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于邦战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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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三年十月末的胡康河谷,空气中弥漫着雨季残留的湿润与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吞噬着光线与声响,只留下无边无际的绿荫和脚下厚厚的、散发着腐殖质气息的淤泥。中国驻印军新一军新38师112团,作为反攻缅北的先锋,正艰难地向大龙河于邦渡口方向推进。
团长陈鸣人上校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身形矫健,眼神锐利,眉宇间带着一股黄埔军官特有的果决与傲气。部队从临干沙坎出发已有数小时,目标是与渡口附近的日军小股部队接触并控制这一关键渡河点。情报显示,那里只有一支日缅混合分队,兵力不强。但在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里,任何情报都可能失准。
“加快速度!注意警戒!”陈鸣人的声音在沉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士兵们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开路先锋挥舞着大砍刀,奋力劈砍着纠缠的藤蔓和灌木,开辟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汗水浸透了他们的美式军服,蚊虫嗡嗡地围着他们叮咬,但没有人抱怨。这支在蓝姆伽经过严格美式训练、装备精良的部队,求战欲望极其强烈,野人山的耻辱和家国沦陷的仇恨,早已深深刻入每个人的骨髓。
中午时分,队伍前方豁然开朗。一片长约300米、宽约100米的林中空地出现在眼前。阳光第一次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照亮了空地上低矮茂密的紫茎泽兰和其他灌木。空地的另一端,隐约传来大龙河低沉而持续的流水声。
“团长,穿过这片林空,能节省至少一个小时的路程。”一名参谋建议道。 陈鸣人举起望远镜,仔细扫视空地对面的丛林边缘。一片死寂。除了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听不到任何鸟鸣虫叫,甚至连丛林固有的那种潮湿的“滴答”声也消失了。一种老兵特有的直觉让他心头一紧。 “通知先头营,呈散兵队形,谨慎通过林空。机枪手占领两侧有利位置,提供掩护。”他下达了命令,但内心深处那股尽快赶到河边的冲动,以及对自己部队战斗力的自信,最终压过了那一丝不安。
先头营的士兵们迅速散开,成扇面队形小心翼翼地踏入林空。开始一段距离平安无事,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比起阴暗潮湿的密林,这里让人感觉舒适不少。但当队伍行进到林空北半部,最茂密的草丛区域时——
“嗒嗒嗒嗒嗒!!!” 92式重机枪那极具辨识度的、如同撕布机般的咆哮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更多96式轻机枪、三八式步枪的射击声从林空北端左右两翼的丛林深处爆豆般响起!密集的子弹如同骤雨般贴着地皮扫来,瞬间将茂密的草丛削倒一片!
“噗!噗!噗!” 子弹钻入人体的闷响声接连传来。走在最前面的士兵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绿草。排长刘治高喊一声“隐蔽!”,话音未落,一发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头部,壮烈牺牲。 “敌袭!找掩护!”幸存的老兵们声嘶力竭地大吼着,迅速扑倒在地,利用草丛和战友的遗体掩护自己。 日军的伏击火力布置得极其刁钻,交叉火网几乎覆盖了整个林空。掷弹筒发射的91式手榴弹划着弧线落下,在人群中炸起一团团夹杂着血肉和断草的黑红色烟柱。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反应过来的各级军官和士官们开始组织还击。