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女人的第六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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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书记,您别着急,晓霞同志已经被安全救起,现在在医院观察,生命体征平稳,没有生命危险。”电话那头的声音及时补充了最关键的信息。

当得知是叶晨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女儿,自己却受了伤,田福军这才长长舒了口气,那股强撑着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他缓缓坐回椅子上,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他想起那个总是沉稳干练、目光睿智的年轻记者,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然而身为领导,刚刚接手这边的工作,这里离不开他,他必须坚守岗位,只能强压下立即赶往宝康的冲动,将对女儿的牵挂深深埋进心底。

他立即给妻子徐爱云工作的黄原地区医院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徐爱云正准备下班,白大褂还没脱下,一听女儿出事,听筒里传来她瞬间乱了节奏的呼吸声:

“什么?晓霞她……在洪水里?我……我现在就请假过去!”

徐爱云的工作关系还在黄原,尚未正式调入省城。她几乎是跑着去找院长说明情况,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徐爱云请好假,又匆匆用医院的内部电话联系到儿子田晓晨。母子二人几乎是胡乱塞了几件换洗衣服到行李袋里,便赶往机场,搭乘最近一班夜航飞往宝康。

飞机在漆黑的夜空中穿行,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徐爱云紧靠着舷窗,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和偶尔掠过的、地上如星河般的城镇灯火,心中五味杂陈。

她既为女儿的勇敢善良感到骄傲,又为她的安危揪心不已,泪水无声地滑过脸颊。坐在旁边的田晓晨感受到母亲的不安,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妈,别太担心,姐姐一定会没事的。您忘了,叶大哥不是一直在她身边吗?他多靠谱的一个人。“

徐爱云回握住儿子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哽咽:

“是啊,多亏了小叶……这孩子,真是我们家的恩人……”

而此时在宝康的医院里,叶晨和田晓霞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得稀疏,转为淅淅沥沥的尾声,持续多日的暴雨终于显露出疲态。

一抹夕阳的余晖顽强地穿透了厚重的云层,如同稀释了的蛋黄,柔和地洒进病房,在洁白的床单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也预示着这场艰苦卓绝的抗洪抢险,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弥漫着粉笔灰的空气里投下斑驳的光柱。贺秀莲穿着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正踮起脚尖在黑板上演算三角函数。粉笔与黑板摩擦的沙沙声里,突然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年级主任王老师探进头来,眉心拧成个疙瘩:

“贺老师,麻烦出来一下。”他压低的嗓音像一根绷紧的弦。

贺秀莲指尖的粉笔“啪“地断了一截。她跟着王老师穿过洒满阳光的走廊,墙面上“学高为师“的红色标语忽明忽暗。办公室的老式转盘电话听筒搁在桌上,像只沉默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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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康来的电话...”王老师欲言又止,粗糙的手指在搪瓷缸上摩挲着。

贺秀莲接过听筒的手微微发颤。当听到“叶记者为救人受伤住院”时,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筋骨,踉跄着扶住斑驳的墙面。冰凉的石灰墙皮硌在掌心,话筒从指间滑落,在空中划出惊惶的弧线。

“喂?喂?”听筒里焦急的呼唤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扶着墙慢慢蹲下,捡听筒的手抖得厉害。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煞白的脸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在光线里颤动。“谢谢...”她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我这就安排...…”

挂掉电话,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指甲在石灰墙上留下几道浅痕。走廊尽头传来学生朗朗的读书声,而她的世界只剩下电话里那句“为救人受伤”。

她撑着办公桌给双水村打电话,拨号盘每次回转都像在拉扯她的心弦。“爸...…”刚开口就哽住了,她使劲吞咽了几下,“叶晨在宝康...救人受伤了...“电话线那头的惊呼声里,她死死攥着桌沿,指节泛白。

写请假条时,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校长看着她颤抖的肩头,轻轻叹气:“贺老师,要不要让小李陪你...”她只是摇头,碎发被泪水粘在脸颊上。

回家收拾行李时,夕阳正透过厨房的纱窗,把蒸笼的影子拉得老长。她给丈夫收拾换洗衣物,把脸埋在他常穿的那件中山装里,深深吸气,领口还留着淡淡的墨香。

邻居张大娘隔着篱笆墙递来一网兜鸡蛋:

“捎去给小叶补补身子...“她接过来的手一直在抖,鸡蛋在网兜里轻轻碰撞。

等赶到宝康医院时,已是两天后的黄昏。暴雨初歇的医院走廊里,消毒水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循着门牌号找去,白大褂们像云朵在走廊飘过,担架车轮碾过水磨石地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306病房的木门虚掩着,她透过门缝看见叶晨靠在床头,夕阳给他打着石膏的胳膊镀上一层暖光。他正侧头和邻床的田晓霞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只是脸色比平时苍白了些。

贺秀莲扶着门框,连日来的担忧像潮水般涌上眼眶。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成串的泪珠滚落,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秀莲?你怎么来了?我没事的。”叶晨转过来的眼睛里盛满惊讶,随即化作春水般的温柔。他伸出完好的右手,掌心向上的姿势像在迎接归巢的雀鸟。

她跌跌撞撞地扑到床前,手指悬在石膏上方轻轻颤抖,终究没敢落下。“还骗人...”她哽咽着去摸他消瘦的脸颊,“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泪水顺着下巴滴在雪白的被单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圆斑。

叶晨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温热的触感让她哭得更凶了。窗外,最后一道夕阳穿过梧桐树的枝叶,在病房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金子。

医院的白昼喧闹,入夜后却静得能听见输液管里药水滴落的声音。陪护床紧挨着病床,贺秀莲侧身躺着,在昏暗的夜灯下凝视丈夫熟睡的轮廓。他额角的皱纹比从前深了,鬓角也添了霜色,可呼吸平稳,体温真实——这一切都让她心生眷恋。

然而连日的噩梦却像跗骨之蛆。有时是滔天洪水卷走他的身影,有时是空荡荡的病床只剩下雪白的床单,更多时候是睁眼发现枕边人化作青烟,任她如何哭喊也抓不住一片衣角。

“别走!”她又一次惊叫着醒来,冷汗浸透了棉布衬衣。

叶晨被她惊醒,用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拍她的背:

“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却让她莫名安心。

可这样的惊醒越来越频繁。白天她给他喂饭时总要碰碰他的手指,替他擦身时指尖总在他手腕停留片刻,就连护士来换药,她也要紧紧攥着他的衣角。那眼神像守着幼崽的母鹿,湿漉漉的全是不安。

这天午后,田晓霞被她母亲徐爱云拉着去做检查,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贺秀莲憔悴的脸上划出明暗的条纹。

叶晨放下正在审阅的稿件,轻轻握住妻子冰凉的手:“秀莲,你这些天到底怎么了?”

她先是摇头,眼泪却先于话语滚落。最后终于哽咽着开口:“我总梦见...你要扔下我们娘俩走了...”她慌忙用袖子擦脸,“我知道是胡思乱想,可心里头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