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死士暴露,细作现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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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玉沁妜从袖中取出一枚铁牌,递给他,“必要时可用此令调城防营配合,但只能在行动前一刻通知。一旦提前泄露,不仅功亏一篑,还会牵连无辜。”

凌霄接过铁牌,握紧,收入怀中。铁牌冰冷,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象征皇权直授的特令。他没再说什么,推门而出。

殿内只剩玉沁妜一人。她走回御案,翻开最新的边关军报。百里爵的部队已进入鹰喙峡,行程顺利,沿途未遇伏击。她在名字上停留了几秒,指尖轻轻划过那两个字——百里爵。

这个名字,曾是她少年时仰望的星辰。他曾为她挡下刺客的匕首,也曾策马千里送她回京。可如今,他们各自执棋,步步为营,谁也不敢轻易相信谁。

她提笔批下“准行”二字。笔尖落下时,墨迹略重,划破了纸面,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同一时间,北岭深处,百里爵站在高坡上眺望前方山路。风卷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他抬手按了按腰间铜符,确保它仍露在外面。他知道,那枚符不仅是诱饵,更是试探——试探忠诚,也试探人心。

身后传来脚步声,副将快步赶来:“将军,前方发现异常车辙,像是近日有人通行,痕迹尚新,应是牛车所留。”

百里爵点头:“传令下去,放慢速度,弓弩手前置,斥候扩至五里范围。若有异动,即刻示警。”

副将领命而去。百里爵没有回头,只低声说了一句:“鱼已经咬钩了。”

他知道沈砚就在后面听着。他也知道,那个人迟早会再次传递消息。而这一次,他不会再留痕迹——他会顺着那条线,一路追到幕后之人的心脏。

沧州城外官道上,一辆运送陶器的牛车缓缓行驶。赶车人哼着小调,看似寻常百姓,可眼神偶尔扫过后视,极为警觉。车厢底部暗格里,藏着一份刚写好的情报,用油纸包裹,再塞进空心陶罐中。

不远处,一个挑担的货郎走在另一条岔路上。他肩上的扁担一头挂着空筐,另一头藏着一把短刃,刃身淬毒,见血封喉。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始终与牛车保持半里距离。他是天机楼第七组的眼线,代号“灰雀”。

城门口,巡街的差役例行检查过往车辆。老陶记的学徒上前递上通关文书,态度恭敬,笑容谦卑。差役随意翻了翻,挥手放行。

就在牛车驶入城中的同时,城西一座破庙里,凌霄掀开蒙在脸上的灰布巾,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对身边三人道:“第一组进南市,扮成卖炭的;第二组去东巷,租间临街屋子;第三组跟我,先摸清铺子后院结构。”

一人问:“何时动手?”

“等指令。”凌霄站起身,披上粗布外衣,声音低沉,“现在,我们都是普通人。没人会注意一个卖炭的、一个修鞋的,或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可正是这些人,最能听见墙后的窃语。”

他走出庙门,汇入街边人流。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道旧疤,从耳根延伸至下颌,像是某种仪式留下的印记。他低头避开巡更的目光,拐进一条窄巷。

巷子尽头,一家茶摊支着布棚。凌霄坐下要了碗粗茶。他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让他更加清醒。他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远处那间漆器铺的招牌上。

店门半掩,里面静悄悄的,连伙计都不见一个。

他放下茶碗,从怀里摸出那枚铁牌,轻轻摩挲了一下,又收了回去。他知道,这场棋局已布好,只等最后一步。

此时,北岭营地再度扎营。百里爵坐在帐中查看地图,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亲卫进来报告:“沈文书摔倒了,打翻了一壶热水。”

百里爵起身走出帐篷。沈砚正跪在地上擦拭水渍,双手微抖。他的袖口湿了一大片,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汗。可那双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警觉,像是被困的兽,随时准备扑出。

“没事吧?”百里爵问,语气平淡。

“属下失仪,请将军责罚。”沈砚低头,声音平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起来吧。”百里爵淡淡道,“小心些,这种天气烫伤不好治,留下疤更麻烦。”

他说完便转身回帐,没有再多看一眼。

可就在帐帘落下的瞬间,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案边——三声短,两声长,停顿,再三声短。那是他和影十七之间约定的暗号节奏,如今却被他用来测试周围是否有人监听。

没有任何回应。

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已恢复平静。影十七若在,必会回应。可此刻万籁俱寂,唯有风穿帐而过。

他明白,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沈砚不是孤身一人,他背后站着整个玄国残余势力。而百里爵要做的,不只是揪出叛徒,更要引蛇出洞,斩断那根潜伏多年的毒脉。

夜更深了。

凌霄依旧静坐在茶摊的角落,身影被午后斜阳拉得修长。他的目光如钉子般牢牢锁在对面那家漆器铺上,未曾有一瞬偏移。街市喧嚣,人来人往,可在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一扇门、一道影、一个等待揭晓的谜题。

终于,侧门轻轻推开,一个身穿灰袍的男人缓步走出。他身形瘦削,脚步沉滞,手中捧着一只不起眼的小木盒,走得极慢,像极了寻常送货的伙计,毫不起眼。可正是这份“寻常”,让凌霄的指尖在茶碗边缘微微一颤。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碗,热气袅袅升腾,氤氲成一片薄雾,恰好遮住他半边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眸却穿透水汽,紧紧追随着那道灰影,如同猎手凝视着即将踏入陷阱的猎物。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出声唤人。

因为他知道,此刻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冲动是破局的毒药,而耐心才是揭开真相的钥匙。那只木盒将去往何方?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又是什么样的人在暗处翘首以盼?这一切都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线索一旦在此刻断裂,敌人便会如烟消散,重新隐入无边黑暗,再难觅其踪迹。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沉重如铅。风从巷口吹过,卷起尘土与落叶,也吹动了他额前几缕碎发。他缓缓放下茶碗,碗底与桌面轻碰,发出细微的一声响,像是心跳的余音。

几枚铜钱被他从容掏出,一枚一枚轻轻放在桌上,不多不少,正好够付茶资。动作不急不躁,仿佛只是个寻常客人离席而去。

他站起身,衣角随风微扬,身影融入街市人流,无声无息。阳光洒落在他刚才坐过的位置,照在那张粗糙的木桌上,残留的茶渍正一点点蒸发,边缘泛白,如同一场无声的倒计时,悄然推进。

风,还未停。

它仍在巷中游走,带着未尽的气息,裹挟着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涌。而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