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新势浮面,平衡之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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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透,金乌微明,玉沁妜已立于乾元殿东阶之上。清风拂袖,她眸光沉静,手中握着昨夜批阅至三更的官员名录,指尖轻轻划过“沈文远”三字,墨痕未干,仿佛一道无声的裁决,悄然落定。

殿内香烟袅袅,百官列班肃立。今日早朝,六部依次奏报,秩序井然。

礼部尚书沈文远出列,躬身行礼,声音沉稳:“启禀陛下,黄河故道年久失修,淤塞日重,若不及时疏浚,恐汛期一至,沿岸百姓将遭水患之苦。臣请拨银三十万两,重修水渠,招募民夫,择良工督造,以保河防稳固。”

他言罢,引《禹贡》《水经注》为据,条分缕析,逻辑缜密。几位老臣听得频频颔首,兵部尚书李崇安轻捋长须,低声道:“沈大人所言极是,民生之事,不可拖延。”

工部侍郎周怀安随即出列,拱手接话:“陛下,臣已于河南、山东、江南三地召集熟练工匠五百余名,皆愿效命治河。物料清单亦已备齐,只待户部放款,便可即刻动工,不误春汛之前。”

玉沁妜端坐龙椅,指尖轻叩扶手,目光却落在周怀安呈上的勘估图卷上。那图绘制精细,沟壑分明,堤坝走向清晰可辨,确有几分匠心。可她眉梢微动,不动声色地翻开一角——纸张纹理细腻,隐现云纹暗印,正是近月才由南境进贡的云纹宣。

她眸光微敛,心中已有计较。此纸极为珍稀,每月仅限量配给中书省与御前文书所,寻常奏报不得擅用。如今竟出现在工部图卷之中,未免太过巧合。

“图卷绘得倒是用心。”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泉,“只是这纸……朕记得,上月仅批了二十张予中书省起草诏令,余者皆封存御前。周侍郎从何处得来此纸?”

周怀安一怔,神色略显局促:“回陛下,此纸乃……乃工部库存旧物,前些日子整理库房时翻出,因质地优良,便用于绘制要务图卷,未曾想……冒犯天威。”

玉沁妜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既是旧藏,倒也无妨。但今后凡涉御供之物,须先报备内府,不得擅自取用。”

“臣知罪。”周怀安低头谢过,退回班列。

朝会继续,玉沁妜听政如常,语气温和,却字字如刃,不容疏漏。直至诸事议毕,钟鸣三响,百官陆续退下。

殿门轻阖,云岫捧来一叠新到奏章,步履轻悄:“陛下,这是今晨刚送来的文书,宗人府昨夜备案的婚书也在其中。”

玉沁妜接过,一页页翻阅,神情淡然。待翻至第三份,她动作微顿。

纸上墨迹清晰:沈文远之侄女沈婉柔,许配工部侍郎周怀安长子周景明,婚期定于下月初八,媒妁已定,礼书齐备。

她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眼中却无半分暖意。

“云岫,”她忽而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可知这云纹宣,为何近月只准中书省与御前使用?”

云岫垂首答道:“回陛下,因其产自南境秘窑,一年不过百张,专供机要文书,以防仿造泄露国事。”

“不错。”玉沁妜将婚书轻轻合上,置于案头,“如今一张用于私图,一份婚书悄然备案,两桩事,几乎同时送到朕案前……当真是巧合?”

云岫不敢接话,只低声道:“陛下英明。”

玉沁妜望着窗外渐升的日影,语气平静如水:“他们以为朕只看政事,不察人情;只理朝纲,不理姻亲。殊不知,一张纸、一纸婚书,皆可成局。”

她顿了顿,眸光微转:“传旨下去,黄河治水一事,由户部会同都察院共审款项用途,每五日上报一次进度。另,着内府彻查云纹宣流出路径,不得遗漏。”

“是。”云岫领命欲退。

“还有,”玉沁妜淡淡补充,“下月初八的婚事……不必特意回避。让他们,照常办。”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缕寒风掠过殿堂。

阳光洒落案前,映照着那本合上的婚书,静静躺在朱批之间,仿佛一枚悄然落下的棋子,无声无息,却已牵动全局。

半刻钟后,凌霄从侧门步入大殿,腰间酒葫芦轻晃,脚步依旧轻快如风,可那双眼睛却已敛去了往日的嬉笑,多了几分沉静。

“义姐召我前来,莫非是昨晚那个‘柏’字有了下文?”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案前,目光微闪。

玉沁妜轻轻摇头,将一纸婚书缓缓推至桌案中央:“比那更麻烦。”

凌霄低头一看,眉头微挑:“沈大人这是打算把工部当成自家后院了?事事由他说了算,连婚配都能插手?”

“不止如此。”她抽出昨日那份河工图卷,指尖在纸上轻轻一点,“你瞧这纸——出自尚纸监,质地细腻,专供内廷与重臣奏对所用。本月发放记录清清楚楚:工部并未申领。可周侍郎却拿着它画了河道图,还堂而皇之地呈上朝堂,仿佛理所当然。”

凌霄俯身细看,忽而一笑:“有意思。要么是他私通内廷,能拿到特供之物;要么……有人特意给他这张纸,好让他显得勤勉有为、兢兢业业。”

“正是。”玉沁妜点头,声音低而清晰,“他们想让人相信,这项工程刻不容缓,必须由他们主导。可真正的目的,不在修河,而在聚势,在培植亲信,掌控要职。”

她说着,起身走向紫檀长案,铺开一张空白的官职分布图,提笔蘸墨,在沈文远、周怀安之外,又圈出三人:刑部员外郎赵明德、户部主事李承恩、太常寺少卿王景和。

凌霄站在一旁,看着那五个名字被红圈围住,忍不住道:“这五人近半月内共荐举七名属官进入要职,涵盖工、户、礼三部。其中四人任职于河工相关衙门,两人掌管钱粮调度……这不是用人,是布阵啊。”

“你说得对。”玉沁妜放下笔,目光沉静,“前脚太师倒台,后脚他们就迅速填补空缺,不仅稳住了局面,还顺势搭起了自己的高台。动作之快,布局之密,不容小觑。”

凌霄挠了挠头:“那您打算如何应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坐大吧?”

“我不能现在动他们。”她语气平静,“无错可惩,无赃可查。若强行压制,反被说成嫉贤妒能,寒了百官之心。朝廷需要秩序,也需要表象上的公正。”

“那您的意思是……等?”

“不是等。”她转身望向窗外,晨光洒落宫道,几队小黄门正搬运新到的竹简,脚步整齐,“我要让他们彼此牵制。一个势力太强,便扶弱抑强;两方相争,我居中调衡,借力打力。”

她回身取过一份旧档,翻开一页页政绩记录:“查这三人过去三年的作为——赵明德在扬州治蝗得法,百姓自发立碑感念;李承恩核减虚报军饷十二万两,却被上司压下不报,功劳归于他人;王景和主持科考,杜绝请托,宁可得罪权贵也要守住规矩,结果落了个‘不通人情’的名声。”

凌霄眼睛一亮:“您是要抬他们起来?借他们之手,打压沈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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