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秘术共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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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缝外的天光被黑雾绞成碎银,秘境的震颤从脚底窜上来,震得云栖牙槽发酸。

她盯着那团重新凝聚的黑雾,喉间泛起血腥气——方才爆炸的气浪擦着她左肩掀飞,此刻伤口正渗着细血,在粗布袖口洇出暗红的花。

"云栖?"沈砚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剑气特有的清冽,指腹轻轻蹭过她手背的血珠。

他的剑仍横在两人之间,剑气墙虽淡,却像片透明的茧,将她整个人笼在安全的阴影里。

云栖抬头,看见他眉峰紧拧,眼底翻涌着暗潮——这是他动真怒时的模样,可指尖却在她手背上一下下轻叩,像在数心跳。

"他的轮廓更实了。"邱师姐突然开口。

她跪坐在地,碎玉牌的棱角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方才那爆炸...按理说该打散魔修的残魂。"她声音发颤,却强撑着坐直身子,黑眸里映着那团黑雾中若隐若现的黑甲,"除非...他不是普通魔修。"

丁药师蹲在满地药材里,枯枝般的手指扒拉着最后几株还完好的赤焰草,喉咙里发出闷哼:"这鬼地方灵气乱得像被牛踩过的药田。"他抬头时,眼角沾着草屑,"小丫头,你怀里的残卷是不是又热了?"

云栖一怔。

她这才注意到,贴在胸口的秘术残卷正微微发烫,隔着两层粗布衣裳,烫得皮肤发红。

她伸手按住衣襟,残卷上的符文突然在脑海里浮现——那些她与沈砚、邱师姐熬了三夜才解析出的古篆,此刻竟像活了似的,在意识里连成光链,直往石缝外的黑雾里钻。

"沈砚。"她反手攥住他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他道袍的麻料渗进去,"残卷在动。"

沈砚的瞳孔骤缩。

作为上古农神转世,他对灵气的感知比常人敏锐十倍。

此刻他分明看见,云栖心口处透出幽绿的光,像春夜田间萤火虫聚成的河,正顺着她的指尖往空中淌——而那黑雾里的黑甲男人,眉心暗红印记突然亮了,与残卷的光遥相呼应。

"符纹相似。"云栖的声音越来越稳,方才的慌乱被某种滚烫的直觉烧尽了。

她想起三日前在藏书阁翻到的《上古异闻录》,里面记载过"同源相引"之术:"若两股力量出自同一源头,强引共鸣能破其一。"她仰头看沈砚,眼睛亮得惊人,"他的力量...和秘术残卷有关。"

"你想引共鸣?"沈砚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他的拇指摩挲她发顶,剑气墙突然泛起金芒——这是他用本命灵力加固防御的征兆,"但你现在灵力只剩三成,强行共鸣会被反噬。"

"总比等死好。"云栖扯了扯嘴角,转身看向众人。

余道长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腰间的困阵旗还在冒烟,却已在脚边画了个淡青色的圈;魏书生攥着半张阵图纸,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他昨日才被云栖从陆沧溟的陷阱里救出来,此刻眼底还带着挣扎,却还是将图纸摊在膝头,指尖抵住云栖方才标注的"镇灵位"。

"余师伯。"云栖提高声音,"您的困阵能稳住空间灵气吗?

共鸣要是乱了,秘境会塌。"

余道长咳了两声,指腹抹过嘴角的血:"能撑半柱香。"他踢了踢脚边的青圈,"这是改良过的锁灵阵,当年我在极北冰原困过化神期的雪妖。"

"丁师叔。"云栖又看向蹲在药材堆里的老人,"要是共鸣引动灵潮,您的赤焰草能压得住吗?"

丁药师把最后几株赤焰草塞进药臼,石杵砸得咚咚响:"压不住也得压。"他抬头时,皱纹里全是笑,"当年你在药园偷挖我的千年参,我就知道你小子能折腾——现在老子的药囊破了,可老子的手还没废。"

邱师姐突然握住云栖的手腕。

她掌心的血蹭在云栖腕上,凉得像冰:"我帮你引灵。"她扯下腰间的银铃,那是药堂弟子的信物,"魔修的残魂最怕怨气,我身上这半块卧底玉牌...还能榨出最后一点魔气。"

云栖喉间发紧。

她望着这群浑身是伤的人——余道长的道袍烧了个洞,露出底下结痂的旧伤;魏书生的阵图纸被火舌舔过,"忠"字的最后一竖只剩半截;丁药师的药臼里,赤焰草汁正泛着危险的红光。

而沈砚始终站在她身后,剑气墙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像另一个心跳。

"沈砚。"她转身,踮脚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要是我被反噬..."

