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酒水迷局父子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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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曹操那如寒铁相击、冷冽刺耳的质问声,一遍又一遍地在这空旷寂寥的大殿中肆意回荡——“你为何要答应他?!”——曹植双膝跪地,跪在那冰冷刺骨的地上,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如汹涌暗流般直往上蹿,瞬间冲至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被冰封,凝固成了僵硬的冰柱。

他彻底慌了神,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父王那目光,锐利得好似能穿透一切的鹰隼之眸,仿佛拥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能将他精心搭建、自以为坚不可摧的所有伪装,如薄纸般轻易穿透,直直刺入他内心深处那最为不堪、最为难以启齿的阴暗角落。

那一声声紧逼的追问,哪里是在询问原因,分明是在将他灵魂深处那点见不得光的龌龊心思,如剥洋葱般层层剥离,强行拖到光天化日之下,置于众目睽睽之中曝晒。

他该说些什么?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要他当着父王那威严如山的面,坦然承认自己之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曹丕的酒席邀请,根本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兄弟情谊”,而是因为……因为曹丕府上那个美得惊为天人的女子——甄姬?

那天曹丕带着一种炫耀似的高傲口吻,半真半假、模棱两可地提及府中新得一位绝色佳人,还故意含糊其辞地暗示其身份。

那一刻,曹植的心就像被一根无形却极具魔力的羽毛轻轻搔过,痒得他难以忍受,坐立不安。

他向来风流自赏,对世间一切美好事物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与强烈的占有欲。

而甄姬,仅仅是不经意间的一次惊鸿一瞥,她那清冷孤洁、宛如空谷幽兰般的气质,她那宛如洛神再世、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便如同一把无形的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那扇关于爱与欲望的潘多拉魔盒,让他从此魂牵梦萦,彻底迷失在这场无望的爱恋之中。

答应赴宴?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什么军国大事,什么父王的谆谆告诫,在那一刻,都被他无情地抛到了九霄云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满心满脑想的,不过是能借此机会,再多看甄姬几眼,能离那抹如梦如幻的倩影更近一些,或许……还能寻得一个绝佳的机会,与她说上几句话。

他甚至在心底阴暗地揣测,曹丕那般粗鄙庸俗之人,如何配拥有如此绝色佳人?若是能……若是能将她从曹丕身边夺过来……

这隐秘而炽热的欲望,如同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让他无法挣脱,驱使着他一步步踏入了那场注定会让他万劫不复的酒宴。

席间,他看似在与曹丕、司马懿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如影随形般追逐着那抹清丽的身影。

每一次甄姬那如春风拂面般的浅笑,每一次她低声与司马懿交谈(这更让他心头无名火起,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都如同醇厚的美酒般让他沉醉不已,让他更加不顾一切地大口饮下杯中物,既是想要掩饰自己那失态的模样,也是宣泄那无法得到满足的躁动不安。

这一切龌龊不堪的心思,又如何能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尤其还是在自己威严如山、最重礼法规矩的父王面前!

然而,这难以启齿的真相,恰恰是导致他所有错误的根源。

他不是被陷害,而是自愿踏入这个精心布置的陷阱,甚至……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曹操高踞御座,自然无从知晓儿子心中这曲折复杂、肮脏不堪的念头。

他甚至不知道“甄姬”这个女子的存在,更不知道曹丕为了在兄弟面前撑场面,早已吹下牛皮,将司马懿珍视如命的甄姬说成了自己的“夫人”。

而曹植,则完全被曹丕的谎言和甄姬的美貌所迷惑,深信不疑,并因此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信息的不对称,欲望的扭曲,如同一双无形却有力的黑手,编织成了这张让曹植深陷其中、无法挣脱的罗网。

他跪在下方,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如同风中残叶般颤抖不已。

面对父王那洞悉一切般的逼问,他却连一个能够搪塞的借口都编织不出来,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叩到那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承受着那无声却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绝望的审判。

他心中的悔恨、羞耻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让他万劫不复。

曹植双膝跪落在那寒意彻骨的金砖之上,只觉父王投来的每一道目光,都似烧红的烙铁,灼得他灵魂战栗,似有万千火苗在灵魂深处疯狂乱窜。

此刻,恐惧与羞耻如汹涌潮水,将他本就混乱的思绪彻底淹没。

他搜肠刮肚,试图寻得一个合理的借口,然而,最终挤出的却是一个苍白如纸、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理由。

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那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艰难挤出:

“儿臣……儿臣只是一时……一时糊涂啊父王!”

