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银元引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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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机镜头闪过红光的刹那,林墨捂住孩子的眼睛。冰雕表面的裂纹如蛛网蔓延,冻结在冰层里的人脸开始蠕动。西装男从口袋里掏出枚银元,塞进摄像机侧面的投币口。

"民国三十七年造。"孩子突然小声说,"我见过这个。"

银元落入机器的金属碰撞声,让林墨后颈汗毛倒竖。三年前那个雪夜,审讯者也曾往录音机里投过类似的银元。冰雕此刻完全裂开,但里面既没有鬼手也没有人脸,只有张泛黄的照片飘落——是张民国时期的监狱合影。

西装男弯腰去捡时,照片上的狱警突然眨了眨眼。一只青灰色的手从照片里伸出,抓住西装男手腕。白大褂们惊慌后退,而林墨注意到那只手的小指缺了半截,正是老刑场传说中自尽的老狱警特征。

"典狱长..."照片里传出沙哑的声音,"...该结账了。"

摄像机突然炸裂,飞溅的零件中,那枚银元径直飞向林墨。他下意识接住,银元上的袁世凯头像竟变成张老人脸,嘴唇开合着说:"怀表...在会计室地板下..."

西装男扯断被抓住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冲出停尸房。照片里的狱警手握着半截断腕,慢慢缩回照片中。合影背景里的监狱铁门缓缓打开,露出条向下的楼梯。

孩子捡起照片时,林墨发现他手心的"丙"字烙印变成了"戌"字。照片背面的钢笔字开始浮现:"马永贵,民国三十七年任典狱长,贪墨死囚陪葬品七十三件"。

"他是我外公。"孩子用指尖轻抚照片,"他们说外公私吞了怀表..."

照片突然变得滚烫,民国监狱的景象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林墨闻到霉味混着血腥气,耳边响起脚镣拖地的声响。他握紧银元,感觉有根无形的线正牵引着自己,指向医院地下一层的某个方位。

后勤区的"财务科"木牌已经腐朽。孩子从口袋里掏出把生锈的钥匙——不知何时顺走的,插进锁孔时断成两截。林墨用银元边缘划开门锁,里面是间堆满旧账本的储藏室。

最末排的铁柜上贴着"1949年封存"的纸条。柜门缝里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个箭头形状,指向墙角松动的地板砖。林墨撬开地板,下面藏着个铁皮盒,盒盖上刻着"马记典当"。

盒子里是块停走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戌七十三"。孩子刚触碰表盘,时针就疯狂旋转起来。停尸房方向传来巨响,整栋医院突然断电,只有怀表发出诡异的绿光。

表盘玻璃映出个佝偻身影。老狱警的亡魂站在他们身后,制服纽扣全部错位扣着,这是当年上吊者的特征。他伸出缺指的手,掌心躺着半截粉笔。

"画门..."亡魂的声音带着铁链回声,"...去金库。"

孩子用粉笔在墙上画了个歪斜的门框。粉笔线条发出腐肉般的磷光,逐渐变成真实的木门。门缝里渗出陈年的烟草味,还夹杂着某种皮革发霉的气息。

怀表突然弹开,里面没有机芯,而是张微型地图。林墨认出这是民国时期的地下金库平面图,某个房间被朱砂圈出,旁边标注着"饕餮鼎安置处"。地图背面印着行小字:"戌时三刻,活祭品入位"。

老狱警的亡魂开始褪色。他挣扎着指向怀表,又比划了个吞咽的动作。孩子突然说:"外公说怀表被吞了,不是人吞的..."亡魂闻言剧烈点头,消散前最后看了眼铁皮盒。

盒底有道新鲜的齿痕。林墨凑近闻了闻,有股铸币机特有的油墨味。医院广播突然滋滋作响,传出西装男失真的声音:"七号预案第二阶段启动..."

走廊尽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透过门缝,林墨看见十几个穿病号服的人列队走来,每人额头都贴着"戌"字标签。他们走路的姿势完全一致,就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着。

怀表的绿光突然照向孩子胸口。他解开衣扣,露出心口处的烙印——正是金库地图上标记的位置。林墨猛地合上怀表,绿光熄灭的瞬间,病号服队伍齐刷刷转头看向储藏室。

"他们要找的不是怀表..."孩子声音发抖,"是能打开饕餮鼎的钥匙。"

最前面的病号服突然加速冲来。林墨抓起铁皮盒砸向对方头部,盒盖弹开的瞬间,里面飞出几十张当票。每张票根上都用血写着"戌"字,在空中组成临时屏障。

病号服撞上当票墙的刹那,孩子用粉笔在墙上画出第二道门。这次线条更歪斜,但开启速度更快。门后是条向下延伸的隧道,墙砖缝隙里嵌着密密麻麻的银元。

"会计室真有密道?"林墨拽着孩子冲进门内。身后传来当票燃烧的焦臭味,病号服们发出非人的嚎叫。隧道突然倾斜,两人不受控制地滑向深处,怀表的绿光照出墙上越来越多的银元。

最底层的银元排列成箭头形状,指向一扇锈蚀的铁门。门环是两只相互撕咬的饕餮,和林墨在城隍砖地图上看到的标记一模一样。怀表此刻烫得握不住,表面浮现出"子时将至"四个血字。

铁门自动开启条缝。里面传出齿轮转动的声响,还有液体滴落的回音。孩子突然挣脱林墨的手,胸口的烙印发出刺目红光。他机械地迈步向前,如同被召唤的傀儡。

林墨抓住孩子衣领时,看见铁门后摆着台巨大的铸币机。但这次机器里压制的不是钱币,而是某种血肉混合物。西装男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块和林墨手中一模一样的怀表。

"戌时三刻到了。"西装男按下红色按钮,"欢迎参加拍卖会。"

铸币机顶部的漏斗缓缓打开,里面垂下的不是纸币,而是十几条套着囚服的苍白手臂。每只手腕上都戴着镣铐,锁链另一端没入机器深处。林墨的怀表突然挣脱他的手,飞向铸币机的投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