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进军上海,秘密行动(2/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穿越民国,开启救国救民之路》最新章节。
“三团!由陈参谋长指挥!负责营区及周边绝对警戒!没有我的手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放任何人进出!尤其是…隔离区!”李锦的目光与陈瑜瞬间交汇,后者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是心领神会的决然。
沉重的军靴声、武器的碰撞声、卡车的轰鸣声瞬间打破了雨夜的沉寂。钢铁忠贞师庞大的战争机器,在李锦冰冷意志的驱动下,向着风暴的中心——闸北,轰然开动。
李锦亲自登上一辆装甲指挥车,紧随部队。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车体。当车队驶入宝山路区域时,眼前的景象瞬间将地狱的画卷在他面前展开!枪声!如同爆豆般从四面八方响起!火光!在雨夜中不断闪烁、升腾!喊杀声、惨叫声、垂死的哀嚎声、流氓打手们亢奋的嚎叫声、妇女儿童的哭喊声…混杂着雨声,汇成一片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交响!
街道上已经乱成一锅粥。穿着工人纠察队服装的、穿着普通市民衣服的…无数人倒在血泊中,雨水混合着血水在路面上肆意流淌、蔓延。穿着黑色拷绸短打、手臂缠着白布的青帮流氓,在少数穿着正规军服(友邻部队)士兵的纵容甚至配合下,如同嗜血的豺狼,挥舞着斧头、大刀、棍棒,疯狂地冲击着总工会的大门,追砍着奔逃的人群。子弹从暗处射向抵抗者。火光映照着他们脸上狰狞的狂笑。
忠贞师的部队抵达了。士兵们被眼前的修罗场惊呆了,许多人脸上露出不忍和茫然。李锦的命令被严格执行着。士兵们迅速组成警戒线,用刺刀和枪托强行隔开混乱的人群,将狂暴的青帮打手和惊恐奔逃的工人、市民分割开来。
“放下武器!都放下武器!”
“后退!全部后退!”
“不准冲击!违者抓捕!”
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忠贞师的命令。他们的刺刀指向的,更多是那些试图继续施暴的青帮流氓。一些红了眼的流氓试图冲击忠贞师的防线,立刻被几枪托狠狠砸倒在地,拖到一边捆了起来。
李锦站在装甲车旁,冰冷的雨水顺着帽檐流下,打湿了他的脸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看到几个青帮打手正将一个受伤倒地的年轻工人拖到墙角,举起斧头。他猛地拔出手枪,对着那几个打手前方的地面“砰!砰!”连开两枪!枪声在混乱中异常刺耳!
那几个打手被吓得一哆嗦,惊疑不定地看向李锦的方向。
“滚!”李锦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中将的威严和毫不掩饰的杀气。他手中的枪口冷冷地对着他们。
打手们看着李锦肩章上的将星和他身后黑洞洞的枪口,又看看周围同样眼神不善的忠贞师士兵,终于胆怯了,骂骂咧咧地丢下斧头,悻悻地跑开。
在忠贞师强行开辟出的短暂“秩序”地带,一些绝望的工人和他们的家属,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扑向忠贞师的士兵,哭喊着求救。士兵们看向李锦。
李锦面无表情,右手却对着几个军官隐蔽而迅速地做了几个手势——那是预先约定的营救信号!几个连排长心领神会,立刻指挥手下士兵:“快!把他们带到后面去!快!动作快点!”士兵们迅速将一些看起来身份特殊(如工会骨干、学生模样)或受伤严重的工人和家属,连拖带拽地“押”离了混乱的核心区域,塞进卡车,运往忠贞师营区方向。在混乱的掩护下,这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抓捕”和“隔离”,实则是一条隐秘的生命通道。
“师长!那边!”警卫连长猛地指向不远处一条小巷的入口。几个黑影正将一个奋力挣扎的人影塞进一辆黑色轿车,那人影似乎穿着学生装。
李锦眼神一凝,瞬间认出了被塞进车里那张年轻而熟悉的脸庞——正是他名单上需要保护的一位核心学生运动骨干!他猛地一挥手,身边的警卫排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扑了过去!枪声在小巷口响起,短暂而激烈。警卫排的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毙或击退了那几个绑人的黑衣人(显然是特务),强行打开车门,将那个惊魂未定的学生拖了出来,迅速塞进忠贞师的军车。
雨越下越大。宝山路的屠杀还在继续,枪声和惨叫声并未因忠贞师的介入而停歇。李锦站在冰冷的雨水中,脚下是粘稠的血水。他像一个冰冷的雕塑,矗立在修罗场的中心,目睹着人间惨剧在眼前上演。他不能阻止这场蓄谋已久的、由最高层意志驱动的风暴,他只能在这片滔天血海中,用尽一切手段,拼命地打捞起那些即将沉没的生命火种。每一次成功的“押解”,每一个被“隔离”进兵营的身影,都是他用中将的权柄和“忠贞”的伪装,从死神镰刀下抢回的星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肩章上的金星,那光芒在血与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也格外沉重。
当黎明艰难地刺破上海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将惨淡的光线投向这座饱受蹂躏的城市时,闸北宝山路已是一片狼藉的坟场。硝烟混合着血腥气,在潮湿的空气中久久不散。尸体被胡乱堆叠在路边,雨水冲刷着凝固的暗红。幸存的工人在忠贞师士兵冰冷的枪口“监视”下,麻木地清理着废墟。昨夜那震天的哭喊和杀声,仿佛被雨水冲刷进了黄浦江底,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和劫后余生的恐惧。
李锦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回到师部。中将制服湿透、沾满泥泞和难以洗净的血渍,冰冷地贴在身上。左肩的旧伤在寒气和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如同无数钢针在反复穿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陈瑜像一头困兽般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双眼布满血丝,听到动静猛地转过身。
“师座!”陈瑜几步抢上前,声音嘶哑干裂,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巨大的焦虑,“您可算回来了!情况怎么样?我们的人…”
“暂时…安全。”李锦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他重重跌坐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他指了指隔壁,“营区里…多少?”