勃朗宁自动步枪(BAR)和M1加兰德步枪的半自动射击声迅速响起,压制着日军的火力点。汤姆森冲锋枪在近距离开火,声音沉闷而致命。 陈鸣人听到枪声,脸色一变,立刻率领后续的两个营压了上来。 “妈的,是小鬼子主力!不是杂牌!”他怒吼着,“全体都有!从两翼给我包过去!吃掉他们!” 112团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出了真火,耻辱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呐喊着,不顾横飞的子弹,从林空两侧向日军伏击阵地发起了凶猛的反冲击。战斗迅速从远程对射演变成残酷的丛林近战和肉搏。
阴暗的丛林里,枪声、爆炸声、嘶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双方士兵在树木、草丛和岩石间追逐厮杀。刺刀捅入身体的撕裂声、工兵铲劈开骨头的闷响、甚至牙齿和拳头的搏斗无处不在。新38师官兵的美式装备和训练在近战中发挥了优势,尤其是半自动火力和冲锋枪的密集火力,给主要依靠栓动步枪的日军造成了巨大杀伤。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惨烈混战,这支负责伏击的日军第18师团一个精锐加强小队(约70人)被全部歼灭。112团士兵们踩着日军的尸体,检查着战利品,脸上混合着胜利的喜悦和失去战友的悲痛。
陈鸣人看着战场,清点着损失。虽全歼敌小队,但自身伤亡同样惨重,牺牲了一个多排的战士,经验丰富的连长江晓垣和先头排排长刘治中尉均壮烈殉国。这是一场惨胜,日军的战斗力和顽强超出了预期。 “打扫战场,抢救伤员,加固阵地!鬼子肯定不止这点人!”陈鸣人沉声命令道,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首战遇伏且损失不小,这给他急于建功的热情浇了一盆冷水。
随后的几天,112团继续向于邦推进,并成功与从另一方向穿插的113团一部汇合,对于邦渡口周边地区的日军一个中队形成了包围态势。然而,攻击却异常艰难。 日军的防御工事极其狡猾和坚固。他们将地堡修筑在大树上,用荆棘和藤蔓完美伪装,地面工事则用沙包和原木加固,并设置了大量陷阱和障碍物。112团缺乏重炮支援,仅靠步兵和迫击炮攻坚,进展缓慢。 11月4日,112团发起了一次强攻。士兵们在机枪掩护下勇敢冲锋,但日军隐蔽的火力点突然开火,造成了大量伤亡。激战一天,虽消灭日军百余名,但自身也损失了六十多人。 期间,一架美军P-51“野马”战斗机前来助战,试图用机枪扫射日军阵地。但由于丛林遮蔽和通信协调问题,炸弹和子弹竟偏离目标,误伤了己方数名士兵,引得阵地上一片怒骂。陈鸣人不得不紧急呼叫,要求飞机停止攻击。缅甸战场的空地协同,显然还处于粗糙的磨合期。
李克己营长眼见强攻不下,且发现大龙河东岸有日军部队活动迹象,判断日军可能增援,于是果断暂停攻击,转为巩固既得阵地。他命令部队在于邦两侧构筑机枪阵地,特别是用重机枪死死封锁住渡口,阻止东岸日军增援。 然而,日军第18师团长田中新一绝非庸才。他早已洞察于邦的重要性,正在紧急调兵遣将。
10日黄昏,大龙河东岸,一个日军的观测气球缓缓升起,如同一个不祥的预兆。 “狗日的!鬼子把炮兵都调来了!”阵地上的中国士兵们心里一沉。真正的考验,来了。 从11日开始,每天夜里,112团一营的阵地上都会落下日军山炮和野炮的炮弹。爆炸的火光撕裂夜幕,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河谷中回荡。日军利用炮火掩护和夜色,不断地用木筏和小船向于邦西岸输送援兵。 机枪连长吴瑾率领他的重机枪班,坚守在渡口封锁阵地上。每当河面上出现日军的偷渡船只,M1917A1重机枪沉重而连续的射击声便会响起,炽热的弹鞭扫过河面,将木筏打碎,将日军士兵扫入滔滔河水之中。冰冷的河水中,漂浮着不少日军的尸体和挣扎的伤兵。 尽管日军的偷渡付出了惨重代价,但凭借着夜幕和炮火掩护,以及不顾伤亡的疯狂,西岸日军的兵力仍在一点点增加。于邦地区的敌我力量对比,正在悄然逆转。
13日,转机出现。112团士兵在清理战场时,从一具日军中尉军官的尸体上搜出了一份至关重要的文件。文件显示,日军第18师团下属的第55、第56两个主力步兵联队,以及炮兵、工兵、搜索联队主力,正全部北上,向大龙河、大奈河前线集结! 这份情报如同晴天霹雳。陈鸣人立刻意识到,自己的112团(欠一营)和友邻的113团一部,不仅无法迅速吃掉于邦之敌,反而面临着被日军五六倍优势兵力反包围、乃至全军覆没的巨大危险!