“糊涂?!”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仿若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曹操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深深的失望,以及对军纪法度被如此肆意轻慢的震怒,在这一刻如火山喷发般轰然爆发!

他猛地从御座上弹起,动作之迅猛,全然不像一位年过半百、饱受头风之苦折磨的老人。

盛怒之下,他如一头暴怒的雄狮,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面前那沉重的紫檀木御案之上!

“轰隆——!”

这一声巨响,如惊雷般震彻大殿!

那雕刻着精美蟠龙纹样、象征着无上权威的桌案,竟在曹操这含怒一脚之下轰然翻倒!

案上的奏章、笔砚、玺印……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哗啦啦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墨汁如黑色的瀑布般泼溅开来,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晕开一片刺目的污黑,恰似曹植此刻在曹操心中那不堪的形象。

曹操须发皆张,犹如一头愤怒的雄狮,胸膛因暴怒而剧烈起伏,脸色涨得如同燃烧的火焰,那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里面布满了血丝,毫不掩饰地透露出森冷的杀意。

他手指着瘫软在地、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魂飞魄散的曹植,破口大骂,声音如霹雳般炸响,每一个字都似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狠狠砸在曹植的心头,让他肝胆俱裂:

“好一个‘一时糊涂’!好一个轻飘飘的‘糊涂’!!”

曹操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扭曲,似狂风中扭曲的树枝:

“你一句‘糊涂’,便可将军令视作无物?!你一句‘糊涂’,便可延误军机,置万千将士的生死于不顾,将国家大局置于险境?!!”

他一步踏前,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杀气,如寒冬的凛冽北风,几乎让殿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他如一座巍峨的怒山,矗立在曹植面前,气势逼人:

“曹子建!你给孤听清楚了!延误军机——在我大魏军中,在任何一支军队里,都是十恶不赦、立斩不赦的死罪!是要砍头的!是要用你的人头来整肃军纪,以儆效尤的!!”

曹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厉色,一字一顿,如丧钟般敲响:

“要不是你身上流淌着孤的血!要不是你是我曹操的儿子!你——曹子建!你现在早就不在这里哭诉告状了!你早就被推出辕门,身首异处,尸首分离,装进棺材里埋到地底下去了!!哪里还容得你在此说什么‘一时糊涂’?!!”

这诛心之言,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入曹植的心脏,彻底撕碎了他所有的侥幸与伪装。

他瘫在地上,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连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父王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冰冷刺骨的言语,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如鬼魅般在头顶盘旋。

他终于明白,自己在父王心中,那点所谓的才华和宠爱,在触及到军纪底线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那“一时糊涂”的辩解,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罪该万死。

大殿之内,空气仿若被寒霜凝结成坚硬的冰碴,沉重得令人每一次呼吸都似被利刃割划,刺痛难当。

曹植如折翼之鸟,匍匐在冰冷坚硬如寒铁的金砖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那刺骨的凉意却如汹涌的潮水,根本无法浇灭他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与彻骨的寒意。

方才曹操雷霆震怒,一脚踹翻御案,那“推出辕门”“人头落地”“装入棺材”的诛心之语,如同一把把淬毒的冰刃,无情地刺向他的灵魂,将他所有的侥幸、委屈与辩解之心,戳得千疮百孔,只剩对死亡最原始、最本能的恐惧在心底疯狂蔓延。

他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好似狂风中飘摇的枯叶,脆弱而无助,牙齿也因极度的恐惧与紧张,发出“咯咯”的声响。

除了拼命磕头,以沉闷的撞击声和带着哭腔、反复的哀求“父王饶命!父王饶命啊!”

来试图平息那如滔天巨浪般的怒火,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仿佛被黑暗的迷雾紧紧笼罩,再也生不出任何其他的念头。

曹操看着儿子这副狼狈不堪、摇尾乞怜的模样,胸膛依旧如鼓般剧烈起伏,怒气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尚未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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