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攻占腾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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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凤山的攻克,如同拔掉了腾冲这只凶兽最锋利的獠牙。中国驻印军第一、第二集团军的钢铁洪流,终于兵临腾冲这座滇西古城的残破城墙之下。

城内,日军第五十六师团主力及各方溃兵约七千余人,在师团长水上源藏“死守至最后一兵一卒”的严令下,依托坚固的明代石砌城墙、密集的街垒、以及利用城内祠堂、庙宇、学校乃至民房构筑的无数火力点,准备进行一场绝望而又疯狂的巷战。

站在来凤山刚刚建立的观察所里,李锦通过高倍望远镜,凝视着这座被战火硝烟笼罩的城市。城墙虽已有多处被重炮轰开的缺口,但城内依托建筑群构建的层层防御体系,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慕公,各军已按预定计划进入攻击位置。”参谋长陈瑜汇报,语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城内倭寇,据可靠情报及俘虏口供,已做好巷战、逐屋争夺的准备,其疯狂程度,恐远超以往。”

李锦放下望远镜,眼神中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光芒。

“腾冲,已是孤城,倭寇已是困兽。然困兽之斗,最为惨烈。此战,无取巧之余地,唯有以钢铁与意志,一寸一寸将其碾碎!命令:”

“自明日起,第一、第二集团军,对腾冲城垣及城内核心阵地,发起不间断之总攻击!”

“请求盟军空军,每日至少出动五十架次,对城内日军据点、仓库、指挥中枢及可疑集结地,进行反复轰炸、扫射!授权在必要时,使用凝固汽油弹,焚毁其依托之木质结构建筑及藏身之所!”

“各军务必发挥自身特点,步、炮、坦、工、空紧密协同,不畏牺牲,稳步推进!此战,不计时日,只求全歼!”

一场注定载入史册、极其惨烈的城市攻防战,就此拉开序幕。

总攻伊始,李锦便将最强的钢铁撞锤——第七军,部署在了预判日军防御相对薄弱、且便于装甲部队展开的城东区域。军长楚南河中将,麾下第1、第2装甲师以及第1机械化步兵师,早已摩拳擦掌。

总攻之日清晨,天色微明,腾冲上空传来了由远及近、如同滚雷般的巨大轰鸣。 五十余架盟军战机组成的混合机群,准时飞临战场上空。领航的是P-51“野马” 战斗机,它们在高空盘旋警戒,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可能出现的日军零式战机。

紧接着,身躯庞大的B-25“米切尔” 中型轰炸机群进入了投弹航线。它们的目标明确:腾冲东城垣及其后方的日军炮兵阵地、指挥所和兵营。弹舱门缓缓打开,500磅乃至1000磅的重磅炸弹如同黑色的死神之卵,脱离机身,带着令人窒息的尖啸垂直落下。

刹那间,东城垣一线地动山摇!一连串橘红色的巨大火球接连腾空而起,混合着黑色的浓烟和灰色的尘土,形成一片恐怖的蘑菇云团。古老的城墙在剧烈的爆炸中如同玩具般被撕扯、扭曲,巨大的城砖被炸成齑粉,或被抛向数十米的高空。预先埋设的炸药包和地雷被诱爆,引发了二次爆炸,更添混乱。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刺鼻的硝烟味和火药燃烧后的硫磺味。

空中打击的余音尚未散去,地面上,集团军直属炮兵司令周振邦麾下的重炮群,便发出了震天的怒吼。这不再是零星的骚扰射击,而是有计划、有层次的毁灭性交响乐。

部署在后方阵地的M115型203毫米重型榴弹炮首先发言,这些“重锤”发射的巨型炮弹,带着火车经过般的沉闷呼啸,划破长空,狠狠地砸在已经被航弹炸出缺口的城墙上。每一次命中,都像是巨神的重拳,夯土与砖石结构的城墙在肉眼可见地崩塌、碎裂,缺口被进一步撕裂、扩大。

几乎同时,数量更多的M114型155毫米榴弹炮也加入了进攻。它们以更高的射速,将炮弹倾泻在缺口两侧的城垣上,压制任何可能存在的日军侧射火力点,并阻止日军工兵利用轰炸间隙抢修工事。炮弹落点沿着城墙延伸,形成一道移动的、不断炸开的死亡之墙。

重炮的弹幕刚刚向城内延伸,硝烟尚未散去,第七军的进攻浪潮便已汹涌而起。

第1装甲师师长周胜,站在距离城墙缺口仅八百米的一处残破屋顶上,举着望远镜,亲自指挥。他对着无线电送话器,声音冷静而斩钉截铁:“全体注意,按预定计划,突击!”