雨水敲打着丛林帐篷,电报机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新38师112团团长陈鸣人站在作战地图前,眉头紧锁。他的部队已经被日军第18师团56联队包围在于邦家地区整整五天了。
“团长,我们的弹药只够维持两天了,药品已经用完了。”参谋军官报告道,声音里透着疲惫。
陈鸣人没有回头,目光仍停留在地图上:“日军有什么动向?”
“他们正在加紧构筑工事,看来是想困死我们。今天早上又有一支运输队到达,估计又增加了至少一个中队的兵力。”
帐篷帘子被掀开,师部联络官浑身湿透地走进来:“师长急电,总司令部已经决定发动大规模解围行动,李锦总司令亲自指挥。要我们再坚持72小时。”
“72小时…”陈鸣人喃喃道,转身看向帐篷外阴雨连绵的丛林,“告诉弟兄们,援军就快到了。让各营连节约弹药,瞄准了再打。”
于邦家外围,日军第56联队指挥部。
联队长长久竹郎大佐正得意地看着沙盘上对于邦家的包围圈。“支那军已经插翅难飞了,”他对参谋们说,“他们的总司令孙立人现在一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大佐阁下,情报显示中国驻印军可能会有大规模行动。”一名参谋谨慎地提醒。
长久不屑地摆手:“支那人只会防守,他们缺乏进攻的勇气和能力。就算他们敢来,我们坚固的防御工事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走到帐篷门口,望着阴沉的天空:“雨季就快结束了,等道路条件好转,我们就一举歼灭于邦家的守军,让东京知道我们第18师团的厉害!”
然而长久竹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自信满满之时,一支中国军队史上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正在集结,而指挥这支力量的,是一位拥有超越时代军事理念的总司令。
密支那,中国驻印军第一集团军总司令部。
李锦站在巨大的沙盘前,双臂交叉在胸前。这位二级上将年仅四十三岁,却已有二十多年军旅生涯,眉宇间既有书生的睿智,又有军人的坚毅。他身旁围着参谋长陈瑜、副参谋长方维岳以及各军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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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李锦开口,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于邦家之围必须解,但我们的目标不止于此。”他用指挥棒指着沙盘:“我要借此机会,给日军第18师团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参谋长陈瑜接话道:总司令的计划是:“ 一、命令孙立人军长,即刻率领新一军主力(欠112、113团已参战部队),轻装疾进,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驰援于邦!” “二、命令新二军军长沈德威,抽调其精锐之第96团、第97团,组成加强支队,由副军长李涛指挥,立即出发,迂回至于邦日军侧后,牵制敌军,并伺机与112团汇合!” “三、命令集团军炮兵司令周振邦,立即前移炮兵阵地!重炮师之155mm‘长脚汤姆’榴弹炮群,做好远程火力支援准备!目标区域,大龙河东岸日军疑似炮兵阵地和兵力集结点!我要你们用炮火,减轻前线压力!” “四、命令特种作战司令王大山,派出特战分队,提前渗透至日军后方,侦察其炮兵阵地、指挥部位置,并为周振邦的重炮提供精确坐标!同时,开展破袭活动,扰乱日军后勤和通讯!” “五、命令第七军军长楚南河,抽调一个装甲步兵营(以M3半履带车和吉普车为主,配属少量M3斯图亚特轻型坦克),组成快速机动部队,待命出发!一旦道路条件允许,或前线出现突破口,立即投入战斗,用钢铁洪流撕开日军的包围圈!” “六、电令被围之112团团长陈鸣人、113团团长赵狄:固守待援,保存有生力量,依拖野战工事,消耗敌军!总部的援兵已在路上!”
新一军军长孙立人立即表态:“我部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官兵求战心切,一定能突破日军防线。”
第七军军长楚南河道:“我装甲部队已完成战前检修,随时可以出击。不过这一带地形复杂,坦克行动可能受限。”
李锦点头:“这正是关键所在。维岳,后勤安排如何?”
副参谋长方维岳立即报告:“已经沿预定进攻路线建立了三个前线补给点,储备了足够五天激战的弹药和油料。工兵部队正在抢修通往于邦家的道路,预计明天中午前可以通行坦克。”
李锦走到沙盘前,详细解释道:“日军凭借经验,认为雨季末我们不可能发动大规模装甲攻势。但我要用事实告诉他们,时代已经变了。”
他看向电子战司令部司令林修远:“你们的设备准备好了吗?”
