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铁血主帅打造不世精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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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而瘆人的皮肉击打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炸响！
那瘦高老兵身体如同被重锤夯击，整个人打着旋儿横飞出去，“嘭”地一声重重摔在几丈外的硬泥地上，激起一蓬呛人的灰尘。他捂着瞬间肿起数寸高的脸颊，吐出一口混着碎牙的血沫，整个人瘫在地，只剩下惊惧的颤抖和不成调的痛哼。
雷豹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老兵方才站立的位置，手中那条粗重的马鞭尾梢犹在微微震颤，黑褐色的皮革上沾了一抹刺目的新鲜猩红。雷豹收回鞭，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地上蠕动的老兵，那双虎目扫过周围瞬间噤若寒蝉的人群，如同刮过一道冰冷的霜刃。
“还有谁觉得王爷的军令……是玩笑？！”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淬毒的钢钉扎进每个兵卒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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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嘈杂的喧嚣瞬间死寂下去，如同一双无形大手扼住了整个校场的咽喉。那些怀疑的眼神瞬间被惊惧与不可置信取代。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虽然远不如玄甲军齐整，却再不敢有丝毫懈怠。
日头终于彻底挣脱了远处矮山的束缚，跃出山峦的遮挡，毫无遮拦地将它黄橙橙的光和积蓄了一整夜的暑热泼洒下来。这片岭南的天空像是被点着了火，光线刺目而酷烈。
岭南之地特有的湿热水汽立刻从泥土里、从溪流边、从密林深处翻涌上来，与阳光的热力交织成一张无形而黏稠的巨大网兜。空气仿佛失去了流动的能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头上、肩上、毛孔上。汗水不是流出来的，是直接从每一个张开的毛孔里被硬生生挤榨出来的。
不过片刻功夫，玄甲军沉重的黑甲表面已经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汗珠迅速汇聚，汇成一道道小溪流，沿着冰冷的甲缝往下淌。脚下的地面因为湿气和密集的踩踏变得愈发粘软、泥泞。更可怕的是那弥漫开来的、带着一丝甜腻草木腐味的热气，正是令岭南人闻之色变的瘴疠之气，如同无形无质的虫蚁，顺着人的口鼻往里钻，带来阵阵恶心的烦闷和虚浮感。
时间在这片沉重的湿热泥淖中被无限地拉长、抻平。
队列中，站在后排左侧的一个魁梧身影开始出现了细微的晃动。汗水如瀑布般从他的额角滚落，流进头盔边缘，刺痛了眼角和脸颊，带来难以忍受的瘙痒。他试图悄悄活动一下因长时间固定姿势而酸痛的脖颈，肩膀极其轻微地向后耸动了一下，企图缓解一下被蒸腾热气几乎闷晕的窒息感。
就是这一丝细微的晃动与耸肩！
将台之上，陈锋的视线如同精准捕食的鹰隼，瞬间捕捉到了这微小变形的线条。他眼神骤然一凝，寒意暴涨，口中断喝如同惊雷炸响：
“第二列，左起第三！出列！！”
那声音带着冰冷的穿透力，瞬间将所有士兵摇摇欲坠的疲惫意识激得清醒了几分。
所有人心中一凛，目光瞬间聚焦在那魁梧士兵身上。
那士兵身体陡然僵住，随即面甲下似乎传来一声急促而压抑的呼吸，犹豫了一瞬，才极其艰难地从整齐的阵列中迈出了一步。皮靴陷入泥地，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记，每一步都显得迟滞无比。
他走到阵前，对着将台方向站定，覆面铁盔下看不清表情，只有绷紧的下颌线条显露着内心的剧烈挣扎。
陈锋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也不带任何愤怒，只有纯粹的命令与决绝：
“违抗军令，动摇军心！鞭三十！雷豹，即刻执行！”
“是！”雷豹如同黑铁铸就的雕塑瞬间活了过来，大步上前，接过旁边亲兵递上的一条乌亮沉重、不知浸过多少遍桐油和马血的熟牛皮鞭。
没有任何犹豫，雷豹手臂猛地扬起，鞭影在半空中拉出一道短促却尖利的破空厉啸！
啪！
皮鞭撕裂皮甲衣物的声音紧接着炸开！猩红碎布瞬间混着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在那士兵后背甲衣上崩绽开来！那士兵浑身猛地一震，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闷闷的惨哼，双腿膝盖瞬间软了一下，却又硬生生站住，脚底陷入湿泥更深了几分。
皮鞭破空声再次撕裂黏稠的空气！血痕又添一道！每一次鞭笞，都仿佛抽在在场所有士兵紧绷的神经上，无论是玄甲军还是围观的府兵，无不心脏紧缩，死死咬住牙关，脸色苍白如纸，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陈锋的声音如同极地的罡风席卷过这片因鞭笞而僵硬的校场，寒冷刺骨，清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本王眼中，军令即是天命！守不住一个时辰的，便扛不起玄甲军的甲胄！更配不上守卫岭南的血与火！”