刹那间,数十辆M4‘谢尔曼’中型坦克的引擎同时发出怒吼,排成锋矢冲击队形,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引导着后面满载装甲步兵的M3半履带车,径直冲向那弥漫着烟尘与死亡的城墙缺口!坦克沉重的履带碾过焦土和碎砖,炮塔不断左右旋转,75毫米/76毫米主炮不时喷出火舌,将前方废墟中任何可疑的动静炸成碎片,同轴机枪和车顶机枪则持续不断地泼洒着弹雨,压制着视野内的一切。

日军的抵抗在瞬间复活,异常凶猛。残存的城墙垛口后、被航弹掀翻的屋架下,甚至瓦砾堆的缝隙中,都喷吐出致命的火舌。九七式自动炮和一式47毫米反坦克炮的炮弹呼啸着飞来,打在坦克正面装甲上当当作响,溅起刺眼的火花。

“猎犬2号中弹!左侧履带!” 无线电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叫。只见一辆冲在前面的“谢尔曼”左侧履带哗啦一声断裂,坦克猛地一震,瘫痪在原地,成了固定靶。

几乎同时,“注意‘肉弹’!右翼,三点钟方向!”有车长惊呼。只见几个身上缠满炸药包的日军士兵,如同疯魔般从断墙后跃出,嚎叫着冲向坦克的侧翼。

“不要停!继续冲!碾过去!步兵跟上,保护侧翼,清除那些疯子!” 周胜的声音透过无线电,压过爆炸声,传入每一辆坦克和半履带车。

装甲步兵们闻令,迅速从半履带车后舱跃出。他们以坦克车体为移动掩体,M1加兰德步枪的清脆射击、BAR自动步枪的持续咆哮和汤姆森冲锋枪的猛烈扫射瞬间响成一片,组成一道近防火网。试图靠近的日军“肉弹”大多在距离坦克十几米外就被打成筛子,轰然自爆,扬起一片尘土。

“工兵!上前清理路障!” 一名步兵连长指着缺口处被炸毁的日军卡车和堆积的瓦砾喊道。工兵们立刻冒着横飞的子弹,抱着爆破筒冲上去,将其塞入障碍物底部。“轰!” 一声,通路被强行炸开。对于浅浅的反坦克壕,工兵们则直接用炸药包炸塌边缘,或用随车携带的圆木进行填埋。

在第七军主攻方向的稍北侧,第2装甲师师长刘慧平的部队也发起了强有力的辅助攻击。他们的战术更为精巧,新增的 M36“杰克逊”坦克歼击车 成为了战场上的“远程开罐器”。这些拥有低矮轮廓和修长90毫米炮管的猎杀者,并未直接冲击城墙,而是在一千五百米甚至更远的距离上,利用废墟的掩护建立了射击阵地。

炮手们透过M76望远瞄准镜,冷静地搜索着北侧城墙上任何可疑的动静。当发现一个从城墙马面(凸出部) 侧翼射击孔不断喷吐火舌的九二式重机枪堡垒时,M36的炮口稳稳指向目标。

“穿甲弹!目标,城墙马面左侧射孔!”