林修远立正回答:“是的总司令。我们新装备的无线电侦测系统可以精确定位日军指挥部和炮兵阵地。密码破译部门也已经破译了日军第18师团的大部分通讯密码。”
“很好,”李锦微笑道,“开战后,我要你们立即干扰日军通讯,同时监听他们的每一道命令。”
他又转向炮兵司令周振邦:“你们的重炮和火箭炮将是此战的开门锤。”
周振邦信心满满:“155mm和203mm重炮已经进入预设阵地,火箭炮旅的36辆T34‘管风琴’也已做好准备。反炮兵雷达连可以即时定位日军火炮位置,保证我们第一时间摧毁它们。”
李锦最后看向众人:“此战的关键在于各兵种协同。步兵、装甲兵、炮兵、工兵、电子战部队必须像一台精密的机器般配合。我们要以绝对优势的火力和超越日军的机动性,打一场他们无法理解的战争。”
会议结束后,李锦单独留下孙立人。
“孙军长,你的部队将首先接敌,压力最大。我要你不仅突破包围圈,还要黏住日军主力,为装甲部队迂回创造机会。”
孙立人目光坚定:“请总司令放心,新一军绝不辱命!”
10月17日凌晨,浓雾笼罩着胡康河谷。
在新一军前沿阵地,士兵们默默检查着装备。美式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BAR自动步枪、迫击炮、火箭筒...这些武器让他们在面对日军时有了火力优势。
第112团阵地上,团长陈鸣人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日军动向。距离总攻开始还有一小时,他的任务是在主力进攻开始时,从内向外突围,里应外合。
“团长,信号弹!”观察哨突然低声喊道。
三发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划破黎明前的黑暗。
刹那间,天地震动。
集团军炮兵司令周振邦一声令下,72门重炮和36门火箭炮同时开火。M1 155mm“长脚汤姆”榴弹炮和M1 203mm重型榴弹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T34“管风琴”火箭炮的一次齐射就能将114mm火箭弹如暴雨般倾泻在日军阵地上。
炮击精确得令人难以置信。反炮兵雷达连提供的日军火炮位置数据,让中国炮兵能在日军开火后几分钟内进行反制射击。校射航空队的轻型观测机在天空中盘旋,不断修正弹着点。
日军第56联队指挥部被这前所未有的炮火强度打得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支那军哪来这么多重炮?”长久竹郎大佐又惊又怒,指挥部顶上的泥土被震得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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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完全中断,所有频率都被干扰了!”通讯军官报告道。
“立即向师团部求援!支那军发动总攻了!”
然而长久不知道的是,他的求援信息根本发不出去。集团军电子战司令部的无线电干扰设备全频段阻塞了日军通讯。同时,密码破译部门正在监听着日军试图加密传出的每一份电报。
炮火准备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当炮声渐渐停歇时,日军前沿阵地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
然而,横亘在援军面前的,是缅北那令人绝望的地形。新一军主力抛弃了大部分重装备,只携带轻武器和少量弹药,意图轻装快跑。但那加山脉的崇山峻岭和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极大地延缓了他们的行军速度。工兵部队拼尽全力开路,士兵们冒着瘴气和毒虫,以惊人的毅力向前跋涉,但预计至少仍需三周才能到达战场。 而日军方面,利用早在胡康河谷修建的旱季简易公路,兵力和物资正通过太白家等地,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于邦前线。时间,似乎站在了日军一边。
