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哥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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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进去再说。”洛保把她拽进房间,反手锁上门,又用衣柜顶住,“工藤他们呢?”
“在隔壁收拾东西,说接到你信息就准备连夜走。”小兰指着浴室,“我刚烧了水,你脸色好差,要不要先喝口热的?”
“来不及了。”洛保掀开背包,把里面的药剂、折叠刀和几枚烟雾弹摊在桌上,“听着,从现在开始,必须开着灯睡觉,男生全部到女生房间来,一个房间至少留两个人守着门口。”她拿起一枚烟雾弹塞进小兰手里,“这是强光烟雾弹,拉环在底下,遇到情况就往门口扔。”
“鬼哭组织的改造体。”洛保言简意赅,把桌上的药剂分发给他们,“这是暂时瘫痪他们的药,对准后颈喷。记住,打心脏和脑袋没用,关节是弱点,但最好别硬碰硬。”她看向安室透,“你和景光先生去诸伏先生的房间,跟洛溪姐他们汇合。工藤,你留在这里,跟我和小兰一组。”
“我留下更合适。”安室透的手按在腰间的枪上,“我对付过类似的改造人。”
“不行。”洛保摇头,目光扫过众人脖子上的樟木牌,“他们对热源敏感,人越多的房间越容易被盯上。你们那边人少,安室先生的格斗术能应付突发情况。”她把最后一枚烟雾弹塞进诸伏景光手里,“景光先生,你记得提醒大家,听到走廊有拖拽声就关灯,等声音过了再开——他们怕突然的明暗变化。”
分配完房间,走廊里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两下。洛保示意大家赶紧行动,自己则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拖拽声又来了,比在地铁站听到的更近,像是就在隔壁走廊,
都到一个房间去!安室先生,你去把洛溪姐他们带过来,工藤,你去敲隔壁的门,让所有人往307房集合!”
“307?”工藤新一皱眉,“那间是套房,空间大,但窗户正对着后巷——”
“窗户有防盗栏,而且套房里有隔间,真出事了能分流。”洛保已经开始收拾桌上的药剂,把烟雾弹塞进小兰手里,“快!拖拽声又近了,这次不止一个!”
脚步声瞬间在走廊里炸开。安室透拽着诸伏景光往隔壁冲,工藤新一敲响相邻房间的门时,洛保正用备用房卡打开307的门。套房里的暖光灯应声亮起,照亮了客厅中央的长沙发和靠墙的矮柜,隔间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的单人床。
“小兰,把所有灯都打开,包括浴室的。”洛保把背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茶几上,药剂瓶和折叠刀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把沙发推到门口堵着,矮柜移到窗边——快!”
小兰刚把浴室灯打开,安室透就带着洛溪和诸伏景光冲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工藤新一和抱着樟木牌的干爸干妈。最后进门的是贝尔摩德,她反手锁上门,高跟鞋在地板上碾出急促的节奏:“后面跟着两个,已经被我用药剂拖住了,但撑不了多久。”
门板碎裂的脆响刺破空气时,洛保忽然从背包侧袋摸出一卷银色丝线,指尖沾了点贝尔摩德递来的伏特加,打火机“噌”地窜起幽蓝火苗。丝线在火焰中泛出诡异的光泽,她手腕一扬,丝线像有生命般缠上从门缝里伸进来的青灰色手臂——那是刚才被药剂灼伤的改造体,皮肤还在冒着白烟。
“你们别出来!”洛保低喝一声,指尖猛地收紧。丝线瞬间勒进改造体的皮肉,火苗顺着酒精迅速蔓延,那怪物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疯狂地往门外拽。洛保借着力道往后一扯,竟硬生生把它拽得撞在门框上,另一个紧随其后的改造体被同伴挡住,动作顿时卡顿。
就在这时,隔间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两声枪响——不是改造体的嘶吼,是活人!洛保瞳孔骤缩,手里的丝线忽然被一股巨力绷紧,她借着光隙往外看,只见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正与改造体缠斗,动作利落得像猎豹。
“洛队!老大!”其中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踹开扑来的改造体,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来晚了!”