炮膛轰鸣,90毫米高速穿甲弹以近乎笔直的弹道,瞬间跨越漫长距离,精准地钻入了那个狭小的射击孔!下一秒,堡垒内部发生了剧烈的弹药殉爆,整个射击点被从内部彻底摧毁。通过这种超视距的精准狙杀,M36有效地为后续步兵清扫了前进通道上的硬骨头。

紧随装甲师之后,第1机械化步兵师师长王强的部队,如同蓄势待发的第二波浪头。他们乘坐的GMC十轮卡车在后方排成长龙,引擎始终不熄火。当前方观察哨传来“缺口已打开!”的信号时,王强立刻下令:“全体下车!按预定序列,快速通过缺口,抢占要点!”

士兵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卡车上跃下,或以班排为单位徒步狂奔,冲过那段由坦克和工兵浴血开辟的死亡通道。一进入城内,他们并不冒进,而是严格按照巷战操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临近突破口的每一栋高层残破建筑。机枪组迅速扛着M1919A4重机枪冲上二楼甚至屋顶,建立火力支撑点;步枪手和冲锋枪手则逐层清剿,用手榴弹和刺刀确保占领建筑的绝对安全。他们的任务明确:像钉子一样楔入敌阵,巩固并扩大这个来之不易的突破口,为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涌入和向城区纵深发展进攻,奠定坚实的基础。

与第七军的雷霆猛攻不同,负责城北及西北区域进攻的新二军,在军长沈德威中将的指挥下,展现了其“磐石坚垒”风格在进攻中的另一种形态——系统、严密、步步为营的“拆屋”式推进。

沈德威深知巷战的残酷,他严禁部队贸然长驱直入。他的战术核心是:“占领一屋,巩固一屋;清理一街,巩固一街。”

第104师徐天鹰部、105师罗振武部、106师高镇远部,以团、营为单位,划分了清晰的作战区域。

攻击开始前,徐天鹰的104师首先呼叫了集团军炮兵进行了一次短促而极其猛烈的炮火准备,重点轰击预定攻击的街区,将临街的许多建筑外墙炸得千疮百孔,但并未完全摧毁其结构。

炮火延伸后,步兵并未立即发起冲锋,战场出现了短暂的沉寂。师属坦克营的 M4“谢尔曼” 坦克稳稳地停在街口拐角处,充当固定的直瞄火力堡垒。车长们透过观瞄镜,仔细搜索着对面建筑每一个黑黢黢的窗口和破损的墙体。一旦发现窗帘微动或有枪口焰闪过,76毫米主炮便会立刻喷出火舌!炮弹精准地凿入窗口,在室内爆炸,将房间内的日军连同家具一起撕碎。这种精准的“拆屋”战术,极大地压制了日军的火力。

与此同时,军属重反坦克旅旅长石破军,将他麾下的M1式57毫米速射炮和大量 “巴祖卡”火箭筒小组,巧妙地部署在已方占领建筑的二楼窗口、屋顶平台甚至钟楼之上。这些武器在此刻不再是反装甲利器,而是变成了超强的“反工事狙击枪”。炮手和火箭筒手们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专打日军在对面街区建筑中设置的机枪巢和狙击位。57毫米炮弹能轻易击穿砖墙,火箭弹则能轰塌整个房间,为步兵清扫着前进道路上的垂直威胁。

在坦克和制高点火力的双重掩护下,104师的步兵们开始了真正的渗透。他们组成三到五人的精干战斗小组,以M1加兰德步枪手为核心,BAR自动步枪手提供压制火力,汤姆逊冲锋枪手负责近战清剿。他们绝不走暴露的街道,而是利用工兵爆破筒或缴获的日军炸药,在相邻建筑的墙壁上炸开仅容一人通过的窟窿,或者翻越残破的院墙,在庭院和房屋内部穿梭。

当某个小组在渗透途中,遭遇日军依托一座砖石结构的祠堂进行顽强抵抗时,他们绝不硬冲。组长立即通过步话机呼叫随行的工兵:“‘铁锤’,我们需要‘烧烤’左边那个祠堂!”