"不会。"他截断她的话,指尖按在她唇上。

剑气墙突然暴涨三尺,将众人护在中央,"我在。"

石缝外的黑雾突然翻涌。

黑甲男人的脚步停了,眉心的红印与残卷的幽绿交相闪烁,像两盏要撞在一起的灯。

云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鼓发疼。

她深吸一口气,将残卷从怀里取出——那是块巴掌大的龟甲,上面的古篆正发出蜂鸣,震得她掌心发麻。

"余师伯,锁灵阵!"她大喊。

余道长的手指在虚空划出金弧,脚边的青圈突然腾起火焰,将众人笼罩的剑气墙与黑雾隔开。

魏书生的阵图纸突然自燃,焦黑的纸灰飘起来,在青圈上方凝成"镇"字。

丁药师将药汁泼向空中,赤焰草的香气瞬间填满石缝,像道火墙。

云栖举起残卷。

龟甲的蜂鸣变成了龙吟,幽绿的光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窜,在她指尖聚成小太阳。

她望着黑甲男人眉心的红印,想起沈砚说过的农神传承——所谓农耕秘术,本就是引天地灵气为己用的学问。

此刻残卷的光与红印的光,不正是天地灵气的两种形态?

"引!"她低喝。

残卷的光突然暴涨。

云栖感觉有根看不见的线,从龟甲窜进她心口,又顺着她的视线扎进黑甲男人的眉心。

那男人的脚步顿住了,黑瞳里第一次露出慌乱。

沈砚的剑气墙发出轰鸣,金芒几乎要刺破青天——他在拼尽全力稳住云栖的灵脉,不让共鸣的力量反噬。

石缝外传来夏师姐的尖叫:"云栖——!"

但云栖听不清了。

她的世界只剩下残卷的蜂鸣,和那根越来越粗的光链。

龟甲上的古篆突然活了,在虚空中游成麦穗的形状——那是农神的图腾。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涌上来,是药园里晨露的凉,是灵田土的暖,是沈砚剑气里的清,是丁药师药汁里的热。

这些熟悉的气息汇进光链,顺着残卷,直往黑甲男人的眉心钻。

黑甲男人突然仰头嘶吼。

他的轮廓开始扭曲,像块被热水泡软的胶。

云栖的掌心渗出血,龟甲割得生疼,可她咬着牙不肯松——她看见,在男人的黑瞳深处,有团幽绿的光正在苏醒,与残卷上的麦穗图腾遥相呼应。

"沈砚..."她轻声唤。

沈砚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他的灵力顺着她的指尖涌进残卷,麦穗图腾突然绽放出万道金光。

黑甲男人的嘶吼变成了呜咽,轮廓开始透明,像片被风吹散的雾。

但云栖知道,这还不够。

残卷的蜂鸣还在加剧,她的灵力正在被抽干,像块被拧干的布。

可她能感觉到,在残卷深处,有个更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那是上古农神留下的农耕秘术,是她用三年时间在药园、在灵田、在藏书阁里埋下的种子,此刻正在共鸣的催发下,抽出第一根新芽。

石缝外的天光突然大亮。

夏师姐的身影终于冲破黑雾,腰间的玉笛闪着寒光。

但云栖没看她。

她望着残卷上越来越亮的麦穗,望着黑甲男人逐渐消散的轮廓,突然笑了。

"沈砚。"她转头,眼里有泪,"我好像...摸到那扇门了。"

沈砚的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

他望着她掌心的残卷,望着那团正在她体内翻涌的绿色灵力,突然明白了——所谓农耕秘术,从来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法宝,而是云栖这三年来,在泥里、在风里、在每株药草的生长里,种下的最朴实的道。

黑甲男人的最后一声嘶吼被风声卷走。

他的轮廓彻底消散,只留下那枚刻着"魔"字的玉牌,在石缝外的地上闪着幽光。

云栖的残卷突然一沉,龟甲上的古篆全部暗了下去,像盏被吹灭的灯。

她腿一软,差点栽倒,却被沈砚稳稳捞进怀里。

"没事了。"他低声说,下巴抵着她发顶。

但云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她能感觉到,残卷在她怀里轻轻发烫,像颗被唤醒的种子,正在等待春天。

而她体内的灵力,此刻正顺着某种陌生的脉络流动,那是属于上古农耕秘术的运行轨迹——她知道,下一次再面对这样的敌人,她不会再只是被动防御。

她会用她的道,用她种出来的道,破尽这世间所有的恶。

石缝外,夏师姐的玉笛已经吹响。

但云栖没回头。

她望着掌心的残卷,望着指缝里还未干涸的血,突然轻声说:"沈砚,等这事了了...我们回药园吧。

我想种点新东西。"

沈砚笑了。

他的剑气墙缓缓消散,天光落下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说:"好。"

但他们都知道,在这声"好"之后,还有更险峻的路要走——陆沧溟的阴谋,魔教的卧底,以及那扇刚刚被推开一条缝的上古秘术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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