另一个戴护目镜的男生反手拧断改造体的手臂(尽管那怪物还在挣扎),目光扫过隔间门:“老大,没事吧?”
洛保还没应声,高马尾女生已经揪住刚从通风管爬出来的一个白裙女人,枪管死死抵住对方太阳穴:“灵!是你放出的这些东西吗?你想害死老大?!”
被称作“灵”的女人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对老大出手?我是卧底啊!”她指着那些还在燃烧的改造体,声音发颤,“我哪知道她会突然出现在伦敦?这些是组织高层派来清理叛徒的,我根本拦不住!”
“打不死就烧死!”戴护目镜的男生忽然扔过来一个燃烧瓶,砸在最后一个改造体身上。火焰腾起的瞬间,他冲洛保喊道:“老大,林哥说这玩意儿怕高温,我们带了燃烧弹!”
洛保盯着灵的眼睛,指尖还在轻轻摩挲那卷丝线——这是她在鬼哭组织卧底时的联络信物,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用法。“灵,”她声音冷得像冰,“还有谁参加这次行动?除了这些改造体,高层派了多少人?”
灵的嘴唇哆嗦着,目光瞟向窗外:“还有……还有三个执行官,都是注射过强化药剂的,比这些改造体难对付十倍。他们就在酒店对面的楼顶,拿着狙击枪——”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击穿窗户,擦着洛保的耳边钉在墙上。戴护目镜的男生猛地把洛保拽到隔间角落:“老大趴下!是穿甲弹!”
高马尾女生已经拽着灵躲到沙发后,手里的冲锋枪开始扫射窗外:“狗娘养的!敢偷袭我们老大!”
她拽过背包,哗啦一声倒出十几个银光闪闪的溜溜球,钢丝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球身隐约能看到“易燃”的标识。
“小兰,会用溜溜球吗?”洛保拿起一个塞进她手里,指腹敲了敲球身,“这线是特制钢丝,里面裹着汽油,拉环一扯就着火。”她又摸出一把黑色手套和几板巴掌大的强光贴,“戴上手套,汽油烧不着手。这强光贴撕开背胶就能贴,亮度够把他们眼睛照瞎,贴在背后和裤腿,保证没东西能从后面偷袭——撕不下来,放心。”
小兰捏着溜溜球,指腹触到冰凉的钢丝,忽然想起小时候和新一在公园玩时,她总能把溜溜球甩得又高又远。“我会。”她抬头时眼里已没了恐惧,只有一股韧劲儿,“你说过要并肩作战的。”
“好。”洛保笑了,把剩下的溜溜球分给众人,“优作爸爸,你们也试试?这玩意儿左右能甩,钢丝不烫,汽油里加了特制药水,沾到改造体身上就烧穿皮肉,直接毙命。”她示范着拽了下溜溜球的拉环,幽蓝火苗窜起半尺高,又瞬间熄灭,“强光才能激活燃烧反应,贴在身上的光贴够他们受的。”
工藤优作接过溜溜球掂了掂,看向身边的有希子:“还记得我们在夏威夷教新一玩这个吗?”有希子已经利落地把强光贴在背后,指尖划过冰凉的钢丝线,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当然记得,当年我可是能甩着它开酒瓶的。”
“安室先生,景光先生,你们贴侧面。”洛保帮小兰把强光贴在裤腿内侧,又拽了拽她的手套,“待会儿冲出隔间,我们呈扇形散开,用溜溜球的火圈挡在前面。小兰跟我走左路,工藤和优作先生走右路,洛溪姐带着干爸干妈走中间,安室先生和景光先生断后——明白吗?”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掌心的溜溜球仿佛有了重量,连带着呼吸都沉稳了几分。
洛保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指尖在小兰后背的强光贴上按了按,那里的光芒透过布料泛出柔和的光晕。“别怕,跟着我的步法。”她忽然矮身,带着小兰做了个侧滑步,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洛保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隔间门,强光贴的光芒瞬间刺破浓烟,让扑在门口的改造体发出痛苦的嘶吼。她拽着小兰侧身滑出,手腕一扬,溜溜球带着火苗甩成个圆环,正好套住一个改造体的脖颈——钢丝勒进皮肉的同时,汽油火猛地窜起,那怪物在火圈里疯狂扭动,很快就成了团焦黑的肉块。