两名工兵迅速携带M2火焰喷射器和炸药包,在战友的火力掩护下,沿着墙根机动到祠堂侧面。喷火兵首先对准大门和窗户猛烈喷射,狰狞的火龙窜入室内,引燃了木质结构,里面顿时传出日军的惨叫和咳嗽声。紧接着,爆破手将五公斤重的TNT炸药包安置在承重墙根。

“爆破!隐蔽!”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半面墙体坍塌,烟尘弥漫。不等尘埃落定,步兵小组便从缺口处迅猛突入,用冲锋枪和手榴弹,对祠堂内残余的、被震得七荤八素的日军进行最后的清理。

罗振武的105师面对的是腾冲城东南一片难啃的骨头——日军依托一座巨大的百年祠堂及其周边密集的、多为坚固石砌结构的民居和商铺,构建了一个相互支援的防御群落。日军一个加强中队在此布防,他们将祠堂的厚实青砖墙凿出了密密麻麻的射击孔,用麻包堵住了不必要的门窗,甚至在祠堂内部的戏台和主梁上架设了机枪。周围的石砌民居也被改造,形成了交叉火力。

罗振武师长观察后,决定采取“分割包围,逐步压缩”的战术,避免陷入逐屋争夺的消耗战。

首先,105师动用师属炮兵和配属的坦克,对该区域实施了“隔离”打击。 M4“谢尔曼”坦克封锁了通往该区域的所有主要街口,用直瞄火力轰击任何试图进出的小股日军。师属105毫米榴弹炮则重点轰击了祠堂后方疑似指挥所和补给点的建筑,并持续骚扰其可能的撤退路线。同时,105师314团一个营的兵力在外围迅速展开,利用沙包和炸毁的车辆残骸构筑了一道严密的封锁线,架上重机枪和迫击炮,如同一道铁箍,将该区域与腾冲城内其他日军彻底隔离。

完成分割后,残酷的“剥洋葱”开始了。 负责主攻的315团,并不急于直插核心的祠堂,而是从最外围的建筑开始清理。他们以连排为单位,像手术刀一样切入。

在一条狭窄的巷道里,一个步兵班遭遇了来自侧面一座石砌银楼二楼的猛烈射击。日军一挺九六式轻机枪从包铁的木窗后不断点射,封锁了巷道。

“火箭筒!”班长吼道。

一名“巴祖卡”射手在战友掩护下,从墙角闪出,瞄准窗口击发。“轰!”火箭弹钻进窗户,内部发生了小规模爆炸,机枪哑火了。步兵随即突入,与底楼残存的几名日军步枪手展开了短暂而激烈的交火,最终用手榴弹和刺刀解决了战斗。

日军守军感受到了压力。 祠堂内的日军中队长试图派出一支小分队,通过一条隐蔽的地道(原为排水沟)渗透到外围,袭击中国军队的侧后,但这支小分队刚钻出地面,就被高度警惕的外围封锁部队发现,随即被密集的火力消灭。

压缩圈越来越小。 105师的工兵和喷火兵在步兵的紧密配合下,开始对付那些异常坚固的石砌据点。对于门窗被堵死的房屋,喷火兵从射击孔向内部喷射凝固汽油,高温和浓烟迫使日军放弃阵地;对于特别坚固的墙角或墙体,工兵则使用炸药包进行爆破。

在攻打祠堂最后一道外围防线——一座石拱门楼时,日军依托门楼后的工事拼死抵抗,掷弹筒将榴弹准确地吊射到进攻队形中。

“请求炮兵!目标‘祠堂门楼’,坐标XXX,烟雾弹后效力射!”前沿观察员呼叫。

片刻,几发烟幕弹首先落下,遮蔽了日军视线。紧接着,105毫米榴弹炮的齐射如同重锤砸下,石拱门楼在爆炸中轰然坍塌,后面的日军非死即伤。

祠堂最后的战斗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中展开。

日军将最后的力量收缩在祠堂最坚固的正殿内。他们用沉重的香案、蒲团甚至阵亡者的尸体堵死了所有门窗缝隙,只在墙壁上留下几个狭窄的射孔。残存的几挺九六式轻机枪从这些孔洞中向外喷射着绝望的火舌,子弹打在青石台阶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喷火兵,上!” 浑身硝烟的315团三连连长嘶哑地下令。

