唐、大大咧咧的女人,将来或许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他绝不会想到,此刻在他怀中嬉笑的女人,腹中已然孕育着一个未来的无上宗师,那将是足以震动整个世界的存在。
窗外的暑气依旧,侯府其他院落里的心思依旧婉转曲折。但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只有荔枝的甜香,和两人之间毫无拘束的笑语。这一年的荔枝,或许是杨灼烈吃到的最热闹,也最让他心生暖意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