“这边!”洛保踩着沙发靠背跃起,带着小兰从两个改造体中间穿过,鞋底在茶几上一借力,又滑出三米远。她的轻功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脚尖点过台灯、电视、甚至安室透的肩膀,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扑来的利爪。
小兰紧紧跟着她的节奏,起初还有些慌乱,被洛保拽着甩了两个漂亮的圆弧后,渐渐找到了感觉。她瞅准一个改造体的膝盖,猛地甩出溜溜球——钢丝缠住对方关节的瞬间,她按下拉环,火苗顺着钢丝爬上怪物的身体,伴随着凄厉的嘶鸣,那畸形的膝盖瞬间被烧得焦黑。
“好样的!”洛保笑着拽她往消防梯冲,眼角余光瞥见工藤新一正用溜溜球的火圈逼退两个改造体,有希子则踩着优作的肩膀,把强光贴狠狠拍在天花板垂下的改造体脸上。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背靠背站着,两人的溜溜球甩出交叉的火网,把追来的怪物挡在后面,火星溅在他们的强光贴上,映得侧脸忽明忽暗。
“姐姐!跟上!”洛保冲洛溪喊,看着姐姐拽着干爸干妈钻进消防梯,才松了口气。她忽然注意到灵还缩在沙发后发抖,高马尾女生正用枪指着她的脑袋,护目镜男生则在窗口与对面楼顶的狙击手对射。
“你们先走!”洛保对高马尾女生喊,“把她交给林章审!”
“老大小心!”女生拽着灵往消防梯退,护目镜男生扔过来最后两个燃烧瓶,“我们在停车场接应!”
小兰刚站稳,就听到头顶传来沉重的拖拽声——那些改造体竟然顺着楼梯扶手爬下来了,青灰色的手指在金属扶手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贴紧墙壁!”洛保拽着她往楼梯转角退,同时甩出溜溜球,火苗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开,逼得改造体暂时停在半空中。
“它们怕强光贴!”小兰忽然想起洛保的话,反手扯下背后的强光贴,狠狠往扶手上一按。刺眼的光芒亮起的瞬间,那些悬挂在扶手上的改造体像被烫到般纷纷坠落,顺着楼梯滚下去,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聪明!”洛保笑着摸出备用的强光贴,往自己和小兰的裤腿又各贴了两张,“这样前后左右都有光了。”她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忽然拽着小兰往旁边的维修通道钻,“这边近,能直通停车场。”
维修通道比消防梯更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洛保让小兰走在前面,自己殿后,手里的溜溜球随时准备甩出。黑暗中,只有两人身上的强光贴泛着微光,照亮彼此交握的手——小兰的掌心全是汗,却把洛保的手指攥得死紧,
”她忽然加快脚步,拽着小兰冲出通道,“到了!”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惨白而刺眼,林章安排的黑色轿车就停在三号出口,车灯亮着,像两道守护的光。安室透他们已经到了,正围着车警戒,看到洛保和小兰跑出来,都松了口气。
“快上车!”安室透拉开后座车门,工藤新一已经把诸伏景光和干爸干妈护进了副驾。洛保刚把小兰推上车,就听到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正从通道口冲出来,动作利落,眼神冰冷,与那些改造体截然不同。
“是执行官!”洛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拽过最后一个溜溜球塞给小兰,“别出来!”
洛保突然按住小兰的肩膀,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姐,干妈,兰,转过头去,蹲到座位底下!谁都不许抬头!”
洛溪刚想追问,就被她眼里的决绝钉住——那是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亮起的光,不容置疑。有希子立刻拽着干爸干妈蹲下去,小兰攥着樟木牌的手在发抖,却还是咬着牙转过脸,后背紧紧贴着座椅靠背。
“你们三个,下车。”洛保看向后视镜,高马尾女生和护目镜男生正骑着摩托车跟在后面,灵被反绑在中间。她推开车门,冷风瞬间灌进车厢,吹得她橙色风衣猎猎作响,“阿武,灵,想活着回去,就按我说的做。”
被称作阿武的护目镜男生跳下车,手里还攥着那把冲锋枪:“老大……真要动实弹?”