“三十七个!”陈瑜立刻回答,语气带着一丝庆幸和沉重,“按您给的名单,加上昨夜趁乱带回来的,一共三十七个!都关在地下仓库,有咱们最可靠的警卫连看守,绝对密不透风!水和干粮送进去了。有几个受了伤,军医偷偷进去处理了,性命无碍。”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司令部…白崇禧那边上午派人来过一次,询问我们昨晚‘清剿’的‘战果’,特别是抓捕的‘赤化分子’名单和人数。”
李锦猛地抬眼,眼神锐利如刀:“你怎么说?”
“按您之前的吩咐!”陈瑜挺直腰板,“我说,昨夜混乱不堪,目标区域暴徒负隅顽抗,我师主要任务是弹压秩序、隔离暴乱人群,具体抓捕人数尚在甄别统计中,待查清身份、确认确系共党首要分子后,再向上峰详细汇报!来人很不满意,但…没敢硬闯!”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寥寥几行字的“初步报告”,上面只含糊地写着“抓捕滋事可疑分子若干,正严加甄别”。
“很好。”李锦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接过那份报告,看也没看就丢在桌上。他闭上眼,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感受着身体和精神双重极致的疲惫。左肩的剧痛一阵阵袭来,让他额角渗出冷汗。昨夜宝山路的景象,那些绝望的眼神、飞溅的鲜血、冰冷的尸体,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扮演一个“清党干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刀山上行走。
“师座…”陈瑜看着李锦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嘴角,担忧地低声道,“您的伤…军医就在外面…”
“不碍事。”李锦睁开眼,摆摆手,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现在不是时候。营区里那些人,是火种。看好了,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另外…”他挣扎着坐直身体,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空,眼神深邃如寒潭,“‘钉子’(指核心联络点)虽然暴露转移了,但昨夜营救的那个学生…他认识‘老闸’附近一个极其隐秘的备用联络点。想办法,安排最可靠的人,用最隐秘的方式,把这个消息…递出去。”他递给陈瑜一张只有地址和接头暗语的纸条,字迹因疼痛而略显潦草。
陈瑜郑重地接过纸条,像接过一枚烧红的炭,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是!我亲自安排!”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呜咽般的嘈杂,以及李锦因剧痛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他缓缓抬起手,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左肩上那颗冰冷的中将金星。这颗星,是贺胜桥、武昌、南昌无数袍泽用命换来的荣耀,如今,却成了他在这片血色泥沼中挣扎、伪装、甚至不得不与魔鬼共舞的护身符。不仅是荣耀的徽章,亦是禁锢的枷锁。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如同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冰海。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赵振国警惕地打开门,一个穿着伙夫衣服、毫不起眼的年轻士兵闪身进来,迅速递上一个揉得皱巴巴的纸团,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李锦展开纸团。上面只有一行极其潦草、显然是匆忙写下的字迹:
“桥未断,薪火存。长夜将尽,珍重待时。——伍”
没有落款,但李锦瞬间认出了那熟悉的笔锋和那个代表“伍豪”的“伍”字。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更深的悲怆与责任,猛地冲破了冰冷疲惫的躯壳。周恩来知道了!他知道营救行动的部分成功!他知道火种还在!这简短的信息,是暗夜中的灯塔,是无声的信任与嘱托。
李锦紧紧攥着这张纸条,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抬起头,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似乎裂开了一道极其微弱的缝隙,一缕极其黯淡、却无比执着的天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投射在师部院子里那面沾满泥水的“钢铁忠贞师”军旗上。
旗帜在湿冷的晨风中缓缓舒展,猎猎作响。那声音,如同无数英魂在无声呐喊,如同地下火种燃烧的噼啪,也如同他胸腔里那颗穿越者之心,在无边黑暗与沉重枷锁之下,依旧顽强搏动的声音。长夜漫漫,利剑藏锋。 他缓缓挺直了疼痛的脊梁,眼中的疲惫被一种更深的、源自信仰的坚定所取代。他轻轻将纸条凑近桌上的烛火,火苗跳跃着,贪婪地吞噬了那行字迹,只留下一点灰烬,飘散在清冷的空气中。
暗潮汹涌的上海滩上,这把名为“忠贞”的利剑,将继续在深渊的边缘,等待着破晓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