鞭影啸叫着撕裂空气，血肉在沉重的甲衣下绽开。鞭声间隙，只有那士兵压抑到极限的、从喉咙深处撕扯出来的破碎嘶喘。
直到第三十鞭落下，那名士兵的后背已是血红模糊一片，沉重的玄甲缝隙里不断渗出粘稠的暗红，缓缓淌下，滴落在脚下的烂泥里。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如同风中燃尽的残烛。雷豹停手，鞭梢垂落，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血珠和汗水。
“归队！”
陈锋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士兵身体晃了晃，几乎榨尽最后一丝力气，勉强转过身，一步一个血脚印，踉跄着重新站回属于他的位置。重新挺直腰杆的那一刻，他覆面盔下似乎传出一声极其压抑的低吼，像是困兽的哀鸣，又像是一次重生。他重新站得笔直，那流血的背部面对前方，如同校场上一个残酷的烙印，烙在每一个惊魂未定的士兵视线中。
校场上死寂无声。只有粗重而刻意压制着的呼吸此起彼伏。汗水不再是负担，而是洗刷掉所有迟疑、疲惫和轻蔑的溪流。没有人敢再动弹分毫，整个玄甲军的队列如同一道被浇筑完成的铁壁，再不见分毫摇晃。
炽烈的阳光继续无情地舔舐着校场上的每一个人。湿热与瘴气粘得如同裹尸布，汗水早已从每一寸皮肤上涌出又被蒸干，留下刺痒的盐分和白霜。玄甲军如同一排排烧红后又骤然投入冰水中的铁锭，承受着高温蒸煮般的煎熬，每一个动作都僵硬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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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的时光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结束，沉闷的收操鼓点响起，标志着非人的折磨暂时结束。阵列解散的命令下达时，士兵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僵硬双腿，无声地返回营房。但陈锋并未离开。他没有随众返回，而是独自走向了靠近后山山脚那片少有人迹的僻静空地。
暮色四合，山林里升起淡淡的夜雾，混着草木散发出的湿润气息。月光清冷，穿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小队长赵虎独自离开营房，心中烦闷如同被湿热的蛛网层层裹缚。白日里那撼动心神的鞭声，同袍背上那淋漓刺目的血痕，仿佛刻在了他脑子里，与那年轻藩王最后冰冷如霜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他在闷热的营房中坐立难安。他需要冷静，需要独处。
他循着营后一条荒草及膝、被踩出来的小径信步而行，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边缘。此处地势略高，月光也因此显得格外清亮，将山脚下一小片空地上的场景照得格外分明。
借着月光，赵虎的瞳孔猛然收缩！
就在那片稍显开阔的空地中央，一杆沉重的陌刀如同死寂的巨兽獠牙，静静地插在硬泥地上。但真正让赵虎心头骤然被一只冰冷大手攥紧的，是刀旁那个伫立的身影！
正是他的主帅，岭南王陈锋！
没有护卫，没有多余的装束，他依旧是白日里那身青色劲装。但此刻的陈锋，在赵虎眼中已彻底颠覆了白天的印象。
陈锋右手紧握刀柄，刀身被缓缓提起，月光在巨大的刀锋上滑动，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冷冽弧光。那刀刃之宽厚沉重，远超寻常军器，绝非常人可轻易舞动分毫！
喝！
一声清啸骤然从陈锋喉间迸发而出！如同冰湖炸裂，山涧奔雷！
陈锋握紧刀柄的双臂青筋猛地坟起，如同数条精钢蛇骤然绷紧了肌肉！下一瞬，那柄沉重的刀如同一道被无形巨手抽出的奔涌星河，划破月夜的静谧！不再是沉重兵器挥舞该有的迟滞风声，而是迅疾如同九天惊雷撕裂浓云，骤然炸开的尖利呼啸！
刀光起落！一片由冰冷月光凝聚而成的银色瀑布在他的周身轰然倾泻！人刀几乎合为一体！刀芒撕开夜色，每一次挥斩劈刺都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每一次变招都凌厉得刺穿空气，刀锋破开空气的厉啸声连绵不绝，仿佛是旷野中骤然掀起一片金属风暴！
汗水从他剧烈动作的身躯上疯狂甩出，在月光的清辉下凝结成细碎的银珠，随着刀势急旋，抛洒开来，在他周身形成一圈不断扩大的、氤氲迷蒙的蒸汽薄纱。
汗水滚落，一滴，又一滴，击打在脚下被踩踏得寸草不生的干硬泥地上。就在陈锋持续不断的劈斩与周身旋身之间，一个清晰得触目惊心的圆弧渐渐显露出来！
那是以汗水浸透泥土勾勒出的圆环！
圆环之内，泥土被汗水和持续而沉重的践踏变成了深褐色泽，紧实如同夯实的沙场。汗渍形成的水汽与地面升腾的瘴气隐隐交织升腾，竟在清冷月光下盘结成一圈薄薄旋转的、近乎可见的惨白色气流旋涡！
赵虎的心脏仿佛被那团在月光和汗气中诡谲翻腾的白雾死死攥住，骤然停止跳动！他如同石铸般僵立在原地！白日里那些根植于心的质疑与讥嘲，如同被这绝世刀光生生从脑海中一片片剐除干净！只剩下一片空白和汹涌炸开的滔天巨浪！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泄露一丝惊喘。这哪里是什么荒唐王爷？分明是藏锋千载、终在此刻月夜之下展露峥嵘的盖世军神！
月光下，陈锋那疾舞的寒光残影，那白雾汗水盘旋勾勒出的震撼诡秘图景，已经如同一道无法磨灭的烙印，深深地刻进赵虎震撼翻涌的脑海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