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伏念亲临,辩论惊四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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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渊的手指在桌沿轻轻一叩。
他望着伏念鬓角的白发,忽然笑了:"夫子说的可是《孟子》里'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将窗台上的手稿掀起一页。
阳光穿过纸背,在"伯邑考"三个字上镀了层金。
陆九渊望着那页纸,眼底闪过一丝锐光——他知道,真正的舌战,才刚刚开始。
陆九渊的指节叩在桌沿,声如击玉:"《孟子》有云,'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故'远庖厨'者,非避人间烟火,是存恻隐之心。"他抬眼时,目光穿过茶雾直抵伏念眉心,"可如今儒门弟子,却将'远'字曲解为'轻',仿佛市井里的油盐酱醋、贩夫走卒的哭笑声,都配不上圣人的教化——这究竟是先贤之意,还是夫子之私?"
客栈里静得能听见房梁上蜘蛛结网的沙沙声。
伏念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玄色深衣下的手指悄然攥紧袖口,暗绣的"礼"字在指节处皱成一团。
颜路正编到一半的草绳"啪"地断在掌心,他望着陆九渊身后被风吹得翻飞的《封神》手稿,忽然低笑一声:"陆先生这把刀,倒是比我编的草绳利得多。"
星魂的玉扳指在掌心转得更快了,裂纹处渗出极淡的血珠——他刚才太过用力,竟将指腹划破了。
可这疼痛反而让他眼底发亮,像是看见猎物落入陷阱的恶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纹的阴阳鱼,喉咙里溢出半声压抑的笑:"有趣,有趣......"
伏念终于开口,声音却比方才低了三分:"陆先生......"
"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撞破窗纸,由远及近。
佟湘玉握着算盘的手一抖,算珠"哗啦啦"撒了半桌;白展堂刚抄起的鸡毛掸子"啪"地砸在凳角,惊得角落里打盹的老黄狗"嗷"地窜起来。
陆九渊转头时,正看见扶苏掀开门帘,月白锦袍带起一阵风,将窗台上的手稿吹得哗哗作响。
"夫子莫急着辩。"扶苏的靴底碾过散落的算珠,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望着陆九渊时,眉峰微微扬起,"方才在门外听了半段,倒想起昨日在西市见的事——有个卖炊饼的老妇,捧着您讲的《封神》话本掉眼泪。
我问她哭什么,她说'比干挖心还记挂着百姓饿不饿,这样的官,咱平头百姓梦里都不敢想'。"他伸手接住一片被风卷起的槐叶,叶尖还沾着晨露,"陆先生把'恻隐'二字,从书斋里讲到了灶头边、菜筐旁。
这究竟是曲解,还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伏念紧绷的下颌线,又转向陆九渊:"还是让圣贤之道,真正活成了人间烟火?"
星魂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望着扶苏腰间的玉牌——那是始皇帝亲赐的"抚远"佩,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
阴阳家与扶苏的关系本就微妙,此刻见他公然为陆九渊造势,喉间涌起股说不出的焦躁,却又不得不压下,只将染血的玉扳指攥得更紧。
伏念突然站起身,玄色深衣扫过桌角,带翻了张良的茶盏。
茶水泼在陆九渊脚边,湿了他的青布鞋尖。
他望着扶苏腰间的玉牌,又看向陆九渊身后那叠被阳光浸透的手稿,忽然觉得自己昨日带来的《论语》绢帛,此刻在袖中沉得像块铁。
"陆先生。"他的声音里多了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你说'圣贤之道当活在人间烟火',那我问你——"
"夫子要问的,可是'烟火气里,如何守得住礼'?"陆九渊笑着替伏念说完,指尖轻轻拂过颜路递来的手稿,"昨日有个挑水的汉子听我讲'伯邑考献琴',听完蹲在井边哭。
他说'我娘大字不识,可我给她捶腿时,她笑得比听琴还甜'——您看,这礼,不就藏在捶腿的手底下?"
扶苏突然笑出了声,月白锦袍上的云纹跟着颤:"陆先生这张嘴,倒像是把钥匙。"他转头看向伏念,目光温和却带着锐芒,"能打开书斋的门,让圣贤之道走到百姓跟前。"
伏念的指尖在桌沿敲出极轻的节奏,像是在数什么。
他望着陆九渊青布衫上洗得发白的褶皱,又望了望窗外蹲在墙根听书的小娃——那孩子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哪咤"的火尖枪,嘴角沾着半块没擦净的糖渣。
"陆先生。"他终于重新坐下,腰杆却比方才松了些,"明日此时,小圣贤庄的讲经堂,我备了三坛女儿红。"
陆九渊挑眉:"夫子这是要......"
"要听你讲讲,"伏念的目光扫过满室期待的听众,最后落在陆九渊发亮的眼底,"这'人间烟火里的圣贤之道',究竟该怎么个讲法。"
星魂的玉扳指"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看见陆九渊的鞋底沾着方才泼翻的茶水,在青石板上印出个淡褐色的脚印——像极了他在阴阳家秘典里见过的"星火纹"。
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惊飞了梁上的麻雀。
陆九渊望着伏念重新展开的《论语》绢帛,看见自己方才那番话,正顺着墨香,悄悄爬进了"君子远庖厨"的注脚里。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掀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