“要么现在死在我手里,要么演完这场戏回去当你们的执行官。”洛保摸出军用匕首,刀刃在晨光里泛着寒光,“阿古和那一百多号卧底还在组织里,你们要是露了馅,他们一个都活不了。”她忽然拽过灵的手腕,匕首干脆利落地划下去——血珠瞬间涌出来,在白皙的皮肤上洇开刺目的红。
“啊!”灵痛呼出声,却被洛保死死捂住嘴。“不许叫。”洛保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冷得像冰,“待会儿开了枪,疼也得忍着。记住,你们现在是来清理叛徒的,不是来认亲的。”
阿武的脸色瞬间惨白,却还是从腰间摸出两把手枪,一把塞给灵,一把攥在手里。枪身冰凉,沉甸甸的,压得他手指发颤。“往哪打?”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我肚子一枪,胸口一枪。”洛保扯开风衣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别往要害打,我自己有数。”她又把匕首扔给阿武,“划我左臂一刀,要深,能看到骨头最好。”
高马尾女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老大!这样会死的!”
“死不了。”洛保甩开她的手,目光扫过远处楼顶——那里隐约有镜片反光,是执行官的狙击手,“他们在看。阿武,你左臂,灵,你右腿,都给我来一刀,要像搏斗时被我划伤的样子。”她从脖子上摘下那枚银杏吊坠,不是给小兰的那枚,是枚更小巧的银质红心,用指尖捏开夹层,里面藏着半片指甲盖大的芯片,“这个塞到灵的伤口里,用血糊住,回去找机会交给阿古。告诉他们,三个月后,苏州老宅见。”
灵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吊坠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你真要……”
“要么现在就带着所有人的命陪葬,要么就给我狠起来。”洛保猛地推了她一把,匕首在自己左臂上狠狠划了一下,皮肉外翻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衬衫,“看到了吗?就这么疼,忍过去,就能活。”
阿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狠厉。他拽过灵的手腕,枪口死死抵住洛保的小腹:“洛保,组织命令,清理叛徒。”
“呵,就凭你们?”洛保故意笑得轻蔑,同时往旁边踉跄半步,让自己正好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里。她能感觉到小兰在车厢里拼命压抑的呜咽,指甲几乎要嵌进座椅里。
“砰!”
枪声在空旷的公路上炸开时,洛保只觉得小腹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剧痛顺着神经爬满全身。她闷哼着弯下腰,却借着这个动作,反手将匕首刺向阿武的左臂——血花飞溅的瞬间,灵的枪声也响了,子弹擦着她的肋骨钻进胸口,带起的血珠溅在风衣上,像开了朵妖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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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下!”洛保吼出声,强忍着眩晕感踹向灵的膝盖。灵踉跄着后退,手腕翻转,第二枪打在她的小腹偏下,那里离要害还有寸许,却足够让血流得触目惊心。阿武趁机扑上来,拳头带着风声砸在她的侧脸,搏斗的痕迹瞬间爬上脸颊。
“够了!”洛保猛地推开他们,自己却像断线的木偶般跌坐在地。她看着两人手臂和腿上的伤口,血正顺着裤管往下滴,足够逼真。“现在,用对讲机告诉狙击手,叛徒已被控制,请求下一步指示。”
阿武颤抖着拿起对讲机,声音刻意压得冰冷:“目标已中三枪,左臂受创,无反抗能力。”
对讲机里传来沙哑的回应:“带回基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到了?”洛保咳出一口血沫,染红了下巴,“现在,把我拖上车,扔到后备箱。记住,路上‘失手’让我跑了,回去就说我坠崖了,找不到尸体。”她摸出最后一把匕首,塞进阿武手里,“往我后心划一刀,浅点,要像拖拽时被碎石划伤的样子。”
