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悉心指导·共同成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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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在飘!底气呢?”他毫不留情,“江南女子的软,不是虚!是绵里藏针!想想你外婆纳千层底时,针尖穿透厚布那股子狠劲!唱出来!声带闭合不够,气息往下沉!丹田用力,不是喉咙!”他抬手,虚按在柳霏的小腹位置,“这里,是根!声音的根扎稳了,上面的枝叶怎么摇曳都行!”

柳霏被他严厉的语气激得一颤,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开口时,那段吟唱陡然变得柔韧而富有穿透力,像一根浸透了水的丝线,看似柔软,却能勒进人心。

赵小岸抱着吉他,反复拨弄几个和弦,试图抓住陈楚描述的那个“老槐树风声”的感觉,却始终不得要领,急得额头冒汗。陈楚走过去,没说话,只是拿过他的吉他,粗糙的手指在钢弦上随意一拨一划,一串奇特的、带着风沙摩擦质感的泛音流淌出来,紧接着指关节在琴箱上模仿鼓点般叩击出沉重的节奏。

“风声,不是拟声词。”陈楚把吉他还给他,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是这里面的回响。是离家的孤,是黄土坡的旱,是信天游吼出来时,嗓子眼里的那股子血腥味。把你那些精致的小技巧收一收,先学会‘嚎’!”

赵小岸醍醐灌顶,猛地点头,再拨弦时,旋律瞬间带上了粗粝的生命力。

时间在汗水、争论、反复推翻和重建中飞速流逝。窗外的天色从明到暗,排练厅的灯光亮如白昼。盒饭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没人顾得上认真吃一口。陈楚像一台不知疲倦的精密仪器,在每个人身边游走,点拨,示范,甚至亲自上阵弹一段钢琴铺底,吼一嗓子秦腔定调。他的要求近乎苛刻,一个音准,一个换气,一个眼神的传递,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和眼睛。排练厅的空气时而凝滞如铁,时而因某个灵感的迸发而骤然沸腾。

深夜十一点,持续的嘶吼和高压让柳霏的嗓子出现了明显的沙哑,高音区开始不稳。她倔强地还想再试一次副歌,刚开口,就被陈楚厉声打断。

“停!嗓子不要了?”他眉头紧锁,转身从保温杯里倒出一小杯深褐色的液体,冒着热气,散发出浓重的中药味,“喝了!罗汉果、胖大海、枇杷叶,加了点蜂蜜。润嗓,清肺热。”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柳霏接过来,滚烫的杯壁熨帖着手心,那苦涩中带着一丝回甘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像一股温润的溪流,暂时抚平了灼痛。她没说话,低着头小口喝着,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林晚晴的状态同样疲惫,但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焦灼。她负责的旋律框架始终差一股能凝聚所有元素的“魂”,尝试了几种走向都不满意,急得在角落里揪自己的头发。陈楚走过去,没看谱子,只是拿起她放在一旁的歌词草稿。纸上涂改得密密麻麻,其中一句“离家的行囊装不满思念”被他用红笔重重圈了出来。

“这句词,”陈楚指着它,声音低沉下来,“是钥匙。晚晴,旋律不是凭空来的,是跟着词走的。‘装不满’三个字,是什么感觉?是那种沉甸甸的、勒着肩膀的、让你直不起腰又舍不得放下的感觉!你的旋律太顺滑了,像流水线上包装好的糖果,甜得没脾气。试试在这里,”他手指在谱表上某个位置用力一点,“把音高陡然沉下去,加一个半音的哽咽感,尾音别收得太干净,让它带着点沙哑的毛边,像被行囊带子勒出来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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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晴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那句词,仿佛被点醒了什么。她猛地坐回键盘前,手指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砸下几个音符,一段带着撕裂感的、沉重又饱含深情的旋律雏形挣扎着浮现出来。那一刻,排练厅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望过来,疲惫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光亮——那是一种找到了方向的、属于创作者的光芒。

凌晨两点,筋疲力尽却又精神亢奋的学员们终于被陈楚强行赶回去休息。偌大的排练厅只剩下他一个人。狼藉一片——散落的乐谱、喝剩的饮料瓶、堆满烟蒂的烟灰缸(沈岩留下的)、还亮着复杂音轨的编曲屏幕。

陈楚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初秋深夜的冷风带着城市特有的尘埃气息灌入,吹散了一室的浑浊与燥热。远处CBD的霓虹依旧璀璨,勾勒出冰冷的钢铁森林轮廓。他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

手机屏幕亮起,是沈岩发来的消息,转发着几条网络热议:

“柳霏一战封神!陈楚的《傀儡》是十年雪藏炼出的灵魂钢刀!”

“陈楚战队魔鬼集训曝光!学员哭诉‘嗓子不是自己的了’?”

“业内爆料:某导师私下质疑陈楚‘揠苗助长’,学员恐成牺牲品……”

最后一条链接,点开是一个乐评人洋洋洒洒的分析文章,核心观点直指陈楚为追求舞台效果和话题性,用极端严苛的方式压榨学员潜力,恐将透支他们的艺术生命,是“杀鸡取卵”的短视行为。文章下面,支持和反对的评论吵成一团。

陈楚面无表情地看完,将手机屏幕按灭。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轮廓显得格外冷硬。揠苗助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声带的极限在哪里。他更清楚,在这个速食时代,没有经历过真正淬炼的才华,就像沙滩上的城堡,一个浪头打来就没了踪影。

十年前,他被雪藏,无人问津,只能在最深的夜里对着四壁徒劳地打磨自己。那种近乎绝望的锤炼,才铸就了今日舞台上的游刃有余。如今,他把这淬火的方法,毫无保留地施加在这些年轻人身上。过程残酷吗?是的。但他给的不是温床,是锻造炉;不是捷径,是攀登的绳索。能不能抓住,能爬多高,最终要看他们自己的骨头有多硬,心里的那团火能烧多久。

身后排练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探进来一个小脑袋,是林晚晴。她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桶,怯生生地问:“老师……我熬了点冰糖雪梨,您……润润喉?”

陈楚掐灭烟,转过身,脸上冰封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瞬。他没有接保温桶,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放下吧。明天七点,声乐基础课,练声曲加三组跳音练习,迟到一秒……”

“加练一小时!”林晚晴飞快地接话,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点俏皮的笑意,放下保温桶,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飞快溜走了。

门轻轻合上。陈楚走到桌边,打开保温桶盖。清甜的梨香混合着冰糖的温润气息扑面而来,在弥漫着烟草和汗味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新。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块炖得晶莹剔透的梨肉送入口中。温热的甜意在舌尖化开,一路熨帖到有些干涩的喉咙深处。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不知疲倦地闪耀着。窗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低头喝汤的身影,以及身后空旷排练厅里那些沉默的乐器。在这座巨大的名利场森林里,属于楚门的这方小小天地,正用汗水、嘶吼、碰撞甚至泪水,浇筑着通往下一个舞台的阶梯。

下一战,“根脉”。他放下勺子,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鹰。淬火,才刚刚开始。