两名喷火兵在四名手持汤姆逊冲锋枪的步兵掩护下,沿着被炮弹炸塌的东侧厢房残骸,匍匐接近到距离正殿不足三十米的一处断墙后。第一名喷火兵猛地探身,M2火焰喷射器发出沉闷的咆哮,一条黏稠炽热的火龙精准地灌入一个射孔。火焰瞬间在殿内蔓延开来,木质结构噼啪作响,里面传来日军士兵被烈焰吞噬时发出的非人惨嚎和疯狂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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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时,另一组工兵冒着从其他射孔射来的子弹,冲刺到正殿那扇包着铁皮的厚重大门下。他们迅速将两个捆扎在一起的五公斤TNT炸药包固定在门轴处。

“爆破!隐蔽!”

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掀翻了靠近的士兵,沉重的木门连同部分门框被炸得粉碎,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弥漫着硝烟和焦糊味的入口。

“手榴弹!”

十几颗MK2手榴弹如同雨点般被投入漆黑的殿内。连续的爆炸声过后,步兵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怒吼着冲了进去。

殿内的景象如同地狱。空气中弥漫着人肉烧焦的恶臭、血腥味和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借助从破洞透入的光线和部分还在燃烧的火焰,可以看到日军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伏在地,许多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残存的日军士兵大多带伤,眼睛因充血和疯狂而通红,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端着刺刀从神龛后、立柱旁扑上来,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狭窄的正殿内,瞬间爆发了最残酷的白刃战。刺刀捅入身体的闷响、枪托砸碎骨头的咔嚓声、双方士兵垂死前的咒骂和呻吟,取代了枪声。

在供奉着祖宗牌位的正厅最深处,几名浑身是血的日军军官,包括那名中队长,背对着被炮火掀掉一半屋顶、露出阴沉天空的祖龛。其中一人正试图焚烧一面破损的军旗,另一人则嚎叫着举起指挥刀,向一名冲过来的中国士兵劈去。一声加兰德步枪特有的清脆射击响起,那头军官的额头爆出一团血花,应声倒地。

当祠堂内最后一声枪响和搏斗声归于沉寂,一面布满弹孔和烟尘的青天白日旗,被士兵用尽全力,插上了祠堂正殿那残破的屋脊。旗帜在微风中艰难地舒展开,下方是尸横遍地、满目疮痍的战场。

这场围绕祠堂的血战,终于以日军的全员“玉碎” 和中国军队的惨烈胜利而告终。

高镇远的106师面对的是腾冲城西一片被称为“鬼街”的区域。日军在此撤退时,进行了精心的陷阱布设:门把手和尸体下挂着诡雷,街道上散布着伪装巧妙的跳雷和绊发雷,残垣断壁间设置了缠绕着铁丝网、挂满空罐头的障碍物,构成了一个极其阴险的死亡迷宫。

面对这片杀机四伏的街区,106师强化训练的工兵部队成为了破局的关键。他们以小组为单位,在最前沿展开。手持AN/PRS-1探雷器的士兵走在最前,耳机紧贴耳朵,仔细分辨着每一丝异常的电流蜂鸣。一旦确认地下埋设的九八式反坦克地雷或九九式人员杀伤雷,后续的工兵便小心翼翼地用探针标识出位置,然后使用爆破索进行诱爆。

“轰!轰!”的爆炸声在街区不断响起,每一声都意味着一条安全通道被艰难地开辟出来。对于悬挂的诡雷和铁丝网,工兵们则使用爆破筒或直接用剪线钳处理,动作必须精准而迅速,因为任何失误都可能引来附近日军狙击手的冷枪。

与此同时,师属化学战连的烟幕排也开始大显身手。他们并非盲目释放烟幕,而是进行了精确计算。利用M2型4.2英寸迫击炮和手持的M5烟幕发生器,他们向日军可能潜伏的街口、窗口和制高点,持续发射浓密的白色烟幕弹。

这些烟幕并非形成一堵固定的墙,而是如同有生命的潮汐,顺着街道的气流缓缓涌动、弥漫。它们有效地遮蔽了日军狙击手和观察员的视野,使其无法进行精准射击和目标指示。更为巧妙的是,烟幕的流动和覆盖范围,也在无形中标识出日军火力点的大致方位——那些子弹最为密集、试图驱散烟幕的区域,往往就是日军防御的重点。