刀刃划破皮肤时,洛保咬着牙没出声。她最后看了一眼轿车的方向,车窗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她知道,小兰一定在哭,姐姐一定在发抖,可她们不能出来——这是唯一能让所有人都活下去的办法。
“拖走。”阿武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弯下腰,和灵一起架起洛保。她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血顺着两人的手臂往下淌,把黑色作战服染得湿漉漉的。
“别回头。”洛保在被扔进后备箱的前一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记住,红心亮三次,就是我来接你们了。”
后备箱的盖子“砰”地关上,隔绝了所有光线。洛保蜷缩在黑暗里,小腹和胸口的伤口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她能听到灵和阿武在外面低声交谈,声音模糊,像隔着层水。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急转弯,后备箱的锁扣“咔哒”一声松了。洛保猛地睁眼,借着缝隙看到外面是陡峭的山崖,下面是翻滚的海浪。
“跳!”阿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
洛保没有犹豫,在车子靠近崖边的瞬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后备箱盖,滚了下去。身体撞在碎石上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还是死死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任凭海浪溅湿全身。
她看着摩托车载着灵和阿武消失在公路尽头,看着那辆黑色轿车远远地跟在后面,像个沉默的影子。小腹的血还在流,但她知道,自己活下来了,他们也活下来了,车厢里的人也安全了。
,小兰压抑的呜咽声被死死闷在喉咙里,指腹把樟木牌摩挲得发亮。安室透盯着后视镜里渐渐消失的崖边白雾,忽然从仪表盘下方摸出个微型追踪器,屏幕上的红点正沿着海岸线缓慢移动,像颗顽强跳动的心脏。
“志保身上有定位器。”他声音低沉,踩下油门的同时打了个急转弯,轿车瞬间隐入公路旁的密林,“等他们的人撤了,我们就跟上去。”他扫过后座缩成一团的人影,“这个组织比酒厂更棘手——他们不止用毒药,还用活体改造,那些改造体没有痛觉,没有恐惧,比任何杀手都难对付。”
贝尔摩德把玩着那枚樟木香包,指尖沾着的火药味还没散去:“不像酒厂,他们是真的能把人变成怪物。”她看向追踪器上的红点,忽然冷笑,“所以这丫头才演这么一出戏,宁可自己中三枪滚下悬崖,也不愿暴露半分踪迹。”她顿了顿,语气沉下来,“里面埋了多少卧底,我们根本不知道,一旦现在追上去,别说救她,恐怕连阿古那一百多号人都得被连根拔起。”
赤井秀一不知何时出现在副驾,狙击枪的枪管还带着凉意:“我刚才在楼顶看到了,除了那三个执行官,至少还有十个改造体潜伏在附近。”他看向追踪器,红点忽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调整呼吸,“志保的步法很稳,没有急着包扎伤口,应该是在故意留下血迹误导他们。”
“她昨晚跟我说过。”贝尔摩德忽然开口,指尖划过车窗上凝结的水汽,“血不会引来那些改造体,它们只对热源和高频声音敏感。但活人不一样——那些执行官能凭着一滴血追出三里地,所以她才敢往自己身上开实弹,就是算准了我们会盯着追踪器,不会贸然行动。”
小兰猛地抬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中了三枪……还从悬崖上滚下去了……”
“她不会死的。”洛溪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你忘了她会轻功?小时候在老宅的樟树上摔下来,那么高都能借着树枝缓冲,何况是海边的岩石。”她看向安室透,“追踪器能看到具体位置吗?”
