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边关重建,希望重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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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沁妜手指一顿,抬眼看他,瞳孔骤缩:“孩子也上了?”

“是。”凌霄点头,眼中怒火隐现,“有个十三岁的娃,手被巨石砸伤,骨头都露出来了。没人治,现在还在工棚躺着,发着高烧,嘴里一直喊娘。”

她猛地合上匣子,声音很轻,却像刀割开空气:“查实了?”

“证据齐全。”凌霄语气笃定,“账本对不上,领米的花名册上有死人名字,还有三个村民愿意当堂作证。我已经派人锁了县衙,那狗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地上,帽子都摔裂了。”

玉沁妜闭了闭眼,喉头滚动了一下。她想起昨夜看到的战报——阵亡将士名录里,最小的那个才十九岁。他家乡在北陵,家中只剩老母与幼妹。那孩子临终前写的最后一封家书,只有短短一句:“娘,我想吃您做的韭菜饼。”

“这些人不怕死。”她低声说,声音几乎颤抖,“可他们的家人要活着。”

凌霄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酒葫芦递过去。她没接,但嘴角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中积压多年的浊气全都呼出。

当天下午,圣旨下发:北陵县令即刻革职查办,抄没家产充作工粮,其族中子弟三代不得入仕。同案六名佐官一并下狱,百姓围观宣判,有人跪地痛哭,有人拍手称快。有个老妇人抱着孙子跪在宫门前磕头,额头磕出血也不肯起来,嘴里反复念着:“谢陛下,谢陛下……”

傍晚,玉沁妜坐在御案前,手里拿着一份新报。这是今日收到的第一份边关进度文书:城墙基址已夯实,第一批劳工开始砌石。

她提笔写下批语:“进度尚可,务必盯紧材料质量,不得偷工减料,违者重惩。”

写完抬头,见百里爵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卷图纸,神情疲惫却清明。

“你怎么来了?”她问。

“我把全部设计图交给工部了。”他走进来,把图放在桌上,“还附了一句话——望此图所筑之城,百年不倾。”

她看了一眼图角,那里写着一行小字:非为一时之固,实为长久安宁。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泛起涟漪。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座城的设计,更是一个人对这片土地的承诺。

“你觉得能成吗?”他忽然问,声音很轻,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

“你说哪件事?”她抬眼。

“边关重建。”他顿了顿,目光深远,“人心,也能重建吗?”

她沉默了很久,窗外风声渐起,吹动帘幕,送来一丝初春的凉意。她想起小时候在宫中,每逢大雨,屋顶漏水,嬷嬷总说:“修不起啊,公主。”那时她蜷缩在角落,听着滴答声,以为有些破碎的东西,永远无法修补。

如今她坐在这万人之上,手中握着生杀予夺之权,却依然时常感到无力。可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忽然觉得,或许真的可以。

“只要有人真心去做,就有希望。”她说。

百里爵笑了,这次笑得很开,不像从前那样藏着心事、压着情绪。他望着她,眼中竟有几分少年般的光亮,像是穿越了岁月的尘埃,终于照见了最初的信仰。

“你知道吗?”他说,“我小时候住在宫里,每次下雨,屋檐就会漏水。嬷嬷说,修不起。我就拿盆接着,听着滴答声睡觉。那时候觉得,有些破的东西,永远补不好。”

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断。

“但现在我想试试。”他声音低沉却坚定,“不只是房子,还有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还有这天下。哪怕只能修好一角,也值得。”

她低下头,继续批公文,声音很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那你就好好试。”

两人没再多话,一个写字,一个站着看地图。殿外传来更鼓声,一下一下,像是时间的脚步,又像是命运的叩问。

三天后,凌霄再次启程北上。他没带随从,只骑一匹黑马,背着那个从不离身的酒葫芦。临走前,他在宫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皇城。

高墙巍峨,灯火通明。飞檐斗拱之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片土地的兴衰。远处,晨雾弥漫,朝阳正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辉洒在护城河上,波光粼粼,宛如一条流动的金带。

他知道,有些人正在里面一件件地收拾残局,一块砖一块砖地垒起新的秩序。他们不张扬,不邀功,只是默默前行,在废墟之上种下希望。

他转身策马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唯余蹄声渐远,如心跳归于寂静。

与此同时,百里爵正站在宫门台阶上,望着北方。风很大,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没披披风,也不觉得冷。

远处传来凿石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百姓齐声喊的号子。那是他们在修路,在搬石头,在一点点重建他们失去的生活。

他伸手摸了摸袖口。那个打了三年的结,现在已经松了大半,线头垂下来,像一段解开了的过往。

他没有去扯它,任它随风轻晃。

他知道,有些结,不是靠力气解开的,而是靠时间,靠信念,靠一次次选择向前走。

玉沁妜仍在紫宸殿。最后一份公文批完,她合上折子,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地图。边关沿线,已有七座新城标记点亮,连成一线,如同黑夜中的星河。

她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用指尖轻轻描过那些红点。每一个点,都是一座城,一条命,一段历史。她仿佛看见那些城墙上站着守卫的身影,看见灯火在窗棂间亮起,看见孩子们在新建的学堂里朗读诗书。

窗外,夜深了。但城中仍有灯火未熄,有的来自工坊,有的来自驿站,还有的,来自无数普通人家的窗棂。

她转身坐下,重新打开一份文书。

笔尖蘸墨,落纸无声。

这一夜,她写下的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