在烟幕的掩护下,106师的步兵们并未强攻主干道。他们以战斗小组形式,紧贴着墙壁的阴影,利用工兵开辟的通道和烟幕制造的视觉盲区,快速而隐蔽地穿行。他们从一栋建筑的后窗钻出,穿过被炸塌的院墙,从侧翼甚至后方接近日军的火力点。往往等到日军发现时,中国士兵已经近在眼前,冲锋枪和手榴弹瞬间终结了战斗。

这种 “工兵排雷开道,烟幕遮蔽惑敌,步兵侧翼渗透” 的高效协同战术,使得106师在这片危机四伏的街区中,以相对较小的代价,稳步地蚕食着日军的防御,将“鬼街”一寸寸地夺回手中。

新二军的这种战法,推进速度看似缓慢,但异常扎实。他们占领的每一寸土地都经过了彻底清剿,极大地减少了被日军反击和侧射的风险。他们像一道不断前移的钢铁堤坝,缓慢而无可阻挡地挤压着日军的生存空间。

当第七军和新二军在腾冲东、北城墙方向与日军杀声震天之际,孙立人将军麾下的新一军,如同数把淬毒的暗夜匕首,正悄无声息却又致命地刺向日军的心脏地带。

孙立人对其部队下达的命令清晰而冷酷:“以最小单位渗透,以最大效果破坏,我要你们成为日军体内的癌细胞!”

新38师、新30师、50师的官兵们迅速响应,组成了无数个连、排乃至班级的精锐突击队。

这些队伍彻底轻装化,士兵们只携带M1卡宾枪、汤姆逊冲锋枪、大量手榴弹、爆破筒和巴祖卡火箭筒。他们放弃了重型背包,依靠高能量口粮维持体力。他们的信条是:隐蔽、速度、一击脱离。

渗透路径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不走街道,而是沿着屋檐下的阴影潜行;炸开相邻房屋的墙壁,在建筑内部穿梭;更有一支小队,在熟悉地形的向导带领下,钻入了腾冲古老的下水道系统,在充满恶臭和未知危险的黑暗中摸索前进,从日军意想不到的街心窨井盖下突然钻出,发动袭击。

新38师李鸿手下的一个排级突击队,在一次夜间行动中,渗透至城中心区域。他们发现文庙周围戒备森严,天线林立,且有军官模样的身影频繁进出。队长判断此处极可能是指挥枢纽。他们没有强攻,而是由狙击手和侦察兵在周围制高点潜伏监视,确认主要入口和警卫分布。另一名携带SCR-536“步话机” 的通信兵,则使用加密暗语直接呼叫后方炮指:“‘游魂’呼叫‘雷神’,目标‘书斋’,坐标XXX,确认‘大鱼’,请求‘重锤’!”

二十分钟后,天空中传来令人心悸的呼啸。数发来自集团军重炮师的M115型203毫米重型榴弹炮的炮弹,如同天神掷下的审判之矛,带着毁灭性的精准,直接命中了文庙的大成殿和偏殿。巨大的爆炸将古老的建筑群瞬间撕成碎片,隐藏在殿宇下方加固地下室的日军一个联队级指挥所,连同里面的指挥官、参谋和通讯设备,被彻底埋葬。指挥系统的瞬间瘫痪,导致该区域日军陷入了长时间的混乱。

与此同时,新30师唐守治部的一支加强连,则上演了一场漂亮的侧后突袭。当正面部队在“英国领事馆”坚固的围墙和外堡前浴血奋战时,这支连队利用一条干涸的废弃排水沟和激烈的枪炮声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地运动到了领事馆建筑群的侧后花园。他们如同幽灵般翻过破损的栅栏,突然从日军防御最薄弱的后勤区域(厨房、马厩)发起猛攻。冲锋枪手和手榴弹兵迅速清理了院内的日军,并直扑主楼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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