“只能看到大致范围。”安室透调出地图,屏幕上的红点正往海岸线的另一侧移动,“那里有片废弃的灯塔,以前是走私船的据点,志保在曼谷炸基地时提过类似的地形,她很可能躲在那里。”
“谁也不能去。”赤井秀一突然开口,枪口指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那是个四肢着地的改造体,正顺着树干爬行,青灰色的皮肤在树荫里泛着冷光,“去了就是死。”他看着小兰瞬间煞白的脸,语气稍缓,“志保把定位器留在身上,就是想让我们知道她还活着,但没让我们去救——她要自己处理干净尾巴。”
贝尔摩德忽然嗤笑一声,从手包里掏出个小巧的窃听器:“这是刚才灵上车时,我偷偷塞在她衣领里的。”她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阿武刻意压低的声音:“……她滚下去的时候抓着那块凸起的岩石,应该没摔进海里……狙击手还在盯着,我们得往回绕三公里,才能甩掉他们……”
“听到了?”贝尔摩德关掉窃听器,“这丫头算得比谁都精,连他们绕路的时间都算好了。”她看向安室透,“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小兰他们安全送回日本,然后盯着追踪器,等她自己联系我们。”
“可她的伤……”小兰的声音发颤,脑海里反复闪过洛保胸口淌血的样子,那朵妖异的红像烙印般刻在视网膜上。
“她是医生。”洛溪轻声说,指尖拂过妹妹留在车里的急救包,里面的止血粉和缝合针还带着淡淡的药草味,“她比我们更清楚该怎么保命。别忘了,她连樟木牌里都藏着薄荷脑提神,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安室透忽然猛打方向盘,轿车贴着一棵古树停下。他指向前方的岔路口,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正站在路中央,脖颈以诡异的角度转动着——是执行官,他们竟然绕到了前面!
“憋住气,别抬头!”安室透压低声音,同时按下中控锁,“按志保说的做,他们对二氧化碳浓度敏感,车子够高,只要我们不动,他们不会发现。”
车厢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在回荡,
“我们走!其他人撤退,看来是死了!这么高掉下去,不可能,所有人都离开上车,带着那些人全部离开”下面就是万丈海底!摔下去谁都得死,走!还中了这么多枪,又被捅了这么多刀
崖边的风卷着咸腥味,三个执行官正弯腰检查洛保滚落的痕迹,青灰色的手指捻起地上的血渍,在阳光下泛出诡异的暗红。忽然传来一声冷喝,像冰锥砸在礁石上——
“滚回去!”
骨从阴影里走出来,黑色长风衣下摆扫过带血的碎石,他身后跟着阴,女生手里的短刀还在滴着海水,显然刚处理完附近的改造体。两人目光扫过执行官腰间的枪套,眼底的寒意比海风更刺骨。
“骨大人?”为首的执行官直起身,僵硬地行了个礼,“目标坠崖,血迹延伸至海边,按规程……”
“规程?”骨冷笑一声,靴底碾过地上的血衣碎片,“谁给你们的权限擅自行动?鬼哭组织的规矩是让你们盯着走私船,不是让你们来追一个‘叛徒’的。”他瞥了眼远处海面上的白雾,“下去捞了?”
“海况太乱,底下全是暗礁……”
“那就滚。”骨打断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告诉高层,目标已确认死亡,尸体被洋流卷走。至于你们擅自调动改造体的事,我会亲自跟长老会解释。”他忽然上前一步,指尖几乎戳到执行官的眉心,“还有,管好你们的‘人犬’——”他瞥向树林里缩着的几个改造体,那些怪物正趴在地上啃食碎石,“再让我看到它们在这片海域游荡,就别怪我把你们一起扔进海里喂鱼。”
执行官的脸色瞬间惨白,却不敢反驳 ,“是。”三人躬身退下,拖拽着那些改造体往公路走,脚步声慌乱得像在逃。
阴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开口:“灵和阿武往反方向去了,用不用……”
“不用”骨摸出块手帕擦着指尖的血,“那丫头的计划,灵比我们清楚。”
两人穿过茂密的灌木丛,脚下的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离灯塔还有几十米时,骨忽然停住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灯塔底层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还夹杂着布料摩擦的声音,
洛保的脸出现在里面,脸色苍白得像纸,左臂的伤口缠着撕成条的衬衫,嘴角却还带着笑:“哥,你怎么来了?”
