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旧部刁难新账房,杜邦破局显真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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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申时三刻,赵二持西堂金令自塞北骡马行押回战马二十匹,入库前于西角门马棚私扣病马五匹,替换健马充数。病马折价每匹作价十五两入账,差额二十五两由赵二签押,暂记欠项待核除。"
念完这段,唐不语抬眼,目光如冰锥钉住赵二。赵二的脸"唰"地白了,像被抽干了血,肥肉抖得更厉害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签押的笔迹,是他自己的!
"赵师傅,你在明账上把二十两的健马改成二十五两,五匹病马按好马价入账,账面多了五十两。"唐不语声音陡然转冷,像寒冬的风刮过骨头,"可你当所有人都瞎吗?那五匹病马现在还在马棚里咳血,兽医说......活不过这个月!"
唐不语的声音像冰冷的算珠,一颗一颗砸在赵二心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你以为改改数字就能瞒天过海?铁血旗的银子,是弟兄们拿命换来的,不是给你填私囊的!"
"这五匹病马按当日市价每匹只值十五两,总共七十五两,账上却写了一百二十五两!"唐不语猛地一拍账案,震得算盘珠子"哗啦啦"响,"这五十两亏空,就在你改的数字里!你拿次马充好马,做假账骗银子,还敢倒打一耙?"
"放你娘的屁!"赵二急得跳脚,肥肉乱颤,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进脖子,"什么暗账!都是你伪造的!单据上有骡马行的大印,你敢说大印也是假的?"他死死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单据?"唐不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扫过赵二沾着墨迹的手指——那上面还残留着凝光墨特有的银霜!"单据上二十五两的墨迹,用的是松鹤轩的凝光墨,落纸三日边缘会泛银霜。而骡马行的印章用的是普通烟墨——赵师傅,你三日前才从库房支领凝光墨,这笔账,要不要我现在去取支领记录?"
赵二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嗬嗬直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冷汗顺着肥肉的沟壑往下淌,浸湿了靛蓝布褂,贴在背上冰凉黏腻。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银霜痕迹,脸"唰"地变成死灰色,腿肚子一软差点跪下,右手死死抓住桌角才勉强站稳——完了,连墨都被这小子查出来了!身边的西堂旧部也面面相觑,看他的眼神从凶狠变成了怀疑,有人悄悄把刀插回了鞘,刀鞘碰撞的轻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唐不语不再看他,目光扫过库房里的众人,声音清晰如钟,像在对弟兄们说话:"你们都是铁血旗的老人,该知道咱们的规矩——账目不清,军饷就会短少;军饷短少,弟兄们的家人就会饿肚子!赵二贪的不是银子,是弟兄们的命!"
"你以为抬高马价,账上多出百两银子,就算赚了?"唐不语右手凌空一拂,内力激荡,烛火"噗"地窜起半尺高!
"嗡——!"桌案上的黄铜算盘突然炸开!数十颗算珠"嗖嗖"飞起,烛光在算珠上流转如血,在空中旋转碰撞,发出清脆冰冷的嗡鸣,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库房里的西堂旧部们吓得后退一步,有人手按刀柄,以为是鬼神显灵——这小子不仅会查账,武功竟也如此霸道?
铜光闪烁,流溢四溢,瞬息间组成巨大的虚影悬浮在半空:左边是五匹瘦骨嶙峋的病马,右边是五匹神骏的健马,中间三个血红色的大字——"亏短五十两"!
左侧五匹由算珠勾勒的马形虚影,瘦得肋骨根根分明,鬃毛枯黄,正痛苦地甩着尾巴,旁边"75两"的字样闪着寒光——这就是赵二用健马换来的"宝贝"!
右侧五匹膘肥体壮、神骏非凡的马形虚影,四蹄生风,鬃毛飞扬,旁边"125两"的字样金光闪闪——这才是本该入库的真正战马!
而中间,由血色算珠组成的"亏短五十两"五个大字,像一道血痕,刺得人眼睛生疼——这就是赵二造假账换来的"业绩"!
下方三组算珠"噼里啪啦"跳动,像在算一笔血淋淋的账,西堂旧部们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贪这点银子,亏的更多!
"虚利:一百二十五两减七十五两,多算五十两",算珠亮起又迅速黯淡,像泡沫一样破灭——这五十两,根本就是假的!
"病马药钱:每匹得额外花十六两兽药钱,五匹共耗八十两",算珠"哗哗"落下,血光染红了半空中的虚影——给病马买药,倒贴八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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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马折损:活下来的只有三成,三匹折价再亏四十五两",算珠"咔嚓"碎裂,化作点点星光坠落——这些马死了,还要再亏四十五两!
最终,所有算珠"轰"地聚在一起,在半空组成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像一把刀,狠狠插在赵二心上:
"实亏七十五两!"算珠组成的血字骤然炸开,红光刺目,"拿次马充好马,抬高价钱,白费银子还亏了老本!"唐不语盯着赵二,眼中怒火翻涌——这老东西不仅贪墨,还拿弟兄们的性命开玩笑!
每颗算珠都像一只眼睛,死死盯着赵二。病马虚影旁"十六两"的药耗字样,如烙铁般烫在西堂旧部心上——那是他们勒紧裤腰带省下的军饷!有人忍不住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看向赵二的眼神像要吃人。
"看清楚了?"唐不语声音低沉如冰,字字砸在赵二脸上,眼底翻涌着西堂弟兄啃硬窝头的画面,心头像被针扎似的疼。"你眼里那五十两好处,不过是镜花水月!病马多花的八十两药钱,折损的本钱,才是啃噬家底的毒虫!"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你挪走的不是银子,是弟兄们的口粮!是铁血旗的根基!"