22日,局势急剧恶化。日军第18师团炮兵联队主力赶在新一军主力之前,进入了预设阵地。 当天下午,凄厉的炮弹破空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炮击的强度和密度远超以往!日军75mm山炮、105mm野炮甚至150mm榴弹炮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112团一营的阵地,特别是渡口封锁阵地。 猛烈的炮火准备后,大批日军步兵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乘坐木筏和橡皮艇,强渡大龙河! 机枪连长吴瑾亲操一挺重机枪,怒吼着向河面倾泻子弹。灼热的弹壳欢快地蹦出,在他的脚边堆成了小山。河面上的日军像下饺子一样被击中落水。但日军的炮火实在太猛了,不断有机枪阵地被直接命中,射手连同机枪一起被炸成碎片。 “守住!给我守住!绝不能让鬼子过来!”吴瑾的声音已经嘶哑。突然,一发105mm炮弹在他不远处爆炸,巨大的气浪将他掀飞,重机枪也被炸歪。 几名士兵冲过来想扶起他,却见他胸前已被弹片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连长!” 吴瑾推开士兵,挣扎着爬回枪位,用尽最后力气拉过一挺备用的勃朗宁重机枪,对准再次逼近的日军木筏,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枪声再次咆哮起来,扫倒了一片日军。但更多的日军已经从下游火力薄弱处成功登岸。 最终,吴瑾所在的阵地被日军炮火彻底覆盖。这位英勇的机枪连长,与他坚守的阵地和心爱的机枪,一同壮烈殉国。渡口封锁线,被撕开了。
大批日军步兵(约700余人)从上下游两处成功渡河,登上了西岸。与此同时,一直潜伏在于邦核心工事内的日军也趁机发起反扑。112团的处境瞬间变得极其危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传来了不一样的呼啸声! “咻——呜——轰!!!” “咻——呜——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日军刚刚建立的滩头阵地和东岸日军疑似炮兵区域响起!弹着点极其精准,爆炸威力远超日军的火炮! “是我们的炮!是我们的重炮!”112团阵地上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声! 集团军炮兵司令周振邦中将指挥的重炮师,终于发威了!M1 155mm“长脚汤姆”榴弹炮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巨大,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狠狠砸在了日军的头上。刚刚登岸、尚未站稳脚跟的日军被炸得人仰马翻,东岸的日军炮兵也遭到了猛烈压制,炮击频率明显下降。 这及时而猛烈的炮火支援,极大地缓解了112团的压力,为摇摇欲坠的防线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然而,危机的警报并未解除。当天夜里,一股精锐的日军渗透部队,利用复杂的地形和夜色掩护,竟然绕到了112团指挥所所在地的侧后! 惨烈的夜战和混战瞬间爆发!日军显然是有备而来,直扑团部核心。 “保护团长!”团特务排的士兵们奋不顾身地迎了上去,用冲锋枪、手榴弹甚至刺刀与日军厮杀在一起。战斗异常残酷,往往是一个中国士兵倒下,立刻就有另一个补上去。为了掩护团指挥所转移,特务排一半的战士永远倒在了那片高地上。 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外围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 “团长!援军!是我们的援军!”一名参谋兴奋地大叫。 沈德威派出的新二军加强支队(第96、97团)的先头部队,经过强行军,终于及时赶到了战场外围,并从日军侧后发起了攻击! 日军的偷袭部队猝不及防,顿时陷入了混乱。 陈鸣人抓住机会,率领团指挥所剩余人员,在手枪队和特务排残部的拼死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终于突出了日军的合围。 但在混乱中,112团那位来自美国的中校联络官,因极度恐惧,未能跟上突围队伍,躲在了一个战壕里,最终被日军俘虏。他成为了整个缅北战役中,中国驻印军被俘的最高级别军官(也是极少数的被俘者之一),这一事件也从侧面反映了当时战况之惨烈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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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后的陈鸣人,迅速收拢部队,与赶来接应的新二军96团一部汇合,占领了于邦附近的一处环形高地。而112团第1营(欠一部)则因日军的分割,仍被包围在另一处较小的阵地内。 至此,于邦战场形成了极其错综复杂的局面:112团主力(含新二军一部)占据核心高地,112团1营一部被围在孤立阵地,日军主力则占据了于邦大部及渡口,并对外围的中国军队形成了反包围。双方阵地最近处仅相隔20米,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咳嗽声。 一场旷日持久的残酷围困与反围困作战,就此展开。被围部队的命运,系于援军的速度,也系于他们自己能否在这铁血炼狱中坚持到最后一刻。