骨看着她胸口渗血的绷带,忽然攥紧了拳头,声音却很轻:“来给你送糖。”他把樟木盒塞给她,“安室他们已经带着人往机场去了,贝尔摩德留了药在灯塔顶层,是艾莲娜当年配的止血剂。”
洛保接过糖盒,指尖触到熟悉的凉意,忽然红了眼眶:“你早知道……”
“从你在曼谷烧基地开始,我就知道你会来伦敦。”
骨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和小时候一样温柔,“灵和阿武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三个月后苏州老宅,我会安排好所有卧底撤离。”他顿了顿,语气沉下来,“但你得答应我,别再自己扛着。当年你说要炸实验室,我陪你去了;现在你要端掉鬼哭,我们也能陪你。”
阴靠在门框上,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别跟个小老头似的啰嗦了。赶紧处理伤口,待会儿涨潮,想坐船走都难。”
“走!”洛保猛地推开他,胸口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眼前阵阵发黑,“会让人怀疑的!我撑得住……姐姐他们还在等消息,你们留在这就是添乱!”
阴上前想扶她,却被她挥开:“表姐,你也走!当年在香港码头,你能为了掩护我跳海,现在就该信我能活下来!”她忽然抓起阴腰间的短刀,刀尖抵在自己胸口的绷带处,那里还在渗血,“你们不走,我就立刻自杀!这里是英国,不是你们的地盘,暴露了谁都活不了!”
骨的拳头攥得发白,指节抵着掌心的旧伤,那是当年替她顶罪时被铁链磨出来的疤:“洛保……”
“走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我卧底还没结束!你们任务结束了就回家,别在这碍眼!”短刀又往前送了半分,布料下的皮肤传来刺痛,“你觉得那几个执行官真的走了?他们就在附近盯着,听不到我们动静才会起疑!”
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哥,你想要我现在自杀吗?”
洛保看着骨紧绷的侧脸,忽然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银色面具:“小时候你总说,面具戴久了会忘了自己长什么样……等这事了了,摘了吧。”
骨没说话,只是抱着她走到崖边。海风掀起两人的衣角,像两面即将撕裂的旗帜。
“丢我下去”洛保轻声说,
骨的手臂忽然收紧,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但他终究还是松了手——在洛保的短刀再次抵住胸口的瞬间。
身体下坠的那一刻,洛保看到骨转过身,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从未回头。她忽然笑出声,对着越来越远的崖顶喊:“我不会回苏州的!据点不在中国……会合的人不是我,在英国……”
海水瞬间吞没了她的声音。冰冷的咸涩涌入鼻腔,伤口在海水里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但洛保没有挣扎。她记得骨教过的闭气法门,记得灯塔下那片礁石的位置,更记得口袋里那半块还没化完的薄荷糖。
意识模糊前,她仿佛又听到小时候的声音——骨蹲在苏州老宅的香樟树下,举着刚掏来的鸟蛋,对她说:“别怕,掉下来我接着你。”
这一次,没人接着她了。
洛承阳:“丫头骗我……”他低声呢喃,面具下的嘴角扯出抹自嘲的笑,“从一开始就骗我,“我这个脑袋在想什么呀……”
他用拳头砸了下自己的太阳穴,银质面具发出沉闷的响声,“怎么可能在那里。”那是他们长大的地方,有香樟树,有外婆的糖粥,有洛溪织的围巾,怎么可能藏着那些青灰色的怪物?
只有在英国,在这片弥漫着硝烟和走私船尾气的海域,才配得上鬼哭组织的肮脏据点,他忽然想起洛保刚才喊的话——“会合的人不是我”。这丫头,连后路都铺好了,怕是早就安排了其他卧底接手后续,自己要钻到更深的地方去。
我们走,别破坏她的布局。”他望向远处的走私船,安室他们应该已经快到机场了,“把这个组织毁掉最好,可就算毁了,还有其他组织盯着她……我们帮不上忙,就别添乱。”
洛可点头,指尖在短刀上摩挲着,那里还留着洛保刚才攥过的温度:“回中国?”
“回中国。”洛承阳把樟木盒塞进内袋,贴着心口的位置,“在苏州老宅等着。”他忽然笑了,是真的笑,带着点释然,“等那两姐妹一起回来。洛溪总说,丫头小时候偷喝她的红糖水,被发现了就往香樟树上爬,现在……该换她自己爬回来了。”
两人往灯塔外走,脚步踩在带血的碎石上,却异常坚定。骨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跳下去把那个总爱撒谎的丫头捞上来,然后背着她一路跑回苏州,管什么组织,什么卧底,什么该死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