"哗——!"死寂后骤然炸开哗然!西堂旧部们炸了锅,有人指着赵二鼻子骂:"畜生!拿病马坑弟兄们!"有人啐了口唾沫,"难怪上个月粮草不够,原来是你贪了!"鄙夷与愤怒像潮水般淹没赵二。
"放你娘的屁!全是放屁!老子今天非宰了你这搬弄是非的小王八羔子!"赵二被彻底剥光画皮,巨大的恐惧与羞怒瞬间冲垮了理智,双眼赤红如疯兽,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猛扑向唐不语面前的桌案。他不为杀人,而是双手死死抓住沉重的梨木桌沿,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上掀!
"轰隆!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天崩地裂,在狭小的账房内回荡!那沉重的梨木桌案,连同上面摆放的厚厚对账册、墨迹未干的笔墨,还有正在用的算盘,竟被他用蛮力掀得飞了起来,朝唐不语头上砸去!他眼里闪着疯劲,要砸烂这一切——砸烂那本记着老子把柄的狗册子,砸烂这把老子逼上绝路的破账房!"
桌案带着呼啸的风声,如狂怒的巨兽砸来!墨汁在空中飞溅,洒落一片漆黑的雨点;纸页在狂风中狂舞,如被卷入风暴的蝴蝶。整间账房内瞬间一片混乱,如末日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不语动了!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闪避,面对当头砸下的沉重桌案,脚下如生根般稳固,身形稳如巍峨山岳。一股浑厚凝练如大地般承载万物的无形内力场,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固本诀!"伴随清冷低沉的喝声,那被掀飞的桌案、四散的账册笔墨,如撞上一堵无形却坚韧无比的巨墙,下坠之势骤然停滞!尤其那本记录着赵二罪证的暗册,更被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稳稳托住,悬浮在半空中!
唐不语双手在身前虚抱,做出如怀抱太极的姿势。体内那浑厚如大地的"家底护持"内力,并未直接硬抗赵二掀桌的蛮力,而是巧妙流转,承载卸力,就如巨舰行于惊涛骇浪之中,任凭风浪滔天,我自岿然不动!
第一步,如稳固存粮仓廪,身形微微下沉,双足内力透入地面,将狂暴的下压冲击力导入地下。坚硬的青砖地面,以他双足为中心,迅速蔓延开蛛网般的细微裂痕!
第二步,如精准调剂盈虚,双臂缓缓画圆,柔和的内力场牵引着砸下的桌案偏离主方向。沉重的梨木桌案擦过衣角,轰然砸落在身侧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木屑四散纷飞!
第三步,如及时剔除虚账,虚抱的双手猛向外分,引出一股无形的剥离劲气,精准作用在赵二因疯狂掀桌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衣襟处!
"嗤啦——!"裂帛轻响,赵二胸前的靛蓝布褂内袋被无形劲气猛撕开!一本用蓝布包裹的薄薄册子,如被无形钩子猛扯出来,蓝布撕裂,册子在空中打旋儿飞上半空!
哗啦啦——册页散开,如天女散花,在摇曳的烛光和内力激荡的气流中,纷纷扬扬地飘落!
其中一页,恰好被一股柔和的劲风托着打旋儿,不偏不倚,飘飘荡荡,最终轻轻落在库房门口——一只刚刚踏入的、穿着玄黑色镶暗金边快靴的靴尖前。
靴子主人停住脚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库房内掀桌巨响余音仍在回荡,木屑尘埃尚未落定。赵二保持掀桌后重心不稳前扑的狼狈姿势,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极致恐惧冻结,死死盯着门口那只靴子,就如看到勾魂无常堵在门口。西堂旧部们脸上的凶狠早已被惊骇取代,齐刷刷后退一步,如被无形利刃劈开,让出一条通道,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聚焦在门口。
摇曳烛光照亮那页飘落的纸。
纸页上字迹潦草却清晰,记录着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条目:
"甲辰年三月初七,收黑蛟帮草料贴补银二百两。经手:金不换。分润:赵二得四十两,玉无瑕朱砂印……"
"三月十五,收药王帮通关茶敬银一百五十两。经手:赵二。分润:金不换七十两,玉无瑕朱砂印五十两……"
在玉无瑕名字旁,赫然盖着小小的、殷红如血的朱砂印鉴,那独特如冰裂纹般的印纹,在昏黄的光线下刺眼如刚刚滴落的鲜血!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四周,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空气中连一丝呼吸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某种神秘力量封印。唯有那微弱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每一声都在敲击着人心弦。
冷千绝的身影高大威严,如从九幽深渊升起的魔神,玄黑色劲装衣袂无风自动,背后绝灭枪的枪尖在阴影中吞吐着寒芒,仿佛要将周遭光线都吞噬殆尽。他面容冷峻如万年玄冰,唯有赤红色眸子缓缓扫过纸页上的朱砂印,瞳孔骤缩如针——玉无瑕的爪牙,竟已伸到铁血旗的财赋堂!
当目光触及那朱砂印时,他周身的空气骤然降至冰点,无形的杀气如实质般压向众人,西堂旧部中有人承受不住这股威压,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冷千绝右手无意识摩挲着绝灭枪的枪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杀意翻腾——敢动他铁血旗的根基,玉无瑕这步棋,走得太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