于邦高地,变成了缅北丛林中的一座孤岛,一片血肉磨坊。从十一月下旬开始,被围困的中国守军——112团主力(含团部、第2营、第3营大部、团直属部队)以及及时来援的新二军第96团一个加强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
日军第55联队主力、第56联队一部,在炮兵的支持下,向高地发起了昼夜不停的疯狂进攻。他们深知,必须在中国援军主力到达前,彻底吃掉这块卡在喉咙里的硬骨头。 炮击是每日的例行公事。日军的山炮、野炮、迫击炮,将成吨的钢铁倾泻在高地每一个角落。茂密的丛林被炸成白地,泥土被反复翻耕,工事一次次被摧毁,又一次次被修复。空气中永远弥漫着硝烟、血腥和尸体腐烂的恶臭。 炮击之后,便是步兵的冲锋。日军士兵喊着“板载!”,成群结队地涌上来。他们利用弹坑和残存的树干抵近射击,甚至发动自杀式的肉波攻击。
守军的处境极其艰难。补给几乎完全中断。食物、药品、尤其是饮用水和弹药,极度匮乏。最初几天,还能依靠战前储备和偶尔成功的夜间小规模输送(由师部组织的敢死队利用夜色和丛林渗透运送),但随着日军包围圈收紧,这点微薄的补给也难以为继。 弹药必须省着用。“不见鬼子不拉弦,五十米内再开火”成了死命令。士兵们常常要等到日军冲到很近的距离,才用步枪、机枪和手榴弹给予致命一击。饮用水更是宝贵,只能依靠夜间收集的露水和偶尔的雨水,后来甚至不得不饮用混着血水和尸水的泥浆。 伤亡在与日俱增。不仅死于战斗,热带疾病、伤口感染、营养不良同样在无情地吞噬着生命。阵地上缺医少药,重伤员往往只能简单包扎,听天由命。牺牲者的遗体,很多时候只能就地掩埋在战壕旁或弹坑里。
但在这片炼狱中,中国守军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勇气。 团长陈鸣人、新二军第96团副团长(负责指挥该团加强营)以及各级军官,始终与士兵同甘共苦,战斗在第一线。他们利用地形,巧妙地布置火力点,构成交叉火网。将日军遗弃的尸体堆砌起来作为掩体,用空投下来的汽油制作燃烧瓶对付日军突袭。 最令人动容的是,被分割在两处阵地的守军,虽然无法直接联系,却通过枪声互相鼓励。每当核心高地爆发激战,被围的1营阵地就会主动用机枪甚至迫击炮向日军侧后射击,牵制敌人。而听到1营方向枪声激烈,核心高地也会想办法进行火力支援。这枪声,成了绝望环境中彼此坚持的精神支柱。
“兄弟们!坚持住!孙军长(孙立人)的援军就在路上!总司令(李锦)绝不会抛弃我们!”军官们不断地鼓舞着士气,“想想蓝姆伽吃的苦,想想死难的兄弟!今天多杀一个鬼子,明天就早一天打回家乡!” 士兵们咬着牙,忍受着饥饿、干渴、伤痛和疲劳,一次次打退日军的进攻。阵地上流传着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这成了他们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
这时,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新一军阵地上空,三颗绿色信号弹升起。
“进攻!”孙立人一声令下,新一军三个师同时向日军阵地发起冲击。
新30师在左翼,新38师在中央,50师在右翼,如三把尖刀直插日军心脏。
在于邦家包围圈内,陈鸣人也率领112团残部从内向外发起突击。
“弟兄们,援军到了!冲啊!”陈鸣人手持冲锋枪,率先跃出战壕。
日军第56联队虽然遭到重创,但仍拼死抵抗。他们凭借坚固工事和熟悉地形的优势,用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组成交叉火力网,阻挡中国军队的进攻。
战斗陷入僵持。日军士兵顽强的战斗精神和精准的射击给进攻部队造成了不小伤亡。
就在此时,大地再次震动,但这次不是炮击。
从日军侧翼的丛林中,突然冲出数十个钢铁巨兽——第七军第1装甲师的M4谢尔曼坦克。
第1装甲师师长周胜站在指挥坦克上,手持无线电下达命令:“全师注意,按预定计划,穿插分割日军阵地!步兵战车跟进,不要给日军组织反坦克防御的机会!”
近百辆谢尔曼坦克和M5A1斯图亚特轻型坦克如钢铁洪流般冲破日军侧翼防线。日军根本没想到中国军队会在这种地形投入大规模装甲部队,侧翼防御十分薄弱。
坦克履带碾过日军战壕,37mm和75mm坦克炮直射摧毁日军火力点。跟随坦克前进的装甲步兵们从M3半履带车中跃出,清